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李普,看到李倞便心发虚,全身都开始隐痛。 他被眼前的混蛋打断过胳膊。挺严重,留了后遗症。 直到现在,但凡胳膊疼,立刻就会变天儿!比他娘的钦天监都准! 这个恨,不死不休! 他竭力隐藏着心中的恶意,上下打量着李倞。 在外头喝风吃土,大仗好几场,他竟然没死!还凯旋而归!真是老天不开眼! 原配皇后唯一的嫡子,身份高。 有那么多功劳,本事大。 很了不起是吧?! 呵!可惜,不管你有什么成就,都是为眼前的太子,做的嫁衣裳。功劳越大,你死得越惨! 太子这几年,父皇器重,朝臣拥戴,位子稳稳的。 父皇那身子……如风中之烛般摇晃着,只要太子不出大错,这位子就跑不了! 只等本王助力太子上位,到时唯一的请求,就是把你削骨剥皮,以解心头之恨。 他满脑子都在意淫着凌迟李倞的场面:他如何乞求。如果跪在自己脚下狗一般的呜咽。最后嚎叫、绝望……画面清晰而生动。 所以,他望向李倞的眼神,也变得狠戾而恶毒。 突然,李倞狭长的眼睛,冷冷的扫过他…… 顿时,李普从头到脚的惊出一身冷汗,浑身都痛了。赶紧推出了一个无辜的谄笑。 李倞对李普毫不掩饰的轻蔑一撇,便转身,由太子陪着进了殿。 皇帝,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原配嫡子进来。 黑里透红的脸庞,健壮的身躯,霸气外露。跟旁边的和煦文雅的太子,完全不同! 这是发妻赵氏念慈留给自己的唯一儿子了。 思念与悲痛相纠缠,让他老眼湿润…… 李倞,已经把帽子和斗篷都脱了,里头是一身戎装,长腿大步,旁若无人的到了眼前…… “儿臣,见过父皇。”他离皇上很近的下跪。 皇上却还在愣神…… 这个儿子是他唯一需要考虑,才能决定怎么对待的人。 去年病重之时,他也是自己想得最多的。早年,他夺嫡时的种种,有顺利有不堪,但每朝每代都是如此,什么可多思的。 登基之后,大权在握,虽有动荡,但也都闯了过来。 太后不是生母,大家都是几分客情,相互里不为难。 赵皇后是发妻,性子大度,做事稳重。方方面面都合心意。 现在江皇后,更是内敛而小心。 他最爱重的大小两位董贵妃,心思无非也就是那些,用情却不用他费神。 儿女们嘛……他的脑海里的,一个是明安公主,一个是皇子李珍。 这一女一儿,是他亲自带过的。一个肆意明朗。一个胆大嚣张。他把他们养成了自己希望、却始终成为不了的人。 而眼前这个混蛋! 天知道,当初念慈为他生下这对龙凤胎时,有多高兴啊! 可如果说:明安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那这浑蛋就是上天降下的惩罚! 他打李珍!骑在地上打哪!乌眼青,差点瞎了眼! 那可是自己最疼的儿子! 皇上脸上似喜似悲。 ……可是最后,都死了。他敬重的皇后,最宠的董贵妃。视若珍宝的明安和李珍……都死了。 贵为天子,一言九鼎,翻云覆雨。掌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 但他,却无法留住她们…… 那种深深的恨意和无力感,是此生最大的遗憾和羞辱。 眼前的儿子,骨子里的狂傲之气,随着年龄增长,只加了贵气和深沉,没减轻分毫。 “万岁爷?”刘大监笑咪咪的提醒:“王爷这身板儿,您瞧着是不是也很意外?” 李倞微收着下巴,一双狭长的凤眸低垂着,薄唇轻抿。脸上更是看不到任何的孺慕、恭敬之意。 宽肩,结实的胸膛充满着张力。即使跪在自己面前,也能感受到他强硬的态度。 自己温和睿智,念慈温和雅致,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东西! “起来!坐!” “谢父皇!”李倞起身,坐在皇上下手。 太子从善如流的坐在他对面。 035一见就烦 看李倞对太子一点相让的意思都没有。 皇上又起了愤怒。 现在这个浑蛋可不得了! 手里十万赵家军精锐,还有归他统管的三十万兵马。 几场硬仗亲自打下来,回来就还是这副嘴脸。 朕的身子骨,可不经折腾了。这个混蛋可别再给朕出幺蛾子! 当下没好气儿的说。“有没有受伤?” 李倞简答二字:“未曾!” 太子在旁边代他补充:“父皇,七弟荒漠、旷野征战,小磕碰恐怕是难免的。刚才儿臣让人打听了一下,七弟并未重伤!请父皇放心!” 又转向李倞:“七弟,去年父皇身体微恙,一直很想你。你即回来了,就多陪陪父皇。” 不打算扯这些闲篇儿,李倞直接拿出折子,“父皇,这是儿臣的简报。” 刘素连忙接过来,转交皇上。 皇上忍了口气,打开细细的看。 因是简报,一会儿就看完了,沉思了一下,问:“青关往西,一直到哈旺沙。渭青河大拐弯处往北三百里,朕是让你拿下来的?为什么会这样?” 李倞淡然回:“回父皇:这片地,千年来住着一个叫哈瓦真的部落。以渭青河的转弯处的撒齐山,为祖先的发源地。每年一次小朝拜,三年一次大朝拜,延续了千年。是不管流多少血,死多少人,打散多少次,最终又会回来的。这个部落凶悍而执着。即使收回来,咱们也拿不踏实。大小冲突会不断。与其损兵折将,耗费物资,不若让于对方,换些更为实用的。” “那你不请示就自己做主?”皇上啪的把折子摔在地上。 李普心中暗喜,这下得罚了吧? 太子却又替李倞解释:“父皇,有关这个部落,儿臣也过了解。七弟的顾虑,在儿臣看来,也确是存在。归过来,咱们不管,等于没有。可要是管,除非,把这个部落男子屠戮干净,也才能换得若干年的安稳……父皇,若不然,看完七弟置换的条约,再做定论?” 皇上冲太子点头,对他的解释表示满意,看来是用了功的。 而那个狗东西,面沉似水,安稳的坐着。 太子为他说话,别说表示感谢……他就跟没听到似的! 怎么一见他就烦呢? 皇上忍了口气,“把文书箱子抬到御书房,着方文锦等人先看。” 刘大太监示意小太监。 李倞又拿出一个匣子:“父皇,这是这场战役中,军官阵亡的名册。请皇上斟酌安抚!” “……靖安侯父子,唉!怎么成这样。”皇上不禁皱眉叹息。 “儿臣原本留着梁涛在云城。后来他听说梁侯被困,心中着急,跑去救援。父子阵亡,令人十分痛惜。” 靖安侯是皇上的发小,很是难过,“靖安侯无后啊……”别看梁家军只有三万,但兵精马壮,可不能以数量衡量。 “他们父子的遗体先一步归京了,如果梁夫人有所请求,还望父皇照看一二!” 这是他进门说的第一句软话。 皇上转头吩咐:“太子替朕留意着。” “是。父皇!”太子答应。 皇上又对李倞说:“阵亡和受伤人员的安排,朕已经着户部和兵部起草了。你这里总人数报来,再让他们细化。等拿出东西,再行商议!” “儿臣谢父皇。”李倞。 “老七,东方……他没随你回来?”皇上的眼神阴沉。 这一下,太子也收了笑容,眼神复杂的盯李倞。 东方就是东方得香,安国公的独子。 太子的亲妹妹-- 玉安公主的驸马。 还是……李倞的双胞胎姐姐,明安公主的青梅。 如果姐姐没死,恐怕他们早就成亲,且有儿有女的了吧……宫里的氛围,令李倞忽的想到往事,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但他并不想让别人看到,眼睛一眯,长长睫毛掩盖了情绪。 “父皇,那边还有不少善后事宜,东方要留下。或许,再过几个月,他就会……回来的吧!?”这语气,很有些阴阳。 太子尴尬又难过的回看皇上。 “哼!我看他是好日子不想好过!”皇上一下暴怒,“来人,宣东方子静进宫,朕倒要看看,他儿子想干嘛?” 李倞嘴角露出淡淡笑意:“父皇,他还能干嘛?给您看守大门哪!风餐露宿,披星戴月。饱受风沙,酷暑、严寒之苦。还受了几次重伤,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呢!呵呵……” 他漠然的扫了一眼太子,“当年的花孔雀,变成只秃鹫了。玉安若是看到了,恐怕,会后悔死乞白赖的嫁他吧?!” “李倞,你给朕住口!”皇上冲他发怒。 “父皇!”太子赶紧拦,虽然他脸色也不好,但仍尽力的保持着风度。“父皇息怒,龙体要紧!可不好大发脾气……” “哼!!那是玉安的驸马!朕的女儿赐他为妻,他不说感恩。竟然在迎娶之日逃婚!若不是安国公世代与朝廷有功,早把他凌迟处死了!” 皇上激动的头上青筋都凸了:“玉安失了多大脸面?!当朝公主,受此羞辱,真是闻所未闻!” 李倞却残忍的笑得舒爽:“父皇,天下之安危,大于儿女之情长。他这些年,在那边拼命的建功立业,也真当得一个好男儿的称号……总算没看错他!” 他也没说是:“谁没看错他”。 “儿臣取得这么大功绩,与他的拼命支撑,是分不开的。您把安国公叫来,应该嘉奖才是!” 嘉奖个屁,皇上差点暴了粗口:“滚出去!” 李倞面无表情,站起来深施一礼,“儿臣告退!”多一句话没有,转身就走。 “七弟!”太子赶忙叫。“父皇……皇祖母和母后那里,还等着七弟呢!” 皇上也很无奈,这个混蛋!他就真敢出宫走了:“李倞!你听到了没?” 太子赶紧说:“父皇,儿臣带七弟过去!” 李倞听皇上叫嚷,转回身,对着皇上又行一礼,也不理太子,再次往外走。 明显的,不打算给太子面子。 皇上哆嗦着指他背影:“这个浑蛋,竟一点长进都没有!” 036权利游戏 见皇上发怒,屋里的几个皇子都溜了。 刘大太监等人走光了,才说:“万岁爷!齐王殿下打小儿就是这个性子。为此,闯过多少祸,您又生过多少气啊!但在殿下大了,又有如此功劳……” 皇上脸色凝重的看着大门…… 这是他唯一的原配嫡子了。 他与皇后赵念慈少年夫妻,门当户对,举案齐眉。虽然,对她没有掏心挖肺般的情谊,但与寻常的皇家夫妻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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