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对方在溃堤边缘即将达到柯顶的目的,巩朝面色又沉了几分。 “那个......”莫启东压低音量, 请求道:“可不可让我出去打个电话?您也知道,我一个打工的, 做不了什么大主。” 柯顶看向巩朝,见他没有出声反对,便点点头:“可以,但不能太久。” 莫启东立即站直身快步走向门外。柯顶思索了会,拿出手机编辑些内容发送出去。 ----- “小姐, 需要帮助吗?” 服务生注意她很久了——毕竟在热闹的甜点餐厅里,对方的不安焦虑与周遭的欢快氛围格格不入,而且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呃!不、不用了...”陶桃正陷在纠结中被突来的女声吓了一跳, 吭哧应道:“谢谢,我在等...等朋友。” 服务生不好意思地笑笑:“打扰您了, 如果要帮什么忙,尽快跟我......”她余光瞥到门口出现道靓丽的身影, 左顾右盼着,便问道:“是不是您朋友来了?” 这时来人也注意到了她们,大步流星来到陶桃面前,伸出手:“你好,是陶小姐吧?”在得到确定的回答后,她递上名片:“久等了。关于你的情况和诉求小向已经跟我说过了,事不宜迟,我们直接开始吧。” ----- [莫要求联系经纪公司管理层,我同意了。-柯] 江秀梅微微蹙起眉,抬眼看着仍迟疑未决的李依一,不忍地轻叹口气。 莫启东这一手是要丢卒保车了。 像壁虎被困会断尾保生般,莫启东显然认为公司和自己的前途,远比李依一来得重要。 铁证如山在前,再继续挣扎否认的话,冒着彻底得罪行政部门、管理协会的风险在死磕,无疑是鸡蛋对上石头毫无胜算。 倒不如找个垫背的,堵住悠悠众口后待人们转移注意力,再上下打点运作,一切又可以无事发生过。 他们倒也不怕艺人会玉石俱焚,毕竟经纪公司攥着合同把住命脉,又加以点恐吓威胁的佐料,拿捏个李依一简直易如反掌。 江秀梅见过太多这样的女孩儿,众星捧月着养傲了性子,被哄着骗着找不到北也分不清是非曲直,最后又稀里糊涂的做了资本的祭品。 无论一线还是三流的,没有人是无可取代的,不倒的只有人设。 她动了些恻隐,正想提点几句,对方抢先开口:“这些事,我确实参与了。” 终于...!小石暗自感慨,长达数小时的拉锯战总算有个好结果。他下意识看向组长,却发现江秀梅没有露出一丝放松。 “是你,还是同巫行运说的,你的经纪公司也参与并主导了?” 李依一狠狠地咬了咬下嘴唇,耳边反复回荡着莫启东在车上说过的那句“你别慌,无论出什么岔子,公司一定会保住你”,心下一横,挤出回答:“从头到尾是我和巫行运合谋干的。” 她只能赌公司不会舍掉自己这颗摇钱树和这么多年的培养成本。 连小石都听出江秀梅有意提醒李依一,没曾想对方却把责任全揽了过去。 “....请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小石只觉得组长的声音又恢复成一如往常的镇静:“你所说的话,会一字不漏的记录存档。” ----- 赵南一看到警察两字就下意识发憷。他咽了咽唾沫,总觉得他大哥是被兰懿那女人下了什么巫术毒蛊,脑子发昏了:“我的好大哥哎!你当这局子是什么好地方,咋想不开自啥首呢?!” 四根儿手术的钱筹到了,听其他人说剧组也争取给四根得些补助,事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巫行运却突然跟他说什么要主动向公安投案自首,对剧组负责! 巫行运却感觉前所未有的松快。 虽然调查组只是说他可能会涉及刑事犯罪,让自己先等调查结果,但巫行运主动了解到他的行为是涉嫌危害公共安全、要负刑事责任——当然,具体如何需要公安机关进一步侦察。 万一因为自己锒铛入狱给兰懿、剧组带来麻烦怎么办?思及此,巫行运是一秒钟也坐不住了。 四根那边,钱暂时不吃紧,手术近期安排好了,而且他相信兰懿的人品,既答应过便不会食言,自己就算被判刑坐监,他也放心去了;至于道具组,交代赵南给兄弟们一笔遣散费,各自好好生活。 安排好所有事宜,巫行运再无后顾之忧。 “南子,你还记得你刚到哥身边的时候,哥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赵南摸摸脑袋,苦思良久才说道:“你说无论干哪行、拿的什么碗吃什么饭,最重要的是学会做人。” “是啊......你还记得。”巫行运远眺着天边斜阳,逐渐被青山吞没,自嘲道:“我却忘得一干二净。” “回吧,哥得吃个教训,学学做个好人。” ----- “李小姐,莫先生已经提前离开了。”小石将人送到一层,客气地告别:“感谢你今天的配合,我们有事再联络。” 再站在酒店大门口,李依一恍若隔世。 薄暮冥冥,路旁街灯陆续点亮。直到有人不小心撞到她,李依一才回过心神,本能抓出墨镜戴上。 她避开路人人好奇的打量眼神,快步到一旁的空旷处,拨打莫启东的号码,却总是在占线状态。 李依一顿时慌了神,惴惴不安,只好一个劲的疯狂回拨。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等到对方不耐的声音—— “东哥!你怎么提前走了?也不等一...”等我。 电话那头怒气冲冲地打断她:“马上回来!你助理这出事了!”不等李依一反应立即挂断了电话。 李依一傻在原地片刻,心慌、恐惧和迷茫的情绪交织糅杂,逼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 助理?是说陶桃吗?她都两三天没见过人了,能出什么大事?! 李依一匆匆打车冲回酒店,莫启东已经在大堂等着她。 对方一看到自己,旋即拉扯着到暗处劈头盖脑的指责:“你是怎么管助理的?!” 见对方一副稀里糊涂的懵样,莫启东怒气更甚:“捅了大篓子了!你那支该死的笔在陶桃手上!要是里面的内容流了出去给公司惹祸,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不可能!”李依一下意识地反驳道:“她拿到也没用,我都定时存在U...”意识到说漏了嘴,她慌张地瞥向莫启东。 这蠢货果然一直在录音。心眼是有,可惜不多。知道防着他和公司,却蠢到控制不好身边人,白送把柄到人手里。 不过,解决完眼前的大麻烦后,他也不用再费功夫了。 “行了,你那点小心思真以为我不知道?懒得讲而已。”莫启动压住怒意,强调道: “人在我房里。陶桃带了个女的过来,话里话外态度很强硬,怕是个硬茬。待会随机应变些,录音笔千万不能外传出去!明白了吗?” 李依一胡乱地点点头,只得把满腹疑虑不安按捺下,先把陶桃解决掉——别人她控制不了,一个小小的助理还能爬到自己头上充大爷了? 二人沉默着回到房门前。一打开门,李依一打算先发制人地大声呵斥助理,迎面入眼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挡在了陶桃的面前。 “你又是哪位?”李依一烦躁地质问道。 来人推了推眼镜,稍显稚嫩的脸庞盖不住炯炯塑目:“我是陶小姐的代理人,你可以称呼我曾律师。”说罢递上了张名片。 律师?李依一惊疑不定,接过定睛一瞧——曾安娜,来自京城思辨律师事务所。 莫启东凑过头瞥到,心中暗道声不妙。 思辨是国内十大红圈所之一,而且近五年来都是榜首。红圈所一向以年度收入为衡量标准,能够跻身而入的律师,不是重点院校的顶级学子,就是各法领域的出众人才,初级律师咨询费用都要以500元/小时起算。 这女人虽看起来年轻,却绝不可小瞧。 不能再出岔子了。莫启东不动声色的往前,不再打算冷眼旁观:“曾律师这趟来有什么指教?” 曾安娜闻言,礼貌微笑:“当然是为我的当事人讨一个公道。”
第239章 软肋与盔甲 “公道?”李依一像只被戳中痛点的跳脚猫, 率先反应过来:“一个个的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是吧?我好吃好喝的养着,没想到养出了匹白眼狼!” 陶桃闻言抖了抖,控制不住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一旁的曾律师注意到她的动作, 拍拍对方的肩膀, 挡住李依一灼热的视线: “李小姐, 请注意您的言辞。我既敢代表当事人说出公道两个字,肯定有立场和详实的证据, 大家不妨坐下来好好聊聊。” “好了, 那就谈。”莫启东沉着脸打断还想继续争论的李依一:“曾律师, 请。” 对方既然敢有恃无恐打上门, 自然是来者不善后头有人,否则一个黄毛小姑娘怎么有人脉请到顶尖律所的律师出头? 曾安娜也不打算浪费太多口舌, 直接切入正题:“这次主要是为了解除我方当事人陶桃女士与贵公司的劳动关系。” “笑话,你说解除就解除?她合同还有四年才到期!”李依一激烈驳斥道:“而且还要赔几十万的违约金, 你问问她拿得出那么多钱来么!” 莫启东点了根烟,明灭的红光像是狙击枪的瞄准红点。 曾安娜不慌不忙,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件与法律条款递上:“不仅要解除,而且我们也不打算赔付任何违约金。同时,我方保留在今后追究李依一女士长期对我当事人的身体施暴与精神压迫造成的损害。” 二人不由得相对视, 眼神里是一样的惊疑不定,而李依一更多出几分心虚。 “证据目录的1-10页,是验伤报告。”曾安娜示意他们翻开,从容说明:“经过医院诊断, 我当事人身上有掐、扭印的陈年旧伤,额头处有利物擦破的新伤, 都能说明并非本人造成的。” “接着的后面3页,是精神科医生开具的处方, 证明我当事人在数年被欺压的职场生活中出现中度焦虑、轻度抑郁的不良心理状态。” “剩下的资料则是当初贵公司与我当事人签订的合同,不合理、不合法的地方我已出具正式申诉函附后。” 莫启东越往后翻眉头愈发紧绷。李依一对身边工作人员态度不好这事他是知情,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敢私下对人动手动脚,现在还蠢到被拿捏住作文章。 至于合同......所谓的申诉函里,洋洋洒洒的控诉着公司故意隐瞒陶桃签阴阳合同,隐瞒对劳动者不利的情形,使得对方在违背真实意愿的情形下签订劳动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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