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往下面看看,抬手沾沾鼻子,在茶几旁放下。 “别太拘束好不好。” 罗成嘴硬,“没有。” 梁韵笑:“那咱能不能不站门口了?” 罗成拨掉那只在胸口作祟的手,还没张口,厨房的门先一步被拉开。 梁母略顿脚步,迎面站着的人皆是愣了一眼,梁韵扯了下罗成羽绒服袖口。
第61章 这次见面代表着什么,罗成比谁都清楚。 一路上,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印象中,除了年轻搏赛场那会儿,他很少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候。 梁韵的父母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厉,虽谈不上热络,但至少没有给他冷眼看,罗成已然觉得很知足了。 他帮着上菜,又主动盛饭,客厅厨房间来回飘荡他的影子,总之忙活个不停。 梁韵坐在椅子上端量他,嘴角不受控制的弯了。 整顿饭还算融洽,基本上都是梁永年在问。 酒过三巡后,朝罗成笑笑,“小罗啊,你今年多大了?” 罗成放下杯子,“三十六了,比梁韵大了四岁。” 梁永年乐呵地朝两人看了眼,“那也不算大,男人嘛,三十多是正处在黄金年龄。” 罗成笑了笑,边给梁韵夹菜边点头应下。 “听韵韵说,你现在自己开店,生意怎么样?” “对,伯父。”罗成坦言说给梁父听,“这个分季节性,现在不太行,到了夏季人可能稍微多一点。” 梁永年问:“旅行社是吧?” 罗成嘴角勾出个弧度,点了点头。 “那还不错,自己做生意,怎么都得比给别人打工要强。” 罗成能懂梁父的意思,他这种背景,无论去哪儿工作,或多或少带着点非议。 这时,一旁梁母倏忽出声:“小罗?” 梁韵的筷子顿了下。 “你是哪个地方的人?” 罗成回:“伯母,我老家是济南的。” “我记得韵韵提过,你们前几年在内蒙就认识。”徐娅萍嘴角带着淡淡地笑,看看梁韵,视线又绕回罗成身上,“当时说要带你回来,没想到时隔这么多久了才见到。” 梁韵放下筷子,抬头望了眼徐娅萍。 罗成眸光黯淡了点。 徐娅萍没回视女儿的视线,问:“你家里现在就剩一个你人了?” “妈。” “是。” 罗成在桌底握了握梁韵另只手,从容对梁母笑笑,“以前家里有四口人,还有个妹妹,后来出了点意外,都已经不在了。” 徐娅萍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在来之前,关于罗成的一切梁韵从头到尾没有隐瞒的跟她解释过。 “你的事,韵韵都跟我们说过。”徐娅萍问他:“出来后,还能跟上现在的节奏吗?” 梁母的问题没有针对性,罗成抿了抿唇,“嗯,有半年了,变化还是挺大的,我也在慢慢适应。” 因为身份,他说话做事都变得小心翼翼,梁韵忽然有些鼻酸。 “以后有什么打算,还准备回之前的地方?” “不了,伯母。”罗成这这句接的很快,想了想,继续说给梁母听,“除了生意有需要的时候会回一趟,平日里都待在青岛,以后也都会这样。” 徐娅萍没说话,用勺子舀了一碗汤,抬手放到梁韵碗里。 桌面气氛陡然低了点,罗成在思索,琢磨心中那几句说辞,嗓音低微,“伯父伯母。” 梁韵似乎比每个人听的都认真。 “我知道我可能不是你们心中最好的人选,做过错事,蹲过监狱,还有一身污点...”罗成偏头望着梁韵,语气轻了,“对她更是对不起的太多,但我保证这些事情不会再发生,往后也会加倍补偿她这几年受的委屈...也请你们相信我一次,给我个站她身边弥补过错的机会...” 他话未完,梁韵埋头扒着米饭,一颗心脏肆意的跳动。 梁永年看了看妻子表情,面上仍没什么表示,不过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很清楚徐娅萍的态度。 “小罗啊。” 罗成点头应声。 “过去的已然过去,但人生的路还有很长。”梁永年多教诲了两句,语气深沉缓慢,“谁年轻还没犯过点错误...是吧,重要的是要常回头看看自己那颗初心,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凑合着日子过,要是动了成家的念头了呢。” 罗成的目光微敛,玻璃杯面的白酒似乎在晃动。 “男人啊,肩上的担子很重的,现在重头再来,一切都还为时不晚。” 罗成静默了半刻,再抬头时,梁父已经端起酒杯扯声笑了。 晚饭结束后,罗成把行李箱送进梁韵卧室,没敢关门,也没敢待太久。 待梁母进来,罗成客折身出去陪着梁永年下棋。 梁韵帮着徐娅萍铺床单,朝她眨眼,故意出声:“今天那个带鱼还不错,改天请教一下?” 徐娅萍伸手捋了捋床单的褶皱,没抬眼,“想吃自己学。” “这么吝啬啊。”梁韵绕过床尾坐她旁边,弯唇,“不肯教?” 徐娅萍拍掉胳膊上那只手,不理不睬。 梁韵还是笑,“辛苦你了啊,晚上做这么一大桌。” 徐娅萍轻瞟她一眼,“礼数还是要周到。” 梁韵轻轻笑了下,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说,经过今晚这顿饭来看,虽没到认可的程度,但至少也没有为难。 梁韵胳膊搂了搂她脖子,扯唇笑着,“谢谢您啦。” 徐娅萍套被罩的手顿了顿,她以往待她严厉,女儿很少会与她有这么亲近的举动,长大成人后更是如此,所以心中不免有些动容。 “你自己想好。”徐娅萍神情淡淡,“无论怎么样,他身上的污点都会跟一辈子。” 树梢轻轻荡着,窗外的月光倾洒下来。 “妈,那件事你或多或少清楚点...”梁韵垂眸落到桌角处,声音轻柔,“我不会为他辩解,因为他确实做错过,不过都已经结束了,他也受到了惩罚,再给他次机会吧,好么。” 徐娅萍没出声。 良久,她换了个别的换题,“这次准备在家过多久?” 梁韵把行李箱打开,拿出几件衣服挂进柜子里,“没定回去的日子,过过看吧。” “你那个他不走?” 那个他... 梁韵回头朝梁母笑,“嗯,和我一起回去,不过不住这,他在路口定了家宾馆。” 徐娅萍没说什么,起了身,搭手帮她一起收拾。 九点过了一刻。 罗成这局棋刚结束,梁韵正巧从卧室里出来,客厅内充斥着梁父的笑声。 梁永年虚点了点棋盘,笑声不减,“小罗,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啊。” 梁韵走近,低头往茶几上瞄了眼,“谁赢了啊?” 梁永年哈哈道,“险胜险胜。” 梁父就这一个爱好,没来之前,罗成已经从梁韵这探好了底,苦练老长一段时间,不然这东西他实在摸不来。 罗成朝梁韵眨了眨眼,笑里藏了另层意思。 这局结束没再开新的。罗成看了看时间,没再久待,从沙发上拿过羽绒服,周到的跟梁父梁母道别。 夜晚的风大,下至楼梯口。 罗成不让再她往前走,“快上去。” 梁韵吸了吸鼻子,“你认识路么,还不让我送。” “记着呢。”她鼻尖通红,罗成拉开羽绒服拉链,手臂圈着带进怀里,“给你爸妈留着印象呢。” 梁韵伸手在他后背蹭了两圈,点着头。 幽暗的小巷,老式的楼梯口,许是环境的刺激下,两人吻的越来越着火。 软腻的舌尖上萦绕着酒气,梁韵轻轻一咬,罗成脑子里的那根弦瞬间加紧。 冷静几秒,他没敢继续,拽着梁韵的腰往后去了点。 “上去吧。”罗成抹掉她嘴角泛着的光泽。 梁韵瞟着那处。 “一会儿功夫的事。”罗成直了点身。 见她没动,罗成勾笑,摸了摸她头发,“再不上去,我这该被扣分了。” 梁韵默笑出声,“到地方告诉我一声。” “好。” 步子踏上台阶,楼梯间的灯一盏一盏点亮。 罗成抱着肩,倚在墙壁上听那道声音。 脚步停了,楼梯灯灭了。 隔一会儿,才重新响起动静。 铁门一开一合,最终声音消失。 罗成垂头往那处看,失笑摇摇头。 浓墨的天际点缀着不少夜星,巷口渐渐走出一个男人。 一辆辆汽车疾驰在马路,人行道来回穿梭着男女老少,合家欢乐的笑声纷绕在即将到达的年味里。 拐过街道的超市,朝里走五十米,罗成进了一家宾馆。 从前台拿过房卡,匆匆迈上步子踏上二楼。 这间房是还没来的时候提前预定的,他没见家长的经验,但也知道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往人家里住,何况他还没经过二老的认可。 这家宾馆估摸着有些年数,他没细挑,直接选了离梁韵家最近的一个,房间的环境不是多好,梁韵当时让他住酒店,罗成没同意,他一个人,比这更差的环境都睡过,这点不算什么。 洗完澡后,罗成一手擦着半干的头发,另只手去床上摸手机,刚回来的时候给她发了条信息,到现在还没回复。 罗成:人呢。 躺床上等了会儿,还没见动静,隐隐有些心痒痒。 就在刚划开页面那瞬,上面进了条消息。 罗成点进去,看见她回:忘了回你了,上来后和孙晓打电话,丸子缠着我讲故事呢。 罗成嘴角笑了,缓缓打了几个字:你还会讲故事啊? 梁韵瞄一眼屏幕,手中的毛巾停下来:会的可多了。 她想了想,笑着补一句:就是不想说给你听。 床靠板有点硬,硌得慌,他随手抽过另一边的枕头垫在后背上。 罗成看见,说:怎么回事,一会功夫没见本事见长? 梁韵从柜子里翻出身睡衣套上,钻进被子里,撩起额角掉下来的碎发,蓦地想起一个多钟头前的楼梯口。 她回:又不止这一个本事... 罗成动动眉头,打上四个字:说我听听。 梁韵抿了下唇,笑着回:晚上消了多久的火才回去的啊。 页面蹦出一条消息,罗成卯足了劲的看,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她勾人的笑。 他说:等着,别被我逮到机会。 梁韵听他话说的这么硬气,歪着脑袋低声笑了笑。 几秒后,罗成又来了一条,无头无尾:在卫生间折腾了老大会儿。 梁韵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你表现,心情好了去犒劳你。 罗成说:特殊时刻,这点诱惑还是能抵得住。 梁韵任性哼一声。 手机超过一分钟没动静,罗成眼底的笑意渐深,手指敲上几个字:那敢问大人,小的今天表现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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