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热心得很,又跟阮笛说:“小妹妹,我跟你说哦,早饭是一定要吃的,不能为了多睡一会儿懒觉就不吃早饭,怪不得让你男朋友看不下去。你看,你男朋友这么早出来买,对你多好哟。” “……啊?”阮笛全程懵逼。 阿姨买好早饭和他俩告别的时候,远远挥手,依旧一脸姨母笑。 阮笛感觉自己脸都臊红了。 她瞪了一眼屈哲:“什么啊,你都跟那阿姨说什么了……” 屈哲看她一眼,表情很无辜:“能说什么,说你不吃早饭呗。” 阮笛捏住卫衣的一角,使劲揉了好半天。 她问的是这个吗?她问的难道不是—— “女朋友”什么的…… - 秦心岚和阮颐年醒的时候还不到七点,两人下到一楼,看到阮笛和屈哲穿戴整齐地坐在餐桌那里,桌上摆满了各式早饭。 秦心岚狠狠揉了几下眼睛,走到餐桌旁,看一眼神清气爽的阮笛,又看一眼墙上的挂钟,眼神充满不可思议。 “秦女士你这什么反应啊,”阮笛扬起脖子,“这个时间看到我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阮颐年走过来,面无表情道:“那得是下午七点才对。” 秦心岚和屈哲都笑出来。 “阮书记你这人怎么回事?故意抹黑我是不是?”阮笛伸出手臂,给他们展示一桌子丰富的早饭,“看!牛不牛!” 秦心岚很配合地鼓掌:“养了女儿二十年,终于吃上女儿买的早饭了。” 阮颐年依旧无情戳穿:“你确定是你女儿买的吗?要我看,肯定是屈哲的主意。” 他瞥了一眼阮笛:“看看人家的格局。” 阮笛:“????” 吃过早饭,阮颐年把阮笛叫了过去,说要带她出门一趟。 阮笛才得知,是她一个很亲近的叔叔心梗住院了,他们要去医院探望。 临出门,阮笛一只脚都迈了出去,又“嗖”地一下收了回来。 她小跑到厨房,将秦心岚的手机小心塞到口袋里。 秦心岚笑出来:“妈妈都答应你不看了,怎么还藏。” 阮笛使劲摇头:“不行,我怕你意志力不坚定,毕竟你生出的我就是。” 秦心岚无奈:“好了好了你拿走吧。” 阮笛又“嗖”地一下转身,赶紧关上门跑了。 家中只剩秦心岚和屈哲。 秦心岚笑着说:“这孩子,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天天冒冒失失的。” 二人坐到了客厅沙发。 屈哲看着秦心岚:“阿姨,您其实已经看过网上的帖子了吧。” 秦心岚愣了,笑容敛去几分:“你看出来了?” 想到什么,她又了然道:“也是。也就阮笛那样的傻孩子看不出来。” “其实我昨天早上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心里太难受、太担心笛笛了,才一定要她回家。”秦心岚情绪压抑了一整天,此时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看到那些人的言论,作为妈妈太伤心了。” 屈哲:“我猜也是,您一定很担心她的状况。” “她还怕我知道。”想起这两天阮笛各种此地无银的小动作,秦心岚弯起唇。 屈哲也低声笑:“她说怕您也信了网上的话,觉得她保研不明不白。” 秦心岚愣住,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天天都在想什么啊,怎么会有父母不信自己的孩子?” 屈哲点头:“我刚开始也觉得不可能,但那时没见到您跟叔叔,不好下定论,昨天见到您二位,我就知道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 “这孩子……怎么一根筋。”秦心岚叹气,“你别看阮笛看起来大大咧咧,傻乎乎的,其实她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 屈哲眼里含笑:“是,又聪明又傻。” “她真的太聪明了,不是一般意义的聪明。”秦心岚摇头,眼里似乎有很多话。 她看了看屈哲诚恳的眼眸,不再犹豫:“你跟我来。” 秦心岚带他去了一楼的一间杂物室。 屋子很小,但很干净,应该是定期有人打扫。 屈哲注意到墙上、展示柜上,琳琅满目的奖状和奖杯。 秦心岚走到柜子前,说:“笛笛出生没多久,我和她爸就发现她和别的小孩不一样。” 屈哲看到有很多竞赛的奖状,二等奖都很少,几乎都是一等奖。 秦心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时阮笛三岁多,秦心岚在家教她认字。 秦心岚很快发现,自己女儿认字太快了,学说话也很快,几乎教一遍就会。 没过多久,阮笛便会读报纸。她的童年没有玩具也没有娃娃,都是魔方、九连环。那时候左邻右舍天天有人上门来看她,想看她那么小,刚比报纸高,是怎么做到的? 亲眼见过以后,邻居们发现她真的可以,甚至要比听说的更聪明,因为那时阮笛的智力还在飞速发育阶段。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阮家出了个神童。 上了小学更明显了,学校暑假要求背诗,她总是一两个小时就把一本都背完。 阮笛三年级时,读的那家小学做了一次全校范围的智商测试,测试结果不公开。但那次家长会后班主任找到秦心岚,说阮笛是全校智商最高的那一个,包括高年级学生。 那时她才三年级。 听着秦心岚的话,屈哲的眼中浮现出意外。他的确觉得阮笛格外聪明,在q站她也是以攻关益智类游戏出名。 但他从未想到是如此异于常人的程度。 秦心岚视线有些放空:“从那之后,我和她爸爸对她寄予厚望。她爸本来一直想让她练跑步的,小时候也总没事带她去操场跑一跑。但那次班主任谈话以后,她爸爸也改变了主意。” 她的眼神里充满后悔:“都怪我们。我和她爸爸太虚荣,太急于求成了……” 屈哲一怔,指关节不自觉曲起,有些预料到自己将会听到什么。
第37章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安…… 秦心岚看着满墙的奖状, 视线仿佛透过墙面回到了若干年前。 她和阮颐年带她参加了好多比赛,奥数的,心算的, 还有各种学科竞赛……这些几乎都是那时候拿的。 有时几天奔波三个城市,年纪小的阮笛也没有说过累。 她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们兴趣爱好不同, 别的孩子玩泥巴过家家的时候, 她已经开始玩四阶魔方。 后来到了初中, 阮笛的偏科开始特别明显。文科类科目一塌糊涂,理科几乎全满分,均背下来她的成绩不再是万年第一, 只是仍旧处在前列。 几乎全校都因此知道她。她的文科老师们都很诧异,说一般小男孩身上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每次家长会班主任都要找秦心岚和阮颐年谈话。 “但直到笛笛初三开始我们才觉察到不对劲。我们是突然有一天听说,她同学过生日邀请了全班,却唯独没有邀请她。” 秦心岚眼圈通红地看向屈哲:“我们才知道,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朋友。” 屈哲眉头不自觉皱起,后齿紧紧咬合着。 秦心岚已经不自觉流出了眼泪:“其实不怪那些同学们,笛笛确实不太会与人交往。她太聪明了,老天是平等的,她在别的方面感知能力势必会被剥夺。” 她看着屈哲眼里毫不遮掩的心疼, 慢慢笑了:“笛笛从没带过朋友回家,这次知道她要带朋友回家, 我和她爸爸特别高兴。你别看阮笛爸爸不苟言笑的,其实是他主动说要下厨做点好的, 好好招待笛笛的朋友。” 屈哲只觉得胸口处像有一根线, 使劲拉扯着心脏。 错位般的疼痛让他清醒。 “这些,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他的眼神很复杂,开口的声音有些喑哑。 他从未从阮笛身上看到过这段成长经历给她带来的痕迹。 有时她看起来的确胆怯和封闭了些, 但他总觉得很可爱,他甚至被她这点吸引。 秦心岚视线垂下来:“所以我和她爸不同意她直播。我们就是觉得她原本就没有朋友,再不出门的话会更封闭自己。昨天看到网上的言论我真的很伤心,没想到笛笛大学还是被孤立,也没想到她是被迫搬出宿舍。那个时候我和她爸爸还一个劲儿怪她,觉得她在外面租房照顾不好自己……” 她摸着其中一个奖杯:“从那次发现不对以后,我们就没再带过她跑竞赛了,希望让她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我把原本摆在客厅的这些,都搬到了这里。怕给她压力,不敢摆出来。” “但是现在来看,还是太晚了……最应该交朋友的年纪,笛笛已经错过了。她内心的难过从不和我们说,我总觉得是不是小时候那样对她,她跟我们有了某种隔阂……” 秦心岚低头抹眼泪:“笛笛从不跟我们说关于直播的事,可能也是觉得我们这些长辈对现在年轻人的喜好都不感兴趣,再加上之前我和她爸爸都不同意她做这些,笛笛就更不提了。” “其实后来我一直在学习,学着刷微博,也看看你们年轻人都爱看的q站,我想知道笛笛喜欢的东西都是什么样子的。”秦心岚又哭又笑,“笛笛还笑我手机控,我只是想更靠近她的世界。” 屈哲的视线从秦心岚泪眼婆娑的脸上挪开,沉默了很久。 他这人擅长将话往好听了讲,说话的艺术他比谁都懂,但此时他实在说不出不怪阮笛父母的话。 就这么安静了好几分钟,杂物室内只能听到女人偶尔的抽泣声。 屈哲沉了一口气,终于开口。 “阿姨,我觉得不是的。” 秦心岚怔然抬头。 “我接触的阮笛,不是这样的。”他的视线挪到墙上的一张照片上,照片上是小小的阮笛抱着一张半米高的奖杯,她咧嘴大笑,画面看起来不和谐又有趣。 他轻声笑了,问:“您看过阮笛直播吗?” 秦心岚点头:“我进过她直播间。” 屈哲却摇了摇头:“不是,阿姨,我是说亲眼见到她直播时的样子。” 秦心岚有些发愣,缓慢摇头。 “您如果见过一次,就不会觉得直播会让她变糟。”他肯定道,“如果是之前的阮笛,您想象得到,她能够站在镜头前讲话吗?下面还有几千名现场观众,无数的摄像头、工作人员,现场直播面向全国。” 秦心岚抽泣的声音乍地停止了。 “大会那几天她压力很大,和我说做梦都在背稿子,醒来的时候想的第一件事也是改稿子。但她还是为了喜欢她的观众,愿意挑战自己,站到人前来,也希望用自己的影响力做一些有意义的视频。虽然这次因为一些意外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但阮笛从没后悔,也只是担心你们会看到,仅此而已。可能她以前是因为天资,但现在,就直播这件事而言,她的努力要比天分更耀眼。”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9 首页 上一页 3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