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淇淇又问:“运气不好呢?” 顾辞:“运气不好?运气不好的话,心理暗示能把后面那口井也填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钟淇淇下意识觉得现实不会像他们所想的那么理想:“那怎么办?” 韩响反问:“能怎么办?”即便共事多年,韩响仍为自己同事的智商感到担忧,“等切换到里世界呗。” 虽然事情总是该往最坏的方向考虑,但也不代表事情都会以最坏的结果示人。 所以即便有诸多顾虑,四人也还是做了些准备前往了后山。 山后的树木显然要比山前来得茂盛许多,杂草丛生的后山很明显能感受到是长久没有人行经,也没有人前来打理。 几人人手一个手提的油灯,走起路来防止摔倒的同时,还要一边注意不让手里的油灯把整座山都给烧了。 在山里绕了好几圈,钟淇淇终于体力见底:“我感觉已经快把这个山给翻遍了,怎么……怎么还没找到啊!” “就算要找的只是一口井,也不至于找了几个小时连井的影子都没有吧?” 听着钟淇淇抱怨的声音,韩响仍是想下意识去怼她几句,只是看着现状,他不得不认同钟淇淇的说法:“我感觉这样找是找不到的。” “就算要继续找,也该回去加灯油了,”韩响看看手中油灯,“天还没这么快亮,我们得算好足够回到庭院的灯油,不然还没回去灯就要熄了。 ” “而且,”韩响脸色并不太好,“顾辞你的手真的没问题吗?” 顾辞本就虚弱,走到现在也的确是耐不住伤口隐隐作痛,开始冒起冷汗。 边屹柏低声对顾辞说:“别勉强自己。” 顾辞望了边屹柏一眼,又看向手中有灯。 其实她的伤口倒是真无所谓,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带伤上阵的情况。 只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在于四人的灯油都不够用了。 顾辞在一处树边停住了脚步,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忽然脸色一沉:“不用补灯油了,找不到的……” “什么意思?”韩响顿足问道。 就见顾辞将油灯靠近边上的树干,一个崭新的十字标记映入众人眼底。 ——那是他们前不久为了防止迷路所留下的标记。 顾辞认清了现实,叹道:“还是想的太好了,” “看来只要这个世界不想让我们发现,我们根本找不到那个井,”顾辞的确是有些失望,“我们缺少了契机。” 见钟淇淇和韩响都有些沮丧,顾辞安慰道:“总能找到的,”她又看了一眼一片漆黑的后山深处,“先回去,等切换里世界再……” “谁?!”远处草丛微动,顾辞厉声往前跑过去,“谁在那里!” 来时路上转了这么多圈,能看到有什么野生动物早就看到了,也不可能偏偏是在要回去之前偶遇什么活物。 顾辞跑不快,距离草丛最近的只有韩响和钟淇淇,顾辞话一出口,韩响和钟淇淇就跑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可刚动身,钟淇淇又被韩响伸手推了下脑门。 “短手短腿的,”韩响把油灯塞给钟淇淇,“你去找顾辞,别在这当小拖油瓶。” “你!”钟淇淇张嘴就想发作,可要说话时韩响已经飞奔了出去。 钟淇淇提着两盏灯,顾盼了一阵还是回头去和顾辞会合。 见钟淇淇来,顾辞张望了一眼:“韩响呢?” “他先去追了,”钟淇淇指了个方向,“让我来找你们。” 好在韩响身手不差,等三人汇合一起赶到他这处时,他已经成功将草丛后鬼鬼祟祟的“东西”给拿下了制服在地了。 顾辞提着灯靠近,又皱起了眉:“洪胜?” 被按在地上的洪胜嗤笑一声:“干什么?见到我很意外吗?” 明明是偷偷跟来的人,洪胜倒是还有些理直气壮:“你们是这个世界的玩家我就不是了?就准你们来后山?” 顾辞稍一眯眸,问钟淇淇:“你们刚才在厨房的时候,洪胜不在?” “不在啊,”钟淇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你偷听!” 洪胜冷笑:“有什么证据说我偷听?” 看洪胜这样子,显然是一个大写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过顾辞倒不怕这个,她最喜欢挑嘴硬的人下手了:“确实没证据。” 顾辞也弯着嘴角笑起来:“毕竟你这么有能耐,怎么可能想不到我们能想到的东西呢?” 洪胜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似乎对这说法还算满意。 可下一刻顾辞就说:“韩响,拿那块布把他眼睛蒙起来吧,记得把手也捆一下,丢到另一边去。” “不过别绑得太死,给他留点挣脱的余地。” 洪胜一脸震惊:“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顾辞弯着腰,“单纯是因为我们之后还有别的打算,不希望有人打扰。” “反正你能自己找到来的路,等你自己解开了绳子,自己回去不就行?” 洪胜咬着牙:“你!”虽然生气,但洪胜显然更怕死,“你就不怕我在这山里遇到野兽遭遇什么意外吗?” 顾辞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你刚才来的时候没留意路上吗?这山上一个活物都没有,你没发现吗?” “而且,”顾辞若有其事地说,“这个世界也没说不能对其他玩家动手吧?” 洪胜“啧”了一声,又说:“我和你叔叔关系也不算差,你就不怕你叔叔回去责怪你吗?” 顾辞眉梢一挑:“你这是威胁我?” 在洪胜的视角看过去,顾辞提着油灯就这么看着他。 她本是一脸满面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又在说完这话之后一点点凑近,脸上笑意逐渐消失。 一阵沉默之后,顾辞再次低声问洪胜:“你一个人,我们四个人。你确定,你要威胁我?” 顾辞这张脸平时笑起来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可就是这么一副时常看起来平易近人的脸,沉下来反而更显压迫感。 更别说在她身后还有两个板着脸的大高个站着,像是在说他要是敢再威胁顾辞一句,他们就能在这里把他头给拧下来。 洪胜背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被冷汗浸湿,可话说得太满,没有人给他递上台阶他实在有些难受。 于是又一阵自我斗争之后,洪胜只能破罐子破摔:“你们在院子里说得这么大声!想不听见都难吧!” “而且!”洪胜见几人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又干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说,“我都没怪你们吵到我睡觉,你们还怪我偷听?” 顾辞轻笑:“那我们是不是还得跟你道歉?” 洪胜不敢直视顾辞的目光,眼神忽闪了一下就说:“大家各有各的问题,各退一步,你们把我带下去,我也不打扰你们干之后的事!” 这话说出来,顾辞都要气笑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笑,边屹柏就提前说:“那就这样吧。” 其他几人齐齐看向边屹柏。 不过边屹柏没说什么,只是将手上的油灯凑近了顾辞受伤的手。 韩响和钟淇淇顺着光亮看过去,顾辞却在两人看到之前将手藏在了怀里。 这次韩响很快就和边屹柏达成了共识:“我也觉得。” 顾辞瞥了一眼边屹柏,站起身:“行吧,那先回去吧,淇淇也累了。” 本来就是计划要回去的,只是突然冒出了一个洪胜打乱了节奏罢了。 左右都是为了折腾一下洪胜给他长长记性,这会儿既然顾辞发了话,其他人也就都没有多说什么。 一行人四个人出门,五个人回来,一直守在院子里等的陆明和姜丽见了一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陆明咳了咳掩饰住了自己的笑意,姜丽则是看着洪胜的样子代替着有些害臊。 洪胜本就跟顾辞他们没话说,回了庭院也就重新扎进了自己的屋子。 最终,反而还是姜丽代替洪胜开口道歉:“他……就是这个脾气,你别介意。如果他给你们惹麻烦了,我代替他向你们道歉。” 顾辞目光在洪胜合上的房门上停顿了一会,问姜丽:“你还要为他道歉?” 姜丽有些不明白顾辞的意思。 本想着帮姜丽的地方已经够多了,但看着姜丽这样子,顾辞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今天你为他私自行动道歉,下一次呢?” “既然你了解他的脾气,就应该知道应该有危机感的不是我们,”说着,顾辞看向了洪璨的位置,“如果我们给了你一个乐善好施的形象,那我先跟你说一声抱歉。” 顾辞重新看向姜丽,目光没了之前的温度:“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不是利己主义。” “不光是你我这样的主体玩家,谁都不能保证能在生死面前永远理智。” “所以如果你儿子真的因为某些事某些人陷入危险,我们也不一定能确保自己会伸出援手。” “毕竟说得难听点,这只是寻常的家庭纠纷。” 简而言之, 家庭纠纷,外人无需插手。 姜丽神色微动,顾辞又说:“能保护你儿子的只有你自己,你想清楚吧姜丽。” 说完,顾辞就转身对已经在边上打了一串哈欠的钟淇淇说:“累了就回房睡吧。” 顾辞他们原本住的地方已经收拾好了,钟淇淇困得几乎要神志不清,听了顾辞的话后就含糊应了一声,钻回了屋里。 之后,顾辞又跟陆明简单交代了一下今晚的情况,将韩响和陆明都送走之后,走了回来。 姜丽还站在原地,顾辞却只是无视了她走到边屹柏身边。 在边屹柏面前,顾辞终于垮下了身子长吁一口大气。 边屹柏道:“我以为你感受不到疼。” “那真是让你失望了边教授,”顾辞失笑,“我可真是疼得厉害。” 说话间,边屹柏已经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子。 他在屋子里翻找了一阵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 两人也没有多做交流,边屹柏还没开口邀请,顾辞就已经跟着边屹柏在他屋子里坐下了。 和边屹柏的默契确实培养得很快,才不过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天,顾辞就已经能够像信任事务所其他人一样,可以在需要的时候依赖边屹柏的帮助了。 或者说,有了医生与患者这一层关系在,顾辞在无法掩藏自己一些情绪的情况下,反而会更多地交付边屹柏一些东西。 几块染血的绷带换下来,随着药味代替血腥味占据这间屋子,顾辞的脸色终于有了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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