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颗不大不小的树,栓了驴,南衣提着三大包东西姿势相当难看地上了一艘船。 ——这船怎么划来着? 在河里捣鼓了好一会儿,南衣才摸到门道,左一下,右一下的划了起来。 待看见熟悉的岔道,已经是月上中天。 这个时辰和上次长风带自己来的时候差不多,得抓紧了赶“涨潮”了。 停了船,费力地拖着三个大包一路来到石壁。 找到蛊美人所说的“圆环”,左三右二,门便开了,依旧是那难闻到不行的腥臭味道。 屏住呼吸,南衣把三个大包连拖带拽给弄了进去,点上灯,找到船,放好东西。 又回头试着按了下出门的那个按钮,见关上了门,这才心情大定地躺进船里,开始装尸体。 南衣信心满满——蛊美人看到这么一船的东西,一高兴说不定直接就给自己解蛊了!毕竟木山可是名门正派! 回到地宫,南衣熟门熟路地把三个大包袱一路拖拉扛拽地运到了大厅里头。 “我回来啦!” 等了会儿,没人回答。 南衣默默宽慰自己——就算蛊美人身子好了应该也不屑回答自己的…… 放下东西,她便径直往蛊美人那去了。边走边琢磨着这走廊离石棺太近,风水不好,不利养伤,得搬到大厅修养,这样熬药什么得也方便。 进到走廊,见到靠墙而坐的蛊美人,南衣眼睛立时发亮,赶忙上前表功,“我这次特地……” “收拾一下。”能够轻松靠坐着的蛊美人打断了她的话。 “收拾?”南衣不解。收拾啥? “地宫不可久待,需即刻离开。”男子虽然声音不大,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话毕,他支着墙站起了身,抬眼看了下南衣,眼神只传递了一个信息——为何还不动作? 好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大包小包扛回地宫的南衣:我……
第14章 半响,她默默深吸一口气,挤出笑来,“我这刚进来,离下一次涨潮应该还有些时间。不如……我们先到厅里吃点东西,换换衣裳,再换下药?” “好。” 南衣很有眼力见地赶忙上手扶住这位大爷,那人便顺势倒了过来,重量全托付给了她。 呃…… 美人看着瘦,重量不算轻,毕竟是个男子,他身体刚往南衣身上压的时候,差些把她压跪了。 一路小心翼翼地半扶半架,南衣终于把蛊美人支到了大厅。扶着他好生寻到位置坐下,这才去扒拉包裹。她这次还买了肉干的!那可比干粮饼好吃太多了! 殷勤地送上一堆吃的,蛊美人胃口好了不少,虽然进食过程中会动不动咳两下,但再也没喷血的情况了。 身子恢复得倒还不错,但…… 南衣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觉得衣服、发型都有些碍眼 既然要立时出去了,那先前扛进来的那一大堆水袋就不是很必要再扛出去了。 “你……要不要用水洗洗?” 虽是美人,但穿着死人衣服,还受过伤,还出过那么多汗……是吧。 听到这些话,男子眯眼看向了南衣。 已经在外头好生休整过的南某人,沐过浴,换了新袄,趁着夜时还卸过易容做了护肤补水,更是将易容皮子精心打理了一翻,还将头发全部束起戴了顶绒帽。 没了木山藤的纹路,此刻的小少年神采奕奕、青春无敌。 被打量的南衣有些发怂——蛊美人好像在生气? 好一会儿,男子才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了南衣边上的大包小包,“你带了炉子?” 啊? 侧头看见被扒拉开的包裹已露出了炉子和陶罐,南衣果断开始表功,“对对对,我还想着要煎药给……” “烧水。”男子淡淡瞥了她一眼,“洗头。” 于是,南衣再次踏上了老妈子之途。 烧水、帮洗头,帮擦干头。 ——这厮头发又黑又直,让她个姑娘家都羡慕了。 接下来就是帮脱衣服,帮擦身…… 擦完了上身,南衣默默顿了动作——这擦身得擦全身吧,那块也得擦的话…… 感觉到少年的视线瞥向自己还穿着裤子的下身,男子面色微微凝滞。 “转过去。”拿过她手中布巾,蛊美人下了指令。 啊?哦…… 身后传来一些列动作的声音,南衣抬头望地宫天花板,耳朵微微发烫。 “别回头。”可能因为动作较大,男子声音有些疲累,“衣物给我。” 南衣扒拉出新衣裤,头也没回地往后一递。喏! 手上一松,衣物被人接了过去,接下来又是一番穿衣声响。 南衣背对而坐,耳朵烫得不容忽视——哎呀呀,我可是个女的呀。 等终于能转过去了,蛊美人也都穿戴好了,但面色因为牵着伤口明显又白了几分。 何必这么逞能呢?起码她帮着穿个上衣肯定没问题的呀! 刚内心感慨了两句,南衣就皱起了眉头。 这蛊美人穿的就是自己从摊上买的“平民百姓装”,怎么还是好看得如此惹眼?衣服在他身上都显得金贵了不少。这么带出去,走几步就得被人注意到,实在太招摇了。 正琢磨着如何是好,蛊美人发话了。 “收拾一下,应该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出去了。” 男子虚弱地靠在墙边,毕竟重伤未愈,刚才换衣服已是把他好不容攒的气力消耗殆尽了。 断了思绪,南衣扁了扁嘴,认命地开始收拾。 水袋留两个就够了,干粮没必要那拿这么多,这蛊美人换下的衣服直接打包丢在角落不要了。 自己原先的大棉袄还得留着,毕竟是自己的东西。买的药得带着,炉子看着也挺好,得留着。 收拾到最后,三包东西变成了一个大包。 “戴个帽子?”南衣取下了自己脑袋上的帽子,“外头还挺凉的,您这头发还没太干。” 蛊美人瞧了一眼帽子,先是拧了眉,而后淡淡地点了下头。 “夜里风大,再捂个这个吧!” 帮他戴完帽子,南衣顺势将一条灰色长布巾快速地围在了他的脖子和脸颊,几乎遮了大半个脸。收回手的时候还“不小心”在男子的左眼角碰了一下。 布巾有些憋闷,蛊美人眉头皱了起来,正想要扯开,却被南衣压住了手。 少年笑得一脸谄媚,“出门在外,还是遮着点好。” 领会了他的言外之意,蛊美人看了她一眼,放下手,没再计较。 时辰差不多了,南衣很好心地挑着地宫里一些油灯给灭了——以后有人来没灯点就惨了。 先把包裹弄到了船上,她这才搀扶着蛊美人慢慢上了船。 “小心,唉,慢点。” 已经躺好的蛊美人,见到南衣也准备上船的样子,伸手指了指后方,“那还有一艘。” 言下之意就是让南衣别和他坐一个船出去。 探出腿又缩回来的某人——切!我还不乐意和你挤呢! 走到后头,确实有一艘船,应该是蛊美人之前进来躺的那艘。 南衣心里憋着气躺进了船——现在出去了,这人还重伤,八成会以蛊要挟自己继续给他做牛做马。万一用顺手了,舍不得换了,不给自己解蛊,就这么一直耗着,怎么办? 此念一起,南衣立时危机满满。 不行,必须想个法子,自己不能总这么被动下去! 正绞尽脑汁,黑水蛇大军来了。 黑水蛇轮渡时间…… 出了地宫,南衣一手吃力地提着大包,一手使劲支撑着走路不利落的重伤员。 刚那两柱香的龟息功应该是伤到了他的腑里。 黑水蛇甫一退去,南衣就听到蛊美人在前头船里一个劲儿地咳,而且……还又咳出血来了。 ——大兄弟,你这是何必呢?这么和自己过不去?地宫多待两天不就没事了? 接着是划船渡河,摸爬滚打地上到岸边,见到驴兄的瞬间,南衣这才笑逐颜开。 先把蛊美人弄上驴,而后自己背着大包在前头牵驴——活脱脱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厮。但好歹没先前一拖二那么累了。 可接下来往哪走? 南衣一时踌躇了。 村子去不得,师门更去不得。不知道什么来路的美人就是个烫手山芋。要是被木山发现了,还得连累师门。使不得使不得。 “去木山。”男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南衣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转回头。 对上她的视线,蛊美人只是轻轻咳了两声,“往南。” 南衣懵逼了。 她不是不知道木山在南边,而是——你还敢往木山去?就不怕羊入虎口? 不对!就蛊美人这狠劲,应该是狼入虎口…… 见她还看着自己不动,蛊美人眯了眼,而后虚虚抬了下右手,“还不走?” 右手? 南衣一愣。 这是能捏爆她心的“神之右手”。 “我看看啊——这边,这边应该是南。那就往这走了啊。” 牵着驴,南衣内心泪如泉涌。 ——老子不服!木山就没一个好人! 走着走着,天都快亮了。 一夜没睡的毛驴都撂挑子不干了。 “我们歇会?” 此处离地宫已有二十余里,南衣现下又累又困,那一直骑着驴的蛊美人也瞅着状态不咋地——脸白得都成纸了。 “好。” 这人说话都虚了好几个度。 所以说,何必呢?在地宫里头好吃好睡地养好伤再出来不行吗?箭拔了才就只有三天! 挑了块避风的平地,南衣拴了驴,安顿了蛊美人,这才自己找了块地,就着微微泛白的天空,毫不讲究地靠着树睡了。 ——累死老子了。 等到大太阳照到脸上,南衣被阳光晃得难受,这才不情不愿地起了身。 日上中天,四周环境清清楚楚——好吗,这是走到荒郊野外了。好在是白天,要是晚上遇个狼,就他们这两人一驴妥妥完蛋。 蛊美人睡在树的另一边,南衣爬起来去瞧了瞧,人还没醒。那驴倒是自己开始晃着尾巴啃草了。 看它啃得认真,南衣也有几分饿了。 ——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南衣果断拿出炉子,倒水放干粮饼——煮个混粥就肉脯! 水刚烧开,旁里传来了一声,“灭掉。” 寻声看去……蛊美人正坐靠着树,表情不善,“炉子灭掉。” “马上就烧好了。”她将将才把干粮饼掰了丢进去,还没煮烂呢。 “有烟,很明显。” 南衣:这是连顿热的都不给吃了? 不大情愿地灭了炉子,就着半烂不烂的“粥”,南衣发泄似了啃了两大块肉脯。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08 首页 上一页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