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刚慢条斯理给自己点了根雪茄:“黎董,我今天把话挑明了,谁能让公司赚钱,我跟谁,假如秦浅不能被罢免,我辞职。” 话音落下,橡木门忽然被人推开。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杨经理另谋高就吧。” 凉薄的女声仿佛倒春寒的风骤然吹进门。 众人的目光移向门口。 秦浅神情冰冷地环胸站着,身后是一身正装的顾景安,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全。 黎绍峰偏头看过去,眼底异色涌动。 他特意找人拖延秦浅,怎么秦浅还是上来了? 杨志刚根本不把秦浅放眼里,哂笑:“大小姐闯下大祸收拾不了,居然还有精力对我颐指气使?” 秦浅清瞳一闪,缓步走进会议室,她环视一圈在座者,某些人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低下头。 原来黎绍峰真收买了这么多人,其中还包括随她爷爷创业的一位元老。 秦浅的眸子彻底冷凝,目色沉沉地晲向杨志刚:“你好像很喜欢抽雪茄,趁这会儿还有机会,你多抽几根,不然你这辈子都抽不到了,警察正在来的路上。” 杨志刚的浓眉陡然一跳,黎绍峰也沉了心。 “你什么意思?”杨志刚拍桌起身:“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秦浅忽地反手拿过顾景安手中一摞文件夹,重重甩在了长条桌上,厉声道:“监守自盗、中饱私囊,性骚扰已婚女秘书!杨志刚,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文件夹的书脊在桌面划下一条刻痕,像尖锐的刀子扎进杨志刚胸腔,血色冲上他头顶。 杨志刚见鬼了一般瞪着秦浅,半晌说不出话。 黎绍峰眼皮一颤,似乎是第一次认识秦浅。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声名狼藉的女儿竟在他浑然不觉时变得如此强悍! 铁证如山,杨志刚无可辩驳。 那本厚厚的文件详记了杨志刚的每项罪状。 警察很快就带走了杨志刚。 现场一片静寂,所有人心思各异地望向秦浅。 秦浅踱到黎绍峰身旁,似笑非笑。 黎绍峰与秦浅视线交接,眸光不自在地跳跃。 秦浅冷淡扯唇:“坐得挺舒服啊,这董事长的席位,你还记得姓什么吗?” 支持黎绍峰的那个股东皱眉:“秦丫头,黎董是你父亲,你何苦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黎绍峰好像瞬间就从这句话找回底气,他不甘心被秦浅居高临下睥睨着,索性也站起来。 “秦浅,杨志刚的事暂且放到一边,止咳药水和如何挽回被陆氏撬走的客户才是当务之急该解决的!” 秦浅讥诮地挑眉:“比起这些,难道你不是更想罢免我的总裁职务?” “秦浅!”黎绍峰呵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肆意妄为?” 秦浅置若罔闻,双臂优雅地撑在桌上面向众人:“杨志刚是黎董提拔的,我认为黎董应该做出个合理解释,不过在这之前,我授任顾景安做行政部的经理。” “我不同意!”黎绍峰断然否决:“众所周知,顾景安是你的保镖,更何况他根本不懂公司的运营,你把老杨的职位给顾景安,这不是儿戏吗?” 秦浅冷笑,黑漆漆的眼睛盯住黎绍峰:“我是秦氏的总裁,我想任用谁,难道这点权利都没有?” 黎绍峰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秦浅,这儿是公司,由不得你假公济私!止咳药水的事你还没拿出个章程,又想把亲信塞进公司,你到底还有没有点分寸?” 秦浅勾起唇:“三天以后,我将在这里给大家交代,届时,希望各位也能配合一下我。” “黎董工作繁忙,有那么几位大股东的年纪也大了,处理秦氏的一些事务上难免顾此失彼力不从心,导致秦氏的员工上行下效,出现很多积习弊端。” 秦浅满意地看到在场大多数人的脸色都忐忑起来,她笑笑,纤手轻缓地搭上正中的皮椅。 “所以,事了之后,我打算施行改革,在秦氏进行一次大换血,我会让你们明白,究竟谁才有资格真正坐上这把交椅。” 一语出,众座皆惊! 谁都没料想到,秦浅竟真有魄力挑衅董事局。 黎绍峰怒形于色:“越来越目中无人了!你以什么样的身份说这种话?陆家可没给过你任何支持!” “我傅坤干孙女的身份够不够?” 洪亮的男声突兀地在门外响起。 黎绍峰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循声看去,脸色变化得十分精彩。 第030章 祸不单行,剑走偏锋 上世纪开始,香江就流传着一句话—— 两黑一白,三雄鼎立。 秦德咏走的是正道,陆家洗白,剩下的那个“黑”就是傅坤。 傅坤与秦德咏交好,秦德咏去世后,傅坤便定居夏威夷,黎绍峰还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 傅坤虽年近百旬,精神仍旧矍铄,尚未进门就抬起手杖指向黎绍峰,声如洪钟。 “妈了个巴子,你还想怎么欺负阿瓷?” 黎绍峰闻言一抖,满头大汗地跌坐在椅子上。 * 柏林,夏洛腾堡。 陆言琛长身玉立在落地窗前,深邃眼眸投向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落进眼底,光影闪烁。 时值凌晨,街道却依旧喧嚣热闹。 湖面倒映着两岸斑斓彩灯,金色灯影下,异国情调热烈似火,整座城市宛若童话世界。 “陆总,秦总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徐睿拿着手机上前,神情微微复杂。 陆言琛沉默,被彩光氤氲的侧脸显得诡冷。 徐睿等了几秒,正准备离开,陆言琛出声了。 “求饶的?” 徐睿神情一滞,说不出口。 陆言琛清凉的凤眼斜斜瞥向他:“拿来。” 徐睿把手机递过去。 陆言琛漫不经意地点开信息箱,他的指缝夹着烟,袅袅白雾将他情绪莫测的脸衬得疏离。 徐睿尴尬地咳了咳,只感觉陆言琛周身气息像能摧城拔寨的强大气流。 “王八蛋?”陆言琛阴恻恻地笑:“倒是新鲜,她那张嘴除了甜言蜜语还能说脏话。” 他把手机丢还给徐睿,拇指慢慢捻灭烟蒂,长腿跨过沙发,修长手指随意在笔记本电脑滑动了几下,便看到秦浅接受采访的画面。 “……另外,针对刚才那位女记者的提问,我想说的是,我对陆总的确爱慕多年,他是我的初恋,也是我梦想了多年的丈夫。” “陆家的少夫人不容易做,我也明白有很多人都在暗地里看我笑话,可我不会认输,不管是秦氏遇到的挑战还是婚姻,我都不会。” 镜头前的秦浅身穿优雅干练的ol装,素面朝天,清透的眼瞳在阳光折射下犹如春日湖水。 最后意味深长的两段话,与其说是宣言,不如说是特意讲给陆言琛听的。 “给那边打电话,这次止咳药水的事闹得越大越好,凡秦氏的客户,翻三倍利润挖过来。” 陆言琛低头,从烟盒叼出一根烟重新点燃,被烟熏过的嗓子醇厚沙哑:“秦德咏德高望重,黎绍峰不一样,把他那些破事卖给媒体。” 徐睿默了默,低声道:“陆总,秦总颇有反骨,会不会您越打压,她越斗志昂扬?” 陆言琛眯起眼,隔着大片朦胧雾气,他的五官迷蒙不清:“把她孩子弄掉,我就完事了。” 或许是夜太深,徐睿感到了浓烈的寒冷。 “怎么,你以为我真的想搞垮秦氏?”陆言琛的眸子藏了两把锐利的钩子,泛着冷芒:“我是很想吞并秦氏,那也得是秦浅经不起折腾的前提下,不过也快了。” 语焉不详地说完这句,陆言琛霍然起身,戴着指套的手插进了裤袋:“走吧,去见弗兰克。” 就在这时,电脑上又插播了条即时新闻—— 员工被劫持,秦氏总裁以身涉险参与谈判。 * 傅坤的出现成功堵住黎绍峰的嘴。 秦浅的军令状也获得了少数股东的支持。 走出会议室,暴脾气的傅坤当众破口大骂。 “你那个黑心肝的白眼狼老爸,我都跟老秦说过不能让他入赘,结果他顶不住你妈的软磨硬泡妥协了,这一退让,可把你们母女害惨!” 秦浅失笑,她扶着傅坤,冷艳的眉眼多了几分软和:“傅爷爷是专程回来帮我的?” “老子要再不回来,秦氏还不知道要被黎绍峰祸害成什么样!”傅坤的手杖沉沉地跺在地上,吹胡子瞪眼:“我不帮你谁帮你?还有陆言琛,他敢辜负你,看我怎么修理他!” 秦浅静静地听着傅坤的数落,不禁翘起嘴角,被人关心的滋味真好。 可惜她不能贪恋。 “傅爷爷,别担心我,我过得很好,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我能撑起秦氏。” 傅坤看着笑容明艳的秦浅,心里五味杂陈。 既心疼她,又忍不住为她自豪。 当年连打针都害怕得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在时光的雕琢下,被磨砺得近乎脱胎换骨。 “阿瓷。” 顾景安接完电话,面色凝重地走过来。 秦浅看向傅坤。 傅坤了然:“去办你的事吧。” 顾景安示意秦浅到一侧。 “怎么了?”秦浅蹙眉:“又出了什么问题?” “真是祸不单行。”顾景安捏了捏眉骨,把手机递给秦浅:“药厂有个高管被她前夫劫持了,警方正赶过去解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秦浅目露疑惑,直觉顾景安下文不简单。 顾景安补充:“人质中包括郑兆伦的太太。” * 秦浅到药厂的时候,黎绍峰也在场。 附近停放了好几台采访车,黎绍峰忙着惺惺作态,并未注意到秦浅。 秦浅找警员了解情况。 被劫持的高管姓周,最近刚跟有家暴倾向的前夫章辉办完离婚手续,对方不甘心,经常来药厂纠缠周经理。 “郑太太为什么会来药厂?她和药厂没关系。” 顾景安解释:“说来话长,周经理是郑太太好朋友的女儿,她与章辉爆发冲突时,郑太太帮着说话,没想到激怒了章辉。” 秦浅喃喃自语:“无巧不成书啊。” “郑老板因为止咳水的丑闻,把我们踢出竞争名单了,如今他的太太又在我们药厂发生意外,这件事很棘手。” 秦浅凝眸看着顾景安:“警员告诉我,周经理被刺伤了,郑太太的安危还不确定,章辉情绪失控不准人靠近,我想……” “你不能进去!”顾景安立时洞悉秦浅的念头:“你怀着身孕,万一进去有个什么好歹,后果不堪设想。” 秦浅沉吟一会儿,摇头笑道:“景安,这是天赐良机,我们有把握,试试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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