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见深薄唇轻抿,一改之前的松散舒适,脸色变得冷硬。不理会牌友们的挽留,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和神态都多了几分焦急。 迈开长步,推开棋牌室的大门。 司机兼秘书小吴正在和酒店负责人打电话沟通,看乔见深出来了,赶紧挂断。 “先生,已经吩咐负责人去处理了,您要亲自过去吗?” 司机的话还没说完,乔见深已经从他身边掠过,快得像一阵风。 …… 另一边,虞晚晚光着脚,已经在天台边缘走过两个来回了。 天台的风很大,瘦弱如她哪怕只是站直,都有随时会被风吹倒的危险。 她索性坐在天台边,脚朝外,悬空垂下。 脚下的高度,足以把人吓得肝胆俱裂。 狂风将她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她的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她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心灰意冷,想要跳楼的疯子。 虞晚晚低头,看着脚底下的万丈高楼。 她想到了早逝的父母。 他们长眠地下,压根就不知道儿女们过得有多苦。 她或许也能这样。 从这里跳下去,就一了百了,再无烦恼。 而她死了,警察肯定会调查她舅舅和舅妈,弟弟的抚养费也会有保障。 第4章 人生第一次,请多多担待 不过…… 她虞晚晚才不会那么傻。 她死了,只会被舅舅和舅妈当成敛财的借口。而弟弟没有她的保护,会过得比现在还要凄惨。 她才不会做这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还好,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撬锁。 门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保安冲出来,看到坐在天台边缘的虞晚晚,紧急刹车。 他们不敢靠近,生怕刺激到她。 “姑娘,有什么话好好说。” 虞晚晚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舅舅的身影。 看来,他是决心要当缩头乌龟啊。 虞晚晚干脆站起来,站得摇摇晃晃,看得人胆战心惊。 “我要见乔见深!” 虞晚晚查过,乔见深,季风酒店的继承人。 当然,她也只能查到这么多。 乔见深太神秘了,公开资料里连张照片都没有。 但如今她既然撒开脸来闹,自然要找官最大的那个! 保安满脸为难:“乔先生是什么身份,别说你了,我们也没见过呀。” —— 乔见深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女人穿着一条小黑裙,得体的剪裁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她站在天台边缘,绷直脚背,提腿,落脚,小脸高昂,披肩长发随风而动,像一只高傲优雅的黑天鹅,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只是这个舞台。太过危险。 乔见深三两步跨过去,在虞晚晚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将她拦腰抱住。 她没有防备,从天台边缘跌落,跌入一个冷硬的胸膛。 “你不要命了!” 男人的音调不高,但音色极冷,混着强悍的气场,如大山一般压迫而来。 虞晚晚抬头,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的淡漠和漫不经心,这会儿他的眼神里夹杂着愤怒。 “安霖?”虞晚晚惊喜地叫出他的名字,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你在干什么?” “我被人锁在这里,不闹出点动静,被饿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谁干的?” 乔见深的眼神冷冷地扫向身后的保安们。 保安虽然认不出他的身份,但还是被他那强大到摄人心魄的气场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不敢怠慢,带着两人去保安室找虞晚晚的舅舅。 可保安室里早就人去楼空。 虞晚晚在酒店闹,也只是想给舅舅施压。 人不在这,她也没有继续呆在这的必要。 她向其他保安鞠躬,为自己打扰了他们的工作而道歉,然后告辞离开。 这个过程中,乔见深一直没吱声,只是低头看手机,手指一直没停,好像是在给谁发消息。 虞晚晚没有多想。 程序员嘛,都是九九六、零零七的加班狗。 安霖能出现在这,能陪着她,已经帮了她许多。 虞晚晚并不知道,他们刚走出保安室,保安室里的电话就响了,安保经理拿起话筒,在听出电话那头的声音后,立马换上笑脸。 “吴秘书,事情已经办妥,那个想跳楼的疯子已经走了。” 电话那头的吴秘书如临大敌,声音紧张得在颤抖:“疯子?这话要是被先生听到,你们整个安保部都不用干了!” 听到“先生”两个字,安保经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吓得瑟瑟发抖:“乔……乔先生都知道了?” “先生不仅知道,还下了指示要追查到底。那个锁人的保安叫什么名字?” “姓周,叫周博仁,您放心,我会严惩……哦不,我立马就把他开了!” “先生都发火了,开个人就能完事?让他等法院的传票吧。” 这么点小事居然要闹上法庭,安保经理小心打探:“吴秘书,这位虞小姐到底什么来头啊?” “不该你问的别问,下次见到虞小姐客气一点,她不是你我能得罪的。” “知道,知道,谢谢吴秘书指点。” …… 另一边,乔见深和虞晚晚走出酒店。 乔见深这才注意到她还拎着行李,一大一小两个箱子,看起来不轻。 他疑惑地看向虞晚晚,后者无奈地耸耸肩。 “如你所见,我被扫地出门,无家可归。” 她虽然努力想装出轻松的样子,可是她神情里的落寞还是出卖了她。 此刻的她像一只被主人抛弃在路边,瑟瑟发抖、可怜无助的小猫咪。 乔见深一时有些恍惚。 曾经也有人抓着他的手,楚楚可怜地求他:“见深,我无家可归了,你能不能收留我?” 他别过脸去,声音淡漠,听不出一丝情绪。 “走。” “去哪儿?” “回家。” 这两个词就像是一发催泪弹,惹得虞晚晚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他对她说“回家”! 这一刻的乔见深在虞晚晚眼里,仿佛在发光。 一辆黑色的宾利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 吴秘书下车,想为乔见深拉开车门,走下来才注意到跟在乔见深身后的虞晚晚。 虞晚晚也看到了眼前的豪车。 毕竟这款不管是车标还是车型,都让人无法忽视。 这款车型她在某次做红毯采访的时候见某明星开过,据说要价千万起。 一个普通的程序员,怎么开得起这么贵的车? 吴秘书跟在乔见深身边这么多年,这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他绕到乔见深和虞晚晚的面前,替他们拉开后车厢的车门。 “您好,我是您叫的滴滴专车司机,很高兴为您服务。” “滴滴司机?”虞晚晚狐疑地看着吴秘书。 他的确是一副司机打扮,白手套,正装,看着就很专业。 可是……哪有租车司机开宾利接单的? 钻进车厢,落座,感受到和普通轿车完全不一样的舒适触感,虞晚晚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忍不住询问:“现在租车行业都这么卷了吗?” 吴秘书坐上驾驶座,笑着回答虞晚晚的问题。 “是您运气好,系统才会把我派单给你们。” 虞晚晚长到二十二岁,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运气好。 从小到大,她的运气都是公认的霉。 十二岁那年,爸妈就出车祸走了,还留下一个一岁的弟弟让她照顾。 升学考当天发烧,差一分和重点大学失之交臂,只能选择普通大学。 考公的时候,好不容易进了面试,还能因为有人加塞被刷下来。 终于熬到大四,以为能出去工作养活自己和弟弟了,没想到在这个关头,弟弟突发急病。 所以,虞晚晚很清楚,叫车叫到天价宾利这种事,是她不敢想也不会有的好运气。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 此刻他正靠着背靠假寐,阳光透过车窗打进来,落在他细长的睫毛上,留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真好看。 别过脸去,她没有打扰他休息。 两人来到天心公寓。 其实这也是乔见深第一次来这里。 还好吴秘书是个办事妥帖的,家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就连拖鞋都准备了双人份的。 虞晚晚放下箱子就开始忙碌,家里里里外外收拾打扫,一个卫生死角都不放过。发现冰箱里的食物不多,还主动承担起买菜的活。 她不喜欢占人便宜,得了恩惠总想着回报,哪怕这个人目前是她法律意义上的老公。 乔见深很忙,看不完的报表,回不完的消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手机上催促他处理的事情已经到了九九加。 等他看完季度报表抬头,才发现家里已经大变样了。 厨房飘来米饭的清香,地板刚被拖过,还残留着水渍,阳台上晾着床单,风一吹动还能闻到洗涤剂的香味。 这栋原本像个样板房——精致但冷清的小房子,经过女人的打点,瞬间有了人间烟火气。 乔见深的下意识地想去寻觅女人的声音,可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电话那头,年轻医生声音焦虑。 “乔先生,您的检测报告出来了,我发现它已经开始有往生殖系统扩散的迹象,如果您真的想要小孩的话,劝您尽早,多拖一天,风险就多一倍。” 挂断电话后,乔见深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面对着闪烁的手机屏幕发呆。 他突然觉得房间里有些闷。 他站起身,走到阳台,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却没有吸,只是看着那直上的烟雾微微发愣。 已经是傍晚,夕阳将天幕映成血一般的残红。 这景象太过刺眼,就像一只手,扼着他的喉咙,令他呼吸困难。 乔见深将脖子上的领带松了松,可那种绝望窒息的感觉并没有缓和多少。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女人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安霖,我买了西红柿和鸡蛋,还买了一点五花肉。” 为了做家务方便,女人穿得十分简便。 长发被随意挽起,用一根木簪子固定在脑后,身上穿着的也是很常见的白T,底下套着一条黑色短裤,白T很长,完全盖住了短裤的边缘,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穿一样,更衬得她的腿笔直纤细。 虞晚晚还毫无意识地弓着身子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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