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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体能去一个有着很多生命力的地方。” 开晴注意力瞬间集中，叹一半的气卡住。 “哪里？” 小黑：“人间。” “啊，啊？”开晴卡住的气直接往回吸。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个词。 “人，人间？” “不不不不不是，你们能随随便便去人间的吗？” 开晴说话都磕磕绊绊的了。 小黑：“不行，但每一秒都有人死亡。” 有人死，本体就要上班。 开晴认认真真思忖这句话，想着想着忍不住感慨道：“好惨啊，二十四小时无休。” 小黑选择沉默。 “咦可这样为什么你们不在人间种除雾种子，种成功了再带进来？”开晴疑惑。 它们死气重，在地府种不了，人间的生命力不能和它们的死气抵消吗？ 或者干脆在人间找个活人，让她们帮忙种，像漫画里的魔法少女一样。 “我们种不了，也不能被活人看到，”小黑又说，“要试试吗？” 是了是了，正事要紧，开晴注意力集中回来，“黑白无常愿意吗？” 小黑：“能引渡人转世的事，都可以试试。” 开晴由衷钦佩这种二十四小时辛勤工作、任劳任怨的精神，她点点头，又将一盆除雾草递给小黑。 要这次还不行，就只剩三盆了。 回头得再买点陶盆，多种点除雾种子才行。 小黑接过除雾草塞进肚子后，开晴又开始新一轮的默念。 这次她几乎是屏住呼吸在等待。 1001、1002…… 分明高度集中在计数，可数着数着不知道从哪开始开晴数错了一拍，紧接着所有数都乱了。 可开晴的呼吸却渐渐激动地急促起来。 虽然不知道准确的时间。 可是肯定过了五分钟了！ “除雾草还没枯是吗？”开晴等不及了，忍不住问。 小黑肯定道：“对，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说完，它扭过身，小白打开肚子门，将刚才放进去的除雾草重新拿出来。 在人间转了一圈的除雾草瞧着更茁壮了，草尖尖充满力气、精神抖擞地立着。 “可行！这方法可行！”开晴兴奋地大喊。 喊完，她忙问：“可这样对你们有影响吗？会不会身体不舒服？” 她没忘之前小白瞒着她，忍着难受回到本体身上给她看时间的事情。 “只是传东西，没有在两边来回，一点儿也没有不舒服！”小白赶紧说。 那就好，开晴舒口气。 算上刚回来的除雾草，现在有四株。 “那现在我们正式进白雾，看看一株除雾草能在白雾生存多久！”开晴激|情澎湃地说。 要进白雾了！之前视作禁|区的白雾！ 开拓新地图的激动感让开晴心脏扑通扑通地急跳。 她将两株除雾草交给小黑，让小黑送到人间。 然后，小黑操控钩爪在开晴腹部绕一圈，以免分散。 它们不会让开晴一个人进去的。 在小黑操控钩爪的同时，开晴取下小黑小白脑袋上的帽子，将帽子叠好塞进挎包里，把其中一个陶盆放在它们头顶上。 方方的机器人，顶着长草的陶盆，莫名有种古怪的可爱。 最后一个陶盆被开晴抱住。 “走吧，进去吧。” 看看一株除雾草能给她们争取多大空间，多长时间。 小黑操控钩爪在开晴腹部缠绕两圈，以免不小心分散。 除雾草需要感受到开晴的生命力来对抗白雾。 开晴贴着小黑小白金属质地的身体，另一只手放在腹部的钩爪绳上，迈步往里去。 而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一道黑影在开晴和小黑小白踏入白雾后来到大石头旁边。 他静静地凝望着开晴的方向。她的手电筒在白雾中照出一道光束，他辨认出她大概在哪个位置。 直到再看不见那道光后，他原地坐下。 不省心的人真是一个接一个。 复眼叔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心想。 开晴和小黑小白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若不是他听到，知道开晴有考虑到后果，做了足够的计划，不然，当时开晴抱住他黑影不让他进白雾的场景可能就要稍微调换一下，变成他用黑影把她拖回去了。
第78章 试验 走进白雾的开晴并不知道复眼叔跟了上来，还坐在大石头旁。 她和小黑小白一头扎进了白雾里。 刚进白雾，勤勤恳恳的除雾草就发挥着作用，也不知是它会散发无形的气体亦或者是有一种玄而又玄的的力量，总之，忐忑进到白雾的那一瞬间，身边的白雾尽数被推开，约莫两米范围内，一点白雾也没有。 这方法是真的行啊，开晴抬头看看周围，又低头看看除雾草。 之前提这事时，都是抱着“试试说不定真的可以”的心态，对除雾草到底能不能在白雾里活着，开晴没有多大自信。 她觉得她现在的状态不是活人，也算不上死人，要想精准地描述她这类误入逝者之地的人的话，“活人微死”四个字比较适合她。 这样的她真的能对抗白雾，给除雾草提供生命力吗？开晴进来前是这样想的。 要知道，公寓开始种除雾草的前提是菜地里已经长满了作物，公寓的大家执念一个个得到解除，这才能让除雾草旺盛、茁壮生长。 她觉得她一个人的生命力起不到多大作用，可能一进白雾，顶多过个三五秒，除雾草就立马死掉了。 可没想到…… 开晴看着怀里的除雾草，它仍努力地将腰杆挺起，像在告诉她，它还能坚持，它可以的。 开晴怜爱地摸摸除雾草。 这一瞬间，她真切感受到了小黑小白常说的“生命力”。 她叹了声，随后收回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上。 “我们分开一点点，看看白雾会分开多少。”开晴想知道一株除雾草到底能起多大作用。 小黑将钩绳一点点拉长，拉长的同时慢慢往后走，她们距离变大一点后，白雾如同找到缝隙使劲地想钻进她们之间。 在她和小黑小白彻底被白雾分隔开前，开晴说：“可以了，停。” 钩绳再长一点，钩绳就要进到白雾了。 钩绳是小黑小白身体的一部分，开晴没打算让钩绳被白雾碰到。 小黑操控着钩绳收短。 她们紧站在一起时，除雾草的驱雾范围是两米左右，分开时，开晴身边大约有不到一米的范围，并肉眼能感觉到这不到一米的范围还在慢慢变小。 由此可知，除雾草的驱雾能力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水平，且进到白雾后，随着除雾草生命力的逐渐消逝，驱雾能力也会越来越弱。 开晴又摸摸除雾草，它努力挺直的腰杆已经稍微弯了下来。 知道了驱雾范围，接下来就要判断时间了。 开晴顺着手电筒照射出来的直线和小黑小白往前走，边观察周围边留意除雾草的状态。 计时工具在逝者之地通通发挥不了作用，买来的手表、时钟，里头的指针都会不断打转，开晴没办法利用工具来计时，只能再次靠着心里的默念。 小黑跟着开晴的方法在心里默念。 “要换草了。” 走着走着，开晴低头看着已经耷拉下脑袋，驼着背、身体开始发黄的除雾草。 她又一次摸摸除雾草，感谢它的努力。 她和小黑小白的活动范围也变小了，得紧挨在一起才不会被白雾袭击。 他们换上新的除雾草。 小黑小白将枯萎的除雾草全部带上，两人开始往回走。 “我们花了多长时间才换草的？”开晴问。 她心里数了数，但还想跟小黑确认一下。 小黑说：“三个六十秒。” 三分钟，和开晴数的差不多。 不算长，可也不短了，三分钟用走偶尔慢跑几步的话，能走完一圈四百米的操场。 之后还能通过换除雾草来延长时间，一次三分钟，十分足够。 确定了除雾草在白雾里的驱雾范围、存活时间，今晚的目标就达成了。 带除雾草进白雾的方法确实可行。 想到之后就能主动进白雾里将人带出来，开晴心情逐渐轻松愉悦起来。 她们继续往回走。 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里，没有树也没有草，任何散发生机的东西都被白雾扼杀，这里有的仅仅是脚下湿润的土地。 踩在湿润的土地上，每一步都稍微往下陷，湿漉漉的泥土包住开晴的鞋底，随着开晴往前迈步，鞋底又从土里拔出，感觉格外怪异。 走着走着，开晴脚步突然停下。 “开晴，怎么了？”小白也赶紧停下，贴在开晴身边。 它们是本体的小小分身，是从本体中割裂的一小部分，本体的强大并不意味着它们的强大，它们有自己的性格，进到白雾之后，小白就有些害怕，操控身体向前走探路它不敢，小黑操控身体它面对后方也心里毛毛的。 它一下做向前走的，一下做面对后方的，眼下正是操控身体向前走的一方，见到开晴表情凝重地停下，它更害怕了。 开晴摸摸小白的脑袋，安抚道：“别害怕。” 小白像个受惊的动物，愣是分多一条钩爪抱住开晴的大|腿。 “发生了什么？”小黑也问。 开晴沉默一瞬说：“我不知道这样往回走是不是回去的路。” 小黑小白瞬间熄了声。 开晴刚才一直一条直线往前走，换了新的除雾草后马上就原地向后转，再沿着直线往前走。 可周围都是一片白雾，地面都是一滩泥土，根本找不到东西做定位标的地方，谁敢保证这条直线真的是直线呢？ 说不定在不经意时，开晴向前走的角度就慢慢发生偏斜，离大石头越来越远了呢？ 开晴忍不住低头看地上的泥土。 白熊婶以前告诉她，她走路的时候，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有火光，之前她根据六楼过道的共性，猜出她生前发生了火灾，她脚印的特别之处可能就基于此。 那么，说不定这些火烧到泥土，会给泥土带来点印记呢？ 开晴不死心地摸脚下踩过的泥土。 湿润润的土，一点儿也没有被火烤过变干的样子。 很好，看来她脚步的火光类似特效，对周围不会带来实际影响。 这下开晴死心了。 “下次我带条绳。”小黑也意识到这问题，说。 带条绳，往回走时顺着绳子回去。 可那也是下次了，这次呢？ 这次要怎么回去？ 小白肚皮门打开又合、合上又开，哐哐作响来给自己和大家加油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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