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昀和郑好好相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知道,这场灾难不仅仅是对他们的考验,更是对知知和梵梵这两个孩子的考验。 * 阴冷的大牢里,梵梵被安置在干草堆上,知知脱下外衫给他垫着头。 隔壁牢房的郑好好扒着木栅,指甲掐进木头里:“梵梵额头怎么这么烫?” “娘亲别怕。”知知把弟弟滚烫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声音稚嫩却坚定,“我会照顾梵梵的。”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狱卒的嗤笑:“小崽子还挺硬气,等秋后问斩的时候……” “闭嘴!”郑好好突然暴起,抓着栅栏的手青筋暴突,“再敢吓唬孩子,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她从未如此失态过,连狱卒都被震住。 黑暗中,梵梵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 朝中大臣们听闻宋氏一族入狱的消息后,纷纷上奏弹劾。 奏折如雪花般飞入御书房,堆满了案几。 皇帝看着这些奏折,脸色阴沉如水。 “宋灵昀,你真的让朕失望了。”皇帝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下令严查此事。 皇后在宫中听闻此事后,大惊失色。 她连忙赶到御书房,想要为宋氏一族求情。 “陛下,宋氏一族世代忠良,臣妾相信他们绝不会做出叛国之事,请陛下明察秋毫,还他们一个清白。”皇后跪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 皇帝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皇后,朕知道你的心意。但此事关乎朝纲稳定,朕不得不慎重处理。不过,朕可以答应你,一定会彻查此事,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皇后闻言,心中稍安。 她起身告退,回到宫中后立刻派人去打探宋氏一族的消息。 * 大皇孙梁梁和小皇孙康康听闻宋氏一族入狱的消息后,哭着跪在皇后娘娘面前,求她救救知知和梵梵。 “皇祖母,知知和梵梵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苦,求您救救他们吧!”梁梁强忍着泪说道。 康康也哭着说:“是啊,皇祖母,知知和梵梵还那么小,他们不能待在大牢里,求您想想办法吧!” 皇后看着两个孙子哭得那么伤心,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她抚摸着梁梁和康康的头,温柔地说:“好孩子,皇祖母知道你们心善,你们放心,皇祖母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的。” 皇后立刻派人去御书房求见皇帝,将梁梁和康康的请求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孩子们都这么说,朕也不能太无情,你让人去把那两个孩子接出来吧,但宋灵昀和郑好好必须继续关押候审。” * 三更时分,牢门铁链哗啦作响。 知知惊醒,下意识用身体护住梵梵,却见来人竟是皇后身边的嬷嬷。 “小公子快起来。”嬷嬷红着眼眶给他们披上斗篷,“娘娘求了恩典,接你们去凤仪宫。” 知知却死死抓着*草堆不动:“那我爹娘呢?” 嬷嬷哽咽着去抱梵梵:“娘娘只能救下你们两个……” “我不走!”知知突然像小兽般咬住嬷嬷的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梵梵说过,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哥哥……”微弱的呼唤让所有人僵住。 梵梵竟睁开了眼,烧得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哥哥,不要当笨蛋,要……” 第116章 “哥哥……不要当笨蛋……要活着……” 梵梵的声音细若…… “哥哥……不要当笨蛋……要活着……” 梵梵的声音细若游蚊,却像一道惊雷劈在知知心上。 他猛地抱紧弟弟瘦小的身躯,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梵梵滚烫的脸颊上。 牢房潮湿的稻草散发着霉味,远处传来刑具碰撞的金属声。 “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知知转头瞪着嬷嬷,眼睛里燃着两簇小火苗,“我要带着弟弟和爹爹娘亲在一起……” 嬷嬷急得直跺脚,粗布鞋底在青石板上磨出刺耳的声响:“小祖宗哎,娘娘在御书房跪了三个时辰才求来的恩典,您要辜负她一片苦心吗?” 牢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皮靴踏地声,一队禁军举着火把鱼贯而入。 吓得嬷嬷连忙朝着牢房里面靠了靠。 跳动的火光照亮了为首两个少年的面容,竟是康康和梁梁。 康康的锦袍下摆沾满泥水,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知知!梵梵!”康康挣脱侍卫的手扑过来,金线刺绣的袖口被铁栏杆勾出丝线,“我和哥哥求了皇爷爷好久……” 他的声音哽咽得不成调子,眼泪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梁梁稳重些,但眼圈也是红的。 他利落地解下自己的白狐裘,小心裹住梵梵发抖的身体:“太医就在外面候着,先给梵梵看看。” 知知却像护崽的母鸡,张开双臂挡在弟弟前面,粗布囚衣的袖口已经磨破:“你们能救我爹娘吗?” 他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惊起角落里的老鼠窸窣逃窜。 梁梁抿了抿嘴,从怀中掏出一块龙纹玉佩,递给知知:“你拿着这个,若是出去以后,遇到什么事,把这个拿出来,总能有些用的……” 想到知知问的话,梁梁温润的玉面在火光下泛着青光:“皇爷爷说……宋大人和郑夫人要等三司会审……” “那就是不能!”知知哭喊起来,小脸涨得通红,“那我和梵梵也不走!” 他跺着脚,把地上的干草都踢飞了。 这时梵梵轻轻拽了拽知知的衣角,气若游丝地说:“哥哥……” 他的小手冰凉冰凉的,知知立刻蹲下来握住。 梁梁突然大吼:“你不走,梵梵怎么办!” 他气得小脸通红,完全不像平时稳重的样子,“要是梵梵出事了,你……你……” 说着自己也哽咽起来。 知知愣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转头看向爹娘空荡荡的牢房,那里只剩下几根散落的稻草。 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像个真正的小孩子那样毫无顾忌地大哭。 梁梁慌了神,正要道歉,却见梵梵努力抬起小手,笨拙地给知知擦眼泪:“哥哥不哭……先带梵梵走好不好?” 他的嘴角努力往上翘,却因为发烧显得特别吃力。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哥哥,哥哥是个笨蛋,总以为能够救下所有人。 但梵梵不一样,梵梵…… 最想救的人,只有哥哥。 爹爹娘亲都是经历过那么多的大人,他们会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哥哥,哥哥只有梵梵了。 梵梵能做的,就是想让哥哥好好的活着。 康康急得直跺脚:“快走吧!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他拽着知知的袖子往外拉。 梁梁突然压低声音:“实在不行……我送你们去找闲安王。” 知知立刻止住哭声,挂着泪珠的小脸抬起来:“闲安王叔叔?”他想起来那个总给他们带糖人的温柔叔叔。 梁梁和康康交换了个眼神。 梁梁从靴筒里抽出一封信,想让知知能明白眼下的情形:“闲安王叔前日就离京了,说是去边关,我来安排,把你们送走……”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知知接过信,小手抖得厉害。 他突然想起闲安王最后一次来幼儿园时说的话:“叔叔要去看哥哥了。”当时叔叔的笑容好像有点难过。 就在这时,牢房外突然响起急促的号角声,震得墙上的灰扑簌簌往下掉。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八百里加急!边关告急!” * 半月前。 边关的风雪像千万把刀子般割裂着天地。 季汝珣站在城墙最高处,玄铁铠甲上凝结的冰晶折射出冷冽寒光,远远望去如同一尊冰雕的战神。 他眯起被风雪刺痛的眼睛,远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敌军正如同潮水般涌来。 战马的嘶鸣与铁甲碰撞声穿透呼啸的北风,隐约可闻。 “王爷!”副将跌跌撞撞地冲上城楼,铠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探马回报,敌军至少五万之众!” 他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我们只带了一万轻骑……三十万主力还在百里外的陇西城……” 季汝珣握剑的手纹丝不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援军何时能到?” “最快也要明日午时……”副将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的羽箭破空而来,“嗖”地一声正中他的咽喉。 鲜血喷溅在斑驳的城砖上,瞬间凝结成猩红的冰花。 “敌袭!”哨兵凄厉的喊声划破长空。 几乎在同一时刻,遮天蔽日的箭雨已呼啸而至。 季汝珣大喝一声:“举盾!” 士兵们慌忙架起盾牌,金属碰撞声如冰雹般密集响起。 就在这生死关头,一匹白马突然冲破风雪帷幕。 马背上的少年银甲染血,正是本该在京都的季汝麟! “哥!”他在城下勒住嘶鸣的战马,脸上布满冻伤的裂痕,“我带了两千轻骑来援!” 季汝珣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跳:“胡闹!” 他的声音因惊恐而颤抖,“这里太危险……你快回去!” 他从未如此失态,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也未曾这般慌乱过。 季汝麟却已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城楼。 他的靴子在结冰的台阶上打滑,险些摔倒,却仍固执地向上攀爬。 “京都出事了!”他气喘吁吁地抓住兄长的臂甲,“皇兄以谋反罪抓了宋大人全家!那些童谣和星象都是栽赃!” 一支冷箭擦着季汝麟的脸颊飞过,立刻划出一道血痕。 季汝珣猛地将弟弟拽到箭垛后方,力道大得让季汝麟踉跄了一下。 “这些事不该你管……”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季汝麟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看穿了什么可怕真相:“哥……这些事……该不会是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 风雪在两人之间呼啸而过,时间仿佛凝固。 季汝珣的铠甲突然发出“咔咔”的响声,原来是他整个人在剧烈颤抖。 十年沙场铸就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穗穗……” 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她以死明志……死前拿着的,是我送她的及笄礼……” 季汝麟倒吸一口冷气,眼中瞬间盈满泪水。 他这才注意到兄长腰间挂着半块染血的锦帕,他能猜的出来,那一定是李穗绣的,是哥哥最珍爱的绣品。 “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季汝麟抓住兄长的手臂,力道大得让铁甲都发出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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