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防备,吓得吱哇乱叫,两手抱头,下意识地蹲回了轿子里。 外面叫喊声震天响,他大喊轿夫快走,轿夫身强力壮,四个人抬起轿子就要冲出去,然而走出去不到十步,前方两个轿夫就让突如其来的长棍扫断了腿,躺倒在地,轿子立刻往前栽,燕王直冲冲滚了出来,石子似的滚出去三滚,随后从桥边跌落,掉在了无忧洞前。 他摔了个七荤八素,抬头一看上方,更是惊惧。 上面刀棍乱舞,轿子早已经散架,倒是马车还坚挺着,马车外面围满了张旭樘的人,正在极力护卫马车,然而也是个即将失守的模样。 哪怕失守,张旭樘也还有人护卫,不像他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桥上暴徒发现了他,怒喝一声,就追赶上来。 燕王几乎吓丢半条命,扭头就跑进了无忧洞,洞子里昏暗一片,一脚迈进去,鞋子立刻就陷入了腐臭不堪的淤泥之中。 往前走了两步,他再次停住脚步,几乎绝望——前有狼后有虎。 身后的人已经赶了上来,冲着他后背就是一棍,他猛地往前扑去,把自己滚在了淤泥之中。 他像是一条泥鳅,在淤泥里疯狂逃命,然而还是挨了两下,打的他几乎要背过气去。 “一定是晋王!”他在剧痛之中想,“他疯了,一定是疯了!禁军呢?禁军怎么还不到?” 禁军到了,到的不早不晚,在张旭樘的马车被砸的稀碎,燕王险些被打死的时候,禁军总算是到了。 凶恶的歹徒们拔腿就跑,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禁军一面追捕歹徒,一面解救张旭樘和燕王,张旭樘只是受到了一点皮外伤,燕王却是惨不忍睹,成了个泥人,一条胳膊肿起老高,浑身散发着恶臭,禁军把他从无忧洞里挖出来的时候,都险些作呕。 堂堂王爷和长史,竟然当街遇袭,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燕王草草洗涤一通,立刻进宫去和今上哭诉。 他痛斥晋王没有手足之情,私盐一事,十之八九都是晋王陷害,如今晋王更是用心险恶,不仅让自己饱受皮肉之苦,更是让自己在全京都的老百姓眼中闹了个没脸。 燕王又提起晋王不曾进京时,他们父子情深,朝中也是太平安乐,晋王一进京,便弄的水深火热,这都是晋王在暗中做怪。 今上对于晋王彻查私盐一事,本就不快,此时听闻晋王竟然敢在宫城之外行凶,当即把晋王叫进宫来,申饬他没有兄弟之情,自己尚在,就已经容不下老二,自己若是死了,岂不是要把兄弟姐妹全都杀光。 吃了止痛药,勉强写了一章,今天就这一章了 羊了之后,度日如年 大家一定要做好个人防护,能不羊就不羊,我已经快要痛死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六章 机会悄然而至 燕王暗叹自己这一顿打没白挨,凭借不浅的伤在今上面前大获全胜。 今上不仅痛斥了晋王,还让晋王务必将私盐一事遮掩过去,以免他们老李家颜面扫地。 至于那三百一十万两的亏空,燕王琢磨着,能不补则不补——李寿明总不能抄他的家吧。 于是他几乎是大获全胜的出了宫,回到王府,先将自己狠狠涤荡一净,以免无忧洞里的淤泥让自己得了疫病,又让太医给自己治一治满身的外伤,最后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问燕王妃:“张二伤的怎么样?” 燕王妃放下药碗:“皮外伤,不要紧,已经请太医处置过了。” 燕王当即道:“多亏本王那辆马车,否则他那小身板,不死都得残。” 随即他眉头一皱:“他不会是……” 他看了看燕王妃,犹豫着没开口,挥退燕王妃,让人请张旭樘前来,自己盯着床帐子想了半晌,心里是一阵阵的发凉。 张旭樘不会是故意和他换了马车吧。 在无忧洞里,让洞子里的亡命徒和洞子外的匪徒一起堵着的时候,那股绝望他现在想起来心里都发颤,而张旭樘却是明知道有伏,还把他给推了下去。 李俊说过的话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张旭樘会连累他。 金明池里,他的脑袋险些让人砸碎,也是为张旭樘受罪,今天这一场罪,也是为张旭樘受过。 他只有这一条命,但是张旭樘的仇人却是过江之鲫,拿着那大福船装上扔海里,都得装好几船。 不能再这么任由张旭樘摆布下去了,否则他哪里有命去谈大业。 燕王眨眼间想起来张旭灵。 张旭灵和张旭樘这两亲兄弟之间的差异,比人和狗都大。 张旭樘声明不显于外,然而那血腥之气已经如同春雨般,细腻无声地浸入了张党每个人心中,在见识过张旭樘的手段之后,他们回想起张瑞,都觉得张瑞是活菩萨。 张旭灵则是老实本分,怀揣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忠厚和善良,似乎没什么长处。 但他是张家人,是张旭樘的大哥,他在京都时,似乎张旭樘还并没有如此的人憎鬼厌。 燕王觉得,也许张旭灵回京都来,倒是可以唤醒张旭樘一二分人性,就算唤不醒,也可以替自己挡一挡。 正在燕王冥思苦想之际,张旭樘慢条斯理而来,多亏了马车坚固,让他只在脸上挂了一点彩。 张旭樘进了屋里,走到床边,俯身看了一眼燕王,坐在绣墩上,吩咐内侍给自己倒茶。 内侍给他端来一杯参茶,他喝了两口,随意道:“苦肉计不错,难怪晋王喜欢用。” 燕王听闻他理直气壮之言,便又冷出了一个寒颤。 他这边心里发着寒,张旭樘却是打定主意要对他温柔体贴,因此言词清晰的把来龙去脉解释一通,又对燕王的伤势做了虚假而周密的关怀。 张旭樘是字字有理,句句在心,燕王听在耳中,就感觉是冰冷的蛇信子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越缠越紧,让他呼吸不过来。 片刻之后,燕王动了动嘴:“叫……叫旭灵回来吧,多个人,咱们……” “嗯?”张旭樘放下茶杯,手上攥满怒气伸了出去,最后却轻轻落在被子上,抚摸似的拍了拍燕王:“胡闹。” 随后他又忍不住的发了一声感慨:“一个你就足够了,再来一个,我多头疼。” 说罢,他匆匆起身离去,仿佛是再多呆一刻,都会忍不住对燕王开骂。 他心里除了怒火,甚至还有一点震惊——自己对这个废物已经够好了,这个蠢货怎么还是三心二意的? 他不解,然而宋绘月却是懂的,听闻燕王挨了一顿胖揍,又是代张旭樘挨的打,便笑着对李俊道:“张旭樘倒是用心良苦,可惜燕王无福消受。” 李俊点头,同时满脸疑惑:“你说燕王怎么这么会挑,长相上随我爹多一些,这智慧上,又随张贵妃多些,全无用处。” “晋王怎么就那么会长,全随了裴家人长处,”他起身看了看小几上的刻漏香,“霄快回来了。” 说着银霄就已经迈进了门槛,解下皂色披风搭在侧屏上,取下帽子放在小几上:“我回来了。” 宋绘月笑道:“先喝茶,晚饭快好了。” 李俊起身沏茶,一边沏茶一边嘀咕:“今天打张旭樘的人是你找的还是晋王?眼神不好,打错人了。” “晋王。”银霄如实回答,坐到宋绘月身边。 “饿不饿?”宋绘月问他。 银霄摇头,中午吃的撑,他并不觉得饿,反倒是累,用一只胳膊肘撑着头,脑袋往宋绘月的方向垂下去,看着宋绘月手背上的小窝窝。 一边看,他一边轻声说着今日燕王挨揍之事。 他说的很快,李俊沏茶的功夫就说完了,李俊放下茶杯:“我出去买菜都比你说的精彩。” 银霄讪讪地闭上了嘴——他是笨嘴拙舌,说不出个眉目高低。 宋绘月摸了摸他的脑袋:“事情说明白就行了。” 银霄往她的手心使劲一蹭,再次轻声道:“今上明日戌时出宫会刘琴,我今晚就得开始布防。” 这次的话照样很简洁,然而落在宋绘月耳朵里,却是丝毫不简单,方才还轻松愉悦的面孔肃然起来,收回手,也收回一切的温情,她变成了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机会终于来了。 李俊停下磕瓜子的动作:“明天?” 门外厨娘喊了一声,李俊连忙站起来,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开,出去帮忙把一大盆面条和酱端了进来。 厨娘放好汤,回了厨房,三个人连吃带喝,填饱肚子,放下筷子,宋绘月道:“李俊,你先去一趟州桥正店,把阁子留出三间连着的。” 李俊点头:“这好办。” “银霄,去给晋王递个信,明晚戌时,我在州桥正店请他吃饭。” 银霄应了下来。 宋绘月看向李俊:“燕王那里,你告诉他,为了表明我们的诚意,我们愿意透露给他一个大消息,明晚州桥正店,晋王会截下白龙鱼服的今上,和今上低头认错,父子和解。” 她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声音虽低,话却说的仔细详尽:“燕王是瞒不过张旭樘的,而张旭樘哪怕不信,也会出来看看,以防万一晋王忽然出手,他却没有任何消息,只要张旭樘出来,这事情就成了。” 今天缓了过来,明天恢复正常更新,爱你们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七章 各就各位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三个脑袋在一起合拢又分开,李俊率先起身,从门边大瓷瓶里取出伞,走了出去。 银霄等到天色更暗,也出了门。 宋绘月一个人坐在屋子里,一盏昏黄的灯在她身边摇曳着,她的目光却一直看到黑暗中去,似乎要看出来一条亮亮堂堂的前路,然而看了许久,都只看一片黑暗。 雨断断续续下到第二天,李俊和银霄依旧是忙忙碌碌,宋绘月在吃过午饭后,便进了酒楼,从订好的阁子往外看,正好能看到刘琴的私宅。 酒楼外车水马龙,天光忽明忽暗,戌时还未到,灯火便已经依次亮起,每个人都像是戏台上的戏子,也在等待着粉墨登场。 宋绘月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戌时将至时,她今日的「饵」——晋王前来。 晋王带着黄庭,打马而至,打扮的贵气逼人,头上戴着皂纱转角巾,身穿一身暗紫色绣团花圆领袍,腰间丝绦用两个碧绿的玉环扣定,衣角一片掖在丝绦里,越发显得身形颀长,面孔氤氲在水汽之中,白皙似玉。 他翻身下马,插上马鞭,让黄庭去拴马,自己正要大步往酒楼中走,就让李俊拦住了去路。 「王爷稍候,」李俊笑微微的,拱了拱手,「大娘子还没到,劳驾您等一等,以为您忙,得晚些时候到呢。」 没到的不是宋绘月,而是今上。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98 首页 上一页 28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