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变湿润了! 她看着这块泥地,想到三楼过道的窗帘,它们都是在请求实现后出现的变化。 不过,虽然都有变化,但变化算不上大。 开晴猜测,大的变化也许需要一层楼的两名住户请求都完成才会出现。 已知,过道的模样和住户有关,像她在现实遭遇火灾,六楼就有火烧后的黑灰,可一层楼有两个住户,这样想的话,每一楼层过道的装饰布局会不会来自于同一层楼的住户的共同点? 她经历了火灾,复眼叔也是吗? “你在做什么?” 正当她陷入思考时,头顶传来声音。 熟悉的声音让开晴忙抬头看去,是复眼叔!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下意识回了句,“我在搓泥巴。” 说完,她意识到这样回答有点奇怪,用干净的手拍拍额头让自己打起精神后道:“我发现这块泥地跟之前不太一样,搓泥巴确认一下。” 复眼叔的身高变低,感觉像是蹲下了,黑影覆在泥地上。 “确实变了。” “第一次有这种变化。” 复眼叔说。 他记录了不少在公寓里观察到的事,但没有这一条。 开晴见复眼叔出来,泥巴变化的事早就抛在脑后了,她忐忑地瞅着复眼叔,试探着问:“复眼叔,你和树婆婆相处得怎么样?” 复眼叔简短答道:“还行。” 开晴的好奇心被他这回答挠得不上不下,就不能说再详细一点吗! 开晴:“所以,你们相认了吗?我的意思是,你是树婆婆的儿子吗?” “嗯。”复眼叔又答。 开晴拿他这答复没办法,可也知道复眼叔不会说更多的内容了。 没事,相认了就好,确实是树婆婆的儿子就好。 树婆婆等了儿子这么久,总算等到了。 开晴觉得心头松快了些。 “那复眼叔,我过几天想搞个聚会,大家一起聚一聚,你要来吗?”开晴期待地问。 有白熊婶和她一起鼓励小气球,让小气球渐渐自信起来的事情在前,再加上树婆婆和复眼叔相认一事,让开晴觉得公寓的大家都认识、熟悉起来是件好事。 “行。”复眼叔居然没有丝毫迟疑就答应了。 开晴开心地蹦跳两下,“行!那说好了,到时定好时间我找你!” “复眼叔你现在要回去了是吗?我要再进去探望一下树婆婆。”开晴又说。 复眼叔:“她在休息。” 开晴愣住,“休息?这样啊。” 复眼叔斗篷帽子上下动动,像在点头,随后,他往通道门的方向走,看着是要回去了。 复眼叔打开卧室门发现树婆婆睡着后,独自吃完了树婆婆为他准备的晚饭。 他坐了很久,一直等着树婆婆醒来。 知道日记中的“母亲”仍在他身边一事,坦诚来说,他在一瞬间感到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但他不是爱逃避的性格,遇到困境,他会迎难而上,所以他来了。 树婆婆醒后,他们简单聊了几句。 在相隔不知多久的岁月以及他丧失这段记忆导致的巨大鸿沟下,他们能聊的并不多,左不过是“过得怎么样?”“有好好休息吗?”这类话题。 然后,两人陷入久久的沉默。 沉默中,树婆婆一直凝望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过于复杂的眼神仿佛要看穿他的四肢百骸,但这种凝望不掺杂任何恶意,只有纯粹的关心。 复眼叔不适应这种眼神,在卧室又待了一会儿后,告辞离开。 临走前,树婆婆说:“你明天,还来吗?” 复眼叔关上通道门,仰望头顶的圆月。 他已经记不清他看了多少次月亮了,仍有生前许多记忆的他曾在日记本里写“这里的月亮很圆,仿佛每天都是中秋,团圆的日子”,他应该也无数次想过团圆吧? “我会来的。”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然后,一朵最为完整,绽放得最为好看的花朵摆在他的面前,这朵花还连在树枝上,旁边缀着两片绿叶。 树婆婆说:“我给大家都送了花做礼物,也送给你。” 黑影轻轻地捧过花。 没有任何攻击性时的黑影不会灼烧这朵花。 “谢谢。”复眼叔说。 复眼叔走出一层通道门,深深吐了口浊气,他正准备上楼,转身透过通道门上方透明的区域看见开晴站在了101房门前。 她手握门把手,凑近门牌看着什么,推门进去。 复眼叔眉头皱起,忙往回走。 他跟开晴说了树婆婆在休息,她怎么进去了? 开晴很快踏入屋内,他没来得及阻拦。 复眼叔正想带开晴出来,走到门边,敏锐发现门牌的不同。 他从没见过亮红灯的门牌。 有所改变的过道、亮红灯的门牌、特质出现变化且外形与他们都不同的人。 种种不同让复眼叔毫不犹豫推门跟进去。 四处都是星点。 星点雀跃地围绕着不远处的女生,像在道谢一般。 “开晴。”他喊道。 前方的女生仓促回眸,看到复眼叔的瞬间瞪大双眼。 下一秒,两人都被拖拽到树婆婆的回忆里去。
第43章 病房 这里是哪里 周围的一切像笼了层纱一样,朦朦胧胧,很不真切。 复眼叔的面前出现一张张白色的床,床边撑着白色帘子,其中几张帘子全部拉上,阻挡住他看过去的视线。 滴,滴—— 被白色帘子遮挡住的床位发出机器运作的声音。 复眼叔看向发声处,朝发声处走去。 他拉开帘子,开晴正呆愣地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躺了个年迈的女性,头发花白,脸上和摆在身侧的手臂上满是皱纹和老人斑,她鼻子被呼吸机的鼻枕盖住,随着很是缓慢的呼吸,鼻枕渐渐盖上一层白,随后白色又消散开。 复眼叔的眼神在老人身上落了不到一秒,就飞快移开。 可移开后,老人的模样仍像残留在他视网膜上。 “这是哪?”复眼叔转移注意力问。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分明上一秒他还在公寓里。 复眼叔提问前,开晴正凑到病床边,她看着病床上的老人,试探地用食指轻轻碰对方的手背。 老人毫无反应,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星点姗姗来迟地不知从哪出现,并绕着老人打转。 有星点在,开晴彻底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唰一声,帘子被打开,复眼叔出现在身边。 开晴顺着声音,看到复眼叔,眼里是不加掩饰地错愕。 她在白色空间里看到复眼叔时就是这样的错愕。 她还以为只有她能被带到回忆里,原来其他住户也可以。 她刚被星点带到这时还在想等她出去要怎么跟复眼叔解释自己突然消失的事情,看来用不着解释了。 听到复眼叔的问话,她回答说:“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不仅她错愕,复眼叔的惊诧也不比开晴少。 “为什么会突然……” 复眼叔还没说完,就对上开晴复杂的双眼。 开晴看着他问:“复眼叔,你能猜出来她是谁吗?” 复眼叔逃避般移开的视线重新落回老人身上。 正如即便他没了人的外形,树婆婆仍能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将他认出来一样,他也在瞬间中认出对方是树婆婆。 这也是他移开视线的理由。 当他看到树婆婆毫无知觉地躺在病床上时,一种强烈的情感狠狠拧着他的心,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复眼叔“嗯”了一声,看回开晴。 不清楚彼此对公寓了解程度而难以深入话题的两人开始试探地对话。 大概对话了十几句,两人停了下来。 原来复眼叔知道他已经去世了,开晴肯定道。 既然如此,很多事情都能告诉复眼叔了。 开晴将请求、执念、住户住进公寓的原因等相关的事告诉复眼叔。 “树婆婆的门牌变成红色,说明她执念已经消散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进到亮红灯的门牌,就能去到对方的回忆世界。”开晴说。 她没有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而是选择性地说了些她觉得可以告诉对方,又不会暴露自己和小黑小白的真相。 复眼叔的视线落到老人的手臂上。她的手臂很瘦,几乎没多少肉,只有一层满是褶皱的薄皮松垮地盖在骨头上。 “什么时候能出去?”复眼叔又问。 开晴:“等星点全部消失的时候。” 正说着,护士就定点来查房了,穿着整齐的护士喊了几声这间病房病人的名字后,将合上的帘子拉开,确认病房里的人数。 护士确认完清醒的病人身体情况后走到树婆婆旁边。 她走到病床边医疗器械旁,确认各种数值,然后给树婆婆掩掩被子。 这时,同一病房的病人走过来,好奇地看着床上的树婆婆,问护士道:“她家人怎么一直没来过?” 这一房住的都是老人家。 病人自豪地说:“我孩子可孝顺,每天都来。” 护士没回答病人前一句,只接下一句,“是,你孩子们都孝顺,你把孩子们教得好。”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免得你孩子知道你大晚上不睡觉担心你。” 病人就想听护士说自己孩子孝顺这句话,所以哪怕护士不回答问题也没关系,她心满意足重新回到病床上。 “我睡了啊,我才不让孩子担心我。”病人听话地合上眼睛。 护士查完房走了出去。 合上眼的病人立马睁开眼,她跟旁边病床的人聊了起来,“你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不?” 旁边床的病人住院时间最长,受病痛折磨但精神还行,有人愿意陪着聊天分散注意力也挺好,她将她偶然听到的八卦告诉病人。 “天啊,她孩子先走了啊?可怜人哟,她没别的家人,去世后可咋整啊!”病人面露同情。 “国家会安排好的,她孩子是为国牺牲。” 病人还是忍不住摇摇头,“她这一去,没个亲朋好友烧钱,到底下都没钱花,国家是会好好安待她,可不会给她烧纸钱啊。” 病人的聊天内容让开晴没忍住低低叫了一声。 复眼叔看过去。 开晴说:“之前收房租的时候,树婆婆说她没有钱。” 复眼叔想起刚才吃的那顿饭,没有钱那饭菜是怎么来的? 这一问题很快得到解答。 没多久,星点带着两人跳转到新的记忆里。 朦胧的白纱彻底消失,周围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之前树婆婆睡着了,所以场景才会很模糊,现在她醒了,场景就变清楚了。”复眼叔还没问,开晴就先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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