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与荷回忆着她头一回进将军府的时候,见到晋思齐的样子,然后又算算日子,怎么想怎么古怪。可到底哪里古怪,她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知识的盲区真的浩如烟海。 她头脑发晕,直接伸手摸了摸晋思齐的肚子,软软的,好特别的感觉。对方瞪了她一眼,蒲与荷还在抢救自己仅存的知识,根本没发现,她摸了又摸,忽然感觉那肚皮动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忙缩回手,再一看晋思齐,对方正用一种审视犯人的眼神紧盯着她:“你行不行?不行就赶紧滚。” 蒲与荷嘴一撇:“你真的要生啊?” 刚刚好像是胎动?是吗? 她一直觉得生命是很脆弱的,不管男女老少,是人非人,只要能跑会跳的,都有其脆弱的一面,就像动物会遇到天敌,人类也会出各种各样的意外。但是就在刚刚,她又觉得生命很神奇,明明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偏偏又存活了下来,像钢筋混凝土里长出来的一颗小小的草种。 就是不知道这颗草种到底是正常的还是变异了——男主莫名其妙就怀了,一点合理的解释都没有,那些逻辑漏洞就跟定时炸弹一样,一旦爆炸,说不定大家全都玩完。 这该死的剧本!到底是为什么要设计出这样离谱的剧情啊! “你管得着吗?”晋思齐冷冷地冲了她一句,蒲与荷神色严肃:“那当然了,你现在身体又不好,脑子,呃,我是说你近来又没什么精神,生孩子肯定会有危险的。” 晋思齐心情微妙:“你在担心我?” 蒲与荷:“……” “那不然呢?孕妇,呃,孕夫的生命肯定高于一切啊。”她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不要问我保大保小这个问题,法律明文规定发生突发情况要确保大人生命安全。” 哦不,现在是封建社会。 蒲与荷又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我现在要告知你两点,第一,这个孩子来路不明,我无法向你保证这是个健康的、正常的、属于人类范畴的宝宝;第二,你本人的健康状况不够良好,生理心理都是,继续妊娠对你本人的伤害会持续存在,你要明白这一点;第三,以目前的生产和抢救条件来说,继续妊娠或者终止妊娠都存在极大的风险,但是我会尽我最大可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所以你好好考虑清楚。” 蒲与荷一脸凝重:“我没有办法替你做决定,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所有情况了,你可以认为我才疏学浅,没有本事,但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你好好想想吧。” 蒲与荷说着说着,忽然就想起来夏聆语离开的那个夜晚,那人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怨恨,只是平淡地和她说:“我们姐弟出身低微,怎好与天斗?”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又怎么能理解夫人为你受过的苦?”她突然嘀咕起来,“但我觉得,她不恨你。” 晋思齐愣愣的:“你说什么?” “我说,我觉得夏夫人不恨你,所以老天爷才会代替她来惩罚你。但,”蒲与荷顿了顿,“以我浅薄的认知来看,她不恨你,也许就不会再爱你了,这样也很好。” “一派胡言!”晋思齐怒不可遏,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像是要狠狠给她一巴掌。 蒲与荷:“??” 什么医学奇迹? 我靠三句话让瘸腿战神站起来了? 嗯,写成小说标题一定会火吧。 然后下一刻,晋思齐就因为重心不稳,“扑通”摔倒在地。 蒲与荷瞬间瞪大了眼睛,等等!你怎么摔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48章 第48章那人类毁灭吧 一时间,无数个宫斗情节涌入她的大脑,比如说害某某妃子流产最终被打入冷宫,比如说什么麝香什么冰片什么堕胎药,比如说—— 她看到晋思齐身上都是血,鲜红的,触目惊心。 蒲雨荷如遭雷劈,几个年轻些的医官忙把晋思齐抬进了里屋,止血的止血,把脉的把脉,抓药的抓药,上上下下全在为这人奔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蒲与荷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在倒流,四肢僵硬,头脑发晕,最终,还是云阳郡主先拽住了她:“现在跟我走。” “啊?”蒲与荷魂不守舍,一旁的商佑也推了她一把:“快走吧,小蒲,这里我来处理,你先走。” “你能行吗?”蒲与荷一脸焦急,忙甩开云阳郡主的手,“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你在这儿也没用啊,这里没有抢救条件。”商佑拦住她,连忙劝着,“快走吧,你现在赶紧去避避风头,万一太后兴师问罪,你就完了。” “我——”蒲与荷吓得有点懵了,“秦,秦——” “你好他就好,笨死了。”云阳郡主狠狠掐了下她的胳膊,蒲与荷嗷嗷直叫,就被人连拉带拽地出了屋子。 她回过神,朝着商佑大叫:“你小心啊!要是拧不过他们就和我一起跑!” 商佑远远地朝她点了个头,就转身往里走。 云阳郡主拉着她从小门穿了出去,蒲与荷都没想过她居然力气这么大,拽着自己狂奔都不带喘的:“等等等等!我们就这样抛下他们吗?” “那你留在那儿有什么用?是能保住晋思齐和他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能劝说太后放过你们父女两个?” 云阳郡主也有些恼了,狠狠推了她一把,蒲与荷后背撞到了墙上,后脑勺也磕了个包,疼得她倒抽好几口凉气。 “你听着,你活着,秦院使就活着,皇兄在那里,一定可以保住他。”云阳郡主抓着她的胳膊,神色戚戚,“你真是的,一天到晚只会闯祸。” 这句话要是换作平时,蒲与荷早跟这人吵起来了,可现在,她却是一言不发,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 这会儿回去确实一点用都没 有,可是她难受啊,之前看电视,看到这种场面,她还会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真轮到自己了,又不免难过起来。 “我想见我师、师父。” 蒲与荷下定决心,就算今天她要栽在这里,她也不怕,大不了删档重来。 可云阳郡主却很生气,拽着她又往前跑,蒲与荷扒着墙壁,死活不肯动,情急之下,她大喊:“等等!” 云阳郡主:“?” “其实我是仙女。”蒲与荷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我这次下凡,就是为了渡劫,只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云阳郡主狠狠拧了下她的耳朵:“仙女?你还仙女!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 话音刚落,晴空一道霹雳,“轰隆隆”,漫天作响,云阳郡主一愣,一阵狂风卷过,两个人被刮得东倒西歪,蒲与荷忙抱住她,免得她一头撞到墙上去。 “我靠,我胡编乱造的身份不会是真的吧?这个剧本里我真的是仙女?” 蒲与荷感觉自己的头发丝都卷到了嘴里,她抱紧云阳郡主,把这人拖到避风的拐角。对方本来满头珠翠,打扮得富贵漂亮,这会儿被妖风一刮,整个人十分狼狈。 “都怪你!”云阳郡主又气又恼,抬手就要打,蒲与荷压根儿没理她,猛地一抬头,发现天上一道接一道的闪电,黑云压境,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星星。 “什么东西?难道我触发了什么特异的游戏关卡?” 蒲与荷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郁闷地嘀咕了一句:“怎么没点提示啊?难不成真的要删档重建?” 也不是不可能。 蒲与荷心里咯噔一下,不行,如果要删档重建,她得去见秦舍意。 “警告警告,玩家对npc好感度过高,已强行触发结局。” 蒲与荷:“?” 什么结局? 她还云里雾里的,就听见自己的嘴完全不听使唤地大喊了一声:“般若波罗蜜!” 蒲与荷:“???” 嗯?月光宝盒?今天是怀旧专场? 一时间,天旋地转,乾坤颠倒,蒲与荷“扑通”摔倒在地,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道是谁的头发丝。 蒲与荷:“……” 真该死啊,这是给她传送到哪儿来了? 她艰难地爬起来,呸呸两声,把那根头发丝儿吐了出来,又随手抓了两把头皮,掸掸身上的灰尘,定睛一看,自己居然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我的天,这是刮龙卷风了?把这里全刮塌了? 蒲与荷吓了一跳,摸着那些断垣残壁,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窄窄的巷道里全是碎石,她走一步就塌一步,摇摇摆摆的,像只企鹅。 蒲与荷:“……” 这次的剧本不会是荒野求生吧?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左顾右盼,眼睛就扫到某个角落,那里好像躺了个人,只露着一双腿,剩下的大半个身子都藏在石头后面。 蒲与荷心里一惊,不会是,是个…… 凶案现场。 蒲与荷犹豫着要不要往回跑,结果听见那人闷哼了一声,她愣了愣,小心翼翼往前挪。 “你还好吗?” 蒲与荷问着,慢腾腾蹲下身,就见那人缓缓坐起身,隆起的肚子尤为扎眼,再看那张脸,灰扑扑的,满是灰尘,可再怎么狼狈也掩盖不住那张得罪了他八辈子祖宗的臭脸。 “我靠,晋思齐?” 蒲与荷没忍住叫了出来,对方顿时警惕起来:“你是谁?” 蒲与荷:“……” 不会吧,你这胎从上个剧本怀到现在啊? 蒲与荷一头雾水,就见晋思齐瞪着她:“你是谁?是不是你偷袭我?” “嗯?”蒲与荷一脸无辜,大叫着,“冤枉啊!我只是路过!” 这里的空气质量实在太糟糕了,她刚说完就呛了一鼻子灰,连着咳了好几声,脸色憋得通红。 晋思齐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见她一身破烂,手无寸铁,也不像个有威胁的生物,就点了点头:“嗯。” 他勉强站了起来,蒲与荷想了想,有些为难地扶了他一把,晋思齐立刻捂住了肚子,看得蒲与荷又是一阵莫名其妙,他这么大反应干嘛? 没想到下一刻,对方就哕了出来。 “呕——” 蒲与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在心里疯狂大叫,然后晋思齐就晕了过去。 蒲与荷头皮发麻,她压根儿扛不住这个人,只好将人摆平了放地上。就在此时,天边响起了警报,远远地,蒲与荷又听到了那该死的系统音:“恭喜玩家进入全新剧本——” “全新你%#%:%-” 蒲与荷抓着头发,欲哭无泪:“怎么办啊,这荒郊野外的,我怎么把他弄到医院去啊?我手机呢?” 她摸了又摸,一点手机的影子都没有,这时候,那个该死的系统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npc怀着的是全地球的希望,请玩家务必努力完成任务,拯救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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