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砚又给她盛了一碗粥,拿鸡汤煮的,“你身子不好,多补补。”,姝晚少见他这般殷切伺候人的样子,忍不住咕哝:“知道我身子不好昨夜还……” 闻时砚低低笑了声,不言语。 徐氏和国公爷端坐在前厅,顾氏不在,她如今春风得意,肚子分明还未起来便叫人扶着,一只手护着肚子,分外不给面子的叫人传了信儿说她身子重,不便过来,徐氏冷笑一声。 今日徐氏坐到了中间,一侧是闻时序和柔嘉公主,一侧空着,等候着新妇到来。 一盏茶后,姝晚和闻时砚并肩走到了堂内,满面红光,俏生生的站在那儿,喜气的红色衬得姝晚白似牛乳般,双手交叠放在覆中。 徐氏言笑靥靥,“好,好,你们二人往后互敬互重,好生过日子。”,姝晚跪下给徐氏和国公爷敬茶,“请爹娘喝茶。” 国公爷勉强的喝了,没给什么好脸色。 徐氏摘下了手腕上成色上好的玉镯带到了姝晚皓腕间,捏着她些许粗糙的手指摩挲了一番,是个吃过很多苦的孩子,国公爷再怎么样也得面子上过得去,送了一副白玉棋子,很是珍贵。 “等会儿去一趟老夫人屋里,奉个茶 。”徐氏叮嘱她,姝晚乖觉点头。 徐氏无意给姝晚立规矩,便把人打发了去,闻时砚本要陪着姝晚去见老夫人,却被临时绊住了脚。 吏部拖人传来了吏部的公务,耽误不得,闻时砚叮嘱她:“不若你先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好。” 姝晚好笑:“你去罢,我没事的。”闻时砚匆匆走了,见他那副对待稚子般着急的模样有些好笑的紧。 但她尚未去成老夫人院子里便被顾氏叫去要说私房话去。 明荷悄声与寒露道:“顾大娘子又不是世子爷的母亲,大娘子还得去拜见不成。” 寒露斜了她一眼:“是长辈就得受规矩,不想去不成了。” 崔妈妈躬着身子候着姝晚。 姝晚柔柔一笑:“真是不巧,姝晚已然打算先去老夫人那边奉茶,顾婆母若是等得住,姝晚稍后便去。” 崔妈妈笑容不变:“不巧,老夫人今儿个身子有些不大舒服,我家大娘子方才从那儿回来,说与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儿,现下乏了,已经歇息下了。” 这便是姝晚非去不可了,姝晚自然亦是不怕的。 “既如此,那便走罢。”她从容一笑,崔妈妈领着她去了暮影居。 顾氏坐在上面,挑剔着吃着零嘴,肚子里的孩子大约三旬了,有了一点弧度,但依旧不明显,太医来给她请过脉,胎像很稳,就是折腾的顾氏有些不大得劲儿。 崔妈妈进屋来:“大娘子,新妇来了。”,姝晚进了屋,屈膝行礼:“见过顾婆母。” 顾氏懒懒搭腔:“砚哥儿媳妇来了,坐,看茶罢。”
第61章 崔妈妈端了个茶案来, 一杯滚烫的毛尖放在了姝晚旁边,蒸腾的热气氤氲着姝晚的视线,姝晚淡淡看了一眼, 收回了视线。 顾氏不说话, 她就不说话,柔嘉公主在对面儿做着,垂着头瞧着面色不大好看。 “尝尝,上好的毛尖, 是你以前没碰过的东西。”,顾氏还是那个顾氏,一开口便是刻薄味儿,她一副慵懒样儿,身上的衣着却温婉了些,不似从前般糜艳。 姝晚淡淡道:“茶水有些烫,晾一晾。” 顾氏嗤笑一声:“这茶啊就是滚烫着喝才能品出味儿来。”, 话虽如此但姝晚并没有动弹。 顾氏有些恼怒, 她本就在孕中, 极为易怒,稍有些不顺心便砸东西或是找人发泄, 姝晚是个闷葫芦,又似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瞧瞧, 长辈说话这般就是这般态度?”顾氏阴阳怪气, “哦,你瞧我这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苦日子过惯了,怕是一时习惯不来这些规矩, 不过三年前好歹也是在府上待过一段时日,虽说是个通房,但好歹也学了些规矩罢,我这儿妈妈女使多的是,崔妈妈,你去挑两个人叫砚哥儿媳妇带回去。” 崔妈妈躬身:“是。” 姝晚笑了笑,手边的茶水总算凉了些,她端起来小坠了口,不疾不徐的回答:“通房的规矩自是不比大娘子的,但婆母已然给媳妇安排了妈妈,就不牢顾婆母操心了。”她微微笑着,叫人挑不出错儿。 “徐氏是做长辈的心意,我也是做长辈的心意,索性一道儿带回去得了。”顾氏悠然说。 姝晚装作苦恼:“此事我还是得请示婆母一番。” 顾氏眼角一抽:“你好歹是大娘子,怎的这种小事都要请示。” 姝晚以退为进:“谁让媳妇出身不好,没什么见识,这来往人情一概不懂,免得做了错事惹官人不高兴,顾婆母且等着,待我领着人去请示婆母。” 言罢竟探着身子往外瞧:“是哪两位妈妈?” 顾氏瞧她这样子,气狠了,把人领到紫鸣苑岂不是有去无回了,真是小看了这小丫头了。 “既如此,我便不强求了。”顾氏不情不愿。 “那便实在可惜了,婆母若是不许,正好留在婆母院子里侍奉,做些洒扫的伙计也是可以的。”姝晚拍了拍大腿,喜气洋洋。 柔嘉掩了掩唇,堂堂大娘子的贴身妈妈被派去死对头院儿里做洒扫的伙计,真够损的。 柔嘉公主头一次对姝晚有了改观。 “时候不早了,媳妇得去老夫人院里请安了,就不打扰了。”姝晚行了行礼便离开了。 走出了老远听到了屋内传来摔盏的声音。 她暗暗勾了勾唇角,眸色狡黠。 顾氏气的头疼,葡萄扔了一地,汁水四溅,空中飘散着酸甜的味道,柔嘉有些可惜,这婆母,一盘子水果半盘子糟蹋,宫中的贵人们都没她这般奢靡。 不多时,暮影居庭院里又传来一阵喧嚣,乖揉着脑袋,几乎要尖叫:“谁啊,谁在外面吵吵嚷嚷。” 崔妈妈惶恐:“老奴听着像是序公子房中的姨娘。” 柔嘉偷偷的查看她的神色,果然顾氏一拍桌子:“给我把他们哄回去,小娼妇们仗着肚子里头有货便敢耀武扬威的。” 崔妈妈:“老奴这便出去瞧着。” 没多久她着急忙慌的进来:“大娘子,月姨娘说她肚子疼,林姨娘说她染了风寒,谢姨娘也说肚子不舒服。” 顾氏不耐:“那便去叫大夫啊,与我说这些做甚。” “大夫昨日刚来过,已经各自开了安胎药。”柔嘉补充道,她摸得清这些姨娘们的心思,无非觉着自个儿怀了国公府嫡子的后嗣,现成的日子过不舒然闹的慌。 “不若把库房的燕窝给他们分了?再叫小厨房炖些药膳和鸡汤补一补,以后每隔几日便送些补品,毕竟三胎,还是要上心些。” 果然顾氏的脸色愈发难看:“燕窝?这些贱蹄子也配吃燕窝?”,柔嘉公主的这番话果然踩在了顾氏的雷点上,暮影居有四位怀有身孕的妇人,顾氏身份尊贵自然是所有珍贵玩意儿紧着她,再来那三位姨娘的身份确实是不配碰这些东西的。 柔嘉公主犹豫道:“毕竟是官人的长子长女们,总不好苛待。” 顾氏寒意森森:“去找个妥帖的郎中来,记着不要引人注目。” 柔嘉公主垂下了眼帘,手掌无意识的攥紧。 姝晚在暮霞院和闻时砚陪老夫人一道儿用了午饭,闻时砚留言到姝晚对老夫人屋里的瘦肉段很是喜欢,这道菜几乎吃了个光。 老夫给了姝晚一副点翠头面,极为精巧,据说是御赐之物,不过是先皇时期的了,在自己人手里赠送也是无伤大雅的。 “你既嫁入了闻家,便是闻家的人,凡事三思后行,看账理财,人情打点都要上手学着,也要学会御下。”老夫人很是肃然,拿起一旁的茶水漱了漱口后又用帕子拭了嘴。 姝晚安静的听着,闻时砚时不时的帮他夹菜。 “早些怀上嫡子才是正事。”老夫人叮嘱道。 姝晚脸色一红,呐呐称是,随后老夫人意味深长道:“切莫善妒。” 姝晚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闻旁边的人回应:“这便不牢祖母操心了。” 姝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老夫人说的莫不是纳妾,她顿时心思飘远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但没有说什么,闻时砚神色自若的拉着姝晚起身:“孙儿与孙媳先告退了。” 老夫人摆摆手,叫他们赶紧回去,新婚夫妇还是要时常在一起磨合感情。 姝晚回去的路上不知在想些什么,闻时砚如何不知她的心思,捏了捏她的手心:“别担心,我不会纳妾。” 姝晚倏然抬头看向他,迟疑了半响,她自认这种事应当不是二人能决定的,柔嘉公主也说过闻时序院子里的姨娘都是顾氏亲自打点的。 徐氏……她也不知,但应当也是会的,闻时砚瞧她不说话,试探问:“你不信我?” 姝晚摇了摇头,决定先不说,“没有,我们才成婚,不要想这些好吗?” 闻时砚摸了摸她的脸颊,探身上去一吻,却被打了一下:“孟浪。” 瞧着姝晚娇嗔的语气应当是放下了此事,闻时砚缓缓松了口气。 “走,带你出门去。” 姝晚被拉着往前走:“去何处?” 闻时砚言简意赅:“游湖。” 二人换了衣裳出了门去,套了马车往凤鳞湖而去,现在可以去踩莲蓬,然后给姝晚剥莲子。 姝晚听他说着舌根泛起了清甜之意,方才的事被她抛到了脑后,二人去的湖岸人烟稀少,闻时砚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回来说:“还得有一会儿船才能来,这边是我特意寻得地方,人群全在另一头,所以船来时会花费不少时间。” 姝晚点了点头,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景色,接天莲叶无穷碧,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莲叶由远及近。 闻时砚本有些惬意,在瞧见姝晚的姿势时眼神一暗,纤细的蜂腰被包裹在茜红色的轻纱中,弧度姣好,最令人移不开眼的是下面一方浑圆紧翘。 他喉头滚动了一番,闻时砚自问不是重欲之人,但面前的姝晚…… 姝晚突然觉着后面覆上了炙热之物,霎时脸颊一红,慌忙转身瞪了他一眼:“光天化日,孟浪。” 偏生闻时砚的神色瞧不出一丝不对劲,神色自若,淡定的可以去参加朝会与百官唇枪舌剑。 外面鸟鸣声叫不停,不多一会儿马车便开始很有频率的晃动开来,时快时慢,马儿被行径折磨的不停的在原地踢踏,嘶鸣,掩盖了奇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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