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租的怎么了?!” 他们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混过了一段时间,让庄玉兰真正感觉已经到人生低谷的时候是她妈妈去世。 明明还有治疗的机会,她也凑够了手术费,但刚准备到医院就收到了一个噩耗。 秦月珍自己跳楼去世了。 当时她赶到医院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等她清醒过来后发现秦月珍跳楼之前最后见的人是庄瑜,也就是说庄瑜刚走几分钟她就去世了。 当时庄玉兰的大脑基本上已经完全被恨意占据,没想到即使自己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被放过。 陷入无尽的痛苦之时,她所能想到唯一的解脱就是报复回去。 于是她找到了两个对庄瑜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一个是她的画展,一个是尹烨泽。 于是她毁了她的画展,然后设计嫁给了尹烨泽。 对当时的她来说,她不在乎自己将为之付出多少代价,不在乎自己今后的人生将如何度过,她只想让庄瑜付出代价。 但是当真的一切都已经做完之后,她却感到深深的无力。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生活了。 庄瑜也好,尹烨泽也好,好像并没有因为她所谓的报复受到太大的影响。他们照常生活,照常工作,甚至过得越来越好。 反而是庄玉兰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间,处处碰壁,整天睡不着觉。好不容易喝一次酒还在外面喝得不省人事,最后还是被尹烨泽带回家的。 她很快就觉得不能再那样下去了。 高中的那段时间,她压力很大,偶尔会做噩梦,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梦就是一场跑步比赛。 在梦境里,庄瑜和尹烨泽他们永远都在最前面,而她无论怎么努力都跑不快,只能一直在他们的后方看着他们的身影。 那段时间这个梦又开始出现,但她已经不再恐惧了。 凭什么庄玉兰就处处都比不上他们,凭什么庄玉兰永远是落后的那个,她不甘心。 于是从某天开始,她突然振作起来,想着就当前二十五年她没来过,从明天开始重新生活。每天早上起来她都要默念一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但很幽默的是,上天苦她心志的时候可能没把握好程度,直接把人苦死了。 现在庄玉兰突然想明白了,她一直念错了,原来天不是将降大任于斯人,而是她这个死人。
第7章 后面的事庄玉兰没再讲下去,也没人再追问,最后大家就沉默地 继续看电影。 有了打发时间的工具,夜晚很快过去。第二天室内光线微弱,大家都窝在家里,庄玉兰像幼师一样一个个检查了大家的状态,发现都还不错之后松了口气。 按照计划晚上她打算去找周浠。等到夜幕降临,天空趋于黑暗,她行色匆匆地出门。 周浠是她的大学同学,本地独生女,没什么经济压力。一毕业就拿父母给的钱在这片大学城开了个密室逃脱馆。 母亲去世之后的那段时间,庄玉兰感觉自己状态很不对劲,于是辞去了已经做了几年的工作。 在找下一份工作之前的空档期她就在这个密室逃脱馆兼职,也是扮演女鬼的角色。 只是她也没想到女鬼演多了会有一天会变成真的,现在甚至可以自带妆造出演,也算是提前沉浸式体验了。 这个时间应该还有最后一批客人,庄玉兰害怕承受不了电梯的光线,从侧门走楼梯到四楼。 探出一个头,她看了一眼走廊,因为夜晚的场次要刻意营造出阴森氛围,所以光线还算能接受。 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确保没其他人后她才试探着走出去。 前台到周浠低着头看手机,察觉到有人来还以为是顾客,结果抬头发现是庄玉兰。 她睁大眼睛:“庄玉兰!我说你最近去哪里了?失联这么久?发消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出意外了?” 事情太过复杂,庄玉兰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口,谨慎地看了四周,她把周浠拉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 很认真地看着周浠的眼睛,她说:“我给你说一个事情,你千万不要给别人说。” 周浠很少看她这样严肃的样子,也紧张起来,点点头。 “其实我现在是鬼。” 这话一出周浠无语地啧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庄玉兰,能不能认真一点?你是鬼,我也是,穷鬼。”说着她指了指身后的密室:“里面那些鬼都是我的员工。” 庄玉兰急忙打断她,面色严肃地说:“不是,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正版的。” “你还正版的呢?好啊,让我来试试你有没有心跳。” 周浠像以往打闹那样顺势把手放在庄玉兰胸口。按了一会儿,她调整了坐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庄玉兰。 庄玉兰冷静地看着她,主动拿着她的手往手腕上带:“你看,不仅没心跳,我还没脉搏。” “对了,也没呼吸,你试试。” 周浠越摸脸色越差,苍白程度都快赶上死了几天的庄玉兰。 她摸了一下庄玉兰的脸,没有任何温度,皮肤也没有以前的有弹性,像在摸一个仿真人偶。 她早该发现了,以往庄玉兰的脸颊总是泛着红,她一向气色很好,看起来跟水蜜桃似的。但现在的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平时也爱看一些恐怖故事,什么民间诡异事件,但没想到第一次见鬼居然是自己的朋友。 这件事情太过难以接受,她坐在原地呆了好半天,有时候难以置信地看着庄玉兰,有时候又掐掐自己,有时候又上网查“朋友变成鬼了怎么办”。 看见周浠魔怔的样子,庄玉兰颇为理解地看着她:“虽然我不会咬你,但你害怕可以叫出来。” 谁知周浠突然红了眼眶,她把头埋在庄玉兰肩上,声音带着哽咽:“怎么会这样?” 庄玉兰一愣,轻轻伸手摸摸她的头。想了一会儿,她豁达地说:“没事的,可以看广告复活。” 周浠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庄玉兰笑出声来,说:“我说真的,你没发现我和别的鬼不一样吗?说不定真可以活过来。” 这话让周浠有些意外,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庄玉兰。 “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方法。不过话说你不是看了很多恐怖小说吗?有没有什么头绪。”庄玉兰问她。 周浠若有所思:“我看的一本里面好像是把猪皮和羊皮混在一起打碎,浸没在人血里,然后做成皮套带在身上。” 光是听着庄玉兰都要吐出来了,她面露难色地问:“有没有体面一点的活法。” 周浠一时也想不到,说这几天她去四处打听一下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说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告诉庄玉兰:“你知道吗,大概是前几天,尹烨泽来找过我。” 庄玉兰疑惑地啊了一声。 “他问我能不能联系到你。” 庄玉兰疑惑地啊了两声。 “之前听你的描述,我还以为你们不熟呢,结果他居然还能找到我。” 周浠现在还记得某天上午庄玉兰突然找她请了半天的假。她当时没在意,只是随口一问她去做什么,结果庄玉兰轻飘飘地回了一句:“领结婚证。” 这已经把她吓得不轻了,在知道庄玉兰的结婚对象是尹烨泽的时候她的嘴更是张成了type-c充电头的形状。 虽然她天天说做梦都盼着自己的闺蜜找个有钱老公给她养老,但没真的让庄玉兰就这样去结婚。 她非常担心庄玉兰是被人哄骗了,但据庄玉兰自己的描述,她结婚之后生活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就是多了一个有钱且冷漠的室友。 听完周浠就没那么担心了,甚至还觉得庄玉兰也算是年纪轻轻就过上了钱多到花不完且老公不在家的理想生活。 庄玉兰试探着问:“那他看起来怎么样?” 周浠非常认真地说:“挺帅的,本人比报道上还要好看,而且身材居然也那么好,庄玉兰你吃得真好…” 谁问这个了,庄玉兰连忙打断:“不是,我意思是他看起来有没有一点…难过。”死了老婆的那种。 努力回忆了一下,周浠摇摇头:“看不出情绪。” 也是,谁能从他那张脸上看得出什么。 她还记得他们领结婚证那天,日期是尹烨泽选的,也许是因为只有那天他抽得出时间来办手续。 她本来早上打算穿一件新衣服,但最后出门前还是换成了一件穿了很久的外套。 证件到手时候庄玉兰打开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尹烨泽嘴角平直,脸上毫无笑意,看不出情绪,是他惯有的表情。 而庄玉兰自己则是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她感觉自己笑起来傻里傻气的,看起来不太聪明。 这张名为没头脑和不高兴的合照上的两个人看起来实在不搭,不过庄玉兰不是很在意,想着这是他们两个唯一一张合照也说不定,面无表情地把证件揣回包里。 现在想来居然真的是唯一一张,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心想事成了。 周浠问她:“那你要告诉尹烨泽这个事吗?不管怎么说,多个人帮你总是好的。” 庄玉兰摇摇头。 周浠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庄玉兰,都什么时候了,不要拿你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庄玉兰在沙发上撒泼打滚:“我不管嘛,我不管嘛,反正我都死了,你让让我怎么了?” 叹了口气,周浠拿她没办法。 为了更方便交流信息,周浠让庄玉兰白天就待在她的密室逃脱馆里。 死了也难逃被压榨的命运,但好在环境黑暗,庄玉兰甚至可以自带妆造做npc。 不过庄玉兰说要回出租屋一趟,临走之前庄玉兰还求周浠给她买一个蛋糕。精挑细选了一个水果蛋糕,问多少岁的时候,庄玉兰不假思索地说十岁。 等她带着蛋糕回出租屋的时候看见大家都围着祝小荷,庄玉兰心里顿时有了种预感,轻声走过去,在躺着的小女孩面前缓缓蹲下来。 小女孩脸色苍白,虚弱地躺着,看起来非常困,但还是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大家。 庄玉兰把蛋糕提起来给她看:“祝小荷小朋友今天十岁了,生日快乐。” 祝小荷笑了,庄玉兰把蛋糕放在桌上,插上蜡烛。 “许个愿望吧。” 她看起来很疲惫,勉强掀开眼皮,说话的声音很轻,大家都靠近她,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我死了之后,还能跟你们在一起吗?” 她说完大家都陷入一片沉默,顾玫说:“当然了,你只是先到那边去等我们,我们马上就一个一个来啦。” 祝小荷露出一个童真的笑容,点点头。 但很快她又瘪起嘴,看起来要哭了,眼睛被一种难过的情绪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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