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婶又愣住,“你不是不小心倒多的吗?” 开晴大声反驳挽回她的厨艺声誉,“当然不是!我都做几十遍啦,怎么可能连分量都把控不住!” 白熊婶语气呆呆地重复说:“做了几十遍?” “嗯!我练习得可刻苦了,刻苦到绷带羊和复眼叔都想避着我走了。”开晴才不是做了不说的性格。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为他人做了什么就要说出来,不然别人永远都不知道你付出了多少。 她的潜意识又告诉她,她生前没有这样做。白熊婶往碗里夹了好多好多咕噜肉,她的脑袋几乎埋在碗里,一口接一口往嘴里塞,把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 “好吃,你做得特别好吃,我特别喜欢。” 白熊婶一边说,一边又往嘴里塞。 被表扬的开晴本该更骄傲得意,可她却担忧地看向白熊婶。 说着好吃的白熊婶,头顶却没长出小黄花。 白熊婶看着不像开心的样子。 她吃得太快太快了,好像动作慢一些,就再也吃不上。 开晴轻拍白熊婶的手臂说:“白熊婶,别吃这么急,小心噎着。” 开晴的触碰和关心像一根长得能落到崖底的绳子,等着白熊婶抓住绳子,向上攀登。 白熊婶深吸口气,抱歉地看向开晴,“我吃太多你都要没得吃了。” 开晴笑说:“哪里会,还有很多呢。” 她也夹了块咕噜肉,咬一口,细嚼慢咽地品尝着,“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白熊婶无奈说:“你这话说得像哄小孩。” “还要人提醒慢点吃,可不就像小孩。” 开晴留意着白熊婶在她的提醒下,吃饭的速度逐渐变慢后,佯装无意地说:“白熊婶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白熊婶忙说:“现在饭菜已经够多了,不用再做了。” 开晴弯弯眼睛说:“肯定不是现在做啊。” 白熊婶不解地看向开晴。 开晴拿着勺子,将酥皮戳进汤里,推到白熊婶面前,“这个也要趁热喝。” 说完,她抬眼看白熊婶,对上白熊婶疑惑的眼神。 开晴解释道:“你想吃什么我之后还给你做。” “我不仅会给你做一顿饭,还会给你做好多顿!” 在厨房忙碌好久的开晴出了不少汗,连鼻尖都渗出细细的汗水,额角鬓边的发丝黏在脸上,瞧着有些狼狈。 可这样狼狈的开晴在白熊婶眼中却比谁都要好看。 白熊婶莫名做了好几下吞咽的动作,将不存在的口水吞进肚子里,眼睛泛着酸,她还在盯着开晴瞧。 她眼中的开晴忽然不知所措地将眼睛睁大睁圆,手飘在半空不知要往哪摆,然后开晴靠近她,慌乱地说:“不是,白熊婶,你怎么流眼泪了?” “菠萝咕噜肉里是放了一点点彩椒,可我试过了,彩椒不辣啊,不至于辣到流眼泪吧?” 开晴在给她台阶下。 白熊婶心知肚明。 她顺着开晴的台阶,擦了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眼泪,她也不明白着眼泪从何而来。 “下次就别放彩椒了,呛得很。” “我把彩椒都挑出来放一边,你小心点别夹到。” “谢谢。” “哎呀,有什么好谢谢的。”
第54章 疼痛 开晴一直有一件好奇的事。 如果完成请求、门牌灯闪红色时,她一直在对方家里没有离开会发生什么事情。 两人吃饱喝足后,她留下来和白熊婶聊天说话,顺便把前段时间在白熊婶家做的串珠手链串好。 聊着玩着,忽然,白熊婶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全身僵住,紧接着,她合上双眼倒向一边,几乎在瞬间陷入沉睡。 “诶!!”开晴赶紧向前把她托住。 好重!开晴龇牙咧嘴,咬紧牙关想将白熊婶撑起来,她手臂肌肉全鼓起来了都做不到,只能慢慢慢慢地往后退,让白熊婶安全地躺在地上。 呼呼—— 开晴看着比她大了一圈的大白熊,累得大喘气。 开晴还没缓过气,就见星点又一次出现,漂浮着将白熊婶包围。 这还是开晴第一次在房间里看到星点。 原来它们能离开白色区域。 开晴猜测星点是遗忘的记忆。 出现在白熊婶身边的星点尤其多,它们亲昵地贴在白熊婶身上,像淘气的小孩,时不时闪烁的光芒还会发出布灵布灵的声音。 后来的星点看着已经无处落脚的白熊婶,和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好奇地试着贴在开晴身上。 然后开晴好奇的事情得到解答。 如果请求完成、门牌闪红灯时,一直留在对方的家里,将会以第一视角进入对方的记忆。 开晴“变成了”白熊婶。 暂时栖居在白熊婶身体里的开晴没有身体的掌控权,她只是单纯地借着白熊婶的双眼看东西,对周围的感知变得很弱,像有个隔层将她和白熊婶阻隔住,除了视觉,其他的知觉几乎都被这一隔层阻挡,只有十分微弱的感知。 这种感觉很奇怪,开晴脑海中闪过自己的回忆——躺在牙科诊所里,牙龈打了支麻醉,等离开牙科诊所,伸手摸脸颊时,像摸一块不属于自己的死掉的肉。 她在白熊婶身体里,好像自己变成了那块被麻痹的肉。 在怪物公寓中很高的白熊婶,在现实中的个子反而比她矮。 “你待会回去收拾东西对吧?”一名女性从客厅的一个房间出来,开门时,带出轰隆隆的抽油烟机声。 她是从厨房出来的。 白熊婶点头,“对,他今天有工作要飞别的城市,差不多七点的飞机,我想趁他不在,收拾东西住到外面。” 女性长相有种严肃感,戴着一个细框窄边眼睛,给人生人勿近之感,她看着年纪应该不小了,眼角、嘴角都有些小细纹,可因着整个人精神气很足,又让人猜测不出她到底有多大。 她穿着干练,一套整齐的职业装被她穿在身上,头发也打理得整齐,看样子应该是刚下班或者准备上班。 开晴借着白熊婶的视线看到时钟,六点半,再看向外边窗户,绚丽的紫红色夕阳烂漫地遍布天际。 看来是刚下班。 女性了然地从鼻腔中发出“嗯”的一声,“你够钱在外面租酒店吗? 开晴看不看白熊婶的表情,可她从白熊婶回答的声音中,能感受到白熊婶对对面女性的信任。 白熊婶没有一点尴尬和局促,她自然地回答道:“我前段时间卖了几幅画,身上有点钱,不过我卖画赚钱不稳定,去酒店太花钱了,所以打算去能做义工的民宿,已经提前和那边的老板说好了,这样不用付房租。” “谢谢你帮我打官司,我会努力攒钱还你的。” “我想试试在手工店找个工作,工资低一些也没关系,先慢慢和社会恢复接触。” 白熊婶说了好多好多对未来的计划和展望。 对面女性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边出来,坐到白熊婶对面,认真地听着白熊婶说话。 等白熊婶说完,她答道:“行啊,你慢慢攒钱,晚点还也没关系,记得给我就行了。” 白熊婶神态放松地笑了笑。 “谢谢你啊何律。” 原来对面的女性是律师,开晴忍不住盯着何律瞧。 何律摆摆手说:“邻居,客气这么多做什么。” “邻居”二字由何律口中说出时,带上一种亲昵感。 开晴意识到,她们之间起初应该是以邻居关系做纽带认识的,之后便成为了朋友。 “我菜都备好了,待会就做,七点的飞机,现在估计也不在家了,你去收拾东西吧,收拾完把东西带下来放着先,然后跟我一起吃饭,吃完饭我帮你一起将东西搬过去。” “那就继续麻烦你了。” 何律挥挥手。 “行了,快去快回,我会做好一桌饭菜等你的。” 何律又说:“专门给你做的饭菜,你得多吃点知道吧?” 白熊婶笑着回答:“我会努力吃光的。” 开晴很想发出惊奇的“啊”声。 专门为白熊婶准备的一顿饭。 原来白熊婶的请求源于这里。 不安感莫名环绕住开晴的心头。 白熊婶的执念是为她做的一顿饭,意思是说她没吃上何律为她准备的这一顿饭菜吗? 为什么没吃上? 白熊婶口中的“他”是谁? 开晴心情格外忐忑,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白熊婶走到门边,回身面向何律,郑重真诚地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离不了婚。” 何律对这些话习以为常了,可仍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嘴角,“不用谢。” 白熊婶忽然又往里走,用力抱住何律,好像那是她所有勇气的源泉。 何律比白熊婶高不少,她摸摸白熊婶的后脑勺,白熊婶有着一头柔顺光亮直到腰部的难打理的长发,像绸缎一样的长发。 手感特别好,但何律说:“回头带你剪头发。” 白熊婶埋在何律身上的头用力一点,“早就该剪了,有时不小心沾上颜料,洗干净特别麻烦。” “好了,我真的走了,”白熊婶说,“我自己的东西不多,只有几幅画在那,别的他买给我的东西我也不要了,免得到时候还要和他扯皮。” 说完,白熊婶这次是真的往外走了,准备关门时,厨房又响起抽油烟机的声音 白熊婶捂住心口,她的心有力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速度逐渐变快,她的心情特别特别好,她很快就能成为脱离金丝笼的小鸟了,加速的心跳让她身体发软又充满干劲。 她走到电梯间,按下楼层。 她和何律住在同一栋,她住16层,何律住8层,她们之间相隔了很多层,分明应该没有交集,可何律却主动找上她,向她伸出援手。 走进电梯里的白熊婶碰到同一层楼的邻居,她小声地跟对方打招呼,“晚上好。” 同一层楼的邻居没有回答,她站得离白熊婶远远的,表情带了些不自然。 白熊婶却惊喜地看着这位邻居。 “你住回来了吗?!” 邻居摇头说:“没有,回来拿点东西。” 电梯静静向上走,两人没再说话,等电梯到16楼后,白熊婶按着开门按钮,先让邻居出去。 见到邻居,白熊婶很高兴地一直扬唇笑。 邻居注意到她的笑,舔舔唇,尴尬地问:“你的事,最近怎么样了?” 她表达得很含糊,但白熊婶知道她的意思,她看向邻居。 看她愿意和她说话,白熊婶雀跃地说:“我准备和他离婚了,他现在不在家,我回来拿我的东西。” “之前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之前愿意让我在你家待着,还一直给我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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