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明宁并不知道太后和贵妃的算盘,倒是被皇上打趣地脸红。她一直以为自己表现的并没有很大胆,却突然发现原来身边的人早就看透了,不免有几分尴尬,逃避地低着头,闷声道:“母后,咱们快些传膳吧。” 太后一听,气得吸了一口气。那只保养得宜的右手用力按着凤椅扶手,才堪堪忍下想拍案几的冲动,“传膳。” 贵妃也难免失望地垂眸,只是话题一被岔开,就很难再调回去了。 这是一场博弈,而明宁的一句话,就让皇上占了上风。他不可能再让步的,她们得再找机会。 蠢货! 贵妃掩去眸子里的不耐,抬头盈盈笑道:“可算是要传膳了,臣妾很想念太后娘娘这里的水晶玫瑰糕。” “你想吃什么没有,非得吃哀家这里的。”太后收拾好情绪,打趣贵妃。 只是心里却产生了怀疑。她是不是太宠着明宁了,才让她如此蠢笨,一点脑子都没有? 皇上和昭宁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主儿,偏偏她的女儿,怎的没半分自己的样子? 这样的明宁,倘若没了她的保护,要 怎么在这兄妹俩手里活下来? 太后这般想着,心里的那个念头愈发坚定。 —————— “皇兄,你是不是和沈翰林说过什么了?”昭宁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皇上,脑中不由得想起沈洵当日欢喜的模样,悠悠地叹了口气。 她竟有点不忍心让他空欢喜一场。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没啊,”皇上手执黑子,目光从险象环生的棋盘上掠过,竟是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朕说什么,他也听不懂言外之意。” 皇上摇摇头,终于认输,“灼灼的棋艺愈发精湛,皇兄自愧弗如。” 昭宁在庵子里住了那么些年,日日闲来无事,便考下棋打发时间。古时的 残局给她很多乐子,虽然解不开,但是她经常一看便是好几个时辰。 这话昭宁并不打算告诉皇上,免得他又以为自己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听不懂言外之意,”昭宁一字一顿,“皇兄难不成是明示了?” 皇上一噎,妹妹长大了,不好哄。 “灼灼可知,那日,太后要严惩明宁?” 昭宁慢腾腾地将棋子收回棋笥,闻言动作一顿,嘲讽道:“她舍得吗?” “不过是想逼朕就范罢了,”皇上帮着她收好黑子,“再来一局?” 他很少输过,竟然觉得输棋很有意思。 昭宁摇摇头,“我这里还有几本棋谱,都是孤本,皇兄有兴趣吗?” 竟是被人嫌弃了,皇上毫无芥蒂地笑笑:“你这棋艺,大秀估计没人能赢你了。” 他对自己的棋艺还算了解,对方是不是故意输的,他也能看出来。 所以自然也知道昭宁的棋艺到底精湛到了什么地步。 昭宁不以为意,“太后想让皇兄做什么?” “嗯,”皇上颇有深意地笑了,反问道:“灼灼难道不知沈洵有多受众人青睐吗?” 她怎么不知? 回宫那日便见识过了。 昭宁想想几回都是明宁被沈洵气到失态的样子,无奈地笑了,“他怕是觉得烦。” 还觉得莫名其妙。 “对啊,”皇上赞同的点点头,“不过如果是你,他肯定不会嫌烦。” 肯定会乐不可支。 “皇兄,你为什么……”昭宁顿了顿,“我不想伤害他。” “他愿意,”皇上道:“他巴不得你伤害他。” 昭宁被她皇兄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气笑 了,又听得他继续道:“冯家人盯着不放,他们伤害人的手段比你高明多了。朕可怜的状元,指不定被伤害成什么样。” 他一口一个伤害,故意歪曲昭宁的意思。 昭宁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他。那双眸子叫太阳一照,瞳孔的颜色便愈发淡了。眼睫也成了金棕色,显得整个人都没什么温度。 “怎么还跟小时候一个样,一生气就不说话。”皇上住嘴了。 昭宁无奈,“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起来那日沈翰林找我说的话。” 皇上一听便来了兴致,“他同你说什么?” 最好是他想的那样,可别再让他失望了。 “他同1我说,希望我考虑一下他。” 皇上嘴角动了动,似是想笑又忍住了,“你答应了?” “嗯。”昭宁声音闷闷的,显然是后悔了。 “答应别人的事得做到。” 皇上义正言辞。 昭宁却不想再提:“我已经同霍小将军商议过了,并不想有变。” “但朕不同意。” 霍年起脾气火爆,性子乖张,行为不合常规,做个下属已让他头疼。若是成了灼灼的驸马,他们兄妹俩要一起头疼了。 不不不。 灼灼大约是不会管的。 所以还是他一个人头疼。 这可不行。 “皇兄,你知道我,反正怎么活不都是活,为什么要多拖一个人下水?” “反正怎么活不都是活,为什么不让自己快活点呢?”皇上反问,“而且你要知道,沈洵他已经在水里了。” “我再想想。”昭宁竟无法反驳,诚然,沈洵如今就是被冯家盯上了。他无处可去。 “可别想太久。”皇上见目的达到,便起身离开。 沈翰林这回倒真没让他失望,皇上满意地笑笑。
第18章 、巷口 . “沈公子,这是我爹让我来送给你的梨花酿。” 身穿蓝裙的少女捧着一坛酒,敲开了青石巷尾的那扇门,她面带羞涩地看着门内的青年。 沈洵适才正在看书,对作书者所言十分不满。 书中所言在他看来极其荒唐可笑,类似于凡世间之物,人莫不知,亦或不知之物则莫不能存。 此等狂妄无知之言,使得沈洵蹙眉嗤 笑。 适逢闻了酒香,沈洵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 京城的酒与江城的不同。 江城因为冬日苦寒无比,那酒如同朔风,凛冽如刀。第一口下去,会让人觉得喉咙刺得生疼。但这之后,酒的甘冽才能被品味出来。 京城的酒如三月春花,隔得老远便能 闻到阵阵酒香。酒既入口,人还会怀疑手中所持之物是不是酒。那种香甜软绵的感觉是别处所没有的。 沈洵来了京城之后,发现这里的梨花酿味道甚好。 酒楼掌柜请了他做账,时不时会赠与他一些梨花酿,以作报答。 少女敏锐地看到他神情的变化,面上的羞红更甚。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水眸欲语还羞。 “多谢。” 沈洵伸手接过酒坛,酒香愈发浓烈,他深深吸了一口,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这坛酒上,既没有注意到少女特意换上的新衣,也没有注意到少女面上涂了时下最流行的桃花胭脂,更别提巷口那辆不知何时停下的马车。 沈洵转过身就准备关上门。 “沈公子!”赵嫣然忍不住唤了一声,她觉得那扇门一关上,自己和眼前人的距离又远了。 沈洵不喜欢她看自己的眼神,只是别人刚刚才给他送了一坛酒。 还是忍忍吧。 “还有事吗?” 沈洵大约从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 没有让他高兴的事发生时,他总是同一副表情。看着对方,抿着嘴角,一脸严肃。 赵嫣然本能地摇摇头,“没,没事。” 他就说吧。 沈洵道:“既然无事,赵姑娘请回吧。替在下谢过令尊。” 送客之意十分明显。 赵嫣然点点头,“好。” 她心里有些失望,因为她好像发现自己在沈状元的眼里,尚不及那一坛桃花酿。 沈洵没有目送对方离开的意思,送客之话说完后,便当着人的面,关上了门。 赵嫣然垂头长叹一声,默默地往回走。 “公主,沈翰林他.” 绿夏看着少女离开沈洵的门前,回到酒楼里,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 状元郎也太招蜂引蝶了些,还让公主看了个正着。 昭宁搭着小圆子的手臂,从马车上下来。 她嘴角一直勾着,无论心情好坏。 所以绿夏以为她生气也是正常的。 沈洵才进去没多久,将将打开了酒塞。他取出一个碗,才倒了小半碗,尚来不及品尝,就听得有人敲门。 又来了。 两道好看的眉无意识地皱起,“赵姑娘还有何事?” 他低着头,率先注意到这次来的不是一个人。接着就看到最前面那人的裙角,是青白色的。 不是蓝色? 沈洵目光上移,对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脑中一嗡,好像有人对着他的耳朵猛地敲了一下锣鼓。 “公主?” 绿夏眼见这人皱着眉出来,不过瞬息之间,便换上了欣喜的表情。那双眸子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连同嘴角的笑都那般真诚无比。 她心里冷哼一声,状元郎可真会装。幸亏她们刚刚逮了个现行。 她已经全明白了。 这状元郎肯定是仗着自己长了副好相貌,先勾引了那蓝衣少女。结果中了状元,又开始嫌弃人家,转而把目光 投向公主。 金枝玉叶,谁不喜欢? 只是没想到状元郎也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真让人失望。 “嗯,”昭宁勾勾唇,“沈翰林看起来很忙?” “不,没有,”沈洵急忙否定,“我不忙,没事做。” 小圆子低声道:“沈翰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 “对,公主请进。”沈洵这才反应过来,侧身让到一边。 昭宁弯了弯眉眼,也不推脱,朝里走去。 小圆子等人正要跟上,就发现状元郎已经先于她们,跟在了昭宁身后,竟是把主仆几人隔开了。 小圆子默了默,转身去关上了大敞着的门。 沈洵住的地方带着一个院子。 院子的一角摆放着一套石桌石椅,昭宁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石桌上摆放着已经打开了的酒坛,以及盛了办完酒的碗。 这酒好像是那个蓝衣少女刚刚送过来的。 昭宁默然,刚送过来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所以沈洵嗜酒? “看样子,沈翰林是打算独自饮酒了。” 沈洵根本没想过门外之人会是三公主。照他的想法,他把门打开,同外面的人尽快交谈完毕,就可以回来了。 “公主要来一杯吗?”他下意识地问,看了看石桌上的碗,又顿了顿。 他好像没有酒杯。 江城人喝酒都不需要酒杯的。 昭宁笑着摇摇头,“本宫有事同沈翰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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