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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挂了电话，将手机甩在一边。 她的另一只手把玩着圆珠笔，笔记本上，记录了刚才对话间的几个关键词句。 梦游，不建议唤醒。 危险情况下，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尝试唤醒。 最好做法，安全地引导。 夏梦的视线落在最后的五个字上，抬手在上面画了个圈圈。 “咚咚”。 阳台的落地窗玻璃忽然被敲响。 夏梦转头看去，发现一道黑影坐在阳台的栏杆上。 她垂下视线，发现刚才敲门的是他的那只精神体。 夏梦起身开门，熟练地弯腰捞猫，然后抱着他的猫，冲他挑眉：“怎么又来了？” 黎昼朝她微笑：“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我已经搬过来了。” 他指了下楼下斜对面的阳台，说：“就那间，你知道的。特地来告诉你一声。” “还有……”他看了看她怀里的猫，说，“它很喜欢你，还有你的小白鼬，所以，我送它来跟你们玩。” 金色的猫咪在夏梦怀里舒服地眯起眼睛，闻言，摆动了下尾巴。 夏梦笑笑，故意说：“我家二狗看见它吓都要吓死了，能不出来就不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精神体跟主人的感官是相连的。 每次二狗在猫猫面前一边害怕一边强装镇定，夏梦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于是黎昼从善如流地改口：“那就送它来陪你玩。” 夏梦又故意唱反调：“我是三岁小孩吗？还需要猫咪陪玩？” 她看着黎昼一时有些词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要不看看这猫有没有什么特殊才艺吧，有，我就考虑考虑留下它。” 黎昼：“嗯……” 猫：“……” 生活不易，猫猫卖艺。 几分钟后，猫和猫的主人都被允许进房间。 夏梦趴在沙发上，大金猫甩着尾巴蹲坐在她的背上，尽职尽责开始按摩。 是的，按摩。 黎昼冥思苦想三分钟，终于想出了这个才艺。 而夏梦听完，思索三秒钟，欣然同意。 两个人类愉快地达成了交易。 于是，只有猫猫受累的世界达成了。 猫师傅勤勤恳恳开始工作。 夏梦趴着享受，一边随意跟黎昼聊天。 夏梦：“你们今天去哪里执行任务了？能说不？” 黎昼点头，对她没什么不能说的：“有一伙哨兵绑架了两名A级向导，想要从海上偷渡去海外，在中国跟韩国领海交界被发现了，于是派我们赶过去处理。” 夏梦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绑架向导？” 黎昼淡淡地说：“A级向导很珍贵，黑市上偶尔会流通A级向导的向导素，纯度有高有低，疏导效果也有好有差。” 夏梦疑惑：“为什么要用……” 问到一半，她忽然明白过来。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哨向人类都愿意接受黑塔的管辖和约束，还有很多人宁愿活跃在黑塔的控制范围之外。 那部分人，有的是不愿意暴露身份，有的则本身就是被黑塔通缉、潜逃在外的危险分子。 哨向人类里也不乏犯罪分子。 这部分人中的哨兵，通常难以得到及时的疏导。 这种情况下，就难免会对向导出手了。 今天黎昼去处理的这部分哨兵，甚至还是有组织的哨兵，他们在中国境内暗中抓捕向导，并通过偷渡的方式送往海外，再逐渐将这些向导身上的价值一点点榨干。 或是把他们当成“血|牛”，养着他们，然后定期从他们身上采集向导素，制作成药剂高价售卖； 或是直接强行让他们“接|客”，男的女的都行，直接通过最快速效率最高的三级疏导的方式。 这在海外，已经形成了成气候的黑色产业链。 向导的人数比哨兵要少很多。 通常十个哨向人类里，只有两到三个人是向导。 因此，A级向导非常珍贵。 一百名向导里，估计才出一个A级。 夏梦听得愣住，她是第一次知道哨向世界还有这样的阴暗面。 但她知道，只要光存在的地方，总不免不了会有阴暗面的存在。 她侧过头，看着黎昼，认真地问：“那，成功把那两个人救回来了吗？” 黎昼轻轻点头。 黑塔对这事非常重视，原本打算派阿尔法队去，还是周启提了一嘴，说那两名向导都是觉醒了十年左右的女向导，挺符合黎昼要找的人的画像。 因此黎昼才决定亲眼去确认一下。 夏梦：“那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吗？” 问完，她就反应过来：“看来不是了。” 黎昼疑惑：“你怎么知道？” 夏梦哼笑一声：“你要是找到了，还需要在这儿跟我死磕么？你死了那条心吧，我是不会冒生命危险助纣为虐的。” 不管是道德层面，还是人身安全的层面，她都有理由严词拒绝他。 黎昼轻轻叹了一口气，往沙发上一倒。 他半是抱怨半是感慨地说：“你太聪明了，也太清醒了。” 夏梦欣然接受他的赞美：“多谢夸奖。” 夏梦“哎”了一声，“黎昼。” 黎昼抬头：“什么？” 夏梦扭头指了指自己背上的猫师傅，期待地问：“你家猫师傅还有没有更特殊一点的服务啊？” 黎昼挑眉：“什么意思？” 夏梦想了想：“比如说，钻被窝陪我睡觉什么的？” 夏梦挺喜欢猫的。 京北附中的校门外以前有一家猫咖，她有时候经常午休跑去那里撸猫。 猫咖什么都好，猫咪们可爱又粘人，可以陪吃陪喝陪聊陪玩。 夏梦作为那里的常客，什么样的服务都体验过了，甚至连按摩踩|奶都试过，唯独没有尝试过抱着猫咪一起睡觉。 她之前抱着二狗睡过。 二狗细细长长的一条，她总是担心一不留神就将它压扁了——当然了，精神体也不可能真的被压扁，但她总是会提心吊胆的。 黎昼这只猫就不同了。 大小刚好，重量刚好，手感也刚好，抱在怀里比抱枕的手感还要好。 之前她就幻想过，要是能抱着它睡一觉该有多好。 她期待地看向黎昼：“可以不？” 黎昼眨巴眼，忽然说：“可以，但那是另外的价钱了。” 夏梦：“？” 夏梦：“什么价钱？说来听听。” 黎昼想了下：“包了我明天的三餐吧。” 早饭，午饭，晚饭，他都想跟她一起吃一次。 夏梦比了个OK的手势：“我还当什么呢，请吃饭啊，没问题。姐姐我现在有的是钱。” 虽然三十万块，一毛钱都还没有到账。 但今天下班前，白主任口头跟她保证过，除了三十万之外，她出外勤的奖金也会在发工资的时候一并发给她，外勤奖金比例直接比对特勤哨兵们的奖金，一视同仁。 所以现在夏梦心情很不错。 期待着二十八天之后，她将迎来的第一波人生巅峰。 黎昼笑着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主动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早来接你一起去上班。” 夏梦点点头。 猫师傅按得不错，她舒服地眯起眼。 过了一会儿，她才从沙发上起来，一把捞起猫猫往卧室走。 猫师傅在她手臂里安静如鸡，轻轻摇摇尾巴，软绵绵地喵喵两声。 配合得仿佛不像是第一次干这个。 夏梦关掉灯，抹黑上|床，搂着猫猫安心睡去。 …… 楼下。 黎昼洗了澡出来，一边用浴巾擦头发，一边习惯性地将感官与精神体相连。 下一秒，他立刻就透过精神体感受到了那份温暖柔和的气息。 他顿了顿。 即使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接触她，也总能令他感到安心。 猫猫安静地伏在她的臂弯里。 她入睡很快，此时已经睡着了。 一呼一吸间，气息均匀，起伏柔和。 黎昼静静地感受着，视线扫过空荡荡的房间，他什么都没有动，只是穿过卧室，走到另一侧的飘窗边坐下，靠坐着看向窗外的月色。 他在夜里总是睡不好。 梦里总是会看见很多很多令他觉得恐惧的画面。 每次醒来他都不记得具体梦见了什么，只记得梦里总是令他觉得痛彻心扉。 然后，每一次梦的最后，总会有一道声音反反复复地提醒他，快找到他的那个刻印向导。 一定要找到她，然后杀了她。 他脑袋轻轻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忽然有种莫名的奇妙预感。 他似乎，久违地能睡个好觉了。
第37章 猫师傅暴揍小鱼干。 隔天清早。 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夏梦难得在闹钟响起之前就醒了过来。 昨晚陪睡的猫师傅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而她的白鼬正蹲坐在床边, 用混杂着委屈、悲伤、忧郁与谴责的眼神盯着她，泫然欲泣。 夏梦：“……” 忽然心虚。 她一把捞过它，搂进怀里么么 么了几口。 “早啊宝贝！！” 二狗举起两只短短的爪子, 挣扎着奋力推开她的嘴巴。 夏梦抱住它，像是个渣男般虔诚地保证：“你要相信我, 我最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个！” 二狗气呼呼地双爪抱胸, 显然半个字都不信。 …… 收拾收拾出门上班。 一开门, 就见黎昼已经等候在门外了。 他仍然是一身黑塔的制服。 他正抱臂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晨光照进楼道里, 正好将他整个人圈进阳光里。 棕发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于金色的质感。 偏白的肤色令他看起来精致得就像是个瓷娃娃。 夏梦上前打了个响指。 黎昼睁开眼睛，目光清润。 夏梦：“嘿，昨晚没睡好吗？来我家门口补觉啊？” 黎昼浅浅地笑起来：“正相反，昨晚睡得特别好。我已经很多年没睡得这么好了。” 这么早过来，只是因为他想在这里等她而已。 夏梦觉得有些神奇。 他昨天才刚搬过来吧？ 楼下那房子她也知道, 那里基本上什么家具都没有，床上只有床板, 连床垫也没有。 这能睡得好？ 睡得好还需要在这儿站着睡觉？ 呵, 男人, 果然嘴硬。 夏梦越过他：“走吧。” …… 正如黎昼昨晚希望的那样，夏梦带着他去了自己常去的早点铺。 这家早点铺专门卖广式的蒸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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