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是她本就该有的…… 巨幕渐渐暗了下去,本以为这已是全部真相,没想到第三段影像突然插了进来。 这次的主角是十年后的黄伦,以及……那个高人? “我怀疑乔鸢的死不是意外,她胆子那么小,即便上高速,都很少开到100以上,怎么会无缘无故飙车呢,凶手应该是她身边的人,起码可以动她的车。” “这么多年怎么还放不下啊?” “她的十年祭日快到了,我越想越……保姆,助理,经纪人,我已经排查过无数次了。只是最近我又翻阅了一遍她的遗物,发现了一瓶那时候刚拆封的白胡椒粉,小票证明,是在两公里外的超市购买的,日期正是乔鸢出事的前一天,两公里肯定需要开车,可乔鸢那天还说过恶心想吐,怎么可能开车出门?对,她那几天还吵着要喝酸黄瓜汤!黄瓜汤……胡椒粉……是不是谁去了她家帮她做汤?” 黄伦说到这里,心里蓦然有了答案。 “我要去试探一下江晴夏。” 江晴夏心头不由一惊,难道她与黄伦多年后的重逢,是个局? 果然,下一幕,黄伦与高人再次碰头。 “她表情不对,我敢肯定,凶手绝对就是她!她的助理是我远房表侄,我让他暗中给江晴夏下一些致幻药,再让他把江晴夏介绍给你,我相信江晴夏很快会自己说出实情!” 江晴夏这才想起来,跟了她快十年的助理,的确是黄伦当年介绍给她的,只是她从未问过助理的背景,毕竟她也懒得了解一个生活比她还不如的小人物。 所以根本没什么做法,更没什么借腹重生,一切都是圈套,黄伦想让她供出所有犯案经过,搜集证据,再将她绳之以法。 如果她没有来到这个鬼地方,如果她再去赴约,等待她的或许不是那位“高人”,而是一屋子警察和黄伦本人…… 江晴夏最后一点理智也彻底崩塌。 法官适时地询问: 【还想了解更多吗?】 “不!这不是真的!你这骗子,休想用这些捏造的故事骗我!”江晴夏歇斯底里地吼着,“乔鸢不可能帮我争取角色,她最虚伪,我早看清了!走到今天,都是凭我自己的努力!没有黄伦我照样能红!我……我流掉的那个孩子,是鬼上身,对,是鬼上身,他不是我的孩子!高人……高人他……” 江晴夏已经再也说不下去,在事实面前,她的狡辩显得如此苍白。 法官轻笑了一声,笑得轻蔑得连个尾音都不屑多留。 【江晴夏,你还是你,最初的那个你。】 最初的她? 心如死灰的江晴夏木木地抬起头。 最初的她什么样子? 懦弱、虚荣、渺小、浑身臭气。 一个总是被骗被欺负被玩弄的傻子。 她入行被副导演骗,婚后被余庆文母子耍,现在又被黄伦狠狠摆了一道。 江晴夏从未感到自己的人生如此失败,一辈子都在被人欺凌,单单只下了一次狠心,却杀掉了唯一真诚对她的那个人。 不仅如此,她还害死了乔鸢的孩子,和她自己的孩子…… 江晴夏认命般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那哭声震天动地,如同失去了一切的乞丐,最后无助的咆哮。 【我宣判,江晴夏故意杀人罪成立,请诸位量刑。】 量刑? 这两个字将深入故事的方恣生生扯了出来。 什么量刑?是要他们一起来确定给江晴夏的刑罚?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多想,眼前已经出现了八个选项。 [无罪] [五年] [十年] [十五年] [二十年] [三十年] [五十年] 以及 [死刑] 目光落在哪个选项上,该选项旁就会跳出提示窗,询问是否确认。 方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未做出选择,巨屏上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八个选项,此刻也映在巨屏之上,下方是不断变化的数字,与可视化的数据统计柱。 前几个选项的数字增长并不多,只有最后一个选项——死刑,一路高涨。 【投票时间只有一分钟,请诸位珍惜自己手中的权利】 法官幽幽提示道,果然数字增长的幅度变得更快。 30秒已经过去,选择死刑的人数竟高达94.2% 而弹幕也渐渐被八个大字循环刷屏。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5秒 4秒 3秒 2秒 1秒 最后一秒截止,参与投票的人数竟高达3000多万,而死刑以96.7%的绝对优势成为最终结果。 法官似乎很满意这个判决,语气变得有了几分温度,淡淡笑着问: 【是否需要加刑?】 加刑? 众人错愕。 已经判处死刑,还怎么加刑? 面对弹幕的质疑,法官没有再解释,只是增加了一个新的选项:是/否。 这次选择上票的人也并不多,大部分人都是观望心理。 最后投票人数只有刚刚的十分之一不到,200多万人。 只是200多万人中,有近70%的人都选择了加刑。 法官再次开口宣判: 【江晴夏确认加刑——1533489次】 投票数竟是加刑的次数? 方恣有些吃惊。 法官声音刚落,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江晴夏忽而从冰砌的台面上跌落。 她直直摔在一辆车上,一辆奔驰着的轿车。 那竟是乔鸢出事时开得那辆车。 被摔得骨头生疼的江晴夏被紧紧束缚在驾驶位,她的手此时牢牢握着方向盘,像被胶水粘住一般,无法挪动。 “不!停下!停下!” 江晴夏的脚胡乱地蹬着,可是无论如何踩刹车,车子都不曾放慢速度,反而越飙越快。 80 100 120 140 看着仪表盘,江晴夏冷汗直流,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绝 望。 突然,她感到腹中一阵疼痛,低下头一瞧,自己的小腹不知为何有些微微隆起,而座位上也不知何时洒下了一滩浓血。 是流产的预兆? 这时,江晴夏耳畔一阵轰鸣,一辆巨大的油罐车,在一旁的车道与她擦身而过。 而她的车却不受控制地猛怼了上去。 撞击,燃烧,爆炸。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死法,江晴夏感觉到自己每一寸皮肉都在被烈火腐蚀,她无助地看着身体渐渐化为灰烬,却怎么也没办法痛快地结束这一切,只能一分一秒地承受着漫长的折磨。 终于,她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一刻,江晴夏甚至有几分庆幸。 【第一次加刑完毕】 法官残忍宣布。 巨幕上1533489次的处罚瞬间减1,还剩1533488次。 第10章 江晴夏血烂焦黑的尸体连同那辆残破不堪的车渐渐变得透明,最后一点点消失不见。 转瞬,江晴夏竟再次出现,她站在高高的冰台上,身体已然完好无损,目光中却满是惊恐的萧瑟。 “我……不是已经……” 下一秒,冰面破裂,她从高空跌落,狠狠摔在了一辆车上。 依旧是乔鸢的那辆。 “啊、啊?……不!”江晴夏明白了什么,凄惨的悲号撕扯着每个人的耳朵。 一样的撞击,一样的燃烧,一样的爆炸。 好似一场逃不脱的轮回。 被再次烧得不成样子的江晴夏绝望地尖叫着:“救我!快救救我!” 然而,谁也救不了她。 漫天大火吞噬了她的叫喊,风中隐隐传来不甘的恸哭。 当一切重归灰烬,巨屏上的数字,也只是由1533488变成了1533487。 那一串数字,红得刺眼,像是用江晴夏身体里潺潺流出的血涂抹而成。 方恣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心中的震撼。 非人的煎熬,无尽的死亡,世间还有比这更恐怖更残忍的刑罚吗? 这场游戏已经不再是生死那么简单,败者不但要身败名裂,还将在极刑中循环往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不由想起法官那时笑着对她说:“你若不小心被其他人投出,会当场毙命。” 方恣当时还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把别人的死,说得这么泰然轻松。 现在她懂了,原来死得干脆,也是一种幸运。 “不、不玩了!这什么鬼东西……侵犯人权了,知道吗!”高建辉突然怒吼起来,脸上满是狠意,尾音却掩饰不住地颤抖。 他早已没有投票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此刻他心里非常清楚,今天的江晴夏,就是明天的自己。 “我……我要走,老子不奉陪了!” “都到这儿了,还走得掉吗?”孙盛青紫着一张脸,双目颓然,“逃不掉了,谁也逃不掉……” 黑暗中,冯赫的眼镜片泛着冷光:“横竖都是死,怎么死还不都一样?就看谁死在前面,谁又能苟到最后。” 说着,竟还笑了两声。 李七雨不知从哪儿掏出串佛珠,捻在手中,将“阿弥陀佛”四个字反反复复叨念了上百遍,嘴皮子好似要磨出火花。 而角落处也传来一些声响,与阵阵念经声相映相和,那是细细微微的啜泣,哭得压抑而钻心。 让方恣意外的是,哭泣的不是别人,竟是王清隽。 见最可靠最能稳住场面的王清隽都破了心防,阮依依再也绷不住本就脆弱的神经,腿一软,扑通一屁股坐直接在地上,失控地大哭起来:“我要回去……让我回家……” 一时间,整个大厅的气压降到了极点。 “别、别哭了,地上凉。”井廷依旧是那副慢半拍的呆愣模样,阮依依都快哭够了,他才想起来搀扶,只是浅皱的眉中似乎暗藏心事。 “江晴夏是不是主角?” 蓦然一个人冷冷问。 那音调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冷静得与周围的混乱格格不入。 是冉凇。 此刻的他正抬着脸,目光紧紧锁定在那象征着审判的冰台,仿佛在与看不见摸不着的法官对视:“第一轮游戏结束了吗?” 方恣都有些怀疑,法官是不是骗了她。 在这种情形下,冉凇还能重拾游戏心态,只关心江晴夏的身份,不是跟她一样没有案底,就是过于没心没肺了。 【游戏继续】 法官淡淡道出四个字。 游戏继续?! 这句话对现场其他人而言,都不能说是晴天霹雳,简直是地狱中又一道直劈心头的惊雷。 “什么?江晴夏不是主角!” “怎么可能?那个孩子不是已经在乔鸢肚子里烧死了吗?和梦境里一模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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