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婵打开地图,开始物色,发现目标:黄河边上不知名的支流经过的不知名的山谷。 适合隐居。 距离华山很远,距离洛阳很近,出发!
第37章 风雷荡九州 天寒地冻搭房子是武林高手的生活乐趣。 风惊月与阿柔一路上虽有小波折,但并无大风浪,待二人确定无人跟踪后,两人于十月底进入山谷地界。 幸好初来乍到这几天没有狂风暴雪,她们一同完成了选址和选材,两人花了五天时间打地基、伐木、建造等等,经历各种程序后,她们拥有了一个在山谷背风处的木屋。 木屋前有山石台地可以练武,周围生长着林木,起到了遮掩作用,而且这里离水源不远,合适,十分合适。 后来风惊月在搭好房子后又下山购置了一堆生活用品,扛上山来,这下子,隐居的生活水平飞速提升。 吕婵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我们大女人做什么做不成,虽然她半点物理上的力也没出,但她也是有参与感的,列清单、做计划…… 而里头这两位种田剑客也终于能好好睡个觉了。 可高手们精力充沛,加上成就感满满,两个人一点都不困,躺在各自的床上聊天。 “我才知道你的故事这么曲折。”阿柔感叹道。 “不过尔尔,”风惊月说完一笑,“若不是有这样的机缘,孤鸾也不会到我手上了,谁能想到天下名器三中之二竟然都藏在这个简陋的小木屋里,哈哈。” 什么被家族抛弃,什么坠落悬崖,都成为了侠客传奇故事中的跌宕,成为了她昂扬篇章的前奏。 阿柔道:“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参加武林大会的了,我对天下武功各流派略知一二,倒可以和你过过招。” 她心知风惊月定然要处理与孤鸾、血怒的恩怨,让那些小人们出尽丑态。 吕婵暗暗道,阿柔嘴上说略知一二,实际上大概是通晓十中之九,这两个天才高手凑一起了,过两三个月估计两人又要提升一个战力等级。 阿柔想起自己原来也是会代表华山派参加的,便道:“若不是有这一次的相遇,我们只怕会在大会上一决高下了。” “你不去吗?”风惊月问。 “不打算去,以前在华山派的时候,还需要处理派内各种事务,我根本无法专心钻研武学,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时间,我不喜欢凑这热闹。”阿柔回答。 阿柔本就不是热衷于争名夺利的人,她若是去,也是要担起大师姐和少掌门的责任替门派长脸,现在的她自然没那个兴趣。 她又补充:“你去就足够让这次大会精彩纷呈了。” 风惊月点头:“是,这一次大会会因为我的出现而精彩!你先好好养伤,过招的事情不着急,还有几个月呢……”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进入了梦乡。 —— 在一月的森森寒气中,有一份论武的热情炽热不减,山林之中,刀剑争锋。 “你这四路剑法果然高妙得很,精简凝练,锋芒无匹。” 阿柔越战越兴奋,自康复之后,高手过招,双方的眼界都逐渐开阔。 风惊月收剑一笑:“越女剑法若是能系统地学来,只怕变化更多,但当时高人只能留于石上,所以留下的自然是最精华的部分了,我幸好又在姥姥的描述和分析下,掌握了四路剑法的变化,也算不负越女威名了。” 听完,阿柔摇头道:“无名剑法是不可能只精简为四路的。” 风惊月想了想,说:“这四路剑法就像树的主干,主干存在,才能生出枝叶,就像河流的源头,只有源头不枯竭,下游才能澎湃波澜。越女剑法的思路是非常清晰的,如果能在无名剑法中梳理出主路,也许就好删减得多了。” 阿柔听完,口中重复着“本源”二字。 追求本源,去芜存菁。 什么是本源?什么是“道”? 幽静的山林之中响起了阿柔背诵经文的声音:“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华山派的无名剑法之名,就取自于这段《清静经》。 不对,不对! 而《道德经》开篇即点明:“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所谓天地之母,自然为女,那为何在后世成篇的经文中会以女为浊呢?又传说《清静经》乃西王母口授,西王母怎会厌恶女身? 不,这不是我的道! 阿柔好似受一重击,低下头,迟迟不语。 不对,我怎么才发现我走错了“道”?杂乱的、繁冗的、恶浊的,铺天盖地将人淹没。我呢?我在哪里? 她手握天地长生剑,剑古朴,岁月之中波澜不惊;剑了然,看透了凡尘沧海桑田。 它像树根。 根? 她恍然大悟道:“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根,根在枝叶生,根在生万物。 阿柔回身,激动地对风惊月道:“所谓玄牝,即女阴也。这句出自《道德经》的话,和开篇的天地之母相呼应,万事万物都是从母亲的玄牝之门中诞生的。而天地根是比喻,是能孕育天地的根源,根源在,万物可生生不息。” 她凝视着手中的剑,古剑造型似木,正是契合了天地根的角色,这才是“天地长生”的真意! 我的道,是什么道? 天道,又该是什么道? 道为女身,我即是道! 我道为何道? 长生道! 风惊月和吕婵两个人站在屋檐下,望着阿柔在石台上打坐入定。 “看来是天地长生剑助她悟道了。”风惊月对吕婵道。 风惊月眉头一皱,又说:“不过‘根’这个字……有点怪怪的。” 吕婵想想,她也不喜欢,但究其原因应该是早期具有母系思想的文学被后世的男权文化影响,就像早期的经义中尚有母系思想遗留,到了千百年后,《清静经》就明显恶女尊男了。 虽然她不认可把这些经义的字字句句都奉为圭臬,但找到角度论证,找到可以为己所用的东西,却是可以的。 她道:“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因为我也想到了,但仔细想想,根在造字之初,就是和‘木’有关,很可能就是单指树根,并逐渐衍生出根源的意思。” “而后来男人把‘根’这个字抢去,无非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他们以‘形’碰瓷根的‘能’,就算是长得有那么一点微乎其微的相似,那么树死根活,树还能长出枝叶,要是男人死了,只剩个那玩意儿,难道还能再长个人出来吗?” 这话糙理不糙,风惊月抿嘴一笑,憋住了,心想绝不能打扰到阿柔。 吕婵又继续说:“可见他们费尽心思抢走了个‘形’,却半点摸不到‘神’,几千年下来也不能把创生能力抢走。还真是‘道法自然’啊!” 她嘲讽地笑笑。 当然,如果这个字的这层含义不能在一夕之间洗净,那么避免分歧,可以只强调长生之意。 毕竟这把剑不叫天地根剑,而叫天地长生剑。 与其说天地根,不如说天地根的本源:玄牝之门。 玄牝之门应该和早期的生殖崇拜有关。 母系社会的时候,不仅崇尚女性的生育能力,还仰赖她们的能力与智慧提升生活质量和创造文明,女阴崇拜应运而生。 早期最自然的联想和崇拜影响到了后世的父系社会,很显然,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来强调自己的能力,巩固自己的霸权,所以他们换了一样东西来崇拜。 后来又发明了产翁制来试图证明,自己也有创生能力,只不过掠夺而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永远都不是。 吕婵灵光一动! 阿柔说华山的无名剑法,好似一个穿了一大堆衣物的人,动作不便,行动迟缓,滑稽可笑。 那么这是不是恰好说明,华山现行的所谓的“道”的本质是掠夺,是男本位的道!他们在六百年的时间里抢了各种各样的衣服,以为套在身上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会有臃肿的一天! 唯有泉眼才能涌出不息的涓流。 所谓的强,不能靠揠苗助长,更不能靠强取豪夺,而是效仿自然之法,才能汇聚江海,才能生生不息。 这会是阿柔的“道”吗? 在寒风中打坐了许久的阿柔缓缓起身,走到屋内的书桌旁,开始研墨起笔。 她边写边低语。 “阴阳为什么一定指女男?为什么不能是自然的状态变化?女身之道的变化……” “乾坤也不是,为什么不能是位势变化呢……” “长生真的是物的永生吗?长生求的并不是个人的不死,而是……与天地长生之力往来!” …… 阿柔的创作、记录的状态持续了几天,后来她又和风惊月讨论和实战,她的悟道之路堪称顺畅,到二月中的时候,阿柔已经脱胎换骨了。 又是一次切磋完毕,阿柔收了剑,感慨道:“人的一生之中又能有几次顿悟呢?多亏了你。” 风惊月收刀入鞘,走到一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山泉水:“这叫互相成就!诶,武林大会就快要举行了,你真的不去?” 阿柔摇头:“我真的不去,无论是经义还是武学,要梳理和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 风惊月道:“过几天我就要出发了。” 话语中略带一丝惆怅,她们相处得极好,这时自然生出点离愁别绪。 阿柔道:“你早些去也是应该的,此次大会只怕不简单。我正在想一件事。” “什么?” “武林大会并不是为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准备的,而是各大门派以切磋之名捧出年轻一代的名利场。这个名利场自然也对江湖散人开放,而这一次更是要选出武林盟主,定然是龙蛇混杂。” 江湖门派成百上千,过去并没有武林盟主,各大门派各自为政,多少有点谁也看不起谁的意思,虽然华山派的地位超群,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一锤定音的。 “旁人不知道和光子是什么脾性,我却是知的,别看外人眼里的她沉静凝肃,其实她有点……倔。”阿柔说完便笑笑,这当然不是背后说她坏话,而是流露出亲人之间的熟悉。 “我一剑挑山门后,如今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只怕她心中怒气未消,九成是不会和四子一同前往血怒门参会,到时候若是出了大事,五子就无法联剑了。加上守一对她提及了内贼之事,我猜她更可能留守华山。” “如果当初这件事是有人故意挑拨,引得华山损兵折将、内部分裂,方便有心之人谋私利,那么看起来确实成功了。” 风惊月听完点头道:“正是盟主之位不知花落谁家,所以要提前干掉一个厉害角色,方便自己出头。” 这下大家也明白阿柔为何首当其冲了,小人打不过就背后使手段。 阿柔握住她的手,关切道:“总之,这次你自己办事时一定要小心。若有需要,速速飞鸽传书回来给我。” 你完成:一见即知交! 成就下有一行小字:恭喜你,找到了可以把背后交给彼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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