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给苏央诊了脉,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的确是因为酒精过敏导致的红疹,容老夫给夫人开个方子煎药。” “我不喝药!” 好不容易安分一会儿的苏央听到“方子”二字,眼圈又泛上了一丝红意,眼看又要掉眼泪了。 小姑娘多灾多难,如今又过敏了,实在应当哄着点。 “可有不喝药的法子?” 医师沉吟片刻:“老夫还会配置一种祖传的药膏,倒是很对夫人的过敏之症。” 卫潇毫不犹豫:“那便用这个。” 一刻钟的时间后,医师送来了治疗过敏的药膏。 苏央过敏的地方有手臂,有后背,也有锁骨下方的一块地方。 卫潇在军中多年,也曾帮过受伤的同袍涂药。但他一个男子,实在不适合去看女儿家的这些位置,于是守在外间,让懂得医术的婢女在里间帮苏央上药。 婢女不过进了里间一会儿,便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跪在卫潇的面前,心情忐忑。 “将军,夫人不让我碰她,非……非要您来帮她涂药。” 不是她不想好好服侍夫人,只是夫人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涂药必然要撩开衣裳,可她稍有动作,夫人便说她觊觎自己的美色,还说只有夫君可以和她贴贴,让她把卫潇叫进来。
第17章 “让我来吧。” “多谢将军。” 见卫潇没有责怪她,婢女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是府医处的婢女,过去曾经听将军院子里的婢女说过将军和夫人不和的传闻。如今看来全是胡说八道。下次要是再有人胡乱编排将军和夫人的关系,她一定毫不犹豫骂回去。 卫潇在铜盆里净了手。 他拿过帕子,将手上的水滴擦干净,又将婢女放在台子上的药膏拿在手里,进了内室。 纱帐半掩,小姑娘缩在床角,看着好不可怜。 卫潇轻唤了一声:“苏央。” 苏央身上的红疹痒极了。 她出于爱美的心情又怕挠了留疤,正有些后悔拒绝婢女帮忙涂药。 闻言,苏央拧了拧眉,嘴角却情不自禁地扬起,带着点甜意地埋怨道:“夫君,你怎么才来啊。” 小姑娘纵使生了病,也不失平日里的骄矜。 卫潇走到拨步床的边上,温和地对苏央道:“撩一撩袖子,我帮你擦药。” 苏央本来也不过是怕喝苦药,如今知晓不用喝药了,也不想自己的身上留下难看的红疹,很是配合地撩起了袖子。 纤细如藕的手臂细腻雪白,卫潇神色不变,取了适量药膏,均匀的涂抹在苏央手臂的红疹上。 他过去有帮战场上同袍上药的经验。可那都是赤膊相见的男人,而非苏央这般娇滴滴的小姑娘。卫潇的动作格外轻柔,生怕一不留心便弄伤了她。 手臂上完药,还有前襟和后背。 因是初春的缘故,屋子里烧着暖洋洋的炭火,烛台上的焰火跳跃,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苏央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寝衣和里头的小衣。纤细雪白的手指搭在寝衣的盘扣上,轻松地解开第一颗扣子,露出布料遮挡下的一小片雪白。 卫潇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卫潇耳畔是悉悉簌簌的布料摩擦声。直到听到苏央唤了一声“夫君”,才把慢慢把目光挪回来了。 欺霜赛雪的一片白。卫潇想起去年南诏国进贡的羊脂白玉,只是此刻小姑娘洁白如玉的背上多了一些红疹,仿佛鹅毛大雪下簌簌而落的红梅。一根大红的心衣带子颤颤悠悠横在苏央漂亮的蝴蝶骨上头,只要指尖轻轻一挑便会掉下来。 卫潇的指尖蘸了药膏,却迟迟没将药膏抹在苏央背上的红疹上。 “夫君你怎么还不涂药?” 卫潇竹节般的指节顿了一下,手掌轻轻落在苏央细腻雪白的脊背上,将药膏于红疹处涂抹开来。 卫潇的指腹上有骑马拉弓磨出的茧,顺着蝴蝶骨往下的时候,苏央心底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异感觉。 有点难受,又有点贪恋。 药膏涂在脊背上感觉凉丝丝的,红疹的痒意也消除了些。苏央满足地发出一声小小的嘤咛,卫潇的手却在此刻僵住了。 卫潇的嗓子有些哑:“锁骨下方的那一块,你自己涂可以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总不能说他不好意思看吧。 苏央的眼神由疑惑转为同情。 夫君一定是害怕看了她的身子起反应,却又疲惫无力不持久,做不到最后。 果然人不可能事事完美。有些人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私下里竟是不行。 “这种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卫潇不解:“什么?” 苏央神色为难:“夫君你竟是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她本以为夫君是在战场上伤了身子才没法同她敦伦的,但眼下看来,夫君身体的毛病可能很早就有了。这段日子定是旧伤复发,身子比之前更差了些。 不是因病不行,而是一直不行。 啊,真是太惨了。 苏央伸手抱住卫潇:“夫君不要难过,等以后夫君身子大好了,一定能一夜七次!” 卫潇:“?” 因着苏央身上起了红疹的缘故,卫潇担心她夜里出事,便待在她房中歇息。 第二日,卫潇醒的早,他正欲下床,便被梦中的苏央拉出寝衣的袖子,小姑娘嘟嘟囔囔不让他走:“夫君亲亲。” 小姑娘娇靥动人,嫣唇可爱。 卫潇的唇角勾了勾,轻轻落下一个吻。 苏央这才餍足,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许二听见房间的动静,知晓卫潇应当是起来了,忙进门来汇报事务。他的动作太急,一不留神被门口的一个大箱子绊了一跤。 哗啦一声,箱子被踢翻,里面的东西劈里啪啦滚了出来。 卫潇听见门口的动静,看了一眼苏央,确认她没有被吵醒,方才从内室出来。 许二从地上爬起来,他摔的屁股疼,可眼下却顾及不了那么多,眼珠子瞪着箱子里头掉出来的东西,嘴巴张得有鸡蛋那么大,忙弯腰一个个去捡。 他捡起滚落在地上气味诡异的瓷瓶的时候,不留心看到了地上摊开的艳/情话本和玉柱。 许二人傻了,见到卫潇从内室出来,忙频频摆手:“将军,这不是奴才的东西。” 他想起上回在苏央手上看到的话本,和这里的如出一辙。这一大箱子的东西,大约都是母亲送给苏央的。 卫潇眉心微拧:“我知道不是你的,把东西收起来吧。” 许二闻言老脸通红。 原来主子知道,那这些真是主子的东西。 这这这,主子和夫人玩得那么野的吗? 待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了,许二拍了拍脑袋:“主子,我差点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 卫潇看了他一眼,许二忙道:“是大小姐遣人送信来了,听说卫夫人现在将军府上,遂告假从国子学过来了。” 大小姐指的是卫莺。 本朝的国子学也收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小姐。卫莺身为卫潇的妹妹,亦有资格进入国子学读书。她嫌将军府规矩多,卫潇性格太闷,便一直在国子学寄宿,平日大多只有节假才会来将军府一趟。 他想起卫莺故意买了民间他与苏央情深的话本来戏耍苏央,只怕卫莺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卫潇嘱咐许二道:“别让卫莺见到苏央。”
第18章 第二日下午,卫莺坐了软轿来了将军府,许二没忘记卫潇的吩咐,嘱咐底下人守好苏央,再恭恭敬敬地把卫莺请进前厅里喝茶。 卫莺喝了两口茶便站起身来:“我要见我嫂嫂。” 她向来同苏央不对付,上回来将军府时拿着民间的话本诓骗苏央,说卫潇过去爱惨了苏央,哄得苏央信以为真。这次卫莺回来,除了看望母亲,更是要看看苏央近来被戏弄得做出了什么蠢事,是怎样一幅惨样。 “这……” 许二想起卫潇的吩咐,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夫人生了病,如今正在屋子里歇息,大小姐您可以下次来看她。” “胡说,我来的时候便看见嫂嫂院子上空飞着风筝,若苏央生了病,如何能够放风筝呢?” 许二:!!! 许二叫苦不迭,他只让人在苏央院子外面守着,可没想到苏央在院子里头放风筝啊! 苏央手里拿着风筝线,漂亮的蝴蝶风筝在空中起舞。 苏央穿着一身适合活动的胡服,整个人周身的气度少了柔美,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纤细雪白脖颈完整地露了出来,头发全都梳成一个简单的朝天发髻,只拿一根雕了蔷薇的玉簪子簪好。 因着卫潇吩咐过的缘故,府里的下人对卫莺来访的消息守口如瓶。直到下人通报卫莺来到院子外头了,苏央才知道此事。 苏央笑道:“太好了,我很久没有见到卫莺了。” 沉香心内焦急,这位卫莺小姐本性娇纵,最是喜爱捉弄人,也就是失忆了的苏央才会觉得她是个好人。可她拗不过苏央,只好让人将卫莺请了进来。 卫莺看了一眼苏央今日的装扮,心内妒忌。 她自认为是国子学最美的女学生。今日又穿着她最喜欢的一件芽黄色掐云仙纹绫衫裙,可即便如此,同苏央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不过,她虽没有苏央生得好看,但她至少不像苏央那般幼稚。 她八岁以后便不喜欢玩风筝了呢! 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央央,最近你和我哥的关系怎么样?” 她本是想从苏央脸上看到尴尬的神情,谁料苏央娇羞地低下了小脑袋:“还要多谢你送的话本呢。” “嗯?” “我起初还将信将疑,没想到夫君真的如你所言,是个十分好的人,昨日我因为饮酒身上起了红疹,夫君还亲手帮我涂药。” 夫君生得挺拔英俊,是大盛声明赫赫的大将军,平日做事体贴,也不拈花惹草,除了身体有些虚以外,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夫君。 卫莺:“?” 居然会帮苏央涂药膏,这还是他哥吗? 卫潇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她记得她十岁那年学骑马,骑马师傅要卫潇课后带她练一练,她要卫潇给自己放点水,结果卫潇压根不理会她,按照骑马师傅的说法一板一眼带她练了三个时辰,颠得她屁股整整疼了五日。 “卫莺。” 卫潇大马金刀地跨进了院子,他掀开眼皮,冷峻锋利的目光如一把刀,落在卫莺的身上。 原是许二拦不住卫莺,忙去书房向卫潇汇报此事,卫潇听闻后便赶了过来。 被优秀的哥哥支配的恐惧和作弄苏央的心虚一齐涌上心头,卫莺一脸心虚地低下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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