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门当中,或许也有着当年的巫术加持。 丁灿对他的说法其实有几分相信,因为从自己进到这间墓室开始,身体就开始明显觉得不舒服,尤其以先前腿骨所寄生的几个部位为什。 是遗留下来的对巫师的惧怕,让腿骨在靠近时,下意识有了应激反应。 她拍了拍手臂,觉得皮肤之下又有什么在躁动着,就向前走了几步,将手覆在门板上,两边各自测试了一番之后,确认腿骨在面对右面那扇门时更为不适。 那里有着腿骨所忌惮的东西,必定是通往主棺椁更近的地方。 “走这里吧。” 推开门的一瞬间,中心枢纽旋转时,有硫磺味从紧闭的另一扇门传过来,这里都能闻见,如果刚才是选了那一扇,恐怕尚未走进就会被其中喷出的毒气所误伤。 光线愈发亮起来,这是主墓室当中的一角,看上去比上一层的地宫还要壮观。 自穹顶向下垂挂着数道红黑交织的经幡,齐齐在地面中间位置摆放着巨大的一台棺椁之上连接,远望着便像是自行生出无数枝桠来。 这里无风,经幡就也死气沉沉地定在一处,多瞧几眼只让人心觉沉闷。 棺椁楠木上镶嵌着金玉,一眼望过去十分华贵,丁灿本只站在门口的位置,刚准备想要走近一步时,却发现双脚有些迈不开步子。 身体里有着两股能量正在交相抵抗着,似是对里面什么东西有着莫名的惧怕。 “还能走吗?”其他两人已经走近,余浮落后正在等她。 丁灿点点头,把手伸过去,“扶一下我吧。” 她现在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掌控权的,只是需要稍稍借力,让这个身体能够轻松些。 高稳稳绕到棺椁正前方时,见到一根权杖,权杖通体是黑金色,顶头雕刻着一颗虎头,立在地面四四方方的一台底座上。 即便是底座,也非常精细,细看过去,上有双耳,为蛇形,蛇口衔珠。 虽然在壁画上见到的那些见不到多少细节,可制式基本上都是相同的,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就是来自某个巫师的法杖。 有着巫师的道行加持,其中存有的巫术浸染必定不低,真再跟那些腿骨遇上了,也只有它们退缩的份儿,哪里还会再去奢望什么寄生的事。 他回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人:“灿姐,你来感受下,腿骨是不是在这里最怕这根权杖。” 不用他讲,丁灿其实已经正慢吞吞走过来,身体里的腿骨像是自带着导航功能一样,每靠近一处,就在试图把自己往相反方向扯。 “你们看,”她抬起手臂,里面薄薄的一片腿骨,把皮肤撑起很大的一块鼓包来,小臂已经开始明显泛红,“等会儿我就离得远远的,不然还真怕它直接从我的胳膊里飞出来。” 她在距离权杖不足两米远的位置停下来。 底座上用几条红色的锁链绕着,与其说牢固,更像是在用某种方法镇压住其中的力量防止外窜。 上头草书般的符咒,更是在权杖放入之后采用朱砂一类的颜料书写上去,自权杖底部开始,连续着中间未曾断隔开来。 高稳稳把手放上去,除去权杖本身有些冰凉之外,没再有什么奇异的感觉。 只是下一秒他便用了用力,并没有能移动半分:“这么重吗?” 杨漆走过来,跟他合力试了下,仍旧未有成效,这东西就在眼前,即便是玄铁做的,也不可能会重到哪儿去,想来只是内有禁制,需要相应解法才能打开。 “不会是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吧,这屋子里摆设这么多,想要都试过一遍,还得花上不少时间呢。” 说起来,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为了防止盗墓贼直接就拿了去,肯定在当初设置时就花费了不少心思。 在墓室当中找寻无果,倒是大概知晓了这墓主人的身份,并非是什么南湖国皇室当中的人,而是当年在权力顶峰的某位大巫师。 这位大巫师在死后将自己制作的,曾经得到过赫赫战功的人骨车一同当作了陪葬品。 只是没想过,在身死多年之后,反而是那些曾经被驱邪控制的腿骨,反而成了墓穴一处的掌控者。 大巫师不可能再死而复生,但他留下来的这根权杖,就是破局的关键。 杨漆从随身背包中拿出来一只铁制的小喷壶,是某种特殊助剂,权杖上面所书符篆,简单来讲,不过也就只是某种颜料而已,是可以通过化学反应进而相融的。 他蹲下身,呲呲喷过几下,上面的字体果真肉眼可见地模糊了,不需要用手去搓,就已经小片晕染开来。
第269章 此间,权杖跟底座相连接的符咒完全看不出连续的状态之后,其上闪过一阵红光,随之黯灭后,权杖本身似乎也跟着暗淡下来不少。 众人以为是其中的禁制跟着被解除了,但高稳稳重新上去试了一下,还是跟刚才同样的状况。 “要不,换个人来试试?” 兴许这大巫师的权杖,跟之前见过的腿骨一样,也是会挑人的呢。 丁灿站在棺椁旁边,看着三个男人在面前试验怎么才能把权杖取出来,她本来只是想要找个让自己不那么难受的姿势待着。 脑海里又浮现出其他的画面来,自己正处在巨大的容器当中,身体好似被什么在灼烧。 跟她在同处的,则是另外长短不一的腿骨,跟当初被剖骨手用刀刃才刚剔下来的腿骨不同,此刻已经完全清洁干净,只泛着洁白。 上面血肉一律皆无,她仔细看过,意识到这是腿骨被放在那尊巨鼎当中,正被巫师们进行驱邪仪式的过程。 巨鼎当中的骨头满得几乎要溢出来,所以刚好足够能看清楚外面的人。 巫师们身着长袍,脸上有着明显的刺青在,嘴巴也是涂上了乌黑色,匆匆扫过去,一眼望过去,脸色诡异阴沉得比鬼才可怕。 骨头在巫师所念的咒语当中嗡嗡作响,丁灿却从其中听到了绝望的哀嚎声,让她也忍不住想要叫出声来。 直至注意到巫师当中有人向前走了一步,他跟其他人的装饰有所不同,除去衣袍华丽些之外,头顶上所别的翎羽也要更高。 丁灿望着他的眼睛,莫名很确定,对方的眼神就是锁定在自己身上。 她想要张口说话,随后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过只是意识在腿骨当中,并不能真的做些什么。 “你是从哪里来的?驱邪仪式已经完成大半,这些腿骨上附着的魂魄早就都已经消失掉了。” 大巫师缓缓走近,权杖每次点地时,都发出撞钟般的声响来,她这时也看清楚,对方手里的,正是墓室当中封印住的这根。 男人眼睛当中投射出来的厉光直击灵魂,虽然有声音传入耳中,可其实嘴巴并没动。 他发现自己了,丁灿脑海当中立马就有了这想法,是透过腿骨,历经千年见到了现在的自己,而非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我也不想……”丁灿原本只是在心里讲,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够发出声音了。 愣神的空当,大巫师把手伸进鼎中,直接把自己提起来,拿在手中端详:“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装扮,你现在是身在墓穴当中?” 原来他居然能够见到自己此时所处的景象,只是要怎么跟人说,这其实是他死后所处呢。 丁灿试着把身体绕了小半圈,估摸着这个视角应当是能够见到墓室当中的权杖:“这跟你手上的可是一把?” 大巫师眯了眯眼:“你那处缘何会有?” 这便是肯定的意思了,有了主人在,想要驱使权杖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我身上刚才寄生了几块腿骨,只要靠近就会非常痛苦,有没有什么办法?”丁灿抬手抓住右臂,想让其中的腿骨安分些。 “自然简单。”大巫师从祭台上走下,在阶底一处空地盘腿坐下来,手从权杖上放开时,权证仍旧能稳稳地立于地面之上。 他抓着覆有丁灿意识的这枚腿骨,使其飘浮在半空当中后,双手交叠,做出繁琐的结印来,随即疑惑一声,“嗯?” “你的灵魂当中,似有其他的巫术附着,并且探查起来,似乎与我们是同源,先前可有发生过什么。” 丁灿脸上闪过几分茫然,从进南湖村,再到后来入了墓穴,接触过的也就只有那些骨架而已,其他灵异之物,暂时都还没有接触过。 可她在现在脑子已经快变成浆糊的情况下,心中却又浮现出古怪的感觉来。 就在不久前,腿骨也说过几乎类似的言语,称自己是那个特殊的人,这么推断起来的话,她应当是跟巫师们站在对立面才对。 但怎么现在,就连巫师口中讲出的话,也是想要把她划入同一阵营的意思,“你是怎么探知到的,我跟其他人有什么明显的不同吗?” “南湖巫师传承技艺的方式比较特殊,并未天资聪慧就可以修行,只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普通巫师在寿数将近前就有预料,会挑选身边合适的人作为继承者,在临死前,将一身巫术进行传授。 而被选中的继任者,就会成为新一代的巫师,进入到权力阶层当中,继续将信仰发扬光大。 而修行巫术更为高阶些的,则可以同时选择两到三个继任者,因此虽然当年南湖国以巫为尊,整体的巫师数量在多年来也并没有多少增长。 再之后,自然也是落得个消亡殆尽的结果。 他之所以刚才怀疑丁灿的身份,是因为在她身上找到了巫术的遗留痕迹,或许是曾经得到过某些巫师的传承。 但气息实在是太过微弱,加上毕竟时间和空间相隔,大巫师也没办法再找到更多的信息。 丁灿压下心中的疑惑,对于现在众人的处境来看,自己所思所想反而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你且先去拿了那权杖,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就好。” 大巫师指尖轻轻一弹,丁灿眼睛场景飞速变换,立马就从祭台边重新回到了墓穴当中,见到的正是面前几人关切的眼神。 她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高稳稳抬手在她脸前晃了晃,确认视线追随之后才松了口气:“你刚才可吓死我们了,叫你不应,整个人跟定住了一样。” “先不说这个了,我找到能驱使权杖的办法了。”丁灿轻轻拍了两下棺椁,大步往前跨了一步,手臂上刺骨的疼痛又传来。 差点把里面这东西给忘记了,看来虽然跟巫师建立了联系,但在没拿到权杖时,还是不能免除灾祸。 每每往前一步,就有看不见的威压从身前传来,腿骨这才想要从自己身体当中脱离开来。 原本只是皮肤红了小片,现在那块皮肉已经变得青紫,表明出现暗色的纹路,下一秒就要撕开皮肉跳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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