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加茂琰说,“我看见了他们藏起来的古老术式, 将母亲的术式镌刻在孩子的身上, 以母亲的术式和咒力作为养料供养新生儿。” 月生终于再也忍不住,将头转到一边干呕起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侵袭了她的感官, 她晚饭消化的差不多,因此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只有一些喝下去不久的水吐了出来。 月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各种激烈的情绪在大脑里激烈的反应起来,让人一时间难以分辨究竟是极度的憎恶还是愤怒。 她从来没有向此刻一般明白,直毘人上次告诉她,她为什么要以加茂琰为案例,从她身上学一些东西。 加茂家有这种邪术的记载,同为御三家的禅院家,难道真的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一些记载吗? 如果说她……如果说,她没有被扮做男孩,禅院家的那些长老们,会不会也会在她展露术式的时候,想要这么做呢? 加茂琰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倒了一杯水。 月生干呕的趋势渐渐缓下来,她的胳膊撑着地,不住的喘着气:“……那么,母亲呢?” “什么?” “这种几乎闻所未闻的术式……绝对是被列在禁区的东西。禁区的东西被绝对禁止通常都是因为代价格外惨烈……代价是什么?” 加茂琰轻轻地、恬淡的微笑起来:“当然是我呀。” 她就这么平静的,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似的说出了自己可能会前往的未来:“新生儿得到母亲的术式,而失去了咒力和术式的母亲,当然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咒力本身并不是什么伟光正的力量。 来源于负面情绪的力量在一些情况下变得格外扭曲,咒术师当中道德极度低下的一部分败类成为诅咒师,并且做下很多骇人听闻的丑事。 加茂家就曾经有过那么一代赤血操使加茂宪伦,犯下的恶习几乎让人难以置信他是一个人类。罄竹难书的罪行使得他被称之为整个咒术界的耻辱。 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 作为加茂宪伦出身的家族,究竟留存着多少关于他实验的记录,不好说。 月生爬起来,闷不做声的搂住她的头。 “你别回去了。”月生闷闷不乐的说,“你在我这里住。噢,禅院家也不好,我现在挺有钱的,我可以买一个房子送给你……” 加茂琰没有回应,她的态度很平静,平静的几乎有点可怕了:“我其实不在意。” “我不在意加茂家的大多数人。因为在我觉醒术式之前,我就知道他们每个人究竟都是个什么货色。当时所有人都嘲笑我的母亲,作为正室夫人,却没能生下有才能的男孩。后来我得到赤血操术,那群人的脸色真有趣。” “我不会因为所谓的血缘而产生没有必要的感情。除了妈妈和迟琴,我谁都不在乎。” “我不在乎他们是想杀了我,还是想吃掉我。我也不在乎加茂家的未来究竟如何,不在乎他们自取灭亡的未来。” 她的身体轻轻的发起抖来,“我恨加茂家。” 一个小女孩的恨,那么轻,又那么沉重。那是她小小一个人,整个人的重量。 “我会走的。”加茂琰轻轻的说,“我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离开,但不是现在。” 禅院月生只能安慰的轻轻摸一下她的头。 “你不可以因为任何一个人站在加茂家那边就放弃你自己,琰。”月生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我永远站在你这里。” “如果你因为一个你爱的人站在他们那边就放弃你自己,我就现在杀掉你。” “别忘记,琰。我站在你这里,一直。” 系统;【……】 系统:【…………】 啊!!! 系统在数据流里发出尖锐爆鸣! 我嘞个主神系统啊!早知道不应该催她努力变强的!主线任务又不是完不成了催什么催啊?! 系统恨不得自己有实体,能在此刻抽自己两巴掌。 看看!看看!小孩子果然不能在负面情绪里浸太长时间吧?这两个孩子原本只是有点跳脱,现在都开始发疯了! “不然我就杀掉你”这种话难道是朋友之间应该说出来的吗?而且这两个孩子对彼此分别都说了一遍居然还都觉得没问题?这难道真的没问题吗?! 正常人类怎么也不该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吧?为了防止朋友变得不像现在的自己,所以提前杀掉对方?对方还接受良好?啊? 啊?? 这是正常的吗? 系统狂敲联系方式里大佬前辈私聊频道。 前辈!救救!救救! 我上岗培训的时候也没培养心理辅导的方面啊!我现在学还来得及吗?!我这是第一次出任务啊别是我给宿主养疯了吧? 前辈的频道:【……】 正在和宿主执行任务的前辈分了个数据流过来看了一眼:【没事儿。】 系统惴惴不安:【可是这怎么都不能说是正常的精神状态吧?】 前辈:【啊,毕竟咒术师嘛。】 系统:【……】 前辈:【干咒术师的哪有不疯的。】 前辈:【你摇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没查看基本世界信息吗?这个精神状态在普通人里不正常,但是在咒术师这里很正常。】 系统:【……我看了但是,她们还小啊。一个七岁一个十一,两个小学生这种情况可以算正常吗?】 前辈隔着数据流怜爱的拍拍他的代码:【没事儿,干咒术师这行就是这样的。你以后见到诅咒师就会觉得他们正常多了。更何况在御三家这种地方这种环境,能保持成这样很坚强了。】 【实在不行你和主系统申请一下,加载一个支线通道给孩子们放松放松精神。虽然平行世界支线开通的流程比较长,但绝大多数都会批下来的。】 系统的代码和数据依照人类的思维模式计算了一下,决定听从前辈的建议,打一个申请上去。 月生年纪渐渐涨了一些之后就不喜欢人来照顾她睡觉了。 雪惠一开始还比较困惑,但月生坚持声称自己已经是上小学的年纪了,可以自己睡觉。 因此雪惠在半夜来看屋子里为什么没有关灯的时候,才发现加茂琰平躺在月生的旁边。 两个孩子互相搭把手,在榻榻米上铺好了两张铺盖,并且取出了被子铺好。两个床位彼此相邻,月生和琰各自躺在自己的被窝里小声聊天。 雪惠:“……为什么琰小姐会在这里?” 月生若无其事的道:“今天太晚了,她一个人半夜回去可能会有危险,所以留在我这里。” 雪惠深吸一口气,道:“我记得几天并没有加茂家的客人正式来访。” “噢。”琰眨了眨眼,说,“我是自己翻墙来的。” 雪惠:“……” “你别担心。”琰在雪惠提出质问之前抢先开口,“我也没有厉害到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翻进来,一路上的侍卫都看见我了,直毘人大人和加茂家的人现在应该也都知道了。” 月生是提前打过招呼的,琰要是来找她可以不用通传,直接让她过来就可以。因此琰才能屡次轻松的趴在月生院子的墙头上。 雪惠:“…………” 雪惠又长长的把那口气叹出来,“好歹告诉我啊,吓我一跳。” 月生有点心虚:“下次一定。” 其实是凑在一起激情辱骂御三家辱骂上头了,就把告诉周围人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雪惠。”月生在她过来,把两个孩子露在外面吹空调的胳膊和腿都塞回被子里的时候,说,“加茂家太热了,入冬之后又太冷了。琰会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
第25章 说住一段时间就真是住在这里了。 加茂琰在傍晚的时候一个人也没带, 一声不吭的一个人从加茂家跑到禅院家来找月生,这件事谁也瞒不住。 就像加茂琰无法悄无声息的躲避过禅院家的所有结界和守卫翻进月生的院子里。 加茂家的家主对此没有表态,没有同意长女住在禅院家, 但也没有反对。 琰本人不会在乎这个父亲到底什么看法, 她来之前两个人刚针锋相对的互相嘲讽过一次,此时父女之间的气氛冷的和冰窖差不多。 第二天两个孩子一块儿起床之后, 月生就陪着琰一块儿去拜会直毘人。家里住了一个对家继承人, 总要家主知道这件事。 然后两个孩子又结伴去百合子那里吃了一顿饭。 最后知道这件事情的甚尔没想到自己只是转个头的功夫, 要看护的珍贵小动物就又多了一个,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我是什么幼儿园哄孩子的保育员吗?” 月生道:“醒醒, 是我在给你发工资, 你最多算我的员工。噢如果你愿意扯一扯血缘关系, 你还可以算我的堂兄。” 甚尔道:“呕。” 月生道:“呸。” 甚尔见缝插针的要求涨工资:“我本来只用看你一个。” 他们俩多熟悉啊, 月生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心里边在打什么主意, 道:“你现在也可以只看我一个。” 甚尔微微挑起眉,他的面色总是常年维持在一种好似冷淡的维度, 再加上嘴角的那一道伤疤, 总是给人一种凶恶大汉的既视感。 他道:“你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位琰小姐不跟你一块儿?” 她最熟悉的人就是你,把她一个人放禅院家不合适吧? 加茂琰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一直坐在旁边,她一只手搂着“生日”, 一只手拿着棒棒糖在舔,听见这句话, 当即说:“我当然和他一起去。” 甚尔挑眉。 加茂琰道:“你还是只用看他一个, 不用额外照顾我。我很强的。” 她毕竟比月生年长四岁,赤血操术在强度上或许要比十影和六眼稍稍逊色, 但这四岁也不是白长的。 甚尔十分遗憾的叹了口气,为自己失去的原本可以涨的工资。 月生简直要被他这幅爱钱的样子逗笑了:“你无论拿了多少工资, 基本上都输进赛马场了。涨多少有什么用?” 甚尔轻轻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坐在门外面一个人数着柳树上的柔韧柳枝。 月生和琰蛐蛐他:“你看,答不上来了。” 禅院润二郎是不是有十五六岁了来着? 嗯,这么看他和甚尔差的也不是很多。到时候就让润二郎偷偷去跟甚尔压反注。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喽。 禅院月生和加茂琰其实都不是喜欢在家里久待的性格,两个人凑在一块儿更是一拍即合,当天就申请了外派任务跑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乡下地方去玩……啊,不是,去执行任务。 东京是不可能去的。虽然东京也是岛国数一数二的繁华城市,但毕竟是五条家的地盘,谁能保证五条家不会有人偷偷的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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