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别误会,这只是一部很普通的恐怖片。 开场,阴森的背景音乐就溢满了黑暗的空间,恐怖基调铺垫得十分完美。 她觉得自己已经感受到了来自电影院工作人员传达过来的深深的恶意。 但庆幸的是,乔滴滴的胆子一向很大。 她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睡,后来稍微大了点,一个人住空空荡荡的大房子,恐怖片的这种恐怖程度,对于她来说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电影开场了没多久,电影院里面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大多数都是女生,偶尔也会有男生的声音。 那些男生们借着这个机会,在黑暗中将害怕到瑟瑟发抖的女孩儿搂进怀里,温声细语安慰。 乔滴滴默默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身侧的容鹤。 一扭头,便看到了容鹤的双眼。 他的视线似乎根本就不在电影屏幕上,自开场以来,他就在看她。 乔滴滴愣了下。 他的瞳孔里面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太多的感情,现在自然也不例外,可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总像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魔力,轻易便会让人深陷进去。 只是,此刻的他,眼神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解。 乔滴滴愣了下,情不自禁开口:“你在想什么?” 容鹤的眼睛动了动,安静了片刻才开口:“我在想,你现在在想什么。” 乔滴滴忍不住一笑:“那你想到了吗?” 闻言,他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默不作声摇了摇头:“没有。” 乔滴滴收回视线,没再说话。 他又道:“你现在不太开心吗?” 每年这段时间心情都会变得异常差,乔滴滴早就习惯了,但是事实上,乔滴滴自己其实并不能够分辨出来其中的区别。 就算是家人,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变化。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对她表现出关怀的人会是容鹤。 她愣了片刻后轻轻笑了下,紧接着摇了摇头:“其实也没有。” 这话说完以后,容鹤便没再说话了,黑暗中,他的身体散发着凉意,能看出心情不悦。。 不是她多想,她总觉得今天的容鹤看上去似乎有些奇怪。 “你是不是装了什么心事?”她忍不住出言问。 容鹤没看她,轻声,语气微微冷:“心里装了事情的人是你才对。” 乔滴滴愣神的时间,他突然伸出手来:“把手交给我。” 闻言,她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在对方的注视下伸出了自己的手:“怎么了?” 容鹤轻轻握着她的手心,隔了一会儿,松开手,才开口:“好了。” 乔滴滴收回手,表情很是困惑。 他垂着眼睫,声音轻而哑:“我在看,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是什么。” 乔滴滴看了他一眼:“然后呢,看出来了吗?” 他应了一声,继而道:“我带你去看点东西吧。” 乔滴滴愣住:“现在吗?” 他点头:“现在,要看吗?” 乔滴滴看了一眼电影屏幕,阴森森的画面透着浓浓的诡异,急促的背景音乐很好地渲染了恐怖气氛。 “电影怎么办?” 容鹤抿了下唇:“它不好看,我们去看点别的。” 他再次伸出一只手,将手递给了她:“要走吗?” 乔滴滴微愣,仿佛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将自己的手递到了他的手里。 下一瞬,身边的场景就像是在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般,猛地切了个画面。 一阵凉风吹过,乔滴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面前的世界彻底变了。 变成了静默无声的黑白色。 这是……什么? 周遭的场景看上去,显得万分熟悉,又万分陌生。 高楼在街道两旁耸立,车辆在马路中间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路人面带笑意行走在人行道上。 没有人注意到突然出现的她和容鹤。 在看到扎着小辫子的女孩从身旁飞奔着从身边擦过的时候,她猛地发现,这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她的小时候。 小女孩皮肤白嫩,脸蛋圆乎乎,眼睛也圆乎乎,头发乌黑,半长不长的辫子扎成了羊角,刺呼呼,看上去很有生气。 这是幼年版的乔滴滴。 声音在这一刻恢复正常,鸣笛声,鸟雀声,孩童们的追逐打闹声,以及树叶的哗啦声重新回到了她的双耳。 乔滴滴的呼吸停滞半秒钟,继而缓缓明白:他……带她回到了她的小时候。
第六十三章 她浑身白白嫩嫩, 两手肉嘟嘟,跑步的时候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 瞳孔里有细碎的星芒, 看起来又开心又紧张,像是刚做完偷鸡摸狗勾当。 才四五岁的样子,脸蛋圆乎乎, 眼睛圆乎乎,身子也圆乎乎, 模样十分可爱讨喜。 乔滴滴有些囧, 时间太久,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开心成了这副模样。 这附近就是她家,四岁的乔滴滴哒哒哒冲进小区, 一路冲进电梯,上了楼。 没过几分钟, 她就被人揪着衣服从电梯里面拎了出来。 是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五官生得比水还要温柔,表情却凶神恶煞:“你这娃,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 治不住你了是不是。” 小女娃在她手里使劲挣扎,两只小短腿不停地扑腾着空气:“呜呜,妈妈我不要去嘛,不要去嘛。” 乔滴滴:“……” 她感受到了容鹤的目光。 一些已经开始模糊的记忆终于回到了她的脑海里,她清楚记得,自己小时候不光淘气,胆子还大。 幼儿园就在小区门口不远的地方, 她因为过分调皮,有好几次趁其他孩子午休的时候,偷偷溜回家。 幼年乔滴滴被拽着送往幼儿园,路上嚎了一整路。 乔妈妈就扭头没好气瞪她:“光打雷不下雨,你要是再有下次,我就让你爸揍你。” “爸爸才不会。”幼年乔滴滴哼哼唧唧,继而问,“光打雷不下雨是什么意思呀?” 乔妈妈被她气笑:“就是说你假哭,不掉眼泪,只知道干嚎。” 幼年乔滴滴伸手摸了把脸,声音稚嫩但认真:“我明明是真哭。” 乔妈妈懒得搭理她,俩人走到了幼儿园门口,大门紧紧关着,她恨铁不成钢:“你又钻狗洞了?” 小孩子却对上个话题纠缠不休:“妈——妈——你摸摸看,我睫毛都是湿的,我明明掉眼泪了。” “好好好,你掉眼泪了。”乔妈妈叹气,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你今天又是怎么溜出来的?” 她挺高小胸脯,理直气壮:“午休有其他阿姨来看小朋友,她走的时候,我偷偷跟在后面跑出来的。” 一提这个话题,乔妈妈就又气得脸色铁青:“你这样,小心被人贩子拐了。” 乔妈妈站在门口给幼儿园老师打了个电话,等对方开门的过程中,就听身边一直有声音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幼年乔滴滴眨巴眨巴乌溜溜的眼睛,仰高脑袋,一脸认真;“人贩子是什么呀。” “就是偷小孩的坏蛋,他们把你偷走以后,会把你丢到山里去送给别人养,你以后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小孩子吓得脸色一白,好半晌都没再说话。 乔妈妈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摸了下她的脑袋:“以后不许再这样了,知道了吗?” 幼年版乔滴滴犹豫了几秒钟后才点点头。 不吓不长记性,真吓到了,当妈的又会有些心疼。 老师过来开门的时候,面色惊惶,连声道歉,点头哈腰个不停,顺带着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关好门不再让乔滴滴溜出去。 乔妈妈叹了口气,将女儿送到老师手边:“她太调皮,给老师添麻烦了。” 幼年版乔滴滴睁大眼睛,眼睫上还挂着之前的泪珠,看着怯生生的。 幼儿园老师牵着她的手,柔声和她道:“妈妈要回去了,和妈妈说再见。” 黑白画面在这一刻结束。 身为旁观者的乔滴滴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进入了幼年版自己的身体里。花草树木在眼前拔高,目光平视只能望见身边人的下半部分。 她成了四五岁的模样。 手被幼儿园老师轻轻牵着。 面前是站在大门外的年轻妈妈,妈妈看着她,眼神无奈。 而更远处,是身穿黑衣的容鹤。他静静望着她,双瞳幽深,一言不发,却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乔滴滴点了点脑袋,同老师道:“好。” 接着将手抽出来,小步跑到门边,跟着门槛,伸手抱住了妈妈的小腿。 像是在梦里。 温暖的触感又如此真实。 不敢动,害怕眼泪下一秒会开闸一般涌出来,于是只能用脸紧紧贴着她的腿。 乔妈妈先是愣了愣,继而笑意晕开,伸手摸了摸女儿软软的发顶:“怎么了?舍不得妈妈?” 乔滴滴用很小很小,只有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妈妈再见。” == 从四岁这一年离开,眼前的世界又回到了黑白画面。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除了他俩一个人都没有。乔滴滴适应了眼前的画面后,一扭头,就看到了身边的牌子。 一年级四班。 这是一间教室,教室里面坐满了面容稚嫩的孩子,大冬天的,每个孩子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座位上奋笔疾书。 乔滴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座位上的自己。 课桌上摆着一张干净整洁的试卷,她手里抓着一支笔,却抓不牢,半天下来连个名字都没写,脸蛋红通通,眼神懵懵懂懂,像是在望着试卷发呆。 讲台上的老师望了她一眼,咳嗽声:“离交卷还有十分钟,没有写完的同学要抓紧时间了。” 七八岁的年纪,还不太懂事,听这话开始着急,攥紧了笔,想写字,却好半天都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这次,她同样印象深刻。 一年级期末考试的时候,她生病了,手抓不住笔,写不了卷子,又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头晕,听老师说交卷就开始着急,急了半天一个字没写出来,就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 老师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见她哭,没问缘由,只以为她是不想交卷子,便生气用棍子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这一年的她还是个娇气包,第一次被老师“打”,又委屈又难过,眼泪掉得更凶。 果不其然,之后的发展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老师这才发现她是生病发烧了,只能掏出手机打电话喊家长。 乔滴滴没想到自己这么糗的一面还能被容鹤看到,她脸有些烫,连忙踮脚,伸手去遮对方的眼睛:“这就别看了,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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