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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问题，可问题是已经结束了，梁韵，知道吗...”孙晓停了两三秒，看向她，“那段日子回不去了。” 窗户没关严实，楼层高，带进了一股凉风。 梁韵缩了点身子，笑笑，“怎么都这么说，我还以为是开始呢。” 她以为这条路是开始，可冥冥中却走了一条死胡同，没多长，也到头了。 没听到孙晓说话，梁韵突兀地笑了笑，自嘲般地低吟，“是不是觉得我玩不起了。” 孙晓摇了摇头。 “我一直觉得，我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梁韵顿了下，说：“但没有，过去这么久了，我总觉得太遗憾了，就差一点，就差这么一点点你知道么...” 孙晓虽然没见过他口中的男人，但有关于他的事却了解的很多，“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梁韵吸吸鼻子：“所以我说他执拗了啊。” 但没办法，那是他父母家人，没有人能做到感同身受。 见她心里都清楚，孙晓也不多说什么了。 两边沙发靠的近，孙晓伸着胳膊就能碰到她肩，戳了两下，换了语气笑问：“欸，他对你怎么样。” “什么。” “别装傻。”孙晓呵笑：“路上有没有做什么让你特感动的事，说来听听。” 梁韵抬头轻瞟，“闲的吧你。” “又没事可做，反正你也放不下，随便聊聊嘛。” 沉默片刻。 梁韵好像被回忆拉了很远，细细一想，好像在一起的每个瞬间都值得纪念。 但她随口说：“他为我穿过两次鞋。” 孙晓脸上闪过一瞬不可思议，“就这样？” 梁韵低声笑了，“嗯。” 还有...他在沙漠小镇上替她挡刀，在乌兰察布街道上拉她躲掉意外的皮卡车，给她买的羽绒服，为她吹的头发，无论大大小小，重不重要，再回想起来，已经是这么久远的事了。 梁韵不想提，侧过身，拉过沙发靠背上的披肩，扯盖搭在身上。 孙晓轻唉了一声，又听到一句。 梁韵语气轻松自如，“放心，我谁都没等，慢慢来吧。” 见她这样，孙晓也就不问了。 有些事不能感同身受，也不能单单靠口头上的两句就能理得清。 又待了会儿，蒋绚打来电话，她才起身轻轻拍醒沙发的上的人。 “睡着了？”孙晓轻声，“回卧室睡，宝宝我抱走了。” 梁韵背脊动了动，没回头，悄声问：“蒋绚来接你了？” “嗯，在楼下了。” “慢点。” 孙晓把小丸子放进推车，收拾落下没装完的大包小包。 一两分钟，见她还没动，转身走过去，“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窝在沙发上。” “不送了。”梁韵摆了摆手，说：“太困了，先睡一会。” 孙晓凝视着侧过身的背影，轻轻叹了声气。 她弯腰把沾落在地毯上的披肩拾起来，又折身回到卧室拿了床空调被给她搭在身上。 夏季的夜风带着微凉，门声开开合合，房间寂静了。 梁韵又合上眼，沉沉睡了。 ...... 一眨眼，到了年末。 公司各个部门忙着做汇总，梁韵也不例外，连着两周加班加点赶进度。 下午五点，处理完最后一篇报告后用邮件抄送出去，晃了晃脖子，才拎起包出办公室。 公共开放的办公区人人埋头苦干，偶尔几个从办公桌起身换到茶水间放松舒缓。 临近电梯口，身后传来一句喊声。 “梁总，今天走这么早？” 梁韵定住脚回头，正巧碰上郑林提着公文包从唐立岚的办公室方向出来。 郑林走近，朝着电梯抬抬下巴，“一起。” 梁韵回他上个问题，随口说：“有点事，提前走一会儿。” 电梯停到34楼，郑林伸手挡了下，让她先进。 梁韵没客气，自从他前两个月跟唐立岚签了合作，两人经常能在公司碰面。 郑林在业界口碑一直不错，想聘他的人排不上号，不知唐立岚给什么了条件，总之搞定了郑林给公司担任法律顾问，而且合同一签就是三年。 郑林说：“准备去哪？” 梁韵偏过视线，盯着他看几秒。 郑林笑道：“做什么，问问顺不顺路，顺路稍你一程。” 梁韵转过头，“你怎么知道我没开车。” 郑林微微挑眉，手向下指了指，“你车都停一个地儿，下午过来的时候没瞅见。” “嗯。” “送去保养了？” 梁韵坦言说：“昨晚下班追尾，拉去修了。” 郑林一顿，往她身上打量，“人没事？” “有事还能来上班？”梁韵笑了笑，无所谓地道：“就车碰了下。” 郑林视线从她面上移开，停在按钮上，没做多思考，抬手按掉上面的，只留一个车库那层。 还没等梁韵开口，他先一步说，“去哪，我送你。” 叮的一声，电梯敞开，门外骤然暗了。 梁韵说：“都到这了，我再说拒绝是不是不好看？” 郑林还是老样子，让她先走，笑声：“所以恳请给个面子，就当是免费司机了。” 梁韵拿起手机，算了算时间，要是不堵车的话正好能赶上。 她回头看郑林，“你不带路找车？” 她话落，郑林笑出声，步伐加快两步，“就前面白色那辆。” 几步路，上了车。 郑林扣上安全带，手在导航上捣鼓，“所以到底是去哪？” 梁韵抿唇笑了笑，“海洲酒店，前段时间刚开业的那个。” 郑林手上顿了半秒，抬眸看她。 梁韵把手机里的消息发出去，眼角瞥到一丝余光，靠在座椅上，“朋友今天结婚，六点开始。” 车子缓缓行驶。 郑林低声笑了，“好，我很快。” 手机蓦地震动一声。 史芸回：不着急的梁姐，垒哥在外头迎宾呢，我补个妆就出去。 正值下班放学的点，路上异常拥堵。 刚起步没驶上几米，又匆匆换到刹车踩下。 说是六点，但郑林见她脸上一点着急的模样都没有，弄了半天自己比她还慌张。 车上没人搭话，可能更多的是梁韵没这个心情，郑林收回注意力好好开车。 上个月，梁韵在办公室意外的收到了史芸的请帖，两人平日里也有联系，不频繁，就是史芸偶尔会问候几句。 鸣笛声作响，前面的路倏然畅通，轿车慢慢起步。 约莫二三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 梁韵往外面大厅门口看，一男一女满面笑容，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涌进心头。 郑林见她没动，跟着朝窗户外看，“是这么，地儿没错吧？” 梁韵拿上包道了声谢，想了想，又附带多说一句：“回去注意安全。” 郑林忽然开口：“晚上几点结束？” 梁韵转头，实话实说：“还没准数。” 郑林看了眼腕上的表，抬眸笑笑，“好，吃饱点。” 梁韵淡淡弯唇，朝着酒店大门方向步步走过。
第57章 并不是每个人的爱情都是顺风顺水，至少对史芸来说，是这样。 她也曾把秘密搁在心底许多年，等过，暗示过，也陪伴过，最终才迎来属于他们爱情的春天。 彭致垒这个人，做朋友没得说，直爽，侠气，怎么快活怎么享受，要是做情人，指定是最没安全感的那个。 他也知道自己什么样，只好选择在那段更像兄妹的关系中装聋作哑，至少等那颗心没降落安定的时候，他没做过有关越界的一丁点举动。 两座城，电话里，曾经罗成也问过，听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很震惊，那时候问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姑娘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也没琢磨出个时间，只知道她不介意他丰富的情场过往，最终选择携手一生站在他肩旁。 彭致垒俯下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边笑边给她擦眼泪，“傻样，是不是被我弄感动了？” 嘉宾坐满整个席位，场下欢呼声越来越高涨。 史芸没忍住笑出声，低声喃喃：“你就会说好听的。” 话还没落，靠近前桌的几个小年轻捧场吆喝，底下咂嘴起哄的人纷纷叫唤。 彭致垒因为圈子的原因结交到场的朋友很多，他怕史芸不好意思，摇了摇头收起那张嬉笑的脸。 宴厅布置的挺用心，复古花园，应该是史芸喜欢的风格。 暖色的繁星灯光慢慢晃转在半空，轻雾飘出，朦胧显现出台上满是笑容的男女。 梁韵自始至终没有移开过视线，看着他们上台，宣誓，再到交换戒指，彼此拥吻，每一个动作都放慢了，是真的幸福。 梁韵望着望着，思绪飘到了那间小院，那里也曾有过四个人的欢声。 不知不觉中，心脏密密麻麻地被侵蚀了一瞬，每个人都回到了原点，而那个人还在遥遥无期，好像那段如梦如幻的日子不曾出现过一样。 梁韵偏过头，身旁还有一个空位，是刚进来时，史芸特意安排了一桌最少的留给她。 目光落到空椅上，如果没有存在过，她又怎么会参加这场婚礼，认识和他之间仅有交集的两个人。 婚礼还在继续，新郎新娘走着过场跟每桌人敬酒。 梁韵没有认识的人，只好自己夹菜吃自己的，偶尔桌子上有人举杯，她也客客气气随着一起。 听着饭桌上的家里长短，看她们说说笑笑，时间很快走了一圈又一圈。 梁韵摸到手机看了眼，几个小时之前的那人发来消息。 郑林说：快结束跟我说，我还在来的那地儿等你。 梁韵放下手中的杯子，没弄清他搞什么名堂，她回：你没走？ 郑林怕她拒绝：一直在这。 梁韵盯着屏幕愣了会神，收下手机没有再回。 又在餐桌上待了小会儿，她觉得闷，拎上包慢慢从边侧出了大厅门。 她没着急给郑林说时间，刚刚敬酒的时候，史芸偷偷在耳边说让她稍等会儿，梁韵知道她想叙叙旧，没拒绝。 湿咸的海风飘了很远，带着点凉意。 宴会偶尔有人出入，梁韵裹紧大衣，往雕刻着龙身的石柱子旁挪了几步。 酒店外观的装修气派，悬梁高空，宽阶敞道。 脚步声渐进，地面映出一人影。 “梁姐，怎么出来啦？”史芸喘了两口气，柔声笑道。 梁韵替她顺了两口气，笑声：“怎么跑上了，新娘子还冒冒失失的。” 史芸摆摆手，面上带着窘意，咧唇傻笑，“我以为你要走了呢。” 婚姻里的爱意也许更能衬托出女人的性子，史芸就是这样，柔软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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