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意味,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原来之前顾清昶接近自己,也只不过为了让温聿秋失去自己得力的帮手罢了。 亏她先前单纯,竟以为顾清昶是真的赏识她。 温聿秋听了这些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心气儿高,哪怕再落魄成什么样儿骨子里也是个世家公子,哪儿会因为这种幼稚的话破防。 他好端端地坐在那儿但落在南夏眼里,他却是被针对了。 她越是见识过他从前的风光,越难以直视他的现在,于是替他说话:“这些都是一时的,凭温总的能力自然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顾清昶不动声色地观察面前的人的反应,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偏偏南夏还在维护他。 他的笑容有些牵强:“难得你离职了还为前任老板说话。” 南夏倒了杯酒敬他:“没有温总,哪儿有我的现在。” 到后来顾清昶有意灌温聿秋酒,南夏也替他挡下了,温聿秋有些不悦,南夏却强硬得很。这两人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交集,但偶尔对视间明显有些什么。 顾清昶品了出来,他先前挖温聿秋的墙角就是想让他失去自己珍贵的东西,后来听说温聿秋被家族抛弃,南夏也离开了他,还以为他什么都没有了。 到现在,顾清昶好像更确定了南夏对他的重要性。 他撩起 了唇角,笑了笑。 等南夏意识到顾清昶灌酒的目标转移向了自己时她已经有些晕了。红酒后劲大,她甚至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东西。 顾清昶瞥了一眼温聿秋,见他仍旧一副稳坐高台的姿态,心道也不知道他能这样高高在上多久。 顾清昶给南夏的杯子里又倒了点儿红酒:“我再敬你一杯。” 南夏拒绝不了,只能勉强喝下去,听到他问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喝多了点儿,恐怕待会儿可能会失态。” “没事儿,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说着,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动作看上去很自然。南夏感觉到这样的肢体接触,十分不适地往旁边坐了坐:“顾总不用麻烦了,待会儿我老板会送我回去的。” 没有人在意这样的小插曲,也没觉得顾清昶是有意图的人。但温聿秋的眼神落在南夏被碰过的地方,再往上移看见男人略微挑衅的笑。 他在等温聿秋失态。 而温聿秋也确实失态了,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失态。 男人坐在位置上,唇角勾了勾。下一秒顾清昶面前落下一道阴影,锋利的拳风从他脸侧掀过,唇角重重地挨过一拳。 温聿秋用手帕擦着手,垂着眼睑看他:“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何必为难不相干的人。” 顾清昶知道自己赌对了,只是没想到这样道貌岸然的人居然会对他动手。他自然不会忍受自己当众被下面子,站起身也给了他一拳。 南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两人竟然会直接打架,她看到顾清昶还要继续,几乎是本能地挡在温聿秋面前。 顾清昶嗤笑了一声,没继续将难堪的场面扩大,只是笑着看向温聿秋:“行啊,你放心,我会冲着你来的。” 南夏松了口气,因为喝多了酒有些站不稳整个人要往前倾倒,身后的男人顺手将她接住。 他垂眼看她脆弱的模样,明明刚刚已经醉成那样了还挡在他跟前。漂亮的一双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睫毛眨啊眨,湿润可怜的眼神让人心软。 温聿秋干脆将人打横抱起来离开了会所,弄得余下的人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把人抱到车上,垂眼看了看她纤细笔直的腿。虽然已经是初夏,但天气还有些冷,他看她白皙的皮肤有些碍眼,拿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了起来。 南夏喝醉了实在难受,温聿秋拧开一瓶矿泉水喂她喝,只是这个姿势有些不方便,液体顺着她的唇齿都倒在了胸前。 胸口薄薄的衣料被淋湿,露出那处的风光。温聿秋眸色暗了暗,见她直起身重新喝了口水才放下心,拿了几张纸巾帮她擦胸口的水渍。 南夏清醒了不少,看见温聿秋唇角带着伤痕,手上也破了口子,想必刚刚用的力气不小。 她拽着他的手看:“疼不疼?我去帮你买点膏药。” 路都走不稳的人还操心别人,温聿秋没理她,反手拽住她不让她乱动,打电话给助理,叫他过来帮忙开车。 等助理过来,南夏终于安生不少,温聿秋给他报了个地址,让他往那儿开。 南夏眯了会儿,中途醒了一次,她迷迷糊糊地拽着他问:“你现在真的不能回去了吗?” 温聿秋始终坐得笔直,除了被她拽着的袖子有褶皱外衣服十分整齐。他没回应,只是说:“南小姐,这似乎不在你的关心范围之内。” 南夏喃喃,声音微不可闻:“为什么?” 他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她问的是她为什么不能关心还是为什么他不能回去了。 南夏没忍住掉了眼泪,她平时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会儿被酒精影响泪珠不值钱地往下掉。 他很少见她哭成这样,拿了纸巾帮她擦干净,坐在前面的助理往后看了一眼,似乎不理解这是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温聿秋欺负了她。 他的指弯拂过她的脸颊,妥协地开口:“回不去了,这个答案满意吗?” 温聿秋敛着眼睑,败给了她:“没有牺牲和妥协,只是一个单纯的选择。” 厌倦了繁华的人去过不一样的生活,更多像是一个挑战。 到了楼下,温聿秋抱着她上楼,问她住在哪一层,她说三十二楼,在电梯里的时候南夏突然觉得哪儿有些不对。 温聿秋将人送到门口,用她的指纹开了锁,一进来,一只三花就直接迎了上来,察觉到来的人不是铲屎官颇有敌意地朝他凶巴巴地喵了两声。 小猫也只能朝他喵两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主人被抱到了卧室里。 温聿秋实在不想管她,可是身体又像不受控制似地弯腰帮她脱鞋。他一手扶着她白皙的脚踝,另一只手轻柔地将搭链解开,顺势将高跟鞋脱下来。 再盖好被子,温聿秋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柚子水放在床头柜。原本准备走,衬衫的袖子却被人紧紧攥住。 南夏的眼睛执拗地望着他:“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在哪儿?”
第77章 又为什么会刚好到临城。 她想到他这短时间的淡漠, 想到他每一个表情,以为他心里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却没想到还是抓住了破绽。 她的手指在他的衣服上攥出了痕迹, 好像生怕他现在会突然消失在她面前一样。 温聿秋可以不给这个答案, 也可以编造一个谎言,可已经醉酒的人都觉察到了真相, 她那样聪明,他再掩盖也是徒劳。 橙色的灯光下, 他的五官渡上一层温暖的光, 衬得他温和了许多。他几乎是以投降的姿态告诉她:“我承认, 忘记你是件很难的事儿。” 温聿秋的表情像是在认输, 他承认了这个事实, 这对于他这样孤傲的人来说几乎是主动地将自己的尊严拿出来践踏。 他抬起眼看她,隔着层雾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口吻听起来像是问她早上吃什么那样简单和轻松:“你呢, 除了同情和怜悯, 你的心里还装得下别的东西吗?” 温聿秋动作轻缓地将她的手拿开,用平静的语气叙述着事实:“如今我已经不是你当初喜欢的那个温聿秋,不值得你迷恋了, 不是吗?” 南夏的指甲嵌入掌心,将那块肉掐得生疼,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外走,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她的世界。 当初她没有勇敢一次,陪他面对一切,难道现在的南夏还要重蹈覆辙吗? 她恨自己的懦弱, 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说那些话给他增添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痕。 南夏掀开被子,甚至顾不上穿鞋就往外跑, 她追到门口挡在门上,不让他走。 温聿秋很有耐心地看她,想知道她告诉他什么。但她没有说一个字,踮起脚跟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思念如同潮水般在两人之间倾泻,只是撬开了一个口子就汹涌而至,几乎将一切都覆没。 温聿秋尝到了她的泪水,很咸。 她闭着眼睛,因为哭过的原因眼尾脆弱的皮肤泛着红,像是被蹂躏的花瓣。温聿秋没动,任由她撬开他的牙关,用从他那学到的技巧加倍返还。 她亲得很凶很急,隐约发出轻微的哽咽声,手指放在他腰上,拽出他的衬衫。 他没反应,她有些迟疑地睁开眼看他,女人妖艳的眼睛蒙了层雾,脸颊染上绯色,还是当着他的面解他的皮带。 她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但冰凉的卡扣似乎是卡了,怎么也解不开,南夏有些窘迫但是又不愿意放弃,抬起眼看他,又勾人又带着点儿生气,气他为什么用这么复杂的款式。 她有些急又有些委屈,像是拆不开盒子又想吃蛋糕的馋猫。 看得人心底最柔软的那块顷刻塌陷。 温聿秋始终不动声色,他平静地看着她主动,直到触碰到那个眼神,火焰烧着了雪山,他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索性将人提了起来,单手拽着她的腿勾在自己的腰上,将她摁在旁边的窗子上,整个人身体往前倾,以一个攻击性很强的姿势。 南夏还没反应过来,比刚刚还要强烈的吻便落了下来,将她烧得浑身滚烫,舌尖发麻,几乎喘不过气。 她整个人软在他身上,潮湿的眼睛望着他,像是刚被汹涌的潮水淹没过。 朝露染湿指尖,转眼间下起了连绵的雨,她没有避开他的眼神,反而从未有过的坦诚,向他展示自己动情的证据。 也再没有比那直接的证明,南夏爱温聿秋,从来没变过。 南夏整个人眩晕地靠在他肩膀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情绪而哽咽了一声,声音是轻颤着的。 ——“我心底的,不是怜悯,是心疼。” ——“温聿秋从来都是温聿秋,无论其他事物如何更改,他在我眼里都没有变过。” 她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即便善良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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