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将她压箱底的珠宝首饰都拿了出来,在梳妆镜前精心替她打扮,竟是比新婚之日的装扮还要仔细。 她最显妖艳的地方,便是一双秋波流转的眼睛和那小巧的红唇,眼睛里似乎有无限情思,明明是娇柔纯净的杏眼,却媚态横生,那双小巧红唇则是欲语还休模样,哪怕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话也不说,也是一逼妩媚动人却又柔弱无辜的模样。 从前她会刻意将眉毛剃淡些,弯弯细细的,将妩媚之态减一点,也会将碎发全梳上发髻,配上简单的白玉簪,增一分规矩刻板,脸更是极少用胭脂,口脂也不用,又穿素色衣服,多少能显得正经一点。 而今天,这些顾忌都不要了,描了适宜的眉形,留了碎发下来,撤了白玉簪,而换上海棠花镶红宝石金步摇,又簪上鎏金双蝶头花,媚眼含情,面若桃花,一身橘红色缕金百花大袖,美艳绝伦而又引人注目,让聂蓉十分不习惯。 但她今日必须将文章交到严辞手上,按冯妈妈的意思,最好是让严辞再次被她吸引,晚上还是到她这儿来。 一早冯妈妈就在盯着行云阁那边,知道严辞早上出去了一趟,午后才回来,之后一直待在书房。 聂蓉挑着午睡之后的时间,带上那几篇文章,又端了碗桂花羹,心怀忐忑地往行云阁去。 路上她忍不住问陪同的冯妈妈:“我今日这样,侯爷必然一眼就看出我是特地打扮过的,他会不会觉得我心术不正,举止轻浮?” 冯妈妈回道:“只要侯爷觉得姑娘好看,越是刻意打扮他越高兴,姑娘就放宽心,别紧张,不会有问题的。” 聂蓉想起他特地抽空去了聂家,又帮弟弟,又关照她,就算她说错话惹他不高兴他也没怎么样,便稍稍放松了些,只盼他不会因为恼怒另两篇文章而迁怒弟弟。 万籁俱寂,行云阁此时也特别安静。整个院子都不见人,只有小陶在院外一处空地上晒书,见她过来,小陶愣了一下,随后才立刻低下头去,恭敬道:“夫人过来了。” 聂蓉觉得这小陶是整个侯府待她们最客气的,特别他还是严辞身边的人,越发显得品性好,便也心生喜爱,柔声道:“侯爷在房中吗?” 小陶点头:“是啊,一直在书房呢,夫人若是有事找侯爷,直接去吧,侯爷中午也不会午睡。” 聂蓉谨慎地问:“不用通传一声吗?” 小陶笑道:“夫人过去哪用通传,您去吧,无妨。” 聂蓉对他将信将疑,但觉得他一直办事稳妥,也不会骗自己,便只好自己端了桂花羹进去,冯妈妈觉得机会好,想找小陶说几句话套套近乎,便留在了院外。 聂蓉捏了捏袖中的纸卷,又端稳了手中的桂花羹,站在书房外轻轻叩了两下门。 门内传来严辞随意而简短的声音:“进。” 聂蓉推门进去,站在门口,还没抬头,就开始背先前想好的第一句话:“侯爷,我给你送了碗桂花羹来。” 说完,抬头看他的脸色。 严辞今天穿一身松叶色袍衫,少了些肃穆气息,多了几分书卷气。他坐在宽大的花梨木书桌后,此时也看着她,目光中出现一丝意外,却是一闪而过,很快眸色便缓缓暗沉下去,却是久久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原本事先想好的进门见过他之后,他要么是让她将桂花羹端过去,要么是说不用,但却没想好如果他沉默该怎样。 聂蓉只好又说:“桂花羹是我自己做的,用的去年采摘烘干的桂花,一直密封着,仍有香味。” 严辞这才开口:“嗯,拿来吧。” 聂蓉心中窃喜,将桂花羹端了过去,然后顺势就继续说:“昨日聂家来人送了长博的策论文章过来,可是……一同送来的,还有家中姐夫和大哥的文章,他们仰慕侯爷才学,便想让侯爷点评一二。” 严辞没去碰桂花羹,却是略带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聂蓉连忙说道:“我知道侯爷公务繁忙,若是抽不出空,便不用管,我去与他们说,他们也自会体谅。” “放这里吧。”严辞说着,却不知想起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将左手边两本没有题名的小册子收进了面前抽屉内。 聂蓉不知那是什么册子,但想着他似乎不想自己看到,一定是什么机要秘册,便连忙低下头去,拿出了那三篇文章,放在他书桌上。 作者有话说: 严辞:别这样,我只是个普通男人…… —
第15章 他端起桌上那碗桂花羹,拿起已经放在碗里的调羹,却一下没注意,将调羹上的桂花羹沾上了指尖。 聂蓉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见此意外,连忙到他身侧拿手绢给他擦拭,又紧张地认错道:“是妾身没注意,将羹汤盛多了。” 严辞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手看。 聂蓉顺着他目光去看自己的手,她今天指甲上特地涂了千层红,随身带的也是一片海棠色绢帕,确实显得手指白皙如玉,只是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直接抓了他的手,似乎有些不敬。 动作一下有些迟滞,正要将手拿开,他却突然反手将她手捉住,轻轻一带,就让她坐在了他腿上。 “特地打扮后过来的?”他将她揽在怀中,盯着她沉声问。 聂蓉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整个人都僵住。 她就知道,这种拙劣的办法只会让他看不上,明明身为正室夫人,却尽干些有辱德行的丢人事,完全就是一副小妾作派,太不正经了! 她紧紧咬住唇急得要哭,正不知如何解释求饶,却听他严厉道:“下不为例,以后不许穿成这样到我书房来。” “是,妾身……”聂蓉知道他又放过了自己,连忙要起身谢罪,他却没松开她,反而紧紧搂住她腰,贴上了她的唇。 她无论如何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整个行云阁安静得可怕,他也是那般沉稳端庄的人,却按着她做着最不齿的事。 这可是大白天,日正当中,书房重地! 不敢看窗外的阳光,更不敢看他的脸,且她又忍不住哭了,却不是因为疼,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近乎痛苦,却又隐约让人沉沦,也大着胆子求他停手,却让他更加狠厉。 停息时日头已是偏西。 她全身酸软,跌坐在地上,低垂着头,紧咬唇一件一件穿上衣服。 但那衣服起皱,却是怎么扯都扯不平,还有头上的发髻已然有些松散,她努力摸着头发整理,却知道再怎么样也恢复不成原样了,别人见她待在里面这么长时间,出去时又是眼前这副样子,猜也能猜到她在里面干了什么。 那该怎么说她! 就在难受委屈之际,他走过来,衣衫已经打理好,又是一副贵气冷肃的样子,他蹲到她身前,轻轻抚着她的头,替她重新插了插步摇。 “先回去吧,晚一些我过去用晚膳。”他语气平静,但也多了几分柔情。 聂蓉点点头,用手撑着从地上起身,这才发现他书桌上的书都散落在地上……那是他之前掀的。 脸一热,她连忙要弯腰去捡,他却将她拦住:“不用管,我来捡吧。桂花羮凉了,拿回去热了我晚些去喝。” 她看着那碗安稳搁在桌角、竟没被打破的桂花羹,连忙端在了手上。 可这桂花羹还能吃么,她总觉得这桌子不干净了,连同桂花羹也不干净。 什么话也没说,她端着桂花羹退出书房,低头往院外走,脚下似踩着棉花,松软无力,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小陶已不在院门口,冯妈妈从不远处过来,之前还面露喜色,待接过她手上桂花羹时意外道:“怎么没喝?侯爷不是……不是应该挺高兴么?” 看冯妈妈的样子,聂蓉就知道她猜到书房里发生了什么,想必正为这事高兴,觉得她又重新复宠了。 冯妈妈知道,小陶自然也知道,那还有其他人呢? 聂蓉一句话也不说,只低着头快步往海棠院走,见她这样,冯妈妈急不可耐,怕是又出了意外,却知道她不想在外多作逗留,便忍着不发问,只扶了她往海棠院去。 直到进了屋,冯妈妈才又问:“到底怎么了?姑娘在书房难道不是……被侯爷留下了么?” 聂蓉仍低着头不回这话,只是急着吩咐道:“我要沐浴,换身衣服。” 冯妈妈一愣,“姑娘怎么嗓子有些哑了?”说着低头往她脸上一看,更是着急:“眼睛也红了,口脂还……” “妈妈快别说了,我要沐浴——”聂蓉鲜少有这么着急的时候,冯妈妈再不说话了,立刻去备水。 等进了浴房,她才发现聂蓉一片雪白的背上多了好几块红印,腰上还泛紫,连膝盖处都有红痕……她觉得自己猜测的是对的,只是看样子主子在那书房里没少受折腾。 知道聂蓉不愿说其中详情,冯妈妈便换了个问法:“那文章的事解决了吗?” 聂蓉这才是平常的语气,“嗯”了一声。 “三篇?”冯妈妈问。 “嗯。“ “那不就好了么?我就说不会有什么事的。”冯妈妈高兴道。 聂蓉却是一脸悲色:“可是别人会知道我……到时候一定会有人说闲话……” 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就因为她长得不正经,所以一直谨言慎行,恪守本分,就怕被人拿到错处安上些难听的罪名,可现在却成了这样。 冯冯这才知道她是因为这事在担心和不好意思,便笑道:“夫妻关起门来的事,谁能说得着?侯爷的闲话谁又敢说?只要侯爷喜欢,姑娘担心这个做什么!” 聂蓉不说话了,脸上难为情的神色却仍没褪去。 其实让她如此难受的,还有更难以启齿的因由:她今日的确有出声阻拦,可其实在内心是隐隐希望他继续的,甚至还想主动往他那边凑…… 他目光如炬,她不知道他看出来没有,想到这些,她便羞愧不已,无地自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离开书房时,他说会过来用晚膳? 作者有话说: 严辞:以后不许穿成这样到我书房来,我扛不住
第16章 她猛然从水中坐直了身体,手忙脚乱匆匆拧着手巾,一边吩咐道:“快给我拿衣服,他说会过来用晚膳,得马上准备!” 冯妈妈一听这话,喜不自胜,连忙让橘儿过来给她穿衣服梳妆,自己则去厨房准备,聂蓉吩咐她,将中午剩的桂花羹热了,她端回来那碗就不要了。 她们先前都是侯府厨房里做什么就吃什么,院子里的厨房很少用,但今天严辞要来,不敢怠慢,必定要精心凑两道小菜才好。 堪堪备好五道还能入眼的菜,严辞来了,还是穿着那身松叶色袍衫,面无神色,身姿挺拔,似乎整个下午都在书房忙公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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