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抱着托盘溜走。 萧野和廖志明走出酒吧。 夜晚漆黑,但可以被灯光照亮。 城市,从不缺灯光。 不远的巷子口,停着一辆银色商务车,黎书殷正给许之夏拉开车门。 两人上车后,一溜烟就走了。 廖志明不嫌事大,胳膊肘撞了一下萧野:“你还有机会吗?” 萧野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笑了。 廖志明正不明所以这笑意,突然被勒着脖颈拖进酒吧。 大厅角落。 萧野独自坐在沙发里,长腿交织搁在酒桌上。 他用手机打字。 L:【到家了说一声。】 发了消息,从包里摸出一张身份证。 是刚才从许之夏编织包里滑落,遗在房间矮柜下的。 身份证上的许之夏扎着马尾,刘海用小夹子夹着露出光洁的额头,圆眼睛圆嘴,愣得青涩可爱。 萧野饶有兴致地看了好一会儿,收回掌心,看了眼手机。 没新消息。 他坐起身,长腿收回,岔开踩在地上,弓着背脊,双手打字。 L:【你的身份证落我这里了。】 刚点了发送,消息前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 萧野愣了两秒,口吐芬芳:艹! 另一边,许之夏捏着手机,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还未平复情绪。 今晚遇到的人,发生的一切,都始料未及,此刻在她脑子里反反复复。 可最多的,还是那句。 ——许之夏,我们重新开始。 黎书殷今晚的心思也被萧野打乱,那是他五年前就战胜不了的人。 车子驶进酒店地下停车场,黎书殷和许之夏一同步入电梯。 黎书殷思忖两秒,开口邀请:“之夏,明天有安排吗?要不要跟我去——” 不等黎书殷说完,许之夏看过去:“黎先生,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有些唐突。” 黎书殷眼眸暗淡,依旧绅士:“你说。” 许之夏吸了口气,直接捅破窗户纸:“我们不可能,就算没有萧野,也不可能。” 没想到许之夏这么直接,黎书殷这个沉浮名利场游刃有余的人,竟一时哑然。 许之夏垂下眼皮,后退一步,微微鞠躬:“很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欣赏和照顾,但既然没可能,就要说清楚,我不想耽搁你,也不想以此受到您的偏护。” “……” 许之夏直起腰:“黎先生,很抱歉对您说这样的话,如果一切是我自作多情,您并没有那个意思,那我也向您道歉。” 说完,又鞠了一躬。 黎书殷沉了口气,话都被她说完了,他无话可说。 “叮——”电梯门拉开。 黎书殷的楼层到了。 他扶了一下眼镜,走出去,站在电梯门外笑得温和:“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许之夏点点头:“您也好好休息。” 许之夏回到房间,直接走进洗手间。 她打算洗澡,褪掉身上的裙子。 裙摆处,惹眼的褶皱。 那是萧野在酒吧扛起她时,那张宽厚的手掌捏住裙摆留下的。 他总是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洗完澡,许之夏裹着浴巾走出洗手间,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迫不及待地买了明天回M国的机票。 订完机票,许之夏给家人打电话,告知回去的行程。 睡前,许之夏给黎书殷发消息:【黎先生,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去见余青峰老先生了,我有事需要回M国,真的很抱歉。】 许之夏自知必须马上离开,不然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一整晚,许之夏都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机震动。 许之夏揉揉眼睛,声音干哑:“喂,你好。” 听着电话,许之夏从床上坐起身,彻底清醒:“是,我是许之夏。” 电话对面简单陈述后,问:“那你今天有空过来一趟吗?” 昨晚,许之夏没有掩紧遮光窗帘。 此刻,一束阳光投进房间内,落在床上。 已经天亮了。 是个艳阳天。 可许之夏仿佛跌进冰窖,被冻得手脚冰凉。 半天,她说不出一个字。 “喂?许小姐?喂?” 指甲嵌进肉里,许之夏压抑仓惶:“城东派出所,是吗?” 对面:“是。” 许之夏:“我、我立刻来。” 电话挂断。 许之夏捏着手机全身发抖,喃喃出声:“凶手…凶手…抓到了……”
第七章 纠缠 许之夏打车到城东派出所。 刚推车门。 司机提醒道:“你还没付钱!” 许之夏连声抱歉,要付钱时才发现没带包。 她用手机扫码:“多少钱?” 司机指了一下记表器。 许之夏思绪混乱,输错数字,操作好一会儿才付款完成。 下车后,许之夏余光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人。 男人站在警察局门口,黑色衬衣,衣摆扎进黑色西裤里。 宽肩、劲腰、长腿。 与昨晚的不修边幅不同,今天脸上不见一点胡茬。 尽管这样,也一点不沾绅士斯文。 像个伪装的正装暴徒。 视线撞上,萧野朝许之夏走。 许之夏错开视线,对萧野仿若未见。 擦身而过时,她手腕被抓住。 许之夏闭了闭眼睛,转身,没什么力气:“萧野,我现在没空跟你纠缠。” 说这话时,一张小脸不见血色,卷翘的睫毛不住地煽动。 她慌张、害怕,或者不安时,就这样。 以前,她会扑进他怀里…… 萧野按捺心底的冲动,心口不一:“我不纠缠你。” 他面色轻松,抬起右手。 手指上挂着两个透明塑料袋,轻轻摇晃。 一个,装着糖油饼。 一个,装了杯豆浆。 都是许之夏爱吃的。 萧野理开白嫩纤细的指尖,把早餐交过去,笃定:“你肯定没吃早饭。” 许之夏无情推开:“不用!” 说完,头也不回朝前走。 萧野脸上轻松的神色敛去,对着纤瘦的背影,郑重:“许之夏,我在外面等你!” 许之夏步伐一顿。 男人的声音极具力量感:“一直等你!你别怕!” 许之夏手指蜷了蜷,大步往前走。 许之夏被带去小房间,坐下。 这里安静,阴凉。 警方的意思是案件有了新突破,但由于案件跨时太长,当年的资料又少,现在,需要向许之夏了解更多。 警察直问:“当年你们‘建设小巷’的邻里关系怎么样?” 许之夏努力保持镇定,可还是控制不住手指发抖,说话也打颤:“为什么要问当年的邻里关系?凶手是不是抓到了?到底是谁?是当年住在‘建设小巷’的邻居吗?”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先别激动,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警察看一眼许之夏的手,“要不要喝点热水?” 许之夏缓了缓,觉得自己需要,点头:“谢谢。” 很快,热水端来,许之夏双手捧着。 警察提醒:“你说的越详细,对案件越有帮助。” 许之夏稍微冷静下来。 从哪里开始说起,才够详细呢? 她思了几秒,问:“从我住进‘建设小巷’说起,行吗?” 警察准备记录:“可以。” 许之夏咽了一口口水,视线缓慢飘浮空中,陷入回忆里:“13年前,也就是2005年,是夏天……” *** 2005年7月。 许之夏刚结束初二下学期期末考试不久,便跟随妈妈方晴离开了居住十三年之久的乡镇,搬往玉和市。 在此之前,许之夏最远,只去过县城。 车辆停在高速收费闸口。 终于下高速了。 许之夏急不可耐摁开车窗,捏着塑料口袋的手指扒在窗沿上,大口呼吸清新空气。 空气并没有想象中清新。 方晴忙着把高速费递给前排驾驶位,然后才安抚许之夏:“再坚持一会儿,没多远了。” 车辆再次启动。 开车的男人三十多岁,是兰家村唯一有小汽车的人,因为在家排行老三,所以村里人都叫他三娃。 三娃微微侧头,笑问:“夏夏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车吧?” 许之夏难受地咽了几口口水:“嗯。” 她团了团手上的塑料口袋,那是怕吐在车上准备的。 她看向方晴,头发被风吹乱:“妈妈,你每次都坐这么久的车吗?” 方晴从去年开始在市里上班,一个月回村里一次。大巴车转公交车可不比小汽车,车程几乎是今天的两倍。 许之夏眉眼皱巴,心疼问:“那你每次都很难受吧?” 方晴给许之夏喂上一颗薄荷糖,希望她能舒服一些,语气温柔:“不难受,多坐车就不晕车了。” 三娃插话:“方老师说得对,治晕车就是要多坐车!” 方晴视线朝前,笑着:“老三,今天谢谢你,待会儿一定留下吃个饭。” “不了不了!”三娃连口回绝,“还要回去打麦子!” 方晴:“你大老远送我们,连饭都不吃,那多不好……” 三娃打断:“我还是要早点回去!” 三娃确实要早些回去,倒不是打麦子,也不是三娃媳妇介意,而是怕其他人说闲话。 方晴今年35岁,是个教数学的老师。 她漂亮、气质,显年轻。 还死了丈夫。 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被村里人闲话。 那些闲言碎语,许之夏也听过。 也不知那些人是不是觉得她年龄小听不懂还是怎么,都不避讳她。 于是,许之夏就装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毕竟她知道,她一个没爸的孩子,是没资格跟人起争执的。 她从小就知道。 方晴不再多言,只想着待会儿还是要买点东西给三娃带回去,今天真是麻烦人家了。 市里好多红绿灯,路那么宽,小汽车还能在路上排着队走不通。 车子走走停停,许之夏更晕车了,她重新展开手上的塑料口袋接在下巴处。 以防万一。 不知过了多久,方晴指路,车子驶入一个老小区。 许之夏从车窗看出去,小区大门口右侧,竖写着:建设小巷。 这老小区落于玉和二环路,建设路上,名‘建设小巷’。 车子在小区内中央花坛边停下。 待车停稳,许之夏推开车门,蹲在花坛边干呕。 方晴下车,半弯腰站在许之夏身后,帮她拍背,再递上纸巾。 “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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