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殿外忽然传出一道不合时宜的猫叫声,也让时鸢的脸彻底红透。 “陛下。” 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恶戾的燕珩手下力度逐渐加深,似要将她的下颌骨全部捏碎,一字一句全是凌厉杀意,“你怎么敢用她的脸做出这等奴膝婢颜的下贱之相。” 他们是将明黛当成了什么,又将他燕珩当成了什么! 见着个和她模样相似的女人就走不动的蠢货不成,又将他对明黛的感情当成什么。 见色起意? 心存报复? 得不到的执念在作祟? “陛下,奴婢疼。”感觉下巴都要被捏碎了的时鸢这一次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疼得眼泪直掉。 “滚!”眉眼一压,密布阴沉冷戾燕珩的松开手,抬脚将人踹远。 而后眉头紧皱的端起桌上,没有喝完的茶水清洗着碰过她的指尖,“进德,给朕滚进来!” 守在殿外的进德立时连滚带跑的进来,“陛下,可是有事?” 又在看见旁边被一脚踹晕的女子,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他前面一直守在外面,何时见人进来过啊。 如果进来的要是个刺客,他根本不敢去想这个后果。 燕珩嫌恶的脱下被那女人碰到过的长靴,赤袜踩到地上,“查下她是谁放进来的,宫殿防备何时变得如此薄弱,连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又摁了摁眉心,“抬水进来沐浴。” 等沐浴结束后,剩下的奏折也没有了要看的必要。 回去的路上,燕珩可悲的发现自己恐怕是真的中了一种名为明黛的毒。 和她容貌相似的人不行,和她声音相似,和她一样性子的人更不行。 明黛就是明黛,是自己心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回到宸安宫的燕珩见里面早已熄了灯,便下意识以为她睡下了,可是等他放轻脚步走至如意翠羽屏风后。 发现本应该睡下的人正就着一盏昏黄小灯,单手支在如意燕云案几上,明明已是困意萦绕依旧没有去睡,而是在等他的时候,四肢百骸像是浸泡在温泉水里,变得又酸又胀,更柔软得一塌糊涂。 可他不能表露出分毫,否则一旦让她察觉到半分,她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食人蛇一样,争先恐后的将他吞噬干净。 为什么他喜欢的,会是这样一个完全将他拿捏在手心,自己却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女人。 而后,他听见自己近乎沙哑的问,“那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似从小憩中惊醒的明黛茫然地睁开眼,那双一贯清冷淡然的眼睛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全是纯然的呆萌,而后身体惯性使然的伸手抱住他窄瘦的腰,又软又糯的说,“你回来了。” “嗯,怎么还没睡。”他听见自己又问了一遍,嗓子眼更是哑得厉害,就连被她触碰过的地方都似被火舌掠过一样敏感。 “你都没有回来,我怎么能睡得着。”明黛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带着几分担忧,“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没有。”从未想过她会对自己如此主动和在意的燕珩耳根冒出了红尖尖,身体滚烫得想要他立刻跳进冰水池里好生冷静冷静。 虽知道她有做戏的成分,他仍是不可自拔的陷入进去。 并祈求着时间要是能定格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等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时,心湖仍在剧烈澎湃,久久不能平息的燕珩忍不住在锦被下拉过她的手,强势的和她十指紧扣,又轻言地唤了一声,“皎皎。” 这是重逢后,他第一次叫她的小名,落在明黛的耳边是那态度的软化。 “怎么了?”明黛庆幸现在是在看不清神色细微变化的黑夜,否则他肯定会看见自己满脸的冷漠厌恶。 可是下一秒,本应该睡下的男人忽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即使是在深夜中,明黛依旧能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极了一头饿了不知多久的恶狼。 并非是不谙世事小姑娘的明黛自然清楚他想要做什么,抗拒的推托,“很晚了。” “皎皎,我好难受,你帮我好不好。” 男人拉过她的手置于唇边落下一吻,嗓音暗哑带着蛊惑,“已经四个多月了,太医说可以行房了。” “可………” 很快,她剩下的拒绝尽数消弭于唇舌相依间,只留下大片惹人遐想的猫吟。 不同于宸安宫里的月色纠缠,此刻的慈宁宫里是灯火通明一片。 昔日的宸贵妃,如今的寿安太后听完宫女的回报,气得将手边的茶盏尽数砸了个粉碎。 “废物,哀家怎么选了那么个没用的废物。” “本以为看着是个机灵点的,谁知道是个蠢货。” “太后娘娘您小心点砸,要不然不小心伤倒了您该怎么办。”刘女官端起一杯养生茶递过去,细声细语的劝道,“就算太后您在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哀家如何能不气,哀家好不容易能和陛下母子团圆,结果他倒好,平日里不来慈宁宫看望哀家就算了,居然还带了那么个女人进宫里头,哀家怎能不气。 ”她自己就是被先帝强抢入宫的,更明白对方是个什么货色。 何况对方比她手段还要高明,在入宫后就诞下了皇儿的第一个长子,也更让自己害怕,她会成为下一个冠宠后宫的宸贵妃。 刘女官眼里闪过一抹厉色,“说来那位明家女进宫那么久了都没有来拜见太后,实属家教欠佳。” “太后不如让那明家女明日过来给您请安,也好教下她什么叫做宫规。” 明黛起来后,便有一宫人前来传话,说太后想要见她。 她对于现在的太后,昔日冠宠后宫的嘉贵妃,也是燕珩的生母是好奇的,虽说之前的宫宴上也见到过,但都是远远地一面之缘。 起了个大早的眠眠挣脱出碧羽的怀抱,迈着小短腿就闯进内殿,“娘亲,你起了吗。” 穿戴整齐,眼梢间全是餍足之色的燕珩伸手将人举高,不厌其烦的教着,“叫父皇。” 被举高高的眠眠虽然很开心,但她是不会就此屈服的,“我才不要,还有你快点把我放下来,我是一点儿都不喜欢举高高。” 他配不上那么好的娘亲,也休想要做自己的后爹爹。 “好了,过来吃饭吧。”明黛看着正在玩闹的一大一小,不自觉扯了扯唇。 饭桌上,明黛轻咬下唇带着丝不安,“太后刚才派宫人过来,说是想要见我一面。” 正在为她挑着鱼刺的燕珩头也没抬,“你不想去,我直接让人回了就好。” “太后毕竟是你的生母,我若是不去,你夹在中间难免会为难。 ”她被强行带进宫后,就清楚自己趁早有一天会和太后对上。 唯独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次见面会推迟了半年之久。 燕珩将挑好鱼刺的碟子放到她面前,骨指半屈轻叩桌面,“她是我的生母不是你的,你为什么要因为她强行委屈自己,你以前可不会是这种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的人。” “陛下说笑了,人总归是会改变的,没有谁会一成不变。”当年眼里容不了一颗沙子的她在周淮止对她动手后,本应该是快刀斩乱麻的潇洒离开,不也因为有了软肋而变得逐渐陌生。 “娘亲,我吃完了,我去看弟弟。”眠眠将嘴里的小笼包嚼完,跳下小凳子就往偏殿跑去。 “眠眠和安安的感情倒是很好,我们在要个孩子如何。” 对于他要孩子的要求,明黛唯有回以皮笑肉不笑。 一个安安就足够让她厌之欲死,她怎么会又一次生下他的孽种。 等目送燕珩离开后,明黛便唤来佩林为她讲解关于寿安太后的事情,方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燕珩给了她拒绝的权力,但她于情于理都得要去拜见。 拒绝了一次,不见得次次都能拒绝。 等她来到慈宁宫,还未进去,里面就传来一声呵斥。 “大胆,见到太后娘娘还不跪下!”
第83章 最近本就因为匈奴四十二部联手进犯边境, 且一路高歌猛下一事而忙得焦头烂额的燕珩看着这些大臣不断上谏让他广纳后宫的折子,气得在朝堂上发了好大一通火。 一群就只知道盯着他后宫的素位餐尸老家伙,果然还是自己对他们太仁慈了。 果真是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 一旁的梁泊在陛下气消后,才开口:“陛下,这一次的科举里倒是有不少可用之人, 其中当属新科探花郎谢禅, 臣认为可以着重培养寒门势力对抗那群只知领高额俸禄不干活的酒囊饭袋。” 他说的那位探花郎燕珩也是印象深刻, 只因他的气质模样像极了周淮止, 而他一向最生厌这种气质儒雅的白面书生。 若非他的策论写得好,对于治国水利讲得头头是道也并非纸上谈兵的庸才,他早就人扔出去了。 伸手摁了摁眉的燕珩仰靠在圈椅上, 修长的骨指半屈轻叩桌面。 就在令人误以为他快睡着时, 方才缓缓睁开眼,“此人入翰林未免可惜,先外派青州,等他做出一番实绩后在调回京都。” 没有家世帮衬的寒门子弟入仕后大部分会归入翰林, 想要从翰林出头就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得确保是里面最出彩的一个。 将人远调离京, 一是担心自己哪日起了杀心, 二是他害怕她又一次将注意力从自己面前移开。 即使她现在是自己的人, 可她的心依旧不在自己身上, 这让他感到没由来的窝火。 陈戾则是请旨带兵出征, 定要将那群蛮人赶回老巢。 对于他的请求, 燕珩隐而不发的压下, 这时, 殿外传来一道声音。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你瞎说什么, 陛下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你要是在敢瞎咧咧乱说,小心你这条狗命不保。”眉头狠狠一皱的杨宝训完话,才问,“说吧,是发生了什么。” 被训得头都要抬不起来的小黄门仍没有忘记自己因何过来的,哆嗦着脖子说道:“是,是夫人身边的宫人派来人传信,说是太后身边的宫人将夫人给带走了,这都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恐怕是发生了什么。” 小黄门刚说完,就猛地听到椅子推开的刺啦声,袖口过急拂倒茶盏落地破碎,后背紧跟着泛起一阵悚然的凉意。 奇怪,怎么那么冷啊。 —— “大胆,见到太后娘娘还不跪下!”殿内传来的女声又尖又利,似能刺破人的耳膜。 佩林小声道:“夫人,我们?” 明黛掸了掸袖口上本不存在的尘埃,嘴角轻扯带着讽刺,“既是太后要求,我又岂有不跪的道理。” 这下子倒是换成佩林为难了,她小声地说,“可是陛下不是说了,准许夫人不向宫里头的任何人下跪,哪怕是陛下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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