而如今母亲找到了,却不与他们相认,这是为何?是因为母亲不喜欢父皇了吗? 顾星辰小小的脑袋瓜想不出来太多东西,可他知道心底是难过的,因为他能感觉到面前的人对他很不一样,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之间的亲密,却似乎又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 顾星辰是一个懂分寸的孩子,既然面前的人没有与他相认的意思,那么他也不会主动提出来。 一碗面很快便见了底,顾星辰没有吃晚饭,又加上给他煮面之人特殊,他有些意犹未尽,把那杯热牛乳也喝的一点也不剩。 最后抬起那张乖巧懂事的脸,“谢谢。” 苏清婉再次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不用。” 接着又嘱咐道:“下次你爹爹若是没有回来,你别在外头吹冷风了,会染上风寒。” “那我可以来找你吗?阿霜他们都很少话,我问一句,他们才会答一句。”顾星辰眼底带着期待。 苏清婉沉默下来,眼看着他眼底的期待暗淡下去,这一刻,她忽然有些不忍心,面前之人缺少母爱,所以碰到一个对他稍微好点的人,便想要黏上来。 苏清婉承认心疼了,毕竟是她骨血,她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便轻轻点了点头,顾星辰嘴角露出一个笑意来,礼貌道:“谢谢。” 苏清婉送他出去,一推开门,便看到顾舟站在门外。 几日未见,他看上去似乎更加清瘦了些,月色下,他肌肤如雪,轮廓更加冷硬,清隽的面容上闪过落寞。 门推开的那一瞬间,顾舟下意识朝着苏清婉看了过去,却看到了她眼底的冷漠,自那日楼阁之上,两人还未曾见过面。 苏清婉看到了他眼底的寂寥,无力的颓废感,像是一棵失去了生气的树,看上去死气沉沉。 顾星辰看到顾舟的那一刻,主动跳进了他的怀抱,“爹爹,这几日你去哪了?” 顾舟声音嘶哑,“爹爹去办点事。” 顾星辰又朝着苏清婉道:“谢谢你给我煮的面,那我随爹爹回去了。” 苏清婉点了点头,顾舟却没有动身,而是朝着苏清婉道:“谢谢帮忙照顾他。” 苏清婉听到这句话,心底是有些不好受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想到方才的一幕,苏清婉心底更加愧疚了,便沉默不语。 顾舟忽而又道:“清婉,那日的事情,我与你道歉,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苏清婉还是以冷漠相对,似乎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见他不走,这才说了一句,“希望你说到做到。” 门被苏清婉关上,顾舟看着那扇门,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顾星辰能够明显感觉到顾舟情绪不好,也从未见父皇在他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过,父皇对谁都是一副命令且高傲的语气,这让顾星辰心底有了猜测。 他试探着问:“父皇认识她是吗?” 顾舟身形一震,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 “她就是儿臣的母妃是吗?父皇曾与儿臣说过,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所以此次父皇是出来寻找母妃的?”顾星辰猜测道。 顾舟明显一愣,眼里带着疑惑道:“你为何知晓?” 顾星辰眨巴着双眼,原来她真的是他的母妃,“因为在父皇的书房里看到过她的画像。” 顾星辰想到那些画像,忍不住问道:“父皇画了那么多那么多画像,为何不早点来寻母妃,儿臣也想如别的孩子一般,有母妃的疼爱。” 顾舟身躯一僵,顾星辰又道:“父皇伤害了母妃对吗?所以她不要我们了?” 一丝钻心的疼痛萦绕在心口,“是,我对不起她,也害你一出生便失去了母妃。” 顾星辰能够感受到顾舟那份痛苦,这些日子他时常能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尽管他隐藏的很好,可他还是敏锐的感知到了。 “那父皇道歉了吗?”顾星辰问他。 顾舟点头,“父皇将她伤得太深,所以她不要父皇了。” 所以她如今要嫁给别人。 顾星辰不知要说什么好了,顾舟喃喃到:“星辰放心,父皇会想办法让她回心转意,你不会失去母 妃的。” “那你会再次伤害母妃吗?”顾星辰问道。 “不会。”顾舟斩钉截铁道。 * 次日,苏清婉听到了一谣言,是关于陈忆楠的,说是连长安城里来的贵人都夸他文采斐然,必定会高中。 苏清婉猜想,定是因为那日陈母的生日宴上,顾舟说了那翻话后,就这么传了出来。 面对这些谣言,而陈家又是一脉单传,陈家两老又不知道顾舟与她之间的关系,自然期盼望子成龙,自然不愿意儿子开几家商铺讨活日子。 所以陈忆楠定会顶着陈府那边的压力。 从医馆出来后,陈忆楠掐着点来到了门口,见到她时,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也不知是不是苏清婉的错觉,只觉得面前之人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落寞。 而之后,陈忆楠没有提及半分那谣言的事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苏清婉还是察觉到了陈忆楠心底的不愉。 对于这一点来说,苏清婉是愧疚的,她眼见着一个意气风发的才子变成了如今这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要说心底松快是不能的,尽管陈家两老同意了这门婚事,可却总缺了点什么。 苏清婉知晓,是陈忆楠缺少了对未来的期许,缺少了那份动力。 两人就这么沉默以对,心底各自藏着事情,没有要成为新婚夫妇的那份欢愉。 又过了两日,苏清婉才从医馆出来,便看到了陈忆楠,一靠近便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苏清婉猜想,或许他还是因为科举的事情而闷闷不乐。 两人上了马车,苏清婉终究是开了口,“忆楠,我知道你这些日子是因何而烦闷,也知道一个人活着要有理想与抱负,也知道你父母亲定然给了你许多压力,我都理解。” 苏清婉轻叹了声,“如今你我还未正式定亲,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是。”陈忆楠不知如何开口,他心知是被算计了,姨父忽然调来这江南做了县丞,又因屋子要修造,暂时借助在他家。 只不过让陈忆楠没有想到的是,母亲与那位爱慕他的表妹会这般算计他,给他下了药。 陈忆楠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一切,虽然最后没成,可心里还是失望与愤怒,母亲不顾他的意愿,为了家族的光荣,为了他们想要的结果,竟将后宅的那些手段用在了他的身上。 而这一切,陈忆楠不相信与那位帝王没有关系,此时陈忆楠才发觉权势的厉害。 才发觉自己是那样的天真,与一个帝王去争夺女人,简直是以卵击石。 难怪那日他会问,他凭什么?原来只凭着满腔爱意是不够的,因为自己还有家人,而他没有强大的能力来保护自己的家人。 今日这计没成,那么他一道圣旨将父亲调离此处,那么他呢?是侍奉在父母身旁,还是与她待在这江南,而父母呢以后又会不会受到他的牵连。 亏他前些日子还天真的与他对峙,其实别人只需要轻轻动动手指头,吩咐一声,便多的是人为他卖命。 陈忆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前程,可不能不在乎亲人的性命。 此时陈忆楠才发现,他对面前之人的爱比自己想象中更深,他原先设想着,等他高中,一定风风光光迎娶她进门,如今看来是不能如意了。 陈忆楠艰涩开口,“阿熙,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苏清婉能够料想出来,可真正听到时,心底还是微微一疼,这个世间有太多枷锁,并不能事事都随心所欲。 人活着,有家族的压迫,有世俗的压迫,有时不是自己说了算。 苏清婉低低道:“我理解你的处境,只愿你以后能如愿以偿。” 顿了顿又道:“忆楠,定亲的那些东西,我会派人送去你府上。” 陈忆楠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那些他说过的誓言,此时显得那般可笑,“那些本来就是给阿熙的,阿熙若是不喜了,那便扔了吧。” 苏清婉身形微微顿了顿,她心底有些莫名的难过,他们认识三年,她从未看过他如此的颓废,思虑片刻后终是问道:“忆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第63章 “有。”陈忆楠静静注视着她。 随后道:“阿熙,我们的相遇不是偶遇,那也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到你,是你在马路上救一名妇人,那妇人很穷,加上是女性内疾病,而男子不太方便给她看诊,所有医馆便都将她拒之门外。然后那次她晕倒在了路上,被你救了过来,后来你开了一家专为女子而开的医馆,为妇人解决了不少疑难杂症,所以我早就认识你了。” 苏清婉是真不知道这些,“所以后来我被那些医馆排斥之时,你才助了我。” “是,我记得你说过,女子为何就不能开医馆,女子为女子治疗一些疾病只会更方便,你们为何要剥夺女子存活在这个世间的希望与价值。” 陈忆楠似乎在回忆那时的场景,嘴角露出一点欣赏,“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对女子没有什么了解,但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坚强,你一个人撑起了这家医馆,我似乎对女子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陈忆楠看着她笑了,“阿熙,是你让我明白,不喜欢的事情可以拒绝,不公平的事情也可以拒绝,按照心里的意愿会更自在,所以我拒绝了父母为我安排的婚事,不再循规蹈矩,那一刻我才知道心底有多松快。” 苏清婉迎着他嘴角的笑容,心底却微微苦涩,所以他为何忽然要与自己取消婚约。 陈忆楠看着她眼底疑虑道:“因为想让你对那位顾郎君彻底死心,我自己伤了自己,我想让他也尝受一下被冤枉的滋味,阿熙,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承认我想自私的拥有你。” 说着陈忆楠眼眸逐渐暗淡下来,“可我们生活在这个世间里,不仅仅是为自身而活,有太多的顾虑,我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年迈的父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已经为自己自私过一次,不能自私第二次。” 苏清婉明白了他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是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太多,他的父母不会真心接纳她,还有一个顾舟挡在他们之间。 到最后,两人只剩下一句各自安好。 次日,苏清婉才来到医馆,便看到一位老妇人推着辆牛车停在了医馆门口。 那牛车上躺着一名妇人,看上去奄奄一息了,而周围站了许多路人,“这是杨家那位娘子吧!听说她家郎君一饮酒便殴打她。” “可不是,打起来时往死里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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