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窈莓温柔地笑着,添了几分清冷脆弱感, “也是家庭因素。” - 她以前,也想过和父母断绝亲子关系。 很幼稚的想法,却差点成型。 高三那年,苏窈莓父亲入股的新公司蒸蒸日上,一时间风光无限。 大一那年,人生得意的父亲遭遇了滑铁卢,差点锒铛入狱。 和父亲暧昧的那个秘书,亲自指控他强.奸,公司财务运转出现问题,股票大幅度下跌,困难接踵而至。 苏窈莓面无表情地看完秘书声泪俱下的控诉,只觉得一阵恶心。 当时是寒假,北城的风刮得她心冷。 父亲坐在别墅的台阶上,低着头,听着女儿声嘶力竭的怒斥: “都怪你!” “你要是跟我妈好好的,能有现在这些破事吗!” “这种事传出去,我男朋友会怎么看我?”苏窈莓气得大脑缺氧发晕,几乎要栽倒在地上, “他是人民警察!他未来的岳父是强.奸犯!你听听可笑吗?” 她泪流满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放狠话:“我真想没有你这个爸爸。” “早知道当初法院判的时候,我就该跟着我妈!” 她恨不得和父亲划清界限。 和他断绝亲子关系。 摔门离开别墅时,外面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落在地上,满眼都是纯白色。 苏窈莓没有欣赏雪景的心情,只觉得天塌地陷。 她坐在公园的连椅上,祈祷父亲是被陷害的,祈祷周逞晚一点知道这件事。 也就是这时,苏窈莓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是个温柔恬静的声音:“是苏窈莓小同学吗?我是周逞的母亲。” “我想见一见你。” 见面的地点约在咖啡厅,苏窈莓看到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庞。 她落座,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阿姨您好。” “小苏啊,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这句话一出,苏窈莓的笑容就僵了僵。 她似乎能预见到接下来的对话。 果不其然,周逞的母亲没说几句,就转到了她家里的事情上: “你父亲虽然现在只是陷入传闻里,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 “那我们阿逞,以后的仕途都会被你连累。” “他是人民警察,是不能有任何污点的。” 苏窈莓端着咖啡杯,垂下眼睫: “我知道。” “你如果真心喜欢他,就让他搏一个好前程。他这样优秀的男孩子,你忍心看他被你牵连吗?” “……”苏窈莓沉默不语。 她不想牵连到他。 但她也不想就这样离开周逞,她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阿逞这孩子命苦,从小跟着他爷爷。” “可惜老爷子空有家财万贯,到现在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带不走。” “我觉得,还不如享受天伦之乐。” “……” 周逞的母亲在懊恼着过去:“我以前对阿逞不够好,很少关心他,我也很自责。” 苏窈莓闭上眼,回想起周逞独自熬过的每一个日夜。 回想起他们去游乐场时,他看着被父母高举到头顶的孩子们,无意间流露出的羡慕眼神。 回想起他在每次开家长会时故作不在乎的潇洒,以及他唇角苦涩的笑: “我没有爸爸妈妈……”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牙齿也在颤抖。 胸口像是堆了一团火,熊熊燃烧着。 “您也知道您对他关心不够。”苏窈莓冷眼看着这个美艳的妇人, “周逞不说,我们还以为他没有父母呢。” 周逞的母亲笑起来:“你这脾气倒是跟阿逞很配。” “小姑娘,阿姨现在也是实在没办法,你们家这件事影响太恶劣,阿姨希望——” 她叹气开口,“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阿逞。” “反正你们两个才谈了半年,长痛不如短痛,分手对谁都好。” 苏窈莓用力抿着唇,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我可以做到。” 她冷冷地盯着对面的妇人:“也希望,您能做到真正关心周逞,” “不是虚情假意。” 一句话像是戳中了心思,周逞的母亲恼羞成怒: “他是我亲儿子!” “我对他的关心能比你少吗!” 回家的路上,苏窈莓浑浑噩噩地走着,被路边的树枝绊了一跤。 棉服都没能护住她,掌心和膝盖都擦出了血。 很疼。 却又不疼。 她想找人撒娇哭诉,都不知道该找谁。 父亲还没被检察院带走。 他笔直高挺的腰身有些佝偻,似乎一夜之间长了很多白头发,和别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点头哈腰。 周逞最近也很忙,她给他发信息,都要等很久才能得到回应。 “幼幼,你别想太多。”一贯强势的父亲低声下气地哄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我委托律师了,只要调查清楚就没事。” “闺女,爸爸的人品,还是有保证的。” 她低着头吃饭,任由眼泪砸在碗里,没再指责父亲一句。 她没有能力像哥哥一样接过来这些烂摊子,她在离开之前只会大吵大闹,像个孩子一样耍脾气。 原生家庭是无法选择的。 当时那种情况,为了让周逞有更好的未来,她不得不主动放手。 她猜不出明天和牢狱之灾哪个先到。 就算他们家成了烂泥,至少不会沾染到他,至少—— 周逞是干净的。 后来,父亲翻案了,证实秘书说的都是假话。 但她和周逞,再也回不去了。 她曾经用最狠心的话,刺痛过少年骄傲的自尊心。 … 苏窈莓一直觉得自己在遇到事的时候不牵连他,不让他担心,就是对周逞好。 可直到她和周逞复合后,被他紧紧拥着,听他一遍遍说着“有事就找我”,苏窈莓才参透一点道理。 他或许…… 更希望和她一起解决问题。 如果可以重来。 她会选择和他商量,将心底羞于启齿的自卑和痛苦,坦诚地剖析出来说给他听。 - 生活栏目的调解还在继续。 圆脸女孩皱眉惋惜,为什么美女姐姐的恋爱也有坎坷波折。 苏窈莓弯起唇角,安抚地冲她笑笑。 现在想起来,再不愉快的经历,也只是丰富人生的一部分。 周逞归队,应该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家住一回。 苏窈莓成天数着日历,工作之余就在她家和他家往返,把周逞冰冷的家折腾得甜甜暖暖的。 她最近迷上了自己拍私房照。 支着三脚架,动作不停,闪光灯也不停。 苏窈莓选出最惹眼的几张,总要发给在队里禁欲当和尚的周队长。 有时是黑丝,有时是白丝,还有时是腰线,也有时是胸口鲜嫩欲滴的一枚浆果。 周逞的回复都比较正经。 除了偶尔发条语音,低喘中夹杂两声轻飘飘的威胁。 苏窈莓躺在床上笑得滚来滚去。 看得见吃不着,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折磨。 直到她变本加厉准备撩开衣服拍两张,身后突然传来懒洋洋的磁性男声: “行啊小丫头,拍这么多照片,可劲儿勾我是吧。” 这话听起来很是幽怨。 回眸,一身黑衣的大帅逼倚墙抱着胳膊,深邃的黑眸压着零星笑意,眼神炙热,像极了某种准备捕猎的大型动物。 “混蛋!你走路怎么没一点声呀。” 苏窈莓吓得在床上翻了个滚,抄起抱枕扔他。 她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抱枕飞到一半,就吧唧掉在了地上。 周逞看着小丫头慌乱的模样,跟个混球似的哂笑起来。 他隐忍克制,俯身,大掌攥住软乎乎的抱枕。 手背上青筋血管突起,力度不重,却让苏窈莓一阵阵头皮发麻。 “怎么,”男人挑眉,把抱枕随手摁在床上, “我还得在门口敲锣打鼓喊一嗓子:大魔王来了,是吗。” 他眉眼下压,欺身向前靠近。 喉结滑动,每一次吞咽都像是无声而旖旎的警告。 早知道,她就不该在他床上玩火拍私房照。 现在倒好,玩火自焚。 “倒也不用……”苏窈莓红着脸后仰。 几天没见,她都有些不适应他灼热喷洒的呼吸了。 男人抬手摁住她的细腰,迫使小丫头坐在他结实的腿上,不轻不重地揉着: “宝宝,想我了吗。” 苏窈莓笑着后躲:“……没。” 周逞也笑:“希望你这张小嘴,能一直这么硬。” 别像之前那样,刚开始四处点火气势十足,没多久就开始委屈巴巴噘着小嘴求饶。 “你不准欺负我。”苏窈莓攥住他的衣领耍赖。 男人沉笑着吻她耳垂,缓缓下移,摩挲着女生白皙细腻的脖颈: “我怎么敢……” 亲热刺激着她恢复一丝理智清明。 只是以前都会再次被他勾走,沉沦在温柔的欲海里。 苏窈莓咬了下舌尖,故意板起小脸: “周逞。” 正亲吻到意乱情迷,接下来都要开始脱衣服的男人一怔。 他很少听见她这样严肃地喊自己。 难道是刚才不老实把小丫头弄疼了? 周逞闭眼,压下灼烧的欲望。 “是!” 男人铿锵有力应着,“领导有什么指示!” 苏窈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有太多话想和他说。 却又不敢揭他伤疤。 曾经反复练习,却还是在开口时颤了音: “你为什么…偏偏来淮河工作?” 周逞看似漫不经心的,低声道:“淮河待遇好。” “……”苏窈莓显然并不接受这个说辞。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像个猫儿一样,毫不避让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周逞把玩着她一绺长发,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她细嫩的耳朵,视线移到她脸上,很坦然地笑了笑: “因为,你在这个城市长大。” 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见这个答案时,苏窈莓的心脏还是刺了一下。 “反正我去哪里都一样,淮河至少有曾经的你。” 你说过,想让我陪你回淮河,有一场热闹的婚礼,在老家安享晚年,过两个人的小生活。 虽然你不要我了。 但我还是想回到你念念不忘的老家,走过每一条街道,感受你说过的美好。 就像,你还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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