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换。”她抬手捏住珍珠,下意识的想护住什么。 这时,宝庆进了屋来,对着屋里的人挥挥手。 将所有人遣出去之后,他才走到昭昭身后,看着镜中的少女欲言又止。 “绿豆酥这么快就买回来了?”昭昭问,身子一转过来正面对着宝庆。 “已经托阿生去买了,”宝庆回着,双手端在身前,微微欠着身,“我适才听见一件事,是关于韶通判的。” 昭昭一怔,随即笑了笑:“这里是他的家乡,邵家有是百年世族,听见也不奇怪。” “不是这样,”宝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他来了栾安。” 昭昭蹭的站起来,拖着繁琐的裙装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后她停下,静静的站在门边。 其实他来栾安也正常,去舵州经过这里,正好回来探望家里。他不知道她在这里,所以不是来找她的罢。 本来稍稍平缓的内心,此刻抑制不住的起了波澜。真的,她承认自己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她很想他,想他对她一点一滴的好。 宝庆叹气,他是真见不得自家公主这般失落,以前姑娘家张扬活泼,没有烦恼,如今看着好生心疼。 “我出去探探罢。”他走去昭昭身后。 “别去了,”昭昭深吸一气,看去门外,“你总是出去跑动也不好。” 。 还有几日才出正月,但是园中的花草已经展现出蓄势待发的势头。 正是未时阳光好,六角亭内的桌上摆着棋盘,明帝坐在那儿,独自面对着一副棋局。 阳光倾泻而下,园中小径上走来一绯色官服的官员,头戴官帽,长身玉立,行走间独有一份清高雅致。 “臣韶慕,见过陛下。”韶慕在亭外站下,对着亭内的人行礼。 亭内,明帝掀了掀眼皮,往外瞅了眼:“韶爱卿,你进来看看这棋局怎么解。” 韶慕称是,随后走进亭中,于明帝对面站好,看去棋盘上。这显然是明帝自己跟自己下到了现在的局面,开始显得焦灼。 然后,他顺着棋子的位置开始一丝丝的捋着,然后视线落在一颗黑子上。 “臣会这样走。”他拿起黑子,落去一处。 “好,”明帝眼中露出赞赏,“你这一下,倒是救活了一片。” 韶慕往后一退,如实道:“是开局的黑子落下的草率,后面才会被白子步步紧逼。” 明帝端正一坐,认真看去面前的年轻人,正是两年前他钦点的探花郎:“抿州的事,朕听说了,你做得很好。为官者,就是不能畏首畏尾,一个小小的地头蛇,居然都能让他们成了气候,还明目张胆说朝中有大人物做靠山?朕就看看,现在那个大人物敢不敢站出来。” “陛下爱民如子。”韶慕道了声。 “还有你韶家,也出力不少,”明帝说着,看去园中春色,“朕同样会嘉奖。” 韶慕抱拳谢恩,头颅微垂,眼帘半低:“臣并不需要什么嘉奖,这些本是为官者的分内之事,臣是想求陛下一件事。” “哦?”明帝脸色微沉,瞥了眼面前的青年,“说说看。” 韶慕依旧拱着手作礼,薄唇微动:“臣想见安宜公主……” “韶慕!”明帝眼睛一眯,语调已经没了先前的和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臣知道,”韶慕唇角一平,继续道,“她是臣的妻子,一起拜过天地,合卺结发。” 明帝皱眉,手攥成拳:“不说安宜已经在一年前离世,就算她还在,朕记得她已给了你和离书。” 韶慕脊梁笔直,声音平静:“她并未离世,而且臣的名字还在礼部皇家名册上,我仍是他的驸马。” 他说着,看去棋盘上那里黑子。除了昭昭,还有谁下棋如此草率,随便的丢下第一子。他的心里澎湃着,她或许就在这里。 明帝不语,他不信自己安排的这些,韶慕这样聪明的人会看不出?而且现在看来,韶慕来栾安,根本不是回家探望,而是为了安宜。 园中鸟鸣清脆,在假山间飞来跳去。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良久,明帝开口,接着在棋盘上落下白子,再次封住黑子的路,“你当日入公主府并不情愿,朕看得出,你将是一个有建树的人。” 对于一个从五品官员来说,明帝的这番话已经算是极大的褒奖,也似乎点明了什么。 “至于安宜,”明帝口气一顿,“她是我的女儿,不论如何,我会护着她。” 韶慕皱眉,仍旧站在那儿:“她亦是我妻,我答应护她一世。” “哗啦”,棋盘上的棋子被明帝一把抹乱,真真的乱成一团。 “退下罢,不必再说。”明帝站起来扫了一眼韶慕,拂袖而去。 六角亭发生的一切,站在假山后的昭昭看了清楚,也听得明白。亭中风波起伏,她这里更是心惊肉跳。 眼看父皇生气离去,符总管胆战心惊的搀扶着,她明白父皇是动怒了。 而韶慕,他久久的站在亭中,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腰身笔直。 昭昭手扶着粗粝的石壁,脚下慢慢从后面走出,一瞬一瞬看着男人清傲的身影。 他真的来找她了,如此明白直接的对着父皇表明,她是他的妻。 “韶慕。”
第58章 小花园这处很安静, 大概是提前吩咐过,并没有人敢过来打搅。 带着春暖的风吹进亭中,亭柱旁的迎春花随风轻摆, 娇嫩的花儿招展着。 韶慕的袍摆亦是随着轻摆两下,他僵硬着放下手,随之往前两步,看着混乱的棋盘。 经过明帝的一拂,棋盘上再也找不出最开始的那粒黑子。 他的手落上棋盘,徒劳的指着那一子的位置:“胡乱落子的习惯,你真的就改不了么?” 心中正在思忖着什么, 突然耳边听见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他眼睛微眯,身体没有动,但是余光已经注意去四下。 这厢, 昭昭躲在假山洞里, 手里捂着胸口。就在刚才她想悄悄离开,不成想脚下踩上一截干枝,咔嚓一声就踩断了。 幸亏假山有个石洞, 吓得她赶紧躲进来。 这里阴暗, 被石壁挡着,她看不到亭子那边, 只能等着韶慕他自己离开。 平静下来, 她觉得那声轻响,他不一定能听到,毕竟六角亭离着假山这边, 足有十丈远了罢。再者,他并不知道她在栾安, 就算听到,也不会太在意。 想到这里,她心里松了些,同时又有淡淡的惆怅。明明她想过去找他,可是不行,父皇已经发怒。 昭昭抬起脸,看着顶上的岩石,沉重而压抑。 良久,她估计韶慕已经离开,便提着裙子往外走。她放轻脚步,到了洞口处,先探出头去往六角亭那边张望。 果然,亭子里已经没有人,只剩下那副孤零零的棋盘。 她口里送出一口气,双肩不觉松垮下来,整个人站出来,看着亭子发呆:“真走了?” 站了一会儿,她准备回去,毕竟也是偷着过来的。 她缓缓转身,还未迈步便呆愣当场,一双眼睛瞪得老圆:“你,你……” “安宜,我没走。” 假山边上,站着的不是韶慕又是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没声息的过来,堵在了昭昭回头的路上。 “我,我就……”昭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嘴角支吾着。 “不急,我听你慢慢说。”韶慕一步来到了跟前,一把抓上她的手腕,愣是把她又给拖回了洞内。 洞内狭小,两个人挤在一起,昭昭被韶慕完完全全堵在里面。 昭昭不禁打了个哆嗦,瞧着眼前男人的架势,随时会把她折断似的,后背更是抵在石壁上,动都没办法动。 “不告而别?”韶慕薄唇送出四个字,轻笑一声,“安宜,你是否想到这么快咱们又见了?” 这个小女子是要气死他才罢休是罢?前一瞬和他翻滚缠绵,云雨悱恻,后一瞬说走就走。她以为他要的只是和她一晚交欢? 昭昭本也心虚,垂下脸去:“我也没想到……” 没想到父皇的如此安排,甚至是不想韶慕知道,这样生生的让她与他断开。其实,站在父皇的角度来想,却也没错,直接而不拖泥带水,可也确实冷酷。 见她如此,韶慕胸膛中升腾的闷气丝毫不减:“没想到什么?” 他手里托着她的下颌,迫着她抬头看他,也让自己确定,终于找到了她。 昭昭很少见着韶慕发狠的样子,可现在的他的的确确带着狠意,手里力气大得吓人,根本就不是之前温雅的他。 “父皇的意思不能违抗,”她喉间咽了咽,被他这样抓着说话,着实不舒服,“我不能不走,根本来不及与你……” 韶慕被气得想笑:“你是想说,你也不想离开?” 他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上元节与她太过美好,他不想只有那么短短的时候,他想要天长地久。 昭昭秀眉蹙起,抿了抿唇:“是,我不想离开你。” 不想,不想离开他,她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一个对她这样好的人? 韶慕微怔,继而胸口的闷气复杂翻涌,只因为她回应给他简单的几个字。在这一刻,他终于得到了她对他的回应。 他将她紧紧拥住,脸俯下去,迫不及待的想亲吻她,热烈的像个鲁莽的孩童。 四片唇瓣相交贴合,他熟练地探知着她的每处,舌尖一一抚扫过,手里托上她的后脑,他探得更深。耳边是她嘴角溢出的轻声呜呜。 外头风光好,洞内阴暗处是相拥的两人,紧密不分。 昭昭从一开始的退避,到慢慢的接受,再到主动去回应,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压抑破茧而出。她略生疏的探着舌尖,勾了下他的上唇,只这一动,便被他直接压住,重夺主动。 “你,你好了。”最后还是她败下阵来,他这样下狠,都咬上了她的舌。哪里是吻,更像是罚她。 再者这里总归是花园,并不安全,万一被人发现可就了不得。 韶慕捧上她的脸,指肚摁着她发烫的唇角:“安宜,不许再丢下我。” 说着,他又俯下去,唇角去探寻她的脖颈。 昭昭真是欲哭无泪,可是力气小推不开,又不敢出丝毫动静,直到他的手试图勾开她的衣襟,她忙摁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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