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韵笑:“哪有,说好了等你。” 她提了下裙摆,上前要拉梁韵的手,“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着好久没见了,嘿嘿。” 梁韵朝她后面点点头,弯唇对史芸说,“今天很漂亮。” 身后渐渐走近一男人,一身西装,挺拔笔直,胸前佩戴朵花。 彭致垒嘴角扯出弧度,颔首招呼了声,“吃饱了?” 史芸回头,彭致垒麻利地脱掉外套罩在她肩上。 动作行云流水,一切自然。 梁韵笑了笑,“嗯。” “怎么感觉比我俩喝的都多?”彭致垒还是这么熟络。 梁韵抬手略微触碰泛红的脸颊,也开玩笑,“不是说...来了喜宴就得沾着喜气回去么。” 彭致垒笑着点头,“行,来的开心就好。” 史芸偏过视线,眼眸微闪,轻声说:“梁姐,最近还好么。” 又是一阵风起,吹散了人的酒气。 “挺好啊。”梁韵说。 大概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个只身待在远方的男人。 彭致垒两手插兜低了下头,再抬起来,还是勉强笑。 “谢谢你梁姐。”史芸真心道:“我没想到你还愿意来。” 大厅外的灯光敞亮,交替变换着闪耀。 梁韵笑着扭过脸,“怎么也相识一场,应该来的。” 史芸眼眶微湿。 “我就随了一份礼。”梁韵转过头,对大彭笑:“他的以后自己补给你,我不负责。” 彭致垒抬手刮了下鼻尖,“人来了就行,带这做什么。” “礼数还是得周到啊。” 史芸思忖了小会儿,微微对梁韵开口:“梁姐,你在等...” 忽然,台阶下的宽道响了两声喇叭。 话没说完,先往动静那看,一辆白色奥迪降下车窗,停靠在梁韵后头。 彭致垒抬头,驾驶座上的男人正巧抬眸。 沉默了一阵儿。 梁韵转过身,重新对上史芸:“没事儿,一个朋友,刚刚想说什么?” 史芸愣了两秒,仰头看了眼彭致垒,大彭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就懂了。 “也没啥...”史芸咧嘴笑笑,怕耽误她时间,说:“梁姐你还要忙么?” 余光里的那辆车拐了个弯,没熄火,停在一旁不挡道的路口。 梁韵摇了摇头,目光对上彭致垒,喊他:“大彭。” 彭致垒几乎一瞬猜到了她想问什么。 “你去看过他么?” 彭致垒默不作声,没对视她。 “那就是看过。”梁韵懂了,扯唇笑笑,“但他没有见我。” “不是。”彭致垒这句接的很快,其实他也就去过一次。 停了两秒,声音低沉了点:“他不想让你见到他那样。”这是实话。 梁韵双手伸进大衣口袋,不知在想什么,点了两下头,抿唇笑笑。 史芸视线晃过一圈,想换掉这个沉重的话题,笑出声打圆场,“我最近在考证呢,工作停了,梁姐要是有空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她看旁边那人,撇撇嘴,“垒哥白天都不在家,我一个人也无聊。” 彭致垒撑起笑,摸了摸她头。 梁韵回头望了眼白车的方向,打着灯。 “好。”她对史芸说:“我先走了,有空的话,改天再约。” 三人之间除了罗成,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史芸只好好应声。 台阶下了一层,站到水泥地面。 梁韵忽然回头,对着一身喜服的两人扬唇,由衷笑道:“能看到你们结婚,挺开心的。” 彭致垒眸光温和的转向史芸,模样正经了许多,“谢谢。” 梁韵转过身,单薄的背影留给两人,挥了挥手,“祝你们幸福!” 这句祝福,也顺带替他了。 女人的身姿渐渐摸糊,直至消失在路岔口那道白色的车门后,两人才收回视线。 彭致垒两手拢了拢史芸肩上的外套,“冷么。” 史芸眼底清澈,摇摇头,“你怎么出来了,里面人没闹你?” 彭致垒大手将她后脑勺按进怀里,语气猖狂,“敢,看我回头不宰了他们。” 史芸一掌拍上他后背。 里面太闹腾,难得能在外头清闲会儿。 夜一静,感官就无限放大。 “开心么。” 史芸把笑埋在他胸口,“嗯。” “开心就好...”彭致垒两只胳膊收紧了怀里的人,在她耳边若有若无地低喃,“今天人都到齐了,就差你罗哥了...” 史芸手心贴着他的背,一下一下顺着。 “你想小时候了么?”大彭轻声。 史芸懂,他不是真的在问这个问题,或许只是想到了曾经的某一个瞬间。 她配合他,在胸膛里蹭了两下。 “以前上学那会儿,他就好跟我较劲,有一次,跟我比谁先能娶上媳妇儿...”呼出的热气在她耳畔,彭致垒眼眶红了,也笑了,“看,最后还是你哥我赢了...”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情分也复杂。 史芸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也难过,但这个砍儿总得迈过去,不能一直停着不动,细语安慰说:“会好的,再过几年,慢慢都会好的...” 身后行人过了几个,酒味气息浓厚。 彭致垒清醒,大喜的日子不该搞得这么煽情,两手捧上她画过妆淡红的脸颊,在额头上狠亲了一口。 再出声时,又恢复了那股痞劲,“回去,看我不喝死他们。” 史芸见他情绪收回了,也不再提,任他领着手往宴会大门进,笑一声:“不准喝太多。” “你说的不算。”彭致垒回头,“几个孙子逮着空整我呢,今天非得让他们服。” 史芸用另只空下来的手挠了他下,“幼稚,跟小孩一样。” 彭致垒笑的大声,掌心短暂的分离一瞬换成十指交握,两道身型消时在玻璃大门后。 后视镜映出的斑点渐渐模糊,梁韵偏过视线,车厢内只留着呼吸间的静。 郑林眸光转过,忽然问:“你朋友?” 他确实好奇,应该不像有过前任关系,不然怎么还能和新婚夫妻面对面交流这么融洽,但要说融洽,又似乎不那么合适,还没见过平淡着一张脸去参加朋友婚礼的。 梁韵侧脸看向他。 郑林被她看笑了,不明所以,“怎么?” 挡风玻璃外的车流缓缓拥挤,车速放慢。 梁韵目光落在前头一辆黑色越野的车尾,这样说:“他朋友。” 见她眉眼神情,郑林脸上的笑闪了下。 这个他,不言而喻。 静了一两秒。 他点点头,嘴角带起弧度,“你替他来?” 梁韵说的颠三倒四,“或许吧...也是我朋友。” 郑林若有若无点了两下头,没在意她的话,把这都归根于触景伤情。 霓虹街道的另一侧穿梭不停,灯塔点映在玻璃窗户上。 车厢隐隐掺杂着酒气。 她刚坐上来的那刻,郑林就感觉到了,随口问:“怎么喝这么多。” 梁韵转头,晃过神才清醒坐的不是自己的车。 “哦。”她抱歉笑笑,“回头清理费算我的。” 郑林挑了下眉,“不是那层意思。” “应该的。” 她语气肯定,郑林被她噎住,突然觉得没起个好话题。 车子开过市区,平缓驶在公马路。 郑林咳了一声,“梁韵?” “嗯。” “怎么说也算半个同事,咱能别这么客气么。” 梁韵笑笑,明白他意思,“要是真客气,我就不会搭你车了。” “行。”郑林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笑地明朗,“那就算我多想了。” 梁韵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车内又恢复了寂静。 余光微瞄,右侧女人抬手打了个哈欠。 “困了?”郑林没转头看她,跟着前面那辆车掉头拐弯,语气自然:“还要两个路口,睡会吧。” 梁韵蓦地抬眼,明净的眸子落到他侧脸上。 回来的这一年,这个位置她很少坐,偏头的视角几乎更没有。 但这句话瞬间将她扯回到那段记忆。 不闲聊时,他开车,她睡觉。 他总喜欢勾着嘴角问她是不是又困了,明明话里调侃的意思居多,但每次问完,又会降了语调轻柔让她闭眼睡会儿。 没过多久,车子缓缓停靠在小区正门。 郑林侧过身看她,“车有说什么时候能修好吗?” “后天吧。”梁韵解了安全带。 “那我明...” “明天周六,我不上班。”梁韵回头,“你要去公司加班?” 郑林听出她故意的,笑了声,“行,那先这样。” 梁韵没着急合车门,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认真道:“今天谢谢你。” 郑林摆了摆手,“你自己说不跟我客气?” 梁韵微微挑眉,没顺着话题一来二去,最后简单搭了两句才踏上步子往小区入口走。 人影不见了,路口的白色轿车才起步离去。 *** 春去秋来,气温骤变。 岁月不等人,日子顺着指尖缝隙一点一点流逝。 飞机一辆一辆从头顶划过,梁韵看了眼时间,又继续等了会。 上个月,梁父梁母打来电话闲聊,问她假期有没有回老家的打算,梁韵当时没决定好,就说到时候再看。 直到前几天又问了重样的问题,梁韵才恍然意识到什么。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总躲不过父母口中的人生大事。 梁韵父母也不例外,从几次打电话来看,言里言外都透着准备介绍对象的想法,梁韵不免好笑,转念一想,估摸着回去就是为了这事。 梁母见她没回去的准备,就主动提出趁着国庆过来转转,梁韵没什么理由拒绝,又想着从正月十五往后就没回去过,于是答应了。 刷了卡,电梯门合上。 打头站着一位发间掺白的老头,周正身板,梁韵往前走了步,抬手拍掉他衣角傍的灰沉。 梁永年低头和蔼笑了笑,“不碍事,反正也该洗了。” 梁韵见拍不掉,就不管了。 她转头对上身边站着梁母,说:“妈,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和爸去外边逛逛?” 徐娅萍摆摆手,站姿端庄,“就咱三口人,随便在家里吃点就行。” 按年龄来说,徐娅萍甚至要比梁父还大上几岁,但保养得当,脸上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 叮咚一声,楼层停下。 “行。”梁韵拿出钥匙开门,“正好昨天孙晓过来带了菜,还剩点。” 门板拉开,下午两三点,敞亮的光照射在客厅中央。 梁母先是打量了一番,又换上老一套的口吻,“这个房子选的不错,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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