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掰开她右手,细细的查看,还好伤口不深,切开一点皮却没有出血,关耀松了口气,头一低含住伤口,用力地吮。 温荷别扭的挣扎,他唇齿间含着她的手指说话不便,只温柔而绵长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带着点他惯常的强势。 他的舌濡濡扫过,口腔的温暖渗入伤口,丝丝蜇人的疼,温荷眼泪又下来。 她是极少在他面前掉眼泪的,吵架也好分手也好,温荷都是从不低头,倔强地让关耀想掐得她说不出话来的。而眼下她半倚在他怀里,低着头默默地掉眼泪,那副小可怜的样子让关耀整颗心都软下来。 “没事,”关耀把她手指拿出来,搂着她轻声地安慰,“没事了。” 温荷软在他肩头,她从前一直深信,眼泪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可是此时此刻,靠在这个叫关耀的男人肩头这样肆无忌惮地流泪,让她觉得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从前一直小心控制感情,最怕养成一个叫做“依赖”的习惯,害怕如果习惯了依赖一个人,等到有一天这个人离开,那她再也无法靠自己行走。 温荷推门出来,低着头也能看得出来哭过了。关耀抿着唇紧随其后。 白棠拿起桌上的纸巾盒跟着温荷往阳台去了。关闻西拦住关耀,低声劝:“小叔,你平时那么自如一个人,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较真呢?” 关耀眉宇之间满是疲惫之色,“我也不知道,”他叹了口气,“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想让着她的,可一看见她就变卦了……闻西,我好像一面对她,就没有了控制力。” 这下关闻西愣了,这是……爱惨了啊! ** 夜之未至,温荷坐在落地窗前的身影模糊,像只伤心的小兽。 白棠把纸巾递给她,看着她满是眼泪的脸,叹了口气。 “白棠,”她嗓子哑得厉害,“我其实并不适合关耀……” 温荷怕了,有太多比她好比她优秀比她适合关耀的女人;她怕关耀会离开,她爱他离不开他,因此更怕他不爱更怕他会离开。 她更怕关耀后悔,等到有一天关耀回过神来,看着安城的豪门名媛,想起曾经有那么多那么好那么适合他的女子而他却错过,到时再看着自己身边的温荷,一无是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情何以堪? 而她最怕的是,她已经陷在这段感情里,不可自拔,无论前方有多少磨难,她都只能以血肉之躯去抵挡,这样没有退路的爱,温荷真的真的好怕。 说实话白棠还理解不了温荷的痛苦,她的手依旧落在温荷背上,一下下地拍,白棠知道此刻的温荷所需要的是倾诉。 温荷那些长久以来以及忽然之间领悟过来的东西,潮涌般涤荡心头,孤单了整个童年和青春期的她,终于找到灵魂的另一半,从此懂得爱,也从此开始品尝爱的喜悦与悲哀。 ** 关耀轻敲门,白棠打开反锁,他示意白棠进屋去,“我有话跟她说。” 白棠阅历有限,早就词穷了,点点头,“我虽然懂得不多,但听着你们两个谁也不说,各担心各的,这怎么行呢?” 关耀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高中生劝诫,“你们先开饭吧,不要等我们。” 温荷还坐在那里,已经不再哭了,只是呆呆地想着心事。关耀过去抱她,她身上有刚才厨房里带的烟火之气,这样微凉的夜色之中,把这样味道的小女人抱进怀里,让关耀觉得有种与期待许久的美好重逢的感觉。 “温荷,”他埋在她颈间,喊她,“跟我说说话。” 温荷的声音嘶哑:“关耀,你知道我为什么在意任盈盈吗?” 关耀怀抱一僵,温荷自顾自接着说下去:“其实我在意的不是任盈盈,是那些与任盈盈类似比我优秀比我明艳比我更是适合你的女人。” “如果不是韩女士走了关系,以我的条件根本不配出现在你的相亲聚会上;温氏集团没有你的入股早就大厦将倾,我这点身价更是微不足道;我们家那点腌臜事你都知道,我又是个拧巴性子,做不来解语花。” 温荷转过身来,手抚上关耀凛冽起来的脸,“我信你爱我。”这件事温荷目前能确定,“可‘色衰而爱驰’的魔咒一直笼罩着温家,我最怕自己成为‘以色侍君’的花瓶,就像现在的艺人要背靠资本才有戏拍,而我就是想成为资本。” 关耀抿唇,神情依旧冷峻,“温荷,”他字斟句酌,“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没能及时发现你埋在心里的这些担忧,很抱歉,我没有让你安心,可是同样的,你也让我很不安。” “幸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才更难能可贵啊!” “温荷,我爱你,只爱你,你会只爱我吗?” 他说“只爱你”,温荷背后的满天星光,细而尖锐地一声响,璀璨绽放。 温荷再倔强、心里再荒凉,也不过是个寻常女孩子,因为爱上了一个人而百般忐忑。 如今这个人站在她面前,站在全世界的星辰之下,认真诚恳而焦急地说:“温荷,我爱你”。她再害怕再犹疑,未来再迷离,也愿意和他一道走下去。 温荷点头,一下两下。她爱,虽然很痛很担心,但是真的很爱。 关耀眉头总算打开,松了口气,他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吻住她,含着她的唇辗转深入。
第48章 寤寐求之的日日夜夜 闻歌送他们出门的时候,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温荷肿着眼睛和唇,低着头依偎在关耀身边,她只是用眼神剜了自家小叔子一眼。 真是不争气,笨死了, 娶个老婆这么难吗? “温荷, 这两天我们找个时间喝个咖啡?” 闻歌开口了, 闻歌没有不应的道理, “那好, 闻老师你有空联系我。” 关克朗见老婆给兄弟搭桥了, 关上门他自知有求于人,笑眯眯的讨好闻歌。 闻歌嫌弃瞥他, “你们关家的男人都那么笨吗?娶个老婆难死了!那关老大那负心汉我不说了,老三和孟和也是蹉跎了近二十年,这到了老四又是这样,我看了都着急!” “你别连我都骂呀!”关克朗连忙搂过老婆大人, “老四这回是动真心的,天地可鉴, 要不是温荷, 估计得打光棍一辈子!这厉东也到年纪了, 闻西眼看也快了, 加上亦南,重北, 咱爸给你留下的任务还不少……” 关克朗的话半点不假。 关善老爷子临终前特意嘱咐闻歌:“不光要对关耀的婚事上心,厉东和亦南情况特殊不能由着他们胡来,他们的婚事须得真心真意, 切莫步我的后尘, 追悔莫及。” 闻歌顿感皱纹都多横生几条, 忽转念一想,“温家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温家确实不会坐视不管。 关耀此时正觉得温家人是真多。他载着温荷回家,浓情蜜意之后两人正卿卿我我从停车场出来,楼下一辆纯白色新款法拉利打着双跳,门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出来,深铜色的肌肤健康,一身肌肉从贴身的白色休闲衬衫里若隐若现出来,离家多时的太子爷——温诚! 关耀很早就跟温诚碰过面,只是温荷见到他的反应可以称上惊讶,这让他觉得有些暗爽。 温诚却一反常态,一把抱住温荷,笑的很爽朗,“小妹……想哥哥没有?” 温荷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你搁哪冒出来的!” 温诚看了关耀一眼,意有所指:“听说你比我厉害都学会私奔了,我来看个热闹。” 关耀嘴角微微抽搐。 “嗨!”温诚主动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妹夫!” “好久不见,”关耀笑的灿烂,“这么晚到,今晚在家里将就一晚吧?”他用男主人的姿态问女主人,温荷点头。 温诚摆手,“我还得回酒店伺候我的金主,我现在被人包养,不好乱跑,今晚只是顺便和我亲爱的小妹妹重温兄妹之情。” “啊?!”温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哥哥也是凭本事的。”温诚不以为然。 温荷往后退了一步,“安岩阿姨会打死你的。” 温诚一笑,“没机会喽,我妈上个月再婚,被我继父带去希腊隐居了。” “真的!”温荷由衷替安岩感到高兴,“那恭喜安岩阿姨了。” “我来主要看看你男人,顺便替韩姨传句话:‘你该回去了’。”温诚说完就坐上车,隔窗摆了摆手就扬长而去。 关耀听了这话也明白了其中意思,怕是温家有变。可温荷还没从温家前太子爷被包养的事迹中走出来,“刚刚那车的内饰是粉红色,方向盘镶满了水晶钻,车门灯还是美少女战士,温诚真是被包养了……” “这生活我倒是羡慕的很。”关耀上前将处于震惊的人揽在怀里,“什么时候,你也给我安排一下。” “那回顺城,我就金屋藏娇。” 晚上温荷明显心情好了很多,关耀仰在床上用手机接邮件处理事情,她出去接了个电话再回来,被他一把扣住,翻身压在身下。 温诚的到来给关耀一种危机感,好像一旦他不能很好的照顾温荷,温诚就会以保护者的姿态来带走她。 可这话不能给温荷说,不然她又要想那些乱七八糟。 关耀趴在她身上,一会儿便热起来,温荷微弱的哼:“先洗澡……” 温荷虚弱的手指头都动不了,关耀跪在床上她身后用干毛巾擦她头发,又拿来电吹风一点点吹干。一通忙完了他胡乱擦了擦自己,无限疲惫以及满足的躺倒在床上,把温荷抱过来,舒服的夹在怀里。 温荷认定自己的腰已经断了,她现在累的想回娘胎,可就是睡不着。关耀一声声的呼吸就在她身后,她攒了好大劲,翻身和他面对面。 关耀笑,黑暗里他的笑容格外孩子,“还不过瘾?”他调笑她转身时不由自主的声儿。 温荷不和他胡闹,挪近了脑袋,额头抵住他下巴,她轻声的问:“关耀,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关耀开始愣了下,随即想起那句星空下的爱语表白。他低头亲她眼睛,“你觉得呢?” 温荷竟然叹气,在这个刚刚被浪漫表白以及重修旧好的夜里,她轻而长的叹了口气,“关耀啊,”她声音细细颤颤的,“我知道你学心理的最会对付人了,反正……我是当真了。” 关耀被噎住。他对温荷是动真心,是想娶回家,可那句爱……他得承认,当时的情况下,他知道这最能打动她。 “杨真是我特意从顺城调过来主理安城事务的,小美和欢欢也对业务很熟悉了,我短暂离开一阵子也不妨碍什么,就是我的亲亲男友,我想你可怎么办呀?可温顾昨天也给我通话了,我爸安排了二嫂方芳进了公司,她生完孩子就着急进公司很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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