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珺不敢相信:“侯爷!” 卫昭转身便走,梁珺扑上前去,手刚刚攥着他下袍的袍角。卫昭便利落一刀,将下袍割去,风一阵似的没了影。 梁珺跌倒在地,愣愣看着手中的断袍。她泪意上涌,刚要出声,便被捂着嘴押了出去。 **** 清辞站在殿外的莲花池旁。 夜风徐徐吹来。身后有脚步声由远极近,她还未回头,双眼便被捂住。 “猜猜我是谁?”是卫昭特意压低了的声音,幼稚得还跟小时候一样。 清辞的心情忽然好起来,故作不知:“你是谁呀?我不知道,猜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一两章就完结啦!
第107章 结局(上) 翌日。 庞太后伏法的消息传出。 武阳公主亦被贬为庶人,关入大牢。 二人所犯的事,便是勾结徐州牧妄图刺杀魏原。 魏原如今何等权势,便是朝中有不满之人,都不敢当着他面顶撞。更何况,因有“济世之君”这块巨石的出现,加之魏原把持朝政后,所下的政令都是实实在在为百姓考虑的。不说为官者,底层百姓受益颇多,许多别地的流民纷纷来洛阳。 其中便有一条,凡是受战乱迫害的百姓,皆可到青州、司州、兖州、凉州、冀州等地,每地各设救济所,供流民歇脚。其中的青壮年,凡参军者每人可得一块地,老幼病残者,则由当地的救济所照看。 其中还有许多,皆是为百姓考虑。 ...... 此项政令一出,与魏原作对的其他州的百姓,纷纷收拾行李来此。有些不能离家的,便盼望着青州军能够快些打过来,好让他们也归顺朝廷。 政令是好的,只是实施的过程中却颇不顺利,头一等便是钱财的问题。 不过好在,没过几日,“蒹葭”的齐姑娘便捐了数千两银子。还特意在洛阳城中,为病残者设立了一所医馆,专门为他们疗伤。 魏原听此大喜,不仅亲自为“蒹葭”提字,更是指定往后宫中女子的一应饰物,皆从“蒹葭”处购置。 由“蒹葭”带头,魏原又自掏腰包,朝中的官员们或是真心、或是讨好,皆纷纷出钱出力。 **** 清辞穿一身青布衣,面容素淡,她面前有一小炉子,炉子上熬着一碗祛风散寒的药汤,她吹着火。齐桂明比她穿的要好些,托腮坐在旁边。 “如今‘蒹葭’成皇商了。”齐桂明心里开心,她道:“当初决定跟你开这间商铺,只是为了谋生,没想到现下竟然做到了这番规模。” ‘蒹葭’这几年,越做越大。齐桂明的腰包鼓鼓,已经是富甲一方的齐姑娘了。 清辞恭喜她:“若不是你,也不会发展这么好。桂明,你真的好厉害。” 齐桂明嗔她一眼:“这又不是我一人的功劳,这铺子可是我俩一起开的。你画的那些簪子,哪一个不被夫人姑娘们追捧?当初我可是身无分文的,多亏你出了银子。往后,你还得跟我做下去。” “自然,赚钱的生意,我怎会不要?”清辞笑笑。药汤熬好,她垫着棉巾,将药锅端下来,分到每一个瓷碗里,再让倚竹听风发给院子里的人。 院子里有好些生病或是失去亲人的流民。衣着不整,伤痕累累,让人瞧着心里难受。 清辞跟齐桂明在院子里忙碌了许久。齐桂明见日头升到正中,打趣道:“正午了,你说卫昭今日回家,你怎得还留在这里,不怕他来捉你?” 清辞抿着唇不说话。 齐桂明又笑:“他管你管的太严,你是不知道,好几次我去侯府找你,十次里有九次进不去,他这样,你就不烦?” 清辞摇摇头:“......倒也不会。” 齐桂明道:“若是有人管着我,不让我去那,不让我去这的,我非翻脸不可。你脾气倒是好。” 清辞解释道:“不是我脾气好,只是这人是卫昭。” 齐桂明皱眉:“哦?你这么说我就不懂了。” 清辞一脸认真,她抬头看了眼挂在头顶的日头,日光熠熠,灿烂夺目,她说:“等你遇见某个人,你就会懂了。” 卫昭不是旁人,跟任何人都没有可比性。 他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好弟弟,如今成了她的夫婿,更是让她心里欢喜。虽然偶尔有些小性子,不过都无伤大雅,例如齐桂明说的这些事,她其实都是知道的。 只是她也没什么办法,卫昭似乎从小就依赖她。小时候,她理解为小孩子的独占欲,等他长大就好了,没成想,成年后的卫昭变本加厉。 清辞摇头失笑。 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外人眼中,卫昭是个恣意妄为、无法无天的霸王,殊不知,在她面前,是只纸老虎,看起来凶猛可怖,实际内里,软得可爱。 “......你笑什么?”齐桂明诧异道。 清辞立马收了笑:“没什么。你看那边有个小孩子,他怎么不去屋里,偏偏缩在墙角,我去看看。” **** 天已入秋,凉风习习。 屋里是张大通铺,虽然人多,但是总比外面要暖和些。且这些人,本就是身上带伤的,在外面久待,会加重本身的病伤。 在院子的角落,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蜷缩着一位看起来八、九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衣裳破了,胳膊似乎被利器划过,血干在上面。 清辞走过去,蹲下身子,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小男孩的身子一缩,头低到胸口里。 “你别害怕,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解决啊。”顿了顿,她主动拉进距离:“我也有弟弟,他像你这么小的时候,也是跟你似的,不爱说话,一个人待着,过了好久,他才跟我说话的,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被人欺负了吗?” 小男孩从怀里抬起头,两只眼睛盛满了泪珠,盯着清辞看了许久,哽咽开口:“......我爹娘死了,明明已经来了医馆,可是没等来郎中,他们就死了。全都不要我,他们谁也不愿意要我,就我一个人了......”他呜咽着,将嘴巴藏在胳膊里,哭得小声。 清辞低声安慰他几句。 小男孩低声,似乎是没了生趣:“我到哪里都是累赘,爹娘不要我了,我也受了伤,大概很快就能找他们了吧......” 清辞怔怔,问他:“你听过霸王侯吗?” 小男孩点点头:“他很厉害,是个大将军!” “他小的时候,比你还要艰难。饭也吃不上,还会被人打,不过你看他现在,已经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 小男孩若有所思。 “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清辞拿来药,将小男孩的胳膊处理了,缠上白棉布,夸奖他:“你胳膊上好大的伤口,我给你包扎时,你一声都没哭,可厉害了。我听说,大将军小时候经常哭鼻子,等你长大,或许比他还要厉害哦。” 小男孩:“真的吗?” “你若是想,就能成为真的。” 小男孩重重点头。他脸上露了笑,从墙角起身,踉跄着进了屋内,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朝着门外的清辞道:“谢谢大姐姐。” 清辞立在门口许久,见小男孩躺在通铺上睡过去。这才转身,刚抬眸,便跟依靠在院墙的卫昭对视。 “你怎么来了?” 卫昭不说话。 卫昭刚才军营回来,他穿着绯红锦衣,双臂抱着把金光灿灿的宝刀。面容有些冷,唇角勾着,眼神沉沉地盯着清辞,里面是浓黑得让人辨不清的情绪。 他背靠在院墙,一条腿收在墙上,膝盖微弯,另一条腿则笔直地伸着。 姿态懒懒散散。 “阿姐这是什么话,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卫昭轻笑了两声,面容在日光下夺人眼目。 很快,他扬起的唇角便抿起,双唇抿出一条冷直的线。 昨日,卫昭早已跟清辞说好,中午他不留在军营,而是回家。他一得空,便驾马匆匆回去,可到了府里,却说清辞不在。他又赶到了这里。 到了这里,他是如何也不会想到看到方才那一幕。 清辞动作温柔地安慰一个素未蒙面的小男孩。小男孩看起来八、九岁的模样,浑身是伤,哭起来楚楚可怜。 ......像极了他小时在清辞面前的模样。 所以她是心软了吗?也想将他认成弟弟?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止不住的妒忌。没错,他承认他小心眼,连一个小孩子的醋都不放过,可他无法控制,眼看着清辞的温柔并不是独他一个人的。心底便好似猛兽破笼,挣扎着要跳出来...... 卫昭的眼越发沉,几乎是用力才能克制住,上前将她带走的冲动。清辞慢慢走近。 “你怎么了?好大的火气。” 卫昭闭上眼睛,过了几息,才睁开:“阿姐什么时候走?” 清辞看了周围几眼:“现在吧。” 话落,卫昭握住她的手,步伐匆匆,抱着她的腰将她拥到马背,随后大腿一挎,他也翻身上马。从背后将她圈在怀中,收紧双臂。 “驾!” 马蹄哒哒,跑得飞快。冷风刀子般往脸上割。清辞不明所以,几次想要开口说话,皆被卫昭一声带着浓浓怨愤的驾马声打断。 **** 二人到家时,日往西沉。 卫昭一言不发,将清辞抱下马。清辞自己是能够下马的,但她刚把脚踩在马镫上,卫昭便抱着她的腰将她抱下去。随后牵住她的手,往屋里赶。 “卫昭......” “卫昭!” 卫昭充耳不闻,到了屋内,他才开口:“阿姐饿了吗?”清辞想将自己的手腕拿出,奈何被他紧紧攥住。她蹙眉,不是很明白他为何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仿佛藏着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 “先不吃,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卫昭看她几眼,忽然笑起来:“没发生什么啊,只是我有点想阿姐了。” 清辞一点都不信他说的:“若是没发生什么,在路上你为何一句话也跟我说?难道是因为我今天中午没回家?可我刚准备走,你就来了呀......” 卫昭仍旧在笑着,他弯下腰,笼着阴森冷肃的黑眸望着她。眼底一丝波澜都没有,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 “阿姐,我真没骗你。我就是着急......” “着急?你急着做什么......” 清辞话没说完。腰间的束带便被他解开,他指尖一勾,她的衣领便往外散去。下意识想要护住,卫昭却握住她的两只手。 “自然是想这个呀。” 他笑得妖冶,猛地将清辞抱起来,放倒在床上,盯住她,语气冷冷:“阿姐,你还记得你收留我的那天晚上吗?雨下得好大,我浑身都湿透了,没有地方去,除了你之外,我再没有第二个可以依赖的人,是你将我带到屋里,让我上你的炕,那天晚上,你抱着我睡了一晚上......”他的唇温柔地蹭蹭她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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