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白榆勤奋努力熟悉新技能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再多看世界情报。她眼看着,这个叫解铃的天使一样的表皮下可没有一颗与之匹配的天使心。 作为政府之下的第一大势力,超凡未来首领解铃的过往被扒得干干净净,见诸社媒。 社媒用了海量报道宣传她的残忍与野心,从她虐杀昔日加害者到苛待今朝俘虏者,一字一句如临现场,场景描述极尽血腥,完全把她塑造成了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六年后社交媒体就从杜绝血腥暴力到详细描写血腥暴力了吗,这步子迈得未免太大。 不过,这些文字既然能出现在白榆面前,就说明不是夸张污蔑,而是实打实的罪状。 白榆对解铃惩罚罪犯的举动没有什么异议,个人恩仇,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对人恶待俘虏的行为也不觉诧异,和合法政府争权夺利又不是孩童过家家,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但白榆可以忽略情报中其人的举止行为目的因果,却无法忽略情报透露出来的解铃人格方面的扭曲。 解铃显然不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光辉传奇,而是一名被淤泥腐蚀的黑化角色。 白榆现在对黑化角色有心理阴影。 看似可以被轻松拿捏的黑化角色,这既视感也太强了,好不吉利。 但能读心的沈殊星毫无忌惮反悔的迹象…… 白榆撇撇嘴,接了话:“她能用在哪里,来个例证?” “除了回收能力,我和她没有其他接触。”沈殊星说,“在恢复记忆的第十秒,她就猜到了我在找东西,综合包括减少我重复工作等其他考量后,我认为值得一用。” “你和她之前都没有说过话?” “嗯。” 白榆这下有点惊奇了,转问解铃:“你是怎么猜到的?” 解铃脸色还有些苍白,遭问询后没有如实供述,只冲白榆一笑:“不才在下只是大胆猜测,侥幸命中而已,能因此获得宽恕、有幸觐见,全仰神明大人宽宥仁慈。” “神、呃。”白榆哽了一下,“我们这不搞个人崇拜这一套,你直呼殊星名字就好了。” “岂能如此不敬。”解铃婉拒了。 好的吧,尊重她人选择。 白榆没有过多纠结:“殊星不可能凭幸运高看你,你也用不着遮掩,殊星能读心的,深层次、潜意识、糊弄不过去的那种,隐瞒是不可能隐瞒的,作为前辈,教给你一个小技巧吧——学会坦诚。” 解铃微笑:“谢谢前辈教导,我会铭记在心的,但事实的确如此。” 竟然还能读心……倒也不奇怪。 解铃没有把白榆的教导放在心上,依然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 原因很简单,她能猜中方向,最归功于上一世界,因为沈殊星忙着和白榆说话,不像往常一样上来就是一个回收或者反击后回收,让解铃喘息了片刻,相较以往获得了较长的旁观沈殊星之作为的时间。 然而时间重置,沈殊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白榆却肉眼可见的年龄减小了,也不像见过自己的样子。 异状在前,解铃自然是保持谨慎,遵循不该透露的别透露的原则。 更别提,上个世界解铃和大白榆还疑似对立。 解铃保持了可贵的沉默。 尽管对过往世界线的纷争一无所知,白榆还是本能地看解铃不爽。 她和沈殊星大声密谋:“真的不需要用点限制的手段吗?” 沈殊星说:“设置了能力发动条件。” 解铃立刻接话:“我和我的超能力不完全匹配,每次发动依然会损害我的身体,只有出于正义目的发动能力,这种损害才会被会修补。当然,正义目的判别不以我本人的意志为转移,不会有我混淆个人认知钻空子的机会。” 解铃朝白榆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这是我主动申请的条件……大人。” “我叫白榆。” “白榆大人。”解铃当即称道。 她略一合眼,睫毛一颤一颤的,神情似哭非哭,满是令人怜惜的破碎感:“您对我的怀疑是完全正常、合理的,我昔日的所作所为那般触目惊心,换作是我本人,也不会有丝毫的信任生出。而您是如此的温柔善良,竟然还愿意认真考虑接纳我的可能,心中的疑虑更是明明白白地阐明,这等直率胸襟,着实令我敬佩和自惭形秽。” 解铃抬眸,眼中水雾弥漫,字句时有哽咽:“过去的我缺乏教导、行事张扬,只会盲从心中的愤怒,发泄内心的不平。造成严重后果后,也没有人愿意为我耐心解答其中谬误,只会一味地训斥我、惩罚我,以至于我竟然直到今日得到神明大人的点化,才领悟了往昔错误。” “以暴制暴是不对的,化被动为主动更是错上加错,我竟然直到今日才明白自己犯下了多么可怖的罪业。” 她眼中的悔恨化作泪水,顺着脸颊流落:“我真恨不得即刻死去,可即使将我千刀万剐,那些被我破坏的、伤害的人或事也不能复原了,我的死亡无足轻重!” “我有比起一死了之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忏悔,是赎罪,是让被我破坏的秩序修补!” 解铃阖眼,将软弱的泪水流尽,转拾起坚定:“我要将和平带回世界,我要将正义洒向世间——只有最大限度弥补了我的过错,我才有死的资格,我应该死在赎罪的道路之上!” 她望着白榆,目光哀求,语气诚恳:“我不敢奢求您的宽宏大度,但神明大人在上,我绝无背弃誓言的可能……让我践约不会有任何代价,还望您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这般卑微,实在可怜。 然而下一秒,沈殊星无情拆穿:“是演技,她在骗你。” 白榆:“……” 白榆立刻后撤,和啜泣的演技大师拉开距离。 沈殊星淡淡地说:“她擅长演戏和洞察人心,别人不相信的事,她也会保持演绎、继续重申以降低对方戒心,然后在对方动摇的时候一击毙命。” “和她相处的时候小心被情感操控。”沈殊星提醒道,“她话语中值得相信的只有恪守誓言。” “……”白榆问,“和我初次照面时表演一下个人才艺难道已经是新人打招呼规矩了吗*?” 白榆需要吗? 白榆难道需要吗? 沈殊星为什么总是找这么难搞的人,不省油的灯之间难道还互有引力? 算了,好歹这盏灯长得赏心悦目,再不济也可以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 如果引进这种麻烦人士的未来不可避免,白榆只希望沈殊星以后可以延续这招聘风格,保证问题儿童们身上还有足够鲜明的亮点,能够最大程度上遮掩瑕疵,给白榆留下慰藉的余地。 如沈殊星所言,明明演技被直白拆穿,也知晓沈殊星读心的本领,解铃依然将戏演完了。 当然,她也不是不知变通硬着头皮演戏的主儿,面部表情十分丝滑地从哀伤过渡到了苦笑,好似演戏一说都是虚假,她是真的幡然悔悟,但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所以不欲辩解,只苦涩一笑……这般。 能绝地反杀从货架商品变身世界第一反派,心理素质和变通能力果然不是常人可以匹敌的。 招呼打过了,解铃立刻就要干活,丝毫没有阵营骤变的无措迟钝。 她很清楚,她是什么性格、有什么谋划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她能回报什么,她必须用最快速度证明自己的价值。 不过,在讨好沈殊星的同时,她也不忘继续尝试靠拢白榆,尽力消除万一白榆突然得到以往周目记忆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 宣布要去干活后,解铃立刻发出邀请:“白榆大人有兴趣一起吗?” 白榆欣然应允。 路上,解铃同白榆阐述自己的方针:“人类的意愿能有效加强超能力觉醒的概率,因此我想首先尝试增强意愿这种方法。”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首先,我们需要让人类意识到超能力的强大和可获得性,让人类发自内心地渴望超能力,并认为自己可能拥有超能力。” “而后,我们可以人为制造情景,让觉醒超能力变成现实需求,从而实现短时间内的意愿提升。” “具体来说。”解铃提出方案,“我提议由您和我扮演正邪双方,一方面,声势浩大的战斗场景能很好地展现超能力的伟力,另一方面,我目前的身份也很适合扮演恶役让人类陷入险境,由我配合,您作为正义化身出场控制局面很合理,可以节省掉冗长的铺垫时间。” “与此同时,有您在旁监督,也能有效避免不才因冒失和估计有误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我认为这方案可行……您意下如何?” 好家伙。 这就开始试探白榆的能力了。 不是白榆想把解铃想得这么坏,是解铃已经被沈殊星认证了就是很坏,白榆不惮往最狡诈的方向揣测她。 白榆说:“这样踩一捧一,不太好吧。” “能为神明大人解忧,区区名声,何足挂齿?更何况恶名本就该由我背负,无论我此刻思想发生了怎样的转变都无法抹去昔日造成的罪孽,一切谩骂都是我应得的,为偿还错误,人言何所畏?” “行吧。”试试无妨,白榆没犹豫多久,答应了。 ——她后悔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的反抗就仅此而已吗?不痛不痒啊,蝼蚁们!” 万万没想到,解铃一进战场就进入了癫狂模式,一言不合哈哈大笑,言辞犀利极致猖狂,和在沈殊星和白榆面前谨言慎行的样子截然不同。 而且她的超能力是能凝聚实体的类型,看起来就像召唤了个瘆人的肉球怪为她战斗。 这肉球怪体型庞大,足有四五层楼高,表面凹凸不平、黏黏糊糊,长出的触手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推攘着、蠕动着。拥挤的缝隙中还裹着大小不一、形如眼球的玩意,咕噜噜转着圈,时不时渗点诡异液体供养触手,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解铃被它托举在身前,一边破坏基建设施一边高声大笑。其他人看了什么感觉白榆不知道,白榆反正眉毛鼻子恨不得拧一团了。 有几个人不怵疯子和人外啊! 白榆拿着从沈殊星那复制来的空间移动能力进退维谷,面露难色。 空间能力复制到她手上后变了模样,传送依然会传送,但从整体变成了部分,从人畜无害的位置转移变成了血腥暴力的肢解拆分。 诚然,这一转变很利于作战,适合此刻用来和解铃表演……但她着实有点难以下手。 因为这能力是触发的。 触摸发动。 这样丑陋的玩意,就算只需暂停时间一触即分,也很难生起足量的勇气。 可剧目已经开演,解铃摆明了要见识白榆的能力,对黎民百姓喊打喊杀得万分真切,白榆既不想猜猜另一主演缺席的情况下解铃会不会及时停手,也不想叫沈殊星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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