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莹哄骗裴越的那一晚,裴越喝醉了,其实什么都没发生。所以阮莹也不知道,原来裴越还有些问题。是后来回来的路上,裴越与她同吃同住,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和自己喜欢的女子挨得这么近,难免忍不住。 第一次,裴越高兴得将她压在床上,她都已经做好准备,可才没一会儿,裴越就不行了,阮莹连衣裳都是完整的。 裴越自觉丢脸,别过脸不知怎么面对阮莹,好一会儿才说:“可能是我太高兴了。” 阮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到底只是个女人,在此之前也只有和裴时瑾做过,裴时瑾一向时间很长,折腾得她腿都发软。 她看得出裴越的尴尬,并未表露出任何嫌弃,反而柔声哄他说没事,她不在意。 她当时也以为裴越只是太兴奋了。 但后来又有过几回,每次都是很短暂,裴越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裴越在男女之事上开窍很晚,十四五岁才自己有过,他自己弄的时候时间也短,但没有这么短。他自己觉得丢脸,已经不好意思再拉着阮莹做什么,这种事有关男人的尊严,他更是连太医都不敢看。 他若是看了太医,太医势必会告诉母后,他已经十七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他不想让母后知道。只是也不愿意一直这么下去,心里盘算着出宫去找民间的大夫看看。 可没想到,上天竟然会给他一个惊喜。 他竟然和阿莹有了孩子。 裴越欣喜若狂,又说了好多哄阮莹开心的话,什么要让她做皇后,要立他们的孩子为太子之类的。 阮莹不敢全信,却也忍不住构想他话里的未来,又喜,又有些担心东窗事发。 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裴越满脸写着好心情,任谁看了都能猜出来他有好事发生,只是大家都以为他高兴的事是为那个从民间带回来的美貌女子。 这事他们都听说了,但还没见过那个女子,一时之间,打量的目光都朝阮莹看来。 阮莹有些无所适从,只好垂下眸子。 这女子的确生得美貌,难怪能把少帝迷得七荤八素,他们暗暗想着。 裴时瑾的到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抱歉,来迟了。”裴时瑾嗓音沉沉,说了一句。 他是迟到了些,但今日接风宴本就是为他设的,他是主角,自然也没人敢说什么。 裴越更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他心里仿佛打翻了蜜罐子似的,正高兴得不知所以然,见裴时瑾终于到来,上前几步迎接。 “皇叔,你终于来了。”裴越笑容粲然,裴时瑾也注意到了。 裴越说:“母后今天身子不舒服,所以没有来。” 裴时瑾心中冷笑,恐怕是不知如何面对他,所以没来罢了。 裴越又压低声音,说起他先前求过裴时瑾的事:“皇叔,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阿莹她有了我的孩子。” 裴时瑾恍然,难怪他这么高兴。 他面上打趣裴越:“皇上年轻有为。” 心里却皱眉,太医分明说过,裴越胎中不足,几乎不可能有子嗣,那个女人怎么会有他的孩子? 事情太过可疑,裴时瑾不由抬眸,扫过席上的众人,而后目光缓缓落在那个陌生的女子身影上,想必就是裴越口中的“阿莹”了。 那女人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裴时瑾如鹰隼一般的目光远远盯着她,只觉得这身影很是熟悉,像极了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再次想到了她的名字,“阿莹”,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么? 裴时瑾敛眸,看向裴越:“皇上不是说要让我见见她么?” 裴越听他的话,有些惊喜,连忙应是,去让人叫阮莹上前见人。 阮莹听得这话,莲步轻移,走近二人。 她始终垂着眸子,到了裴时瑾面前才缓缓抬头。 裴越道:“阿莹,你快见过皇叔。” 阮莹娇娇福身见礼:“见过皇叔。”
第25章 “想做皇后?孤也可以满…… 阮莹抬起头来,一双美目与眼前人四目相对,这一刹,仿佛天地静默。 裴时瑾眉目骤冷,从他周身泛出的冷意,连裴越都察觉到。裴越顿了顿,心中一怔,下意识上前一步,护在阮莹身前。他不知道为何裴时瑾不喜欢阮莹,他轻唤了声:“皇叔。” 裴时瑾的目光越过裴越,仍钉在阮莹身上。 他那失了音信的未婚妻,不过数月工夫,摇身一变,成了令他侄儿魂牵梦萦的意中人。 呵,多么可笑。 裴时瑾轻笑出声,终于收回自己令人倍感压迫的视线。他轻拍了拍裴越的肩,状若无事地开口:“这位姑娘好生漂亮,皇上当有福气。” 这一瞬,裴时瑾又恢复如初,仿佛先前他眸中的寒意都是自己错觉,裴越有些拿不准裴时瑾意思,跟着笑了两声:“那皇叔,现下你已经见过人了,母后那边,你能不能……” 裴时瑾打断他的话:“皇上,孤有点饿了,让大家都开吃吧。” 裴越讷然点头,吩咐他们宴席开始。 丝竹管弦热闹起来,舞姬们一拥而上,开始跟着音乐舞动。众人隔得远,方才并不知晓裴时瑾与裴越之间发生何事,见状也都 乐呵起来,与裴时瑾寒暄问候。 “摄政王一路辛苦,才刚回到京城,听说又马不停蹄地处理了池州大旱的事。这一杯,我敬摄政王。” …… 裴时瑾面上看不出异样,今天倒是很给众人面子,他们敬的酒,他都一一喝了。众人猜测,或许是太后不在的缘故。 裴越见裴时瑾与他们寒暄,被打断的话一时找不到机会再说,只好暂且咽下。他回身看阮莹,只见阮莹脸色苍白,面如纸色,似乎被吓得不轻。 裴越只当她是被裴时瑾吓到,别说她了,就刚那一下,裴越都被吓到了。裴越安慰阮莹:“阿莹,你别怕,有我在呢。皇叔他也没有怎么样,你先回去休息。” 阮莹思绪迟滞地点头,扯出一个笑容,什么都忘了说,只呆呆地回到位置上。她坐下,才发现自己已然手脚冰凉。 她想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可伸出手,却颤抖得厉害,把杯子都打翻了。 紫月赶忙上前拦住她的动作:“姑娘小心,奴婢来收拾就好。姑娘先避一避,别脏了衣裙。” 她犯这么低级的错处,太过显眼,不少人都朝她看了过来。那些打量的探究的轻蔑的目光,通通都从阮莹身上转过,她木然呆愣着,也顾不上在意他们。 阮莹心里在想裴时瑾。 裴子玉怎么会是摄政王呢?世上竟然真有这样离奇的事,裴子玉,摄政王,裴越…… 这些东西在她脑子里转着圈,他们都姓裴,难怪。她怎么早不会想到呢? 裴姓乃皇家姓氏,她为何没有早点猜到裴子玉的身份,他是京城来的,出手阔绰,不像书生,倒像武生。他身上那些伤疤,还有他身边那些护卫。瑾,美玉也。 裴时瑾,裴子玉。 从来就是一个人。 阮莹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后背,她身形僵住,察觉到裴时瑾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方才裴时瑾看她的眼神,简直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阮莹已经完全乱了套了,脑子里一团乱麻,往日里与裴时瑾相处的种种都涌上心头,那些甜蜜的过去,在这一刻却成为悬在头顶的利刃。 阮莹觉得自己完了。 她那时候还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裴时瑾,她这样狠心地抛弃了他,转而投入了他侄子的怀抱。可现在,却在这样的场合和他重逢,以他侄子的女人的名义…… 阮莹丧气地垂下眸子,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将自己嵌进座椅里。 周遭的丝竹管弦声都听不见了,阮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临死前的鼓声。 紫月见她脸色难看,重新给她倒了杯热茶,“姑娘喝口茶水吧。” 阮莹接过茶水,浑然不觉地喝了一口,热茶涌入喉咙,让她的思绪回笼了些。阮莹捧着茶盏,怯怯地抬头,朝裴时瑾的方向望去。 一眼撞入裴时瑾的眼底,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是含情脉脉,浓情蜜意,而带着十足的寒冷。 这样的裴时瑾让阮莹感觉很陌生,她迅速收回视线,又垂下头。 裴时瑾看着阮莹,他实在想不通阮莹为什么会成了裴越的女人,甚至于……有了裴越的孩子。 裴时瑾想到不久前裴越说过的话,还有先前裴越兴奋地告诉他自己有一个喜欢的女子,想要让她做皇后。那些话语在此刻都变得分外刺耳,裴时瑾握紧手中的杯盏,心中沉郁万分。 有人惊呼一声:“摄政王还好么?” 竟是裴时瑾手中的杯盏碎了,在裴时瑾手心割出一道口子,流出鲜红的血。 裴时瑾处变不惊,俨然受伤的不是自己:“没事,不小心碰碎了杯盏,来人,换一套杯盏上来。” 他将手里的碎片拂落在地,随意地擦了擦手心的口子,而后便继续喝酒赏舞。 阮莹也注意到了裴时瑾的动静,她看见那只杯子在他手中变为碎片,不由得颤抖起来,仿佛那只杯子就是她自己。 裴时瑾会像捏碎那只杯子一样,捏碎她。 阮莹咬住下唇,心虚得越发厉害。 裴时瑾不知道阮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先帝的事已经让他备受打击,故而他看见阮莹的第一眼,下意识觉得他又被骗了。其实世上根本没有人真心待他好。 可转念裴时瑾又忍不住为阮莹开脱,或许她是在锦阳城遇上了什么事,所以才被迫与裴越在一起了。 裴时瑾一口饮尽杯中酒,若是如此…… 他重重搁下酒盏,听得婢女来报,说是王府有急事寻他。裴时瑾让人进来,不多时,长明跟随婢女进来,低声在他身边耳语几句。 “王爷,属下去锦阳仔细探查过,阮姑娘到了她姑母所嫁的杨家之后,并没有出什么事,反而杨家人好吃好喝待她。后来杨家好像来了一个什么贵客,那贵客走的时候,阮姑娘也跟着走了。听杨家的下人说,阮姑娘是自愿的。” 长明也想不通,事情真相怎么会是如此? 他对阮莹印象一向很好,得知她要成为他们未来的女主人时,也觉得很高兴。后来阮姑娘没了音信,王爷心里着急,他也跟着着急,怕阮姑娘当真出什么事。可到头来,结果却是这样…… 阮姑娘抛弃了他们王爷…… 长明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裴时瑾眸光凛冽地盯着一个人。他循着裴时瑾的视线看去,目瞪口呆。 那人……不是阮姑娘么? 怎么阮姑娘会在宫中? 长明搞不明白,也不敢多问,只安静退了下去。 裴时瑾心里的那一丝侥幸也被打破,她阮莹没有出什么意外,她只是以为有了更好的去处,所以决绝地丢弃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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