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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环顾周围，得以确认， ——这是在医院病房。 还没等顾辞进一步细想，一个准备上来换药的护士望见顾辞睁眼，欣喜地对外面道：“3077的患者苏醒了！3077的患者苏醒了！” 呼喊声刚传出去，就有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往这边赶来。 见着顾辞，医生上来就问：“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顾辞哑声道：“顾辞。” 医生又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 顾辞有些不确定地回答：“因为……精神治疗？” 医生松了一口气，又问：“你现在感觉身体状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有感觉到不舒服？” 顾辞垂眸感受了一阵，回答道：“没有。” 医生神色彻底舒展，对身边的护士说：“3077床患者情况暂时恢复良好，保持观察。” 说完，医生便叫走了一个护士，似乎是进一步讨论治疗方案去了。 另一个年纪较小的护士留了下来，看着顾辞，嘴里念着：“你可终于醒了。” “前不久你生命体征变弱，我们都要以为你快不行了。” “你知道吗？你睡了快两个月呢。” “能醒来真的是奇迹，你可得你……” 小护士多余的碎碎念没能在听进顾辞的耳中。 顾辞又一次观察起周围，不禁陷入沉思。 看样子这个装修并不是之前她所认识的康复中心，所以所有疗程都结束了吗？ 可提丰呢？ 她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顾辞这么想着，打断了小护士的碎碎念：“请问，我的疗程全部结束了吗？” 小护士震惊道：“怎么可能这么快！你才苏醒，之后我们得保证你的精神状态完全稳定了，才能为你办理出院手续。” 是被谁救了吗？ 顾辞这么想着，低头看向腕上的电子表。 没有系统通报，电子表也恢复了正常，就连时间都回到了她原本的时间线。 ——一切似乎都重新回到正轨。 可顾辞却仍然感受到了一些似有似无的违和感，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顾辞这么想着，望向了窗外，才发现外面的天色明明是大亮，可乍一眼望过去，外面的街景却都是雾蒙蒙的。 这个情况下，小护士肯定不会就这么放顾辞出去，但顾辞的确需要确认一下这里的环境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于是顾辞一直等小护士说得尽兴，交代了让她好好休息完离开，才动身拔下了管子，偷偷留到了病房外。 整个医院看起来像是一家私人医院，装修还算气派，乍一看来往的人也还算多。 只是从住院部三楼一路赶到一楼，顾辞似乎都没看到精神科之外的病房。 顾辞心里留了一个心眼，趁着还没人发现，偷摸溜到了住院部大门。 可正要推开门，顾辞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这位患者！你不能出去！” 顾辞当即一个激灵，却又感觉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再一回头，顾辞见着喊她的是谁后，当场就神色舒展了：“沉嵩？！是你啊？” 顾辞在沈嵩向她走来时也同时走向沉嵩，可也说不清为什么，沉嵩看她的眼神竟然有一点陌生。 顾辞上下打量了一下沉嵩看她时的反应：“你不认识我？” “我认识你，”沉嵩正色道，“你是三栋7033房的特殊病例。” 顾辞：…… 顾辞猜测可能之前那个世界遇到的沉嵩只是一团形似AI的数据，或许在现实中记不得有她这么一号人。 但开口时顾辞还是试探了一下：“我是……” 只是顾辞突然就顿住了。 又是一阵微妙的违和感。 顾辞稍顿，随即说：“我是顾辞啊！” 沉嵩眉头皱了皱：“我知道你是顾辞” 顾辞自己都对自己有些无语，便只好作罢：“算了……懒得跟你说，”说着她就转头准备再走向大门，“我就出去看看，不干别的。” “不行，”沉嵩又跟上来，“你不可以出去。” 顾辞哪管得了这么多，就算出门要伤风感冒，反正都在医院了，之前案子的始作俑者也知道了，她都不用花钱花力气去摸蛛丝马迹了，多花点钱在看病上也无伤大雅。 更何况，又不是真的脆得像纸皮一样，一出门就会感冒。 这么想着，顾辞推开门就迈步出去。 可顾辞就感觉眼前一闪，开门动身之后，她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顾辞顿在原地，回头看向沉嵩时，沉嵩却还在说：“你不可以出去！” 可我不都出去过了吗？ 于是顾辞又一次推门而出，却再一次回到原地。 同时传来的，仍然是沉嵩“你不可以出去！”的劝导声。 顾辞心头一沉。 还是在疗程的世界里。 再次看向沉嵩时，顾辞心里多了一些别的考量。 之所以沉嵩在这里也记不得她，是因为不管是上一个疗程也好，还是在这里，沉嵩都是两“团”独立的数据体。 而这个数据服务于当前疗程的程序，既不会对程序外的事情有所了解，也不会对另一个程序中的事情有任何记忆。 所以恐怕在这次隐藏得更好的疗程里，逃出医院便是最终的命题。 顾辞转眼沉思下去，却听到一个更为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也意识到这个疗程问题所在了？” 望向声音来源时，顾辞就见到黎洋缓步走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顾辞当场便有些欣喜，可转念一想，她又意识到了另一点，“你在这里……那就说明……” 黎洋笑意中多了些淡淡的落寞：“漫漫离开了，”他轻叹一口气，问顾辞，“看来你也是？” 顾辞点点头，有意略过这个死亡的话题：“所以这个所谓的康复中心，根本不存在疗程结束？” “很难说。”黎洋说着，望了一眼还在边上的沉嵩，示意顾辞一起先走回病房区。 两人并肩从大厅往楼梯的方向走，黎洋缓声说：“起先我也以为所有病症都消除之后，就该回到正常的世界里了。” “可看得出来，提丰显然没有当我们离开的意思。” “而且你也应该发现了，这里甚至没有谜题，没有提示，就让我们像更真实的实验体一样……”黎洋不禁苦笑，“或者说，像是被用尽了最后一次价值的废旧实验体。” 顾辞望着黎洋的神色，也不禁有点心绪复杂。 或许对于这么热衷于行为研究的提丰来说，看到不同人表现出希望后的绝望，反而是一件十分令人满足的事情。 而为了成就自己进一步研究的想法，他把包括顾辞还有黎洋的这些所有人，像是羔羊一样圈养起来。 可能某一天，真的有人能突破这个世界，那对他来说也是意外之喜。 顾辞不禁蹙眉：“他真的是一个很恶趣味的人。” 说到这里，顾辞还跟黎洋说起了上个世界里跟提丰正面交锋的经历：“上一个世界里，他抢占了凶手的身份，想通过刺激我，让我主动加入他的研究里……” 黎洋问：“你同意了？” “当然是没有，”顾辞失笑，“同意了我还会在这里？” 可回到现实，顾辞又愁眉不展：“所以这个世界应该怎么处理？你来得比我早，没想法吗？” 黎洋也不知想到什么，不禁调侃：“问问你那个橡皮糖咯，他不是一直乐得当你的随身智囊吗” 顾辞问：“什么橡皮糖？什么智囊？” “你们上次分开之后，真的就没有再见过面了吗？”黎洋诧异道，“这小子……真气这么久？说走就走啊？” 但说到这里，黎洋又乐呵呵笑了笑：“所以我说，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不如……” 本是黎洋在开玩笑，可顾辞却听得一头雾水。 她没等黎洋话说完就问：“不是……你究竟在说谁？我怎么突然就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黎洋愣了愣，满面讶异：“侦探小姐，你认真的吗？” “边屹柏啊！”黎洋抬高声量，“你别告诉我你也还在生气啊？” 顾辞：“……边屹柏？” 黎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啊” 就见顾辞愕然许久，问：“谁是……边屹柏？” 边屹柏：又我.jpg 边屹柏：还有，为什么他还有戏份？ 黎洋：我？我这么英俊潇洒聪明机智，这种人都死光了的时候当然得是我。 （自己也没想到还有出场） 边屹柏：再说一遍，我没死，你注意言辞。 黎洋：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顾辞：…… 第100章 黎洋就这么盯着顾辞过了许久，满脸错愕之余，还试图理解为顾辞是在跟他开什么玩笑。 “你认真的吗？”黎洋扯笑，“那可是边屹柏啊……” 就是啊，那可是边屹柏啊。 不说那些出生入死的时候，仅从边屹柏不论什么情况都会把顾辞放在首位，永远主动上去帮她挡下危险，还总是抢先一步替她去做那些脏活累活…… 这怎么能忘？ 黎洋越来越笑不出来：“你不是开玩笑吧？”他试图比划边屹柏的模样，“就那么高一个，戴着个眼镜，每天都顶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死人相但其实人还不错。” 开口时，黎洋原本是还有几分侥幸，觉得顾辞可能就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可在看到顾辞脸上的表情逐渐由疑惑转为眉头紧锁之后，黎洋才真的心口沉了一下，相信了眼见的事实。 可……那是边屹柏啊。 黎洋说不清地有些难受，只最后问了一句：“你……脑子里真的没有边屹柏这个人了？” 顾辞看着黎洋的反应，虽然一开始她只觉得黎洋可能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在别的世界里错认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 可当黎洋越说越真，越说越坚定，她才发现，原来那些微妙的违和感并不是毫无来由。 她确实忘了什么事情。 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顾辞顿足垂眸，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提丰……”她低声重复，“肯定是提丰修改了我的数据。” 但看向黎洋，顾辞又不解：“那为什么你记得？” 黎洋稍忖：“可能……他手下患者越来越多了？”说着，他失笑道，“估计他自己都没想到我还能活到现在？” 顾辞点点头表示认同，又看向黎洋：“那么那个边屹柏……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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