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滴泪沾湿了男人宽阔的前胸,顾宴书大手向上轻挪,摁在她的脑后,安抚道:“放心,本王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陈窈清楚此去凶险,没个一年半载不会归来,顾宴书要真不幸亡死在战场,她也绝不独活! 几缕光破云而出,天要亮了。 顾宴书望了眼天边的白肚鱼,他该走了,放心不下地问道:“药吃了吗?” 陈窈湿润的眼睛眨了眨,“这么久了还要吃吗?” 长痛丸的解药她都吃两个多月了,身上的毒应被化解了,她想。 “吃!你体内会有残留余毒。”顾宴书斩钉截铁的气息喷洒在她头顶,混着笑意的鼻音说道:“不好好吃的话,本王就再给你下一次!” 陈窈:“好……” 她不敢说,这药她都断了好些天,也没见死。 顾宴书最后一吻碾过她双唇,陈窈被她吻得都快喘不上气了,顾宴书才依依不舍地饶过她,“本王走了!” 陈窈掀开被子,想要起身送他。 顾宴书将她按回温暖的锦被里,拉着 她的手说道:“你好好睡一觉,本王不需要你送,你昨晚也没睡好。” 想起昨夜的疯狂,陈窈脸一红,羞赧道:“还不怨你!” 顾宴书肃色着俊朗的脸,捏了捏她的小手道:“等本王回来,本王听你一个解释!” 他更想听陈窈亲口与他坦白,不想查下去。 陈窈什么都应他,“好!” 直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陈窈才放肆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像快要段了气。 顾宴书一身战甲坐在马上,目光凛然,曲萧风与他一同,将士在他们身后气势昂扬地跟随。 百姓们站在长街两旁一路相送,此刻能够有人站出来保卫国家,他们早把对顾宴书往日杀戮的形象掉得一干二净。 他们一走,宫里的人似都欢腾了起来,顾璇儿因不用去和亲格外欣喜,日日带着自己宫中的人去上香拜佛,祈求顾宴书早日平安归来。 冯太后默默排兵布阵,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将坐在皇位上的顾琏拉下来,扶持她的母族上位! 其中,最快活的要数林羽植,因为接亲的轿子来到了曲府。 曲酆对内情多少是知道些的,他语重心长地将陈窈送上了轿子,“保重!” 曲初凝自陈窈害死了她的母亲后对她就没什么好脸色,知道她要嫁给总督后,心情由低落转为喝彩。 总督夫人也是个不错的归宿,但与摄政王妃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陈窈没能如愿嫁于心上人,她高兴得不能自已。 她命人挑选了璀璨的首饰赠予她,她就要给她多添一份赌,让她更不悦。 陈窈毫无喜色的脸蓦地一沉,眼睛朝她瞪去,“我劝你不要再生是非,太后娘娘下令一切从简,就不怕她怪罪于你吗!” 曲初凝见她拿太后压她,转头与曲酆撒起娇来,“父亲!我好心好意拿来珠宝为姐姐送嫁,她竟还责怪我了!” 曲酆瞪了她一眼,心里清楚她安得什么心,但陈窈一走,家里就只剩曲初凝一个女儿,他又不好大声呵斥,只得说:“你姐姐今日大喜,休得胡闹!” 曲初凝见父亲不向着她,哼气道:“不喜奢华?那你满头的珠翠与这锦绣华服又是何意?” 一看就知道陈窈身上穿得喜服不菲,大红云锦凤袍,光洁如霞,内衬藏有雪貂毛,奢侈又保暖,金丝钩织的并蒂莲祥纹流淌着光,对襟处绣的珍珠比指甲盖还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当皇后呢! 陈窈却对她计较的视若无睹,冯太后不喜她过门,本要让她给林羽植做妾,等日后有了身子再给她抬位分也不迟。 林羽植却不同意,太后只好下令不让奢靡浪费,他虽没大张旗鼓,十里红妆地将人娶进门,但在喜服与凤冠上下足了功夫,这种巧夺天工的技艺都是绣娘们要提前三个月才能制成,简直与太后的指令阳奉阴违。 听晓依从宫中探得的消息说,为此事林羽植与太后闹了好大的脾气。 陈窈苦涩地笑了下,“太后的积压的这些怨气,怕是要撒在我身上了。” “姑娘,林羽植对您有情,是万万不会让太后伤了您!”晓依想,林羽植总归是宠着姑娘,嫁入府不会吃太大的亏。 陈窈目光涣散,只叹了一口气,后面的日子,她绝不会过得太安生。 回过神来,陈窈没理会曲初凝,曲酆先一步将她给撵走了,曲初凝灰幽幽地瞪了她一眼,不服气地被几个丫鬟拥着回院了。 “起轿!”领头的嬷嬷大声高喊,耳畔间顿时笙乐齐鸣,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渐渐消失在曲府门前。 曲酆望着眼前的红天,不知是风太大,还是进了沙子,也不禁湿了眼眶。 一片喜声中,陈窈的一颗泪洇湿在鸳鸯绣纹上,似一颗珍珠滴落。 小皇帝分了府邸给林羽植,与曲家只隔了两条街,很快便到了。 轿子稳稳地停了,陈窈又跌进另一片喧嚣之中,轿外传来几位同僚与林羽植畅聊的声音。 其中一个男人说道:“看得出来,林总督娶娘子真是迫不及待啊!特意与曲府挨得近,想必是为了接亲方便吧!” 林羽植脸也泛着羞,贴心地说:“她若是想家,走两步就到,也是近!”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爽朗地笑道:“林总督是个会心疼娘子的好男人啊!” 陈窈面无表情,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嬷嬷拉着拜堂,整个过程像是眨眼一般迅速,她便已坐在了沉香雕花榻前。 她心里五味杂陈,盘算着今夜要怎么度过。 正想着,“咯吱”一声大门被推开,陈窈鼻尖微动,嗅到了林羽植裹挟的浓重酒气,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林羽植娶到陈窈太过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喝得是多了些。 他红着脸蛋,一摇一摆地走向他的新娘子,这种感觉如同浮在云端一般自在,不真实又很享受。 陈窈头戴金织红盖头,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她看不到林羽植的神情,只见他带着醉意的脚步停在了她面前,“窈娘!等我等久了吧,我就知道掀开你红盖头的男人一定是我!” 说罢,林羽植拿起桌上为他早已备好的玉如意,他手都在发颤,柄端系着的五色丝穗随之摇曳。 轻轻一挑,红盖头滑落,露出女人面容如画的绝世容颜,她柳叶眉下的双眸,似浸过水般,顾盼生辉,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轻颤,红唇如绽开的桃花。 林羽植从未看过如此娇媚动人的陈窈,一时间被她迷住了,怔怔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不过她的脸上有几道碍眼的泪痕,透着胭脂色脸颊如同被天赐的露珠浇湿一般。 林羽植眼光闪烁了几分,拭去她睫尾沾湿的泪花,“你别怪我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你,我是真的爱你,我的爱不比他的差!” 陈窈对他动情的话语没掀起任何的波澜,她漂亮的眼睛低垂着,藏着幽怨不赏给他半分神色。 林羽植假意看不到她眼底的不情愿,撩开喜袍与她同坐,“咱们不喝交杯酒了,等今夜入洞房后你就不会哭了。” 陈窈攥着袖口,心跳如鼓。 林羽植不等她应,一把将陈窈摁在怀中,双臂如铁链般缠绕着她,像怕她消失一般地珍贵她。 而陈窈宛如一根木头,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没有要逃走之意。 林羽植见她不抗拒,更加亲密地与她交缠,要将她融进自己身体似的。 女人的身子却意外的软,像发酵好的面团,在他怀中软软一靠,他顿时忘记了她不悦的神情。 林羽植沉沉的呼吸落在她的后颈,舌尖还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雪肌,炙热又肉麻的吻从后渐渐地滑至她的脸颊。 眼见就要亲到她娇软的双唇时,陈窈却抵在他的胸膛,羞涩地看着他说:“我……我来葵水了。” 林羽植捧起她的脸,掩饰不住的欲望从眼底张扬,“我就亲亲你!” 陈窈娇羞地推开他,身子一侧,嗔怪他说:“你总要给我些时间吧!从前咱们是朋友,忽然变成了夫妻,我……我不适应的,不过我既嫁入你府,终身都是你的妻子,还差这点时间吗?” 陈窈一颦一笑似小女人家的做派,像是真要接受了林羽植一样。 林羽植听她说 得真切,欣喜若狂,一瞬什么都应她,“好好好!就按窈娘所说,我等你!” 陈窈悄悄地松了一口。 林羽植为人君子做派,说不碰她就老实地抱着她睡,但他总归是一个男人,身体先一步忍不住。 烛火吹灭,室内漆黑一片。 陈窈穿着中衣,背对着他睡,腰间缠绕他紧实的手臂,以及弯曲的双腿都被他的腿压过来了。 躺着躺着,陈窈就感受到口口正贴在她的腰后,她早不是黄花大闺女了,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 林羽植因只能抱着却吃不到,心里自然是痒痒得很,睡也睡不着,就连小兄弟也藏不住了,支起得如帐篷,让他更不舒服了。 “窈娘?你睡了吗?”林羽植凑到她耳边,探了探。 陈窈阖着双眼,呼吸均匀,像是熟睡了。 林羽植叹息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起了身。 不知过了多久,陈窈真的睡着了,他才一身水汽地上床,又如同蟒蛇缠绕一般紧紧地环在她的身上。 黑暗中,陈窈被背后的一阵冰凉冻醒了,腰后转而换成男人的怀抱,她能猜出林羽植去做什么了。 陈窈扯出一抹笑,葵水七日便走了,到时候她又该用什么理由来搪塞呢……
第89章 陈窈睡得十分警惕,连右臂压麻了也不敢动弹,直到林羽植起身,在她的脸颊落了一个吻后,她才活动筋骨,安心熟睡。 天才亮不久,陈窈也刚睡着,只听外面的大喊声愈走愈近,“夫人,该去给太后娘娘问安了,奴婢们来侍候您!” 帐幔被粗暴地撩开,刺眼的亮射进陈窈惺忪的眼皮,她不悦地皱了下眉头。 “我们姑娘还在休息,谁让你们闯进来!”晓依一把拉开两人的肩膀,挡在陈窈面前,她是练家子,只需轻轻一用力,两个丫鬟就被推开。 太后派了香兰和湘秀两名丫鬟侍候她,她没有婆母,但太后收了林羽植做义子,让她好名正言顺地孝敬她。 香兰和湘秀得了太后的准许,未等陈窈发话就擅作主张地闯进内室,毫不顾及陈窈这个主子的感受。 香兰差点被晓依推倒,她拍了拍被她抓过的肩头,也不恼,“妹妹可不要忘了改口,做了总督夫人就不能称之为姑娘了!” 晓依撸起袖子,瞪着眼喊:“你们未等主子吩咐便擅闯内室,凭什么教训我?” 香兰嘴尖牙利,歪嘴笑道:“我们要是再不进来,你家姑娘就要睡到日上三竿了,到时候太后娘娘怪罪下来,我看你还能趾高气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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