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做什么啊,我就是太闲了,来找央央聊聊天。” 卫潇沉声道:“母亲半个月后要去法华寺礼佛,你既太闲,这几日便在房中好好帮母亲抄写佛经,省得整日想着作弄人。” 卫莺听着卫潇的语气便明白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她就是随便找个借口,哪里想到卫潇真让她抄佛经。她平生最讨厌的便是抄写,手抄得又酸又痛不说,主要是无聊啊。 不过,卫潇难说话,苏央还不好糊弄吗? 卫莺目光讨好地看着苏央:“央央,你帮我跟我哥说句话吧,我不想抄佛经。” “为什么呢?夫君是大将军,在战场上纵横捭阖,是大盛除了陛下以外有谋略的人,他说的话总归不会有错的。” 苏央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而且我觉得母亲去法华寺祈福的时候能收到你抄写的佛经一定会很高兴的。” 卫莺:“………” 苏央真的失忆变傻了吗?怎么蔫坏蔫坏的。 苏央看着卫莺有些苦恼,她虽然想跟卫莺一起玩,可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夫君,她想和夫君一块儿放风筝,再一起做一些亲密的事情。 “卫莺,我下次再招待你好不好,我想和夫君单独待一会儿,你在的话很多事情会不太方便,夫君很害羞,从来不肯当着第三人的面和我亲亲的。” 亲亲? 卫莺震惊地看了一眼卫潇,可他居然神色如常,似乎很是习惯苏央这般说话,也没有任何挽留她的意思。 卫莺咬了咬牙:“我走。” 卫莺在婢女的带领下离开。走到院子门口,她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闹声,回头一看,是苏央和卫潇到了院子里,正接过下人和手中的风筝和线。 方才帮忙拿风筝的小顺不太会放风筝,没一会儿蝴蝶风筝便掉在地上了。现在只好重新放。 苏央搂着卫潇的手臂,露出一个蜜糖般的笑容:“夫君你帮我拿着风筝线,我跑起来一松手风筝就能飞起来了。” 卫潇摸了摸苏央的脑袋,低头帮她把有些凌乱的衣衫整理整齐后,才把蝴蝶风筝拿在手里,温声嘱咐道:“跑的时候要小心些。” 蝴蝶风筝跌跌撞撞,飞上了天空,院子里笑声不断。 卫莺眉毛一拧,瞪大眼睛。 把他赶走就为了一起放风筝。 这对夫妇委实不要脸! 天快黑的时候,苏央终于玩腻了风筝。 她巴掌大的小脸因为奔跑像染了朝霞一般绯红一片,呼吸较之往常急促了不少,身上出了好多汗,连头发都是令人讨厌的黏腻腻。 可是卫潇似乎一点也不累。 他帮着苏央卷好风筝线,把风筝递给候在旁边的下人,让他们把风筝放进库房收好。 苏央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汗,有点嫌弃:“夫君,我变臭了。” “不会。” 卫潇并不热衷于勋贵人家说的美人无汗。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年轻活泼的时候,若真待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子如何会健康。 他只是担心她会受凉。 卫潇让下人在浴桶里放了洗澡水,又领着苏央去了净房,自个儿则是待在旁边的暖阁里,翻看今日的诋报。 甘南大旱半年,流民组织起义,已成为不小的势力。 待到诋报翻阅完毕,净室里却安静的过分。 卫潇眯了眯眼睛,思考需不需要将沉香叫进去看看。 忽然,净室内想起震耳欲聋的一道声响,然后便听得小姑娘吃痛的一声娇哼。 再来不及思索,卫潇往净室走去。
第19章 “苏央?”卫潇谨慎地唤了一句。 小姑娘软绵绵跌坐在地上,疼得眼泪汪汪。 莹白的小脚丫上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万幸,脚腕处没有红肿和扭伤。 她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夫君,我只是想去拿架子上的小衣,可地上太滑了,一不留神便摔到了地上。” 卫潇看着打翻的立式衣架,洁白的小衣掉在了地上,就连寝衣和亵裤也沾了水湿透了,显然是不能再穿。 “先穿我的。” 他在让婢女拿新衣服进来和脱下自己的寝衣为苏央披上选择了后者。 熄了灯,两人躺在床上。 苏央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还是方才的场景。 她就像一只不知餍足的小猫,捉着他的手游戏。 卫潇抽回手,冷静道:“苏央,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可以?” 苏央摇了摇头,觉得卫潇此刻的语气简直像是学堂里不通人情的夫子,他不过是在跟夫君分享一下快乐的事情啊。 卫潇顿了顿:“等到你恢复记忆的时候。” 等到苏央恢复了记忆,应当就不会愿意他同她有任何接触了。 第二日早上天气甚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婢女送了早饭上来,是苏央喜欢的奶黄包和牛乳。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儿晚上和卫潇玩亲亲的游戏玩得太迟了,苏央颇有些困倦,连吃早饭的时候都在打瞌睡。 苏央用完饭,沉香从袖子里头拿出一封信,递给苏央。 “孟公子派人送了信来。” 苏央一时没想起这位孟公子是谁,拆了信看到全名方才想起那是在大相国寺碰见的男子。孟景遥在信中写道,他要告诉苏央失忆以前的事情。 这令苏央十分心动。 下午的时候,苏央坐马车前往大理寺。 孟景遥见到苏央,情不自禁地喊道:“央央。” 苏央皱起好看的眉头,她觉得孟景遥的语气过分亲昵了。 上次在大相国寺也是,忽然便叫她“央央”,就算她过去同她青梅竹马,现下她也已是有家室的人了,要是有哪个女子敢管夫君叫潇潇,她一定会打断她的腿! 苏央不满道:“孟大人,你不许这么叫我。” 仆从端上了点心和茶,点心是金桔姜丝蜜,这是京城贵女间很流行的吃食,价钱昂贵。但苏央难以忍受姜丝的辛辣味,因此并不喜欢。 可出于礼貌,她还是尝了一小口点心的味道。 少女吃点心的速度很慢,点心碎渣沾了一点在娇媚的唇上,更显得甜软可欺,很能激起男子的征服欲。 孟景遥喉结滚动,但他在苏央面前向来是一个温润君子,只好硬生生将自己的欲望压下。 他缓缓道:“卫夫人,你如今头脑有疾,我识得一个治疗脑病的名医,这次请你过来主要是想请他给你看看。” 他摆了摆手,一个候在门外的医师走了进来。 苏央蹙眉,纠正孟景遥的话:“孟大人,我只是失忆了,我的脑子没有毛病,你今日叫我来不是要告诉我失忆之前的事情吗?” 孟景遥温和地笑笑:“你曾经同我说过江南风景秀美,若是有一日同卫潇和离,希望以后在苏州定居,开一座大绣坊。我在那里买了一座宅子,若你愿意,以后可以去那里居住。” 就这? 苏央觉得孟景遥才是脑子有毛病呢! 她怎么可能说出要和夫君和离这种话。 况且,她又不是孟景遥的外室,便是当真有一天想去江南小住,也不可能去住他的宅子。 然而苏央自诩是个脾气温和的美人,但这件事实在让她生气。她花了两刻钟的时间坐马车来大理寺,居然就听孟景遥这个骗子讲了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故事。 苏央平复心情,凑到孟景遥耳边低声道:“孟大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 小姑娘竟然要告诉他秘密。 孟景遥好整以暇,颇有些期待地侧耳倾听。 苏央:“我也识得一个治疗脑病的名医,可以推荐给孟大人看看脑子。” 一匹白色骏马在大理寺门前将将停下,卫潇翻身下马。许二于卫潇身后的另一匹马上下来,从侧面的袋中取出一叠卷宗,跟在卫潇的身后。 卫潇此番前来,是要和孟景遥商谈贡品之案。 行到一个林木葱郁的拐角处,许二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子正和孟景遥并肩而行。 许二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转头对卫潇道:”主子,那不是夫人吗?” 夫人又没犯了律法,怎么会无缘无故来大理寺呢? 许二一拍脑袋。 对了,苏央和孟景遥青梅竹马啊。 意识到这一点后,许二转过视线,去看卫潇的反应。
第20章 “主子,咱们还进去吗?” 许二偷偷瞥了一眼卫潇。 卫潇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 他很少见到卫潇这般喜怒形于色的时候,便是在西边战场上遇到瓦剌大军偷袭,卫潇也不过镇定地指挥士兵应对。 唯独这一次。 交错的光影下,男人的面容半明半暗,他抬了抬眼皮,凤眸仿佛暴风雨前的海港,安静却涌动着寒冽淡漠的气息。 “主子?”许二又问了一遍。 卫潇没有回答他,长腿迈进了大理寺,庭院深深,林木交错,春日的阳光已有些刺眼。 衙署里头是此起彼伏的说话声,虽听不清内容,可那女子的声音娇娇软软甚是熟悉,正是昨儿晚上黏在他怀里那个天真勾人的小妖精。 而现在,那个小妖精正在同她的青梅竹马愉快地说话。 小骗子。 她是否也曾像对他那般同孟景遥撒娇呢? 卫潇捏了捏腕骨。 门口有侍卫巡逻,今日是一个高个侍卫负责孟景遥的衙署。他旧日曾在军营服役,对战神卫潇甚是仰慕,看到卫潇之后,近乎欣喜地喊了一声“卫将军”。 这一动静自然被屋子里的人注意到了。 “夫君?” 苏央调转过视线,目光落在卫潇身上,精致漂亮的桃花眼中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目光中有一瞬的疑惑,似乎惊讶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孟景遥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浅笑着对卫潇道:“将军所来何事?我请了个治疗脑疾的名医,正劝尊夫人诊断一番呢。” 卫潇冷声道:“苏央没有病。” 苏央满足地点点头,夫君说的对,她本来就没有病,这位孟大人真是奇奇怪怪。 孟景遥轻笑:“是尊夫人没有病,还是将军不想让尊夫人想起过去的事情呢?” 卫潇蹙起眉头,薄唇微抿,声如冷玉:“苏央,回家。” 小姑娘听到卫潇的话,很快便走到卫潇身边,小手伸到卫潇布满薄茧的大掌中央。玉雪般的小脸微微扬着,对着卫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而落在卫潇眼里,苏央那懵懵懂懂的视线只让他火气更甚。 难不成她还埋怨他打扰和她的青梅竹马叙旧了吗? 苏央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夫君这么凶过。 如果说卫潇平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现在真的变成了一头恶狠狠的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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