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凭啥这么欺负我们苦命人?你把我的地收了,我还要钱,给一百万!” “别人都去大城市里住,为什么我们要搬进这个破地方?你们歧视!你们一定偷偷吃了钱!” 吵闹声此起彼伏,尖锐刺耳,穿西装的工作人员紧咬着下唇,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也没说有什么问题,怎么偏偏都开始闹事了? 而且这一个个的又要钱又要大房子,要是被牵着鼻子走开了口子,土地改革基数那么大,到时候都不满闹起来,难不成全要什么给什么?! 她忍不住看向山以楚,后者神情平静,听众人说着,忽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人们这才慢慢安静下来,死死地盯着她,记者们的摄像头更是全程不离这位如日中天的年轻政客。 山以楚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周围:“我大概听明白你们的问题了,现在我来总结一下,你们只要告诉我对或者不对。” 她伸出一根手指:“对政府安置的房屋不满意,还不如原来的旧房子,都希望去大城市里?” “对!我们就要大房子!” “然后呢,想要除拆迁款之外的赔偿款?” “就是,这是赔我们种地的地钱!” “你们……” 那名工作人员气结,之前解释得很清楚了,拆迁款里包括耕地补偿。 再说那种落后的山村小地方,按最高比例算得到的拆迁款,都买不起这镇子的一座房子,政府还贴了些进去,现在又要房子又要钱,当谁是冤大头?分明就是故意闹事! 山以楚示意工作人员不要激动,继续问:“这两点是主要诉求,对吗?” “暂时是这些,你给钱,你就必须三天之内我要看到钱!” 有人大声叫道。 山以楚又问:“来的所有人都觉得不满意吗?”顿了顿,“这样吧,直接登记,好能完整统计。” 她叫霍溪宁和秘书帮现场工作人员进行统计。 在场的记者们幸灾乐祸,果然是太年轻,遇到事儿就想拿钱摆平,别说政府的钱是不是说能动就能动的,拿不出来,你山以楚自己勒紧裤腰带好了。 就说今天给了这家子,明天那家子不满,土地改革涉及多少人,打包压缩扔中心州都放不下! 记者的脑子里已经有了劲爆的新闻标题,后续事件也肯定足够冲击力,够她们吃好长时间的流量了。 因为来闹事的人多,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多,统计工作进行很快,没二十分钟就全部完成。 “理事,名单都统计好了。”工作人员忧心忡忡,这么做真的不好啊。 “全部人?” “有十分之八。” 还有些人没什么不满意,纯粹来看热闹。 山以楚手指掸了掸纸张,随后递给霍溪宁,再次询问道:“我想再次确认一下,大家不满意现在的住处,认为它还不如原来的旧房子,是吗?” “是啊,就这么个事,你赶紧给处理好了,我们还要见到钱。” 嗤。 山以楚忽然笑了,那样明朗纯净的笑容,仿佛清风吹拂般,让人心神恍惚。 然而,她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如遭晴天霹雳! “政府向来听从民意,不喜欢就不住了,不满意就不搬了,”她侧目那名工作人员,“你帮助名单上的所有人搬回去,不要带走房子里原来的任何东西,把地方空出来,一天时间,全部做好,有的是人需要这样的房子。” “哎、你你你……” 所有人都傻眼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怎么能让人搬出去?再搬到那种连信号都接收困难的山沟里?! 工作人员也懵逼,回过神忙忙应答,旋即神清气爽,就该这么对付蛮不讲理的恶霸! “我说的不是这个!”有人气得脸红脖子粗。 山以楚站直身子,围在她面前的一群人“唰”地往后退,仍旧直直盯着她,眼里却多了几分恐惧。 山以楚双手插兜,漫不经心:“政府不会强求民众做事,大家搬回去,安安心心住着,祖祖辈辈安心生活着,以后那块地永远不会动,这件事我做主。” 说完,她直接上车,霍溪宁和秘书紧随其后。 直到汽车驶离连车尾气都看不到,记者们互相看看,连忙编辑稿子,这个新闻更炸裂! “老何,你不是说闹了就有大房子吗?咋让咱们回去啊?” “小胡,你说你读过书的,这事肯定能成,咋现在啥都没了!我不要回去啊!” “是她不讲道理,你们怪我干什么?” “我不回去啊!我要大床!” “她不是清官吗?太不讲道理了!我要投诉!” 工作人员冷冷地看着这群人哭得哭,闹得闹,心说果然是预谋好了闹事,现在后悔可晚了! 专门来看热闹的人都是后脖子一凉,幸亏没脑子发热跟着闹事,谁说好东西是按闹分配的?在山以楚那儿根本不可能! 还投诉呢,人前脚才骂完圣殿最权势盛大的黑圣使,怕你那点投诉? 宴清鹤抬头看向这座公寓楼,样式古典,年代久远,建筑四处生长着装饰性的绿藤,生机勃勃。 这是山以楚在内州的住处,听助理说,她将闹事的民众处理了之后,就直接回了家,所以干脆过来找。 宴清鹤摁响门铃,很快门被打开,山以楚意外地说道:“理事?欢迎光临寒舍。” “寒舍?这一套可价值不菲啊,”她说着进屋,看见客厅的霍溪宁,愣了愣,“溪宁也在呀?” “理事好。”霍溪宁温婉道。 “我正在教导她,”山以楚从她身边走过,“坐下吧。” 宴清鹤好奇:“你都教些什么?” “如何在危险的圣殿政府生存,溪宁拜托我教她为官之道。” 宴清鹤惊讶地挑眉:“哦,我的天呐,你居然会觉得圣殿政府危险?真稀奇!” “……”山以楚看看她,没说话。 她耸耸肩膀:“难为以楚你有这种认知,这就是人总要成长吗?未来可期哦。” 霍溪宁笑而不语。 山以楚说:“理事来找我,有事直接说吧,没事早点回去。” 宴清鹤听她这么说,便也不避着霍溪宁:“今天闹事的那群人背后明显有人在指使,这次你能解决,之后会更多,得注意些。” 山以楚拿起只橘子,边剥边说:“嗯,我知道,会很快解决的。” 宴清鹤心头一跳,会很快解决什么啊?她说的话很有歧义吗?! “以楚你……” “理事早点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山以楚眼神纯真。 宴清鹤深呼吸,微微一笑:“今晚我在这儿睡。” “什么?” “我思来想去,咱们也是感情深厚,好到得穿一条裤子,那睡个觉不算什么,是吧?” 山以楚意有所指:“真的吗?理事你家里还有女儿,不回家没关系?” “我经常出差,孩子一直是她爸爸在照顾,不要紧。”宴清鹤挨着她坐下,“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待着会很孤独吧?放心,我陪你。” 山以楚默了默,转头看向霍溪宁:“那么你先回去做吧。” “好,两位理事再见。”霍溪宁站起身,“我会尽快给出结果的。” 宴清鹤问山以楚:“你让她做什么?” “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我讨厌你说这句话,现在,立刻告诉我。” 山以楚起身往卧室走:“你看得明白,霍溪宁来找我,既要选票,又要借势,”推开门,她脱掉外套,“那就看看她的能耐,能帮得上忙的话,我会投出属于黑圣使的一票。” 宴清鹤还想说什么,山以楚进了洗漱间,她无奈叹气,再次看向手机新闻。 对于这次事件,记者们的报道引起热议,部分记者使用春秋笔法将矛头引向山以楚,内涵她作风不正伪君子,擅长利用民意为自己贴金。 文章下的评论有附和的,更多则是指责记者的不实报道。宴清鹤浏览评论,看得出来,有人想要引导舆论方向,但多数人不买账,依旧坚定地站在山以楚身边。 在赢得民心这块,山以楚是政府官员中的佼佼者,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有针对山以楚天大的负面舆论,这家伙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吧。 宴清鹤瞥了眼洗漱间,听说山以楚来自底州,她真的很好奇,议珑川是从底州哪儿挖到这么个神人的? 总之,至少今晚能够安心,看着山以楚,让她在什么都不确定之前,别做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一觉醒来,宴清鹤天都塌了。 “你昨晚出去了?!”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大清早的,高分贝声音实在刺耳,山以楚撇了撇脑袋:“没有,理事你整晚抓着我的衣服,我怎么出去?” “新闻是怎么回事?”宴清鹤握着手机,“记者独家爆料,山以楚提供证据,黑圣使滥用私权之一,十九年前利用职务便利倒卖高价化学材料,被几名学生发现后,暗箱操作让学生中毒身亡。别跟我说是同名。” “哦,”山以楚漫不经心,“睡到一半想起来了,给记者发了邮件。” 宴清鹤:…… 她就不该抓衣服,应该把这家伙五花大绑! “以楚你能不能别意气用事,没证据的东西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山以楚眨眨眼睛:“奇怪,我给记者发了证据,没有附上吗?” 宴清鹤一听,立刻点开那支视频,以倍速观看,视频中,详细地附上了十九年前发生的一切,当时还是殿臣的边长书和人交易的画面。 不论画面人物还是金钱,抑或化学品的编号,都拍得清清楚楚,既没有卡顿,也没有抖动,画质清晰得比侦探电视剧还一览无余,简直跟人在现场拿着相机拍似的! 宴清鹤看看视频,又看看山以楚,细细想了想,又看看视频,再看向山以楚:“你、你哪来的视频?” 就像当时出示亿斯药业的犯罪记录,她到底哪来的这些东西?! 山以楚收拾好之后离开卧室去吃早餐:“这是个秘密。” 事实上非常简单,只要利用时间扭曲的能力进行回溯,改变不了过去,全方位记录不成问题。 宴清鹤愣愣的,随意浏览相关报道的实时评论,吸了口凉气,如果山以楚连这种事情的视频都找得到,拿到别的更大事件的记录也轻而易举吧? 她似乎明白山以楚的底气从哪里来,这样全面而强大的信息网,真的……好可怕。 如果用来对付别人呢? 这次,议珑川平静下来,一遍遍看着那支视频,如果视频是十九年前拍的,会是谁在拍摄?再想想看,边长书也不可能会让人把这种事情拍下来,从几次角度调换来看,拍摄行为显然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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