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石室,周身暖和了不少。南衣回头试着又挪了挪那第三块砖,石门便关上了。 ——这机关还挺灵敏? 关好门,南衣继续背着尸体沿着走廊走。 快到那蛊美人身边时,不意外地看到他正定定看着自己。 “你还是别看了。”南衣吃力地把尸体又往上背了背,“既给了我,就别管了。” 蛊美人继续看了她好一阵,方才收回目光。 “喂!除了胸口的箭伤,你骨头以前有过旧伤不?” 蛊美人想了下,“没有。” “哦!”南衣继续背着尸体往外走。 临近大厅,她停了步子。本想回头对那蛊美人说句“放心,我们都会活着的。”突然又觉得太过矫情,顿了顿步子,还是直接去到了大厅。 ——厅里光线好,地方宽敞,好办事。 一路扛着尸体来到厅中离蛊美人所在通道较远的角落,南衣反复确认了这个地方不会背蛊美人轻易看见,这才从怀里掏出了她的针线包、那把小匕首、还有先前从蛊美人身上弄下来的断箭。 稍稍检查了尸体,南衣还算满意。 这个尸体是受内伤而死,胸口这边明显断了肋骨,没有其他显著外伤。得把这些骨头摆正了,才能将断箭插进去当作中箭而亡。 拿刀比划了下,南衣在扎箭的地方先开了个小口,而后从针线包里取出了一根粗针,轻轻一拉,此针便成了一尺之长,韧性十足。 娴熟地从切口下针,南衣一手扶针,一手按着尸体,一点一点,将尸体里头移位的骨头拨正过来。 确定无误后,收针,而后将箭头对准位置往里一插到底。 伤做好了,接下来便是面部。 南衣举着手比划了半天,脑海中想着蛊美人那张脸。 这个尸体面部棱角太盛,要改不少。 大致有了想法后,南衣掰开了他的嘴,针从口内刺入,直至触及面骨,这才不紧不慢地磨剔起来。 嚓嚓嚓—— 直到手都酸了,这面颊才算改造完毕。 然后,南衣又依样画葫芦地修了眉骨、鼻骨,还特特将此人手骨也弄细了一翻。 若是有人在边上看到此幕,必然惊讶万分。 尸体经过南衣这番改造,已变得和那蛊美人有八分像了! 死人本就与活人看上去会有差别,若说这是蛊美人的尸体,怕是没人不信。 ——对了,蛊美人左肋还有颗痣。 南衣从针线包里取了个小瓶,用细针沾着瓶中液体在应当有痣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描画起来。 半刻之后,痣已完成。 南衣长吁一口气,有些疲累地伸了伸胳膊,动了动脖子。 等会儿向那蛊美人要了衣服,给尸体换上,就大功告成了! 真真是天不亡我!
第13章 理了理衣服,抱起地上脱下的死人衣服,南衣转身往蛊美人那通道走去。 时间不等人,她得快些上去“交货”,错过吃解药的时辰就不好了。 通道里的蛊美人已经又睡了,正安安静静地平躺在那里。 南衣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还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醒了他。 “要你的衣服给外头的换上才行。” 男子抬了下眼,“好。” 见到男子很自然抬起的手以及看向自己的漂亮双眼,南衣知道——又到了扒男人衣服的时候! 一本正经顶着少年面容,某人毫不心虚地上下其手。 一层、两层、三层……扒得只剩亵裤。 虽然有薄被盖着,薄袄垫着,忽然除了衣物,男子还是轻抖了一下。 “不介意吧?” 将尸体身上弄下来的衣服堆到他面前,见男子并无抗拒的意思,南边这才给他穿上。 当然,尸体里衣就算了。 “我去换完解药还得到镇上买点东西,一来一回总得要上两三日。东西都留给你,你且省着点吃。”想了想,南衣把又把夜行衣里头的大棉袄脱下来,塞了给他,满脸真诚,“别冻着,伤口不舒服就多撒点药。多休息。” 看在我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没人的时候可别再动不动握个右手啥的了。 做完这些,南衣还颇为周全地在地上找了一大圈,把自己先前丢了的那根毒针寻了出来。 ——这可不能丢。 “你可知道……咳咳……如何进地宫?”身后传来男子的问话。 嗯?进地宫? 南衣想了想,“好像是石壁上有个机关。得找找。” “一个圆环。”男子解释道,“拉起圆环,左转三圈,右转两圈。关门要反过来。” 这么复杂? 左三右二、左三右二。南衣小声念了几遍。 “我记住了!”拿起蛊美人的紫衣,南衣挠了挠头,“那……我走了啊?” “咳咳……”男子还是时不时会咳,但那么重的伤到现在能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见?” 蛊美人看了她一眼,“嗯。”倒是没再说什么要挟的话。 抿了抿唇,南衣也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一裹手中衣服,转身往大厅去了。 这就算道过别了。 但这蛊美人的态度明显是笃定自己不敢不回。也就是说自己身上这蛊,他相当有把握。 靠之! 南衣不满地皱了下眉头。 ——等着吧!老子要在外头吃香喝辣一圈才回来! 一路艰难地先把尸体先放上了船。南衣这才小心翼翼爬了下去,躺在了船上。 感觉过了一段极为漫长的时间,耳边终于隐约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响。 ——来了! 果断闭气断脉,直接龟息假死。 小船随“波“而动,沿着原路慢慢往外而去…… 靠岸后,南衣耐心地等着黑水蛇都退去,这才搬着尸体下了船。这一次,她可没耐心小心翼翼背尸体了,直接一路拖到洞口,而后沿着石壁找到“长风”所说的凸起,狠狠一拍。 “轰——” 石门洞开。 外头正是夜里,尚有月光,照得还算清楚。 南衣刚把尸体整个拖出来,身后的石洞就关上了。 ——有人在! 果断转头,正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站在洞边上。 应该是就“主子公子”留下接应的小弟了。 “劳驾大哥等我了。”南衣边说边把藏在胸口的牌牌拿了出来,“这一手交人,一手……” 那人拿过牌子,直接蹲下身开始查看尸体。 一番外伤,面貌检查之后,他还特地掀开尸体的衣襟,直到看到左肋那颗痣,这才起了身。 “大哥,这解药……” “你进去的时候他就死了?” “对对对。”南衣忙不迭地点头,还很乖觉地把腰带给解了递了过来,特地指了指这个人的胳膊,那里正有根针,“以防万一,我还扎了他一针,也没见到反应。” “既然你进去的时候他就死了,为何现在才出来?” 只是拿出一具尸体她在下头待了三日? 这大哥心思有点缜密啊。木山怎么尽出人精! 南衣心中暗叫不好,牙齿一咬,急中生智道,“我下去的时候找了挺久,到处都是石门,琢磨了半天也没弄开。地宫里唯一开着的石门后头全是棺材,我一开始都没敢进……” 眨眨眼,她露出了一个胆怯而委屈的表情,“还说地宫就一个人,分明就是好多人,要不是我记得你们家公子说那人可能刚死,都不知道该带哪个回来。” 问话顺利过关了的南衣,终于拿到了解药。 那一刻,南衣深深体会到了木山“名门正派”的光明属性——说话算话,说给解药就给解药!不玩过河拆桥那些阴的! 看着手中拿小得不能再小的药丸,南衣心情好上了天,可总觉得这药有点眼熟。 嗯?硬硬的,中间还有个古怪的通孔。 怎么越看越像那“主子公子”腰带上装饰的黑珠子? ——靠!他还真随身带了解药! 交易完美结束,吞下解药的南衣与那“大哥”一起坐船回了村里,还在院里好好休整了一宿。 “主子公子”和长风都已不见了踪影。 第二日一早。 南衣脖子上的纹路已然全消,毒解了! 承蒙木山大方,为了方便她赶路回去,送药大哥还慷慨地给了她十两银子和一头……驴。 默默收起十两银,南衣牵着毛驴,很是违心地谢过了“送药大哥”。 ——呵呵……说好救那人一命,白银万两的呢? 那主子公子的命就值十两并一头驴的价!她就该见死不救! 心里奶奶的,面上继续狗,“大哥,那我这就走了啊。” 送药大哥摆了摆手,很严肃地撂给了她最后一句话,“这几日的事情还请南公子务必保密。若是事情透露出去……”一个很有威慑力的眼神,“没有木山找不到的人。” “放心放心,一定守口如瓶,一定一定。” 南衣狗腿地一直保证,待转过头来立时收了谄笑。 ——德性!她才不想和木山扯关系呢!都是满肚子坏水! 告别送药大哥,骑着小毛驴,南衣紧了紧身上为数不多的衣裳,裹着从院子里顺来的薄毯出发了。 她刚问了,最近的小镇要往东走上大半日。 “阿嚏——” 冷…没了棉袄特别冷。 搓搓鼻子,南衣小皮鞭轻轻打了下毛驴,“驾!” 走!去镇上大吃一顿! “昂昂——” 毛驴叫唤了两声,继续慢悠悠地埋头走。 到了镇上,南衣先饱饱吃了一顿,接着买了件棉袄船上,想了想,还给地宫里的人从里到外买了衣裳。当然,捡最便宜的买! ——她怎么就这么心善呢! 晚上挑了个平价客栈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又采买开来。 吃的喝的,还有要给蛊美人带的药。 不买不知道,一买吓一跳。 这外敷内服的伤药,只买了够用十日的,便将南衣刚到手的十两银子花了个精光。 而且这内服的药还得煎…… 来到一家店铺,南衣笑得满脸亲切。 “老板,这陶罐和炉子怎么卖啊?能不能顺便送我点碳?” 采买完毕,最后大包小包往毛驴上一放,南衣自己没地儿坐了。 ——算了,牵着走回去吧。 原路返回,天黑后南衣才到了村子。 那间院门落了锁,看来人都走了。 没做停留,南衣按照记忆继续牵着驴子走到河边。待看到芦苇里头藏了两艘船,立时放心了。 多了一艘,证明原来守着地宫的人也撤回来了。毕竟在不确定蛊美人死没死之前,肯定有人守着地宫,防止他逃出来。现下看来,地宫反而成了灯下黑,安全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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