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过去时,她忽而在心里轻轻唤了声。 “夫君……” 那人好似是不经意般,头往下一点。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快要写完剧情线了,脑壳都快要彻底秃了,呜呜呜。 明天见~
第八十二章 紫宸殿前广场上。 三百贡生皆是奋笔疾书, 答着宣帝亲自拟定的题目。 九阶之上的宫殿内室,宣帝坐在桌案后,时不时地咳嗽一两声, 他今日的精神头还算不错,前两日尚且要卧榻休息,而今日却是坐着,一个多时辰过去, 也不见疲倦。 是宣帝当场出的题,出一道便往外传一道, 两炷香的时间答题后上呈, 内室之中,不止是宣帝一人, 柳三思等人皆在此处与宣帝同审着答卷。 这批贡生中, 不乏有些新颖论点, 引着朝臣热议。 不多时, 有宫人来报, “陛下,豫王殿下求见。” 殿中安静了一瞬, 柳三思神色微敛,瞥向宣帝。 宣帝抬了抬手, 未见异色, “让他进来。” 豫王进殿中来, 拱手行了一礼, “儿臣见过父皇。” “你怎么这时过来?”宣帝问他。 “反正儿臣闲着也是闲着, 想来替父皇审答卷。”豫王颇有几分漫不经心道。 宣帝听见这话, 笑道:“也好, 坐下吧。” 见宣帝甚是欣慰, 柳三思略放下了心,又看向在宣帝左手旁坐下的豫王,略带着几分提醒朝他点头,让他切莫在此胡闹。 今日是个好时机,却不是现在。 又出过一题往外送去,外头便又收回来上一题的答卷,宣帝优先看的还是那十人的答卷。豫王百无聊赖坐在一旁,拾起一份答卷看上两眼,许是这位贡生写的内容引人发笑,他忍不住笑道:“此人的论点倒是有趣。” 宣帝抬眼看去,“哦?给朕瞧瞧。” 豫王将答卷递去,还要不屑的道上一句:“此人年纪应当不大,涉世未深,不然怎会憋了两炷香的时辰,才写出若北廓来犯,当先礼后兵,方能师出有名这几个字。” 宣帝神色微变,手捧着答卷看着眼熟的字迹,半晌才放下,继续看其他人的答卷…… 两炷香燃尽,是最后一道题,答卷收上来的时间。 此番阅卷的朝臣心中也有了此番殿试之中贡生排名的高低了。 纷纷圈出各自心中的头三名来,上交于陛下。 金殿点状元,与君王坐卧前相谈甚欢,一向是春闱时,被人津津乐道,会流传多年的趣闻轶事。 众人都在期待着宣帝会朱笔一圈,何人得中状元时,宣帝忽而挥手,“尔等先退下。”却是将人都给打发了。 等人一走,宣帝点了点卷上的名号,“传见。” 豫王心思不在这上头,他与柳三思并肩而行至殿外。 那被传见的贡生被宫人引着近前来,路过他时,略顿了顿脚步,豫王只一瞥,未能看清楚那贡生的面容,而后收回了目光,同柳三思一并离去。 * 帝王家多绝情薄性,譬如玉贵妃受宠二十余年,宣帝震怒时,打入冷宫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再无留情余地。 若论宣帝对谁还留着一分亲情在,在这十来年里,只有先太子一人。 自先太子出生时,便被宣帝寄予厚望,亲手教导,启蒙,委以重任,期盼先太子能够不复他的期望。 可帝王心深不可测,先太子长成时,而宣帝正值壮年,疼爱之中,却又开始夹杂着猜忌。 先太子私铸兵器,意图谋反的罪证破绽何其多,宣帝竟是雷霆大怒,不念那份从小累积的疼爱看重,而废其太子之位,逼得先太子跳下悬崖,自证清白。 宣帝心中当真是不知,先太子是蒙冤而亡? 还是他也是逼迫先太子跳下悬崖的元凶之一? 一过十来年,终是有了答案。 宣帝缓缓站起身,走向那跪着的身影,十来年中,午夜梦回时,会入梦的而长子,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眼前,满是不可置信,手指轻颤想要抚上对方的额头,“元儿……” 对方却是俯下身去叩头拜过,“罪民叩拜陛下。” 宣帝身形一晃,那只手还是落下扶住了跪拜之人的胳膊,他似有万般苦楚,半晌之后,才落下一道声音,“元儿,你我父子十余年不得见,你,起来说话。” 跪在地上的人,终是抬起了头,容颜再也不见当年意气风发,是历经世事磨砺后的沧桑内敛,他红了眼眶,尤是不信,“陛下,还愿认罪民?” 终是十余年不见,父子相认的情深场景。 * 温虞张大了双眼,她口齿微张险些就要拦下人来,却又与对方擦肩而过时强压着冲动,状若无事般垂下眼去,步伐徐徐继续往前走去。 幽幽梅花香若有似无的在行走间浮动的空气中飘散,似是闻到了,却又像是错觉。 不过是转眼间发生的事情,便连思柳也没能察觉到她心中此刻是如何波涛汹涌,难以平静,她们继续往前行了十余步,温虞满门心思都在身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上。 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魔怔了,还是那人真的听见了她心里的声音,对着她点头示意他真的是沈遇? 可是为什么呢? 沈遇是在北望山摔下悬崖失踪,为何又会出现在皇宫? 是用了声东击西的法子? 殿前司调派过去的骁卫如今也还在北望山寻找他的踪迹,就连肃王也因为陛下雷霆震怒,而被困在北望山不能回上京。 沈遇总不可能平白无故此刻出现在皇宫。 胡乱想了一回,温虞心中苦涩难忍,她怕是思念沈遇到了魔怔的地步,不然怎么会将陌生人认定为沈遇呢?她怕不是傻了吧。 又见一行共三名宫人脚步匆匆而来,拦着了她的去路,朗声道:“沈夫人,请留步。” 是面生的宫人,温虞不曾见过,她掩在大袖之下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却是浅浅一笑,温和问道:“不知公公有何事?” 拦下她为首的那位宫人,看上去年纪踅摸有三十,面净无须,眼神透着一股阴郁,笑着同温虞说着,“皇后娘娘有请沈夫人前去一叙。” 张皇后跟前的宫人,她并不能全都认识,这位公公她不曾见过,心中便疑惑为何皇后娘娘此刻来召见她,她一时没能答应,只是笑着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召见我是为何事?” 宫人叹气,些许责备之意,“皇后娘娘要与沈夫人叙的话,奴才又如何知晓?” “还请沈夫人移步,莫耽误了时辰。” 宫人说着张皇后有请,温虞自是不能不应,她的手掩在袖下握紧了又松开,压下了心中的不安,道上一句,“也好,烦请公公带路吧。” 宫人带路,温虞跟在他身后走着,留了个心眼一路观察着去向。 往张皇后宫中去,要穿过内宫三道宫门后往西侧去,再行百步路,方是张皇后所在的御华宫。 走了片刻,拐过两道弯后,温虞迟疑地放缓了脚步,这可不是去往御华宫的路。有一行巡逻禁卫路过时,她忽而停下脚步,身子一晃,歪在了思柳身上,吓了思柳一跳,“夫人,夫人。” 温虞蹙着眉头,一双眼睛忽而就红了,她有气无力道:“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宫人皆是停下看向她,不解道:“沈夫人这是怎么了?” 她歪在思柳身上,半是惶恐半是难受道:“思柳,快把前两日,大夫给我配的含香丸拿来。” 思柳尤是不解,却被她藏在袖中的手轻捏了一下,忙将腰间的香囊解开,倒出了里头一颗又一颗圆润的小香丸,喂了温虞服下,“夫人,您好些了吗?” 温虞轻捂住了唇,伏在思柳的肩膀上不住地咳嗽着。 思柳担忧道:“实在对不住,我家夫人这几日因着大人失踪一事,身体不适,原就病着,不知公公可否能让我家夫人休息片刻?” “这怎么行,耽误了时辰,谁能向皇后娘娘交差?”那宫人皱着眉头,未曾应下,“若是沈夫人身体不适,到了皇后娘娘跟前,娘娘自会命太医来给沈夫人看病。” “沈夫人还是先忍忍,片刻后就到了。” 温虞神色凝滞,这几个宫人果真是有些问题。 这条路不是去往御华宫的路也就罢了,她姑且以为是皇后娘娘在其它地方见她,可张皇后昨日还派人送东西到府上,让她切莫因沈遇失踪一事太过伤心以至于伤了身体。 她是不信张皇后跟前的宫人,会在这般不耐对她。 她依旧咳嗽着,支起了上身,看着要来扶她的宫人们,哑着嗓子道:“我实在是无力再走,劳烦公公同皇后娘娘通禀,娘娘慈悲心肠,定不会怪罪我去晚了些。” 她仍是无力倚靠在思柳肩上,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该如何脱身,这些人借着张皇后的名号,要将她不知去往何处,她自然也可以用张皇后的名号来堵回去。 为首的宫人皱着眉头,巡逻禁卫不知为何,频频往他们这处看过来,他压着一口气,问道:“沈夫人当真是走不得了?” 温虞蹙起了眉头,颇有几分楚楚可怜,“公公以为我是在骗人?” “我家夫君在北望山失踪,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便连陛下都在为我家夫君担忧,我也忧心于此而病了一场,皇后娘娘仁慈,昨日还派了宫人到我府中赐下补品。” “公公既然是在皇后娘娘跟前当差,怎会不知呢?” 宫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没想到她嘴皮子会如此利索,“奴才等自然是知晓。” 他一时不敢大动,想要等到巡逻禁卫走开以后再做打算。 他们站在此处闹了一场动静,却是引来了巡逻禁卫的注意力,一行人走上前,为首者问道:“出了何事?” 听见熟悉的嗓音,温虞险些失态,她握紧了手,好容易平稳了心绪,抬起头来看着那副有着陌生面容的禁卫,她自报了家门,“我是沈遇的家眷,这会子身体不适不能行走,不知你等可否代我向皇后娘娘通禀,我歇上片刻再去请罪。” 为首的禁卫道:“也好,”他转身点了一人,“你去御华宫走一趟,替沈夫人向皇后娘娘通禀一回。” 宫人连忙道:“不必劳烦他人,奴才这就让人去向御华宫通禀。”他指了其中一名宫人,交待他赶紧去向张皇后传话。 为首的禁卫突然就拦住了宫人的去路,问道:“敢问这位公公,此处并不是去往御华宫的路,公公为何要走向此处?” “你当真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宫人?” 温虞心忽而定了大半,佯装着不解,“是呢,这好似不是去往御华宫的路呢。” 宫人终是慌乱,说话都开始结巴,“哎呀,我们这是走错了路。” 温虞没忍住冷笑,只是走错了路?可真是哄傻子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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