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传再牛也得遵从游戏规则,要是对方不听劝依然提出过分的补偿要求,她兰懿也不是一个任其摆布的人。 “兰制片,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向蕾轻轻一笑,瞬间瓦解了场上紧张的气氛:“我也绝不同意任何让拍摄受阻的事情发生。”
第215章 波谲云诡 本以为会是一场不欢而散的谈话, 却出人意料的有了其他的走向。 送走向蕾一行人后,兰懿仍留在原地思忖。所谓当事者迷,要不是向蕾特意点出的几个疑点提醒了自己, 眼下她还得在牛角尖里绕上好大一圈—— “营销号的口径太统一, 说明信息源是稳定的。要做到这种程度, 只有始作俑者才能完成布局和引导。” 对方肯定了剧组有“内鬼”的猜测,但对于是不是工作人员单纯的卖消息获利的可能持不赞同的态度:“拍摄有无限期停工的风险, 对全体工作人员来说是等同于失业的灾难, 我建议兰总你应该从事件的受益者查起。” “......那些消息乱七八糟的写电影是博流量才搞出这回事, 新传没有怀疑过这个结论么?”兰懿沉吟片刻, 倏地反问道。 她试图从这张还略显稚嫩的年轻脸庞里窥见端倪。 只见对方不慌不乱的答道:“从知道消息、上飞机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关注事情的进展。就目前剧组的应对效果来看, 你们显然是措手不及的无防备状态。并且......” 向蕾的笑容蓦然收紧,目光咄咄:“我司的艺人要真是被当做猴耍, 我和公司都会不余遗力的追究到底。” 当下那刻,兰懿竟对向蕾话中的重量没有丝毫怀疑。 当然,向蕾并不打算做无私的圣母:“兰制片,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好舆论和有关部门的介入,确保拍摄能够顺利进行。接下来的三天是黄金时期, 我代表新传能够提供一定限度的帮助,希望我们能站在同一战线上通力合作。” “至于补偿,我们可以等事情解决后慢慢商量。” 现阶段向蕾得到的线索太少,除了能肯定制片方对发生意外的排斥外, 她亟需更多的证据还原真相。 兰懿咕噜咕噜把黑咖干完,捏皱了纸杯。妈的, 敢在她晋升考核的关键时候添堵,要是被她查出来是谁, 必要对方流血泪求饶! ----- “这兰制片倒是个拎得清的,我跟着冷总的时候见过她两回,一个女人能在男性主导的监制行业干到执行总经理的位置,也是个狠人。” 三人匆匆走回病房的路上,陈助评价道。 “兰懿姐平时在组里就挺凶的,看起来就不好惹。”祝宁心有戚戚焉,冷静下来后发觉自己当场反驳兰懿的那几分钟,已经是人生少有的高光时刻。 向蕾紧蹙着眉头,没有接二人的话头。陈、祝对视一眼,默默闭上嘴。 三人在门口就碰上刚做完检查的黎无疆。对方见到向蕾后登时慌乱的从轮椅上弹起,平日总带着些桀骜的黎无疆一反常态的显出几分憔悴,陈助竟从她的眼神中读出“得救”了的信号。 向蕾步子迈得更快了。 “呃,向经理、陈秘,你、你们都来了啊......”黎无疆的声音如蚊子般轻,近乎是自言自语的程度。 护士见状,便把轮椅把手转向三人:“家属是吧?把人推进去扶上床休息观察就行了,CT结果会拿到病房来的。” “谢谢,辛苦了。”向蕾友善的笑着回应后,将躁动着要站起来黎无疆按回座位上,稳稳推进房间。 病房内只剩下三四个叫不出名字的闲杂人等。与其说剧组留下工作人员,是看护兼预防记者闯进来的作用,倒不如说是变相监视着薛真,不让她与外人接触。 “各位,我是薛小姐的经纪人。出于隐私和安全考虑,请你们离开这里。” 向蕾眉毛一挑,毫不客气的将人赶出病房。众人面面相觑了阵,其中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硬着头皮想争辩几句,却被向蕾冷厉的怒色赫住,没多久便鱼贯而出。 薛真见她神情严肃,又斜眼看到黎无疆头压得低低的鹌鹑样儿,以为对方是被向蕾狠狠训过,便开口求情:“蕾姐,无疆也是为了帮我和剧组的忙,你别怪她。” “是啊,虽然她平常挺调皮的,这回也不是她的错。”陈助帮腔道。 祝宁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这里也轮不到自己开口。 向蕾闻言,哭笑不得:“我在你们心里就是这样不近人情的形象?” 薛真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你真生气了。知道你工作忙分不开身,现在又麻烦你跑一趟...” “说什么傻话,你的事能叫麻烦?”向蕾倒了杯温开水递给薛真,认认真真的观察了一阵才满意的说道:“精神状态还可以,就是又瘦了点。” 黎无疆尬在轮椅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向经理...对不起。”她平日里最恨欠人情,更讨厌因为自己的事情麻烦到其他人。 向蕾将她搀起来,小心扶到隔壁病床躺下。黎无疆是侧着着地,所幸倒下的地方没有尖锐的凸起,除了小腿和脚踝被石头摩出血痕破皮外,没有其他外伤。 只是医院为了保险起见要检查是不是有脑部问题,尤其是脑震荡之类隐性伤害。即便是轻微脑震荡,不细心观察休养的话,也可能引起严重的后果。 “黎无疆,看来你人无论去到哪儿,哪儿就鸡飞狗跳啊。”这是向蕾从见到自己后的第一句话。 听起来阴阳怪气,可对方的语气是调侃与无奈。黎无疆猛地抬起头,恰好撞见向蕾眼里一闪而过的关心。 她微微一滞,本能的吞回了想反驳的话。 草,那个瞬间自己居然有点儿委屈的想哭出来。 向蕾拍拍她的肩头:“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的。非要说的但话,你应该对薛真说一句谢谢。” “哎,不要搞得这么肉麻。”薛真受不了的连连摆手,她一向不知道怎么回应变扭的真诚,有些情绪和心情不非得用语言表达出来: “我们是一个公司的,而且还都在蕾姐战线。我相信,如果咱们交换了立场和位子,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保护我。” 黎无疆先是愣住,随即小脸苍白的皱起来很是痛苦的模样。向蕾忙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后悔和惭愧折磨得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从来有过的懊恼让黎无疆无地自容,她第一次这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骨子里的自傲会给其他人带来巨大的危险。 “我、我对不起真姐,其实我知道那里会有石头滚下来...” “?!”祝宁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商务车在国道上疾驰着。司机盯着路况,小心的避开坑坑洼洼,小眼神又忍不住飘向后座。 “我当时在现场也吓坏了,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泫然欲泣的女音,颤抖中夹杂着惊魂未定:“好大一块石头就从头上掉下来,要不是我平时经常健身反应还算快,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我了。” “作为演员,我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饰演角色而已,同时相信剧组会保障好演员的人身安全。从出道到现在,这也是我第一次在片场遇到这样的事情,现在的心跳都噗噗的跳个不停。” 只听着哀切的声音,足以让人认为声音的主人才刚遭遇莫大的打击和惊吓,忍不住升起怜爱之心。 可要是看到真人,不知道有多幻灭—— “他妈的,这词儿是从琼瑶小说里抄的吧,拗口的要死。”李依一吸了吸鼻涕,把手中的纸随意的揉成团,往助理的脑袋上一扔:“Good,三分。” 助理陶桃默默的捡起,把皱得不成样的纸团打开铺平,上头甚至还有对方的鼻涕印。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李依一的恶劣行为,可每次他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人前还是个整齐、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人后就跟这么尖酸刻薄呢? “一姐,是五哥的电话。”助理将震动着的手机递给李依一,紧接着把司机和后座的隔音挡板升起来。 再慢一秒,镜子就要砸过来了。 李依一听到来电人名字时顿了顿,清了清嗓用甜得出蜜的音色接起:“五哥,是我。” 陶桃缩在最后一排的座上,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耳朵也能听到些断断续续的对话。 “处理...干净,放心,知道的就那么几个......风头...低调。” “什么?来了人?......计划要改变...起疑心......麻烦。” 李依一挂完电话,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开始猛踹车壁。陶桃缩得更厉害了,竭力避免发出一丁点声音。 连前车的司机都见怪不怪,根本没有放下隔音板询问情况的打算。 发泄了好一阵,李依一才喘着粗气平静了些:“停车。” 陶桃立刻拉下隔音板,传达指令:“一姐让您停车。” 司机犹豫道:“这在桥上,不让停车啊...” “你不想干了?”阴恻恻的女声仿佛就在他耳边立体环绕:“我可以让你随时滚。” 司机捏紧了方向盘。可想起户头不到五位数的存款余额和女儿天真烂漫的笑脸时,又松开了。 三分钟后,被赶下车的陶桃和司机靠在紧急停车道的桥栏上,异口同声的发出叹息声后面面相觑,苦笑起来。 “我要养家糊口不得不干这活儿,你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赶趟受罪来了?”司机刚抽上一口烟,见陶桃动作极轻的抿了抿唇,又从盒中拿出一根:“来点?” “...谢谢。”换做往日,她是不会接过来的,因为李依一在戒烟,容不得身边有一丁点的尼古丁气味。 可现在,自己的确需要香烟定定神。司机抽的是价格低廉的烟草,入口时烈烟独有的辛辣呛,倒一下子就让陶桃的精神振作些许。 “习惯了,不在她这儿干的话,去哪都差不多。”二人在桥上吹着风吞云吐雾,距离拉近不少:“一个个光鲜亮丽的,私底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半真半假的吐槽着,陶桃也不好多说什么。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知道太多反而不利。 “她在车上干啥呢?非得把我们都赶下来。” “不知道,我也不想去问。”陶桃随意扯了个理由。实际上她十分清楚对方在干什么,不就是和经纪公司在说些不可告人的勾当,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剥削阶级“高等人”。 她在李依一身边两年了,却算不上是对方的心腹。对艺人的私事,陶桃只是一知半解。比如今天拍戏的时候片场有人受了伤,她大概知道与李依一、五哥脱不开关系,但更具体的内情她不清楚、也不想懂,只恐会惹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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