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紧紧攥住,她视线躲不开,她清楚看到他…… 她欲闭上眼,他却更用力。 青梨直觉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却怎么都避不过,只能忍着,听着他的命令睁开眼…… 至最后。俞安行却突然离开。 青梨不解回头,一双湿漉又迷茫的眼愣愣看着他。 双手绕过她膝,俞安行将人抱上了床,提声唤外头备水进来。 一直候着的小鱼听见了屋子里男人的吩咐,带着小丫鬟进去。 屋子里缠绵的味道甜腻到令人发慌。 垂落的帷帐朦朦胧胧地遮掩住床上的人影。 将水匆匆放下,小鱼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只快步离开时,余光不慎瞥见妆台附近地板上那滩突兀多出来的水渍,让她半边脸都烧了起来。 长指捏起过了一遍温水的帕子,俞安行仔细替青梨擦着身子。 沾了温水的帕子柔柔从女郎不慎沾了污浊的细腻肌肤上抚过。 ……可怎么擦,依旧满满都还是他的气息…… 夜已经很深了。 就连草丛里秋虫的叫声都悄然沉寂了下来。 铜盆里装着的温水缓缓漾出几道细纹涟漪。 青梨软着身子趴在床上,回头看着俞安行替自己清理,又想起今夜他反常的举动。 他之前总堵着说要她给他生一个孩子,哪里会像今日这样突然就…… 难道…… 眼眶圆瞪,青梨绷直身子,盯着身前的男人,质问道:“俞安行,你是不是在外边有其他女人了?”
第105章 棋 【一百零五】 俞安行很招女人喜欢。 青梨一直都知道。 在国公府初见他始, 他身边就一直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 之前她对他不甚在意,对着老太太塞到沉香苑去的心莲,也一直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可眼下, 她态度已然全变了。 无论是心莲, 还是后来的宁柔婉,都在悄然间变成了扎在心里的一根刺。 她迫切地想同俞安行问个清楚。 俞安行挑眉看着眼前的人。 晕黄的烛光下, 她眼尾显而易见耷拉了下来。 方才那句质问的语气分明是要审问人的,什么话都没审出来, 她自己反倒先委屈得不成个样子。 俞安行觉得好笑。 唇角微扬的弧度慢慢扩大。 他指腹抚上她被薄汗洇湿的脸颊, 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摩挲。 “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都在船上, 今日船才靠了岸,夫人倒是说说, 我如何有时间去干那等勾搭人的下流事情?” 青梨被这话一噎,又看到他眼底的戏谑笑意。 这个时候,他还在笑话她? 忍着腿心的酸软,青梨推开攥在腰上的那只大手,从俞安行身上下来,郁闷着声。 “你哪里要勾搭, 站在路上招招手指头, 她们就都过来了……” “宁柔婉多好的一人啊,琴棋书画都精通,不像我, 什么都不会……” “我就喜欢什么都不会的。” 俞安行指尖顺着她脚踝游曳,稍稍一拖, 便将躲着自己的人又架到了身上。 “阿梨倒是个会算账的, 还未同我说清楚苏见山的事, 便先审起我来了。” “我和苏见山又没什么关系。” “而且议亲的事都过了这么久, 我早就没再见过他了。” 青梨双手撑在他胸膛上,说话间呼吸起伏,柔软不时擦过。 俞安行眸色深了几分。 长指勾缠起女郎掉落在他颈窝的发缕。 “可是阿梨之前还因着他大病了一场。” “那是我随口胡诌的。若说要病了,那也是被你气的。” 青梨双手挂上他脖颈,同他翻起旧账。 “昭王的事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你算计我,我自然也要想法子让你不好过。” 她说着话,烛火映照下的檀口微张。 隐约可见藏匿其中的软软舌尖。 引得男人修长的指覆了上去。 “这么说来,都是我的错。” 俞安行眯起眼,指腹探进去,磨了一下她那颗尖尖的虎牙,轻笑起来。 “阿梨原是个这般牙尖嘴利的,追究起来得理不饶人。” 他设了昭王的局,她也不肯乖乖来求他。 非得要再算计回去。 偏他也心甘情愿被她拿捏。 皓白指尖从女郎小小的檀口里退出,勾住那方精巧的下巴。 青梨被迫仰起脸来。 眼前一暗。 俞安行吻上她唇。 唇齿相依,他亲得又慢又黏,耐心地描摹她红唇的轮廓。 “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 低沉的嗓音纵宠。 似在许一个温柔的承诺。 在青梨看来,俞安行外表和内里实在不符。 他生得一副极好的皮囊,看着端方。 可两人相处时,他花样百出,总毫无顾忌地说着各种令人面红耳赤的荤话来作弄她。 像这般含蓄的情话,却甚少会说…… 心底生出一丝小雀跃,青梨嘴角翘了翘。 她乖乖倚在俞安行怀里。 低垂眼,往他下边瞄了两眼。 “那……你刚刚怎么突然就……” 往日他只恨不得能一直堵着不走。 她觉得不舒服,软着声同他商量,他都不为所动。 时间够了,才会谨慎地起身,哪里会像今夜这样…… 俞安行亲啄她唇角,笑问:“怎么,夫人这么着急要给我生孩子?” “我才没有……” 青梨急急忙忙出声反驳。 一双眼却是紧巴巴地盯着他。 俞安行看她别扭的模样,轻笑一声,不再逗她,温声开口解释。 “生孩子太过凶险。我让秦伯开了男子避孕用的汤药,孩子的事,不必着急。” “可是……” 他之前分明那么想要一个孩子…… 青梨有些讶异。 想到他的话,心口又忍不住泛起丝丝缕缕的甜。 他在担心她…… 还特地让秦安给他准备了药…… 只是……她虽是第一次听到还有给男人备的避子药,但这些药,不论是给女子还是给男子服用,或多或少对身子都是有损耗的…… 双手环过男人的脖颈,她仰头,唇瓣软软贴上男人微微凸起的喉结。 “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了。那个药,你不许喝。” 带着蔷薇甜香的气息软软拂过喉间。 俞安行微怔。 握住盈腰的指节绷紧。 呼吸加重。 他重新将人摁倒。 昏昏罗帐,灼热的气息交织起伏。 这一次,青梨多留了一个心眼。 虽然意识被俞安行撞得支离破碎,最后还知道要勾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 屋子里的动静久久未歇。 直至天边泛起了一层鱼肚白,才叫了水。 给景老太太和景老太爷请过安后,景然一大早就出了门。 至了午后,青梨勉强恢复些力气。 俞安行被景老太爷拉去下棋。 青梨和景老太太从亭子旁路过,新奇地去瞥两眼。 临着亭子的不远处植了几棵金桂。 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飘洒而下。 俞安行坐在石桌旁,清朗端正。 即便对弈的是景老太爷,他也一点没退让。 连下几局,皆是他率先得了头筹。 又是一局终了。放下手中棋子,俞安行赶在景老太爷面前先笑着开口。 “是外祖父教得好。” 话里也不知赞的是谁。 景老太爷抚着自己的小短须,嘟嘟囔囔乜了俞安行一眼。 “……臭小子……” 去了京都一趟,回来还是不知道要让着他…… 眸光转了转,景老太爷看上了站在一旁的青梨,笑眯眯地招手。 “梨丫头,你来陪我下。” 青梨摆手:“可是……我没下过棋……” 闻言,景老太爷笑得更灿烂了:“没事,我教你。” 青梨磕磕绊绊地上手,棋艺自然不及俞安行,没一会儿就输了好几盘。 景老太爷下得倒很开心。 至了向晚时候,一旁的景老太太接连催了好几声,才起身磨磨蹭蹭唤来小厮收了棋盘。 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对青梨挥手。 “梨丫头,明日我们再来。” 青梨被激起了一些好胜心。 到了晚间,沐浴过后,她唤来小鱼摆好棋局,自己一人琢磨起来。 俞安行过来催人时,青梨依旧端端正正坐在案前。 她微低着头,露出来的一截脖颈白瓷般细腻,在烛火下泛着一层莹莹的色泽。 晃得俞安行眯起了眼。 着急看棋,她竟是连衣服也没好好穿,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件中衣。 领口微松,蜿蜒起伏若隐若现。 不算丰腴。 是他爱不释手的精致小巧。 近来好像又长了一些。 比她手上执着的白子还要更为白皙惹眼。 视线沉沉,俞安行开口,嗓音低哑。 “阿梨,夜深了。” “我知道。” 手中白子落下,青梨才应了他。 却没有半点要去睡觉的意思。 “我还不困,先下完这局。你若是困了便先去睡。” 说着,她指尖又攥上一颗黑子。 棋子是用上好的墨玉琢磨而成的,颜色深湛,衬得那纤细的指尖愈发洁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俞安行上前,握上那只手。 “正好,我也不困。” 微凉的指腹顺着女郎的雪腕蜿蜒摸索,环上盈腰,将人单臂托抱起来。 “既都不困,那便做些其他事情。” 半开的窗棂被关上。 案上棋盘倾泻,一颗又一颗的棋子接连满地,滚至角落。 床帏放下,将女子细碎的呜咽哭诉圈在其中。 过了许久。 紧闭的帷帐被夜风吹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青梨倚在俞安行怀中,一双眼哭得微红。 漱过了口,还是依旧觉得喉咙痛。 “我要喝水……” 一开口,音调已娇哑得不成样子。 俞安行披衣下床,倒了一杯温水,一点一点喂她喝下。 她先前已漱过口了,眼下再喝水,却觉那股黏腻的感觉似乎还残在嗓子口,没弄干净…… 俞安行似乎读出了她内心的想法。 “刚刚已经擦过了,不脏了。” 他说着话,又忍不住伸手抚上她微肿的唇瓣。 她身上每一处都极美。 小小一张檀口。他之前也曾借用过。让他念念不忘。 只那时是趁着她不知不觉,今夜她人清醒时,感受到底大不相同,他一时有些控制不住,力道有些狠了,将她嘴角都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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