琊王氏女之意?陛下难道忘了先家主王太尉之乱?想眼睁睁的纵容琅琊王氏重蹈覆辙吗?” “这样岂不寒了忠臣之心,我大晋国君还如何叫百姓信服,叫臣下信服。” 年少的兴宁帝被太后一句句质问而抬不起头。 燕翎瞧着,也语塞难言。 “瑜王,你说哀家说的可有理?”太后很快转换了矛头,询问燕翎。 燕翎硬着头皮与太后辩驳:“您说的有理,只是您也说了那是先家主,况且我也在朝上说了,御史大人的从龙之功亦不可泯灭,过去那事,功过相抵,该翻篇了吧。” 太后凝着她,胸膛起伏几瞬,倏然一笑:“瑜王嘴皮子倒是尖利,既是这般,陛下,你觉得该立谁为后。” 兴宁帝啊了一声,脸上又有了为难之色。 “容朕再想想。”兴宁帝打着哈哈,太后见此又道,“后位未定,不如说说其他位分罢,如今后宫只有两位美人,实在太过空,哀家这儿有一份花名册,陛下瞧瞧可有合心意的。” 说是过问意见,实则这些已经是钦定必须入宫的贵女,接下来也就是按照位分排个高低。 兴宁帝时不时抬眼瞅燕翎,他看着头大,谁也不认识,便想如往常一般过问自己弟弟意见。 “这花名册朕拿走了,晚些给母后答复可好?” 太后颔首,兴宁帝赶紧说:“那儿臣与瑜王就先告退了。” 二人出了寿宁宫,兴宁帝长松一口气吃:“阿翎,还好有你,不然太后肯定会骂朕的。” 燕翎闻言忍不住一笑,那笑意如白雪中绽放的梅骨,艳色绝丽。 “皇兄想多了。” “走吧,陪朕去宣政殿,你今日可不许再逃了。” 燕翎点了点头,暗中揉了揉腹部,勉强跟上兴宁帝的步伐。 内侍们抬来轿撵,兴宁帝皱眉:“再去给瑜王也准备一副,难道叫瑜王跟着你们走吗?” 内侍刚要应下,燕翎就说:“还是算了,这不合规矩,若是传到大臣耳朵里,该参臣弟了。” 兴宁帝不满:“你刚刚还说了,从龙之功,你是功臣,怕什么。” 燕翎微微赧然:“还是算了,臣弟可不想风头太盛。” 兴宁帝坚持如此,说他身子素来不好,这种天气走一遭,回去就要病倒,命内侍抬了一副略小些的轿撵。 燕翎拗不过他,便坐了上去。 内侍把二人大摇大摆的抬回了宣政殿。 殿内比太后宫里要冷一些,好在兴宁帝足够了解弟弟,处理政务的地方移到了暖阁,布置了软垫:“你素来娇气些,到了冬日更是。” 燕翎被说的抬不起头:“皇兄这都知道。” “那当然,我们兄弟俩可是幼时一起洗过澡的情谊。”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燕翎心里咯噔了一下:“啊……还有这回事。” “对啊,好像是在我三岁,你那时应该是一岁。” 燕翎松了口气:“皇兄记性真好。” 她神情复杂,实则她的身份最不该瞒着的便是皇兄。 “阿翎,你帮朕瞧瞧,这花名册中的贵女们该怎么安排位分。” 兴宁帝直接叫燕翎安排。 燕翎也没有推脱,她知晓皇兄素来不太通晓政事上的弯弯绕绕。 “世族中颖川庾氏如今虽大不如前,但影响力也是颇大,更何况还手握多地兵权,庾氏女当为二品贤妃。” 他们心里头明白,这后位与一品宸妃必定是属于桓氏与琅琊王氏的。 “谢氏今年倒是没有女子送入宫,按理来说谢崇青野心瞧着也不小,怎么会放过这么好个机会呢?”兴宁帝不大理解。 燕翎淡淡分析:“陈郡谢氏乃如今世族之首,前人以诗赋书墨崛起,谢崇青又文武兼修,如今家族声望大过琅琊王氏,但前有桓氏,他避了这一场权利之争也不会撼动他的地位。” 燕翎又排好了这些位分,独独后位与宸妃之位还是没定好。 她想起答应舅舅的事:“皇兄恕罪。” 兴宁帝讶异看着她:“缘何突然请罪?” “当初臣弟冒死奉旨,皆是与舅舅做了交易,承诺以后位交换,才得有进宫时畅通无阻,如今却要皇兄为难。” 兴宁帝摆手:“何必这样说,你也是为了朕,既然这样说,那后位必是非琅琊王氏莫属。” 燕翎心里头复杂的厉害,但愿这个决定没错。 她与琅琊王氏目标共通,皆是以铲除惠王、桓氏为首任,桓氏也该被挫挫锐气了。 当日,秦大监便带着封后旨意出了宫,各族探子如飞鸟入巢般把消息带给了各自主家。 谢崇青坐在廊下如东山高卧一般翻看书卷,谢云章道:“兄长不急吗?” “急什么,又不是谢家女封后了。” “也不知这花儿会落于哪一家。” 不多时,元彻匆匆穿过游廊花厅,来到惊风堂:“家主,宫中的马车往乌衣巷来了。” 谢云章愣了愣:“看来这后位还是落在了王氏这儿。” “桓后并不是先帝的第一位皇后。”谢崇青忽然道。 谢云章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先帝还是太子时,太子妃实为王氏,也就是后来的淑妃娘娘,后来,先帝察觉到了王氏的心思,登基时给王氏降了位分,抬了桓氏为后。” 谢云章讶异:“竟是如此,那都察觉心思了,何不直接废除?” 谢崇青短促笑了一声:“因为先帝……犯蠢了,他与王淑妃才是伉俪情深啊。” “难怪密旨会给八皇子。” “可十二皇子聪慧胜于八皇子,为何……”他还没说完,谢崇青凉凉一瞥,“你很了解十二皇子?” 谢云章更莫名其妙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谁都知道啊。” 谢崇青嗤笑了一声,谢云章顿时不敢说什么了。 翌日早朝气氛凝滞,王氏女封后的旨意已经传遍建康城,王谌可谓是春风得意,隐隐有当初琅琊王氏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桓胄连来都没来,直接告了病假,休顿在家。 桓氏女册封一品宸妃,位同副后。 下了朝,燕翎瞧见了站在殿外白玉阶上的那道身影,如冷梅般疏寒昳丽。 她目不斜视往过走,谢崇青淡淡道:“你干的好事。” “谢大人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别装傻,封后这事,是你撺掇的。”他语气笃定,而不是询问。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你现在站在这儿质问我可是因后位没落到桓氏手里头而急了?” 燕翎知道他与桓氏都不会善罢甘休,但她仍然想看谢崇青吃瘪的样子。 太极殿前,群臣如织,他还能堂而皇之地掐她的脖子吗? “若无事,我便走了。” 谢崇青瞧着她的背影,平静道:“你会后悔的。” 燕翎莫名其妙:“我不会后悔。”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崇青似笑非笑,缓缓仰起头,轻轻叹息:“言之过早,你可真是……天真的紧啊。” 他缓步下了白玉阶,穿梭过长长的宫道,元彻正在马车边上等候:“家主,大司马邀您醉兴楼一聚。” “先不去。”谢崇青淡淡道,“去庄园一趟。” 不知怎的,元彻从他的话里品出了不快的感觉。 …… 醉兴楼 桓胄在包厢内一杯酒一杯酒的灌,他心情不好,面前跳舞的舞女都战战兢兢,姿势略有些僵硬。 砰的一声,瓷盏猝不及防砸在了地上,酒液飞溅,溅到了那舞女的身上,但她却惶恐地扑通跪了下来:“大人恕罪。” “滚。”桓胄心烦意乱,胸中似乎有一道郁气憋着。 舞女赶紧爬了起来,迅速出了屋门,还不忘给他关上门。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巧敲门声,桓胄以为是谢崇青,便叫人进来了。 结 果是一名小厮,桓胄冰冷的视线扫过他时,那小厮竟腿软的走不动道。 那眼神,宛如看着一件死物。 “大……大人,小的有要事询问。” “说。” 小厮把前几天的坐垫拿了出来:“有一疑点,您这屋子平时素来只有您一个人进来,上次您带着那位贵人来,后来小的打扫时发现一处怪异的地方,您瞧。” 他给桓胄看了那暗色痕迹:“是血。” 桓胄顿时眯起了眼睛,他摩挲着指腹,一眼瞧出了不对,他行军打仗多年,能一眼辨别伤口、血迹。 这血迹明显发暗,并不像寻常的伤口。 而小厮虽没他这么敏锐,但也是个聪明的:“有伤口不奇怪,流血也不奇怪,怪就怪在,坐的地方有血,那就证明……” 小厮忍不住瞧了眼下半身:“小的惶恐,一时觉得该禀报一声才斗胆进来。” 桓胄定定的思索,回忆那日燕翎的情况,他对连思吩咐:“去府上把府医叫过来。” “是。” 连思去府上把府医拽了过来。 “家主,您唤我有何事?”又是在醉兴楼,府医都有些僵硬,生怕桓胄已经发觉了自己上次的失职。 “上次给瑜王诊治的结果呢?瑜王什么病?“ 府医磕磕巴巴硬着头皮:“上次属下来时……瑜王已经走了,谢大人的侍卫说已经把瑜王送回宫了,家主恕罪,那日实在是猝不及防,属下没想到忠宁街上有那么多百姓,属下的车架一时挤得走也走不得。” 他说着扑通跪了下去,伏地道。 屋内是令人难捱的静默,桓胄把那坐垫扔了过去:“你瞧瞧,这是什么?” 府医拿过了垫子,细细端详:“回家主,这是血迹,只是颜色昏暗。” “什么血?” 府医一头雾水,血就是血,难道还有什么血之分? “你再仔细看看,这血若是从……从下面而出呢?是什么毛病。” 府医沉吟了半响,再结合他多年的经验,脸色哗然:“那不就是女郎家的癸水。” 饶是桓胄也愣住了:“你说什么?” “是……是女郎家的癸水啊。” 桓胄荒唐的笑了:“怎么可能。” 府医伏地:“确实有很大的可能,但是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还需进一步详查确认。” 桓胄起身来回踱步,陷入了怀疑中。 所以,她可能是女子? 桓胄脸色浮现阴恻恻的神情,府医伏地半响不敢动,好半天,桓胄才道:“起来罢,赏。” 府医一听有些惶恐:“家主,只是属下的猜测罢了,只是看这个范围确实很像。” “无妨。” 桓胄陷入一种微妙的神态,他连忙召来连思:“去查瑜王出生时那年淑妃宫里的人还在不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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