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尽蓝:“真的?你愿意拿我的钱?我割十次,我想先给你转一千万。” “李尽蓝!!”她气得转身打他。 他从中辨认出她是开玩笑的态度。 “姐。”他突然正色,“我把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转给你好不好?合同我会尽快拟好, 有些多,让文森佐带你去办。然后我们就回国, 回北京做生意,国外这边有李纭的父亲管着。” “前者不行,后者可以。”谢欺花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姐我的钱都多到用之不竭了,需要那么多钱吗?再说了,你是做生意的人,钱在你的手上能生钱,在我手上只能吃灰。” 怕李尽蓝多想,她又补充一句,“你都是我的,你的钱肯定也是我的。” 他高兴的:“我喜欢你花我的钱。” “那就乖一点,不然不花你的钱。” 非要别人花他的钱才肯罢休,这种人就是找抽、就是犯贱。这么贱的男人竟然是她的弟弟,谢欺花心无余也力不足,她就着贱人温暖宽阔的怀抱好好休息吧。闭眼睁眼又是新的一天。 这几日,李尽蓝忙碌于权利交接的事宜,谢欺花被他求着烦了,接受了他的一些转赠合同。很快到了开庭的时间,谢欺花再次见到了李映重。 可喜可贺,这个人还活着,但是精神状态也十分差劲。他似乎不能理解,她明明知道李尽蓝的真面目,为什么不肯抛弃他,说实话他想得太多了。 李尽蓝是她养大的,养孩子就和养狗一样,在谢欺花看来也没什么区别。他脾气有点坏了,上街容易咬着人,给他套个项圈不就行了?李尽蓝还比狗聪明多了,会给她烧饭吃,会伺候她日常起居,床上也弄得她舒舒服服的,很多男人就连某一点都做不到。 她没有刻意物化谁,李尽蓝本人也很喜欢当狗,每每在她腿间摇尾乞怜,一点脸面都不要。谢欺花很清楚,她和李尽蓝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是她养出来的,活该给她欺负一辈子。 李映重当然不能明白。世界上不能明白的事多了去了,有些时候即便有血缘也不一定有爱,但没有血缘的人就一定没有爱吗?不是的,李尽蓝、李平玺和她,三人共同生活了十余载。 有这些岁月的奠基。 怎么可能没有爱? 可连结三人的究竟是怎样的爱? 难道有些情感不该分得那么清? 她又想到李尽蓝曾经说过的话。 准确的说,是混淆是非的蛊惑。 【就和我们一起生活,不好么?】 曾经固守己见的传统观念,如今似乎真的在他一次次的撞击下松懈。和他们俩生活在一起,不好么?李尽蓝没有哪里不讨她喜欢,他们还是那种关系,而平玺更是不愿意离家的孩子。 可将来呢,以后呢?谁能保证他们俩兄弟中的谁不会后悔?李尽蓝,她倒不怀疑他的痴心。可平玺毕竟那么年轻。如果他被这个家庭耽误了去,以后指责她这个做姐姐的失职怎么办? 总之,敲定了回国的时间,她也得好好考虑和平玺的关系了。好在李映重案已尘埃落定,必然是死刑。即便警方找不到他陷害李家三兄弟的证据,他谋杀了整趟航班的乘客也是事实。 全程中,他的律师一直以原生家庭的悲惨来为他申辩。确实,同为李家子嗣,流着祖父的血,和其余兄弟却天壤之别。更何况他生母病重时,他甚至凑不住床位费。如此多的苦难是他误入歧途的原因之一。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可怜和他的可恨并不冲突。 人犯了错。 就要接受惩罚。 这是不必说的道理。 怀揣这份沉重的心情,向熟悉的乡土归程。谢欺花发现自己还真舍不得纽城闲适惬意的生活……还有文森佐。 她和他互换了联系方式,文森佐负责在社交平台发腹肌照,她负责点赞。 她让文森佐留个帅一点的头发,年纪轻轻的,老是剃个寸头算什么事。文森佐认真地回答,寸头方便打理,每天要锻炼要培训,留给洗澡的时间很少。这家伙,说没当过军人谁信呢。 飞机上,她和李尽蓝聊起文森佐。原来是他之前在意大利参军,但因为伤病退伍了,被引荐到李尽蓝这里。文森佐其实学历并不高,但为了应聘上这份岗位,他毅然选择去学习中文。 “原来如此!难怪你愿意把文森佐派给我。”是他的诚心打动了李尽蓝。 李尽蓝说:“不,因为他是无性恋者,我不用担心他爬上你的床。” “你……”她简直无话可说。 “除了你可没人想爬我的床!” 李尽蓝微微一笑:“是么?” 谢欺花当下还没反应过来。 等下了飞机,她就明白了。 平玺在航站楼里等待两人。 “来接机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谢欺花诧异,同时也有些尴尬。 她承认和李尽蓝的隐秘关系,这无疑把平玺的心搞碎了。他是年轻人,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消化情绪。她原以为他不会那么快冰释前嫌。却没想到,平玺依然愿意来为哥哥和姐姐接风。 不过,也不完全冰释前嫌。 平玺对哥哥还是难掩戒备。 “……哥。”他偏了偏头。 “嗯。”李尽蓝应的极淡。 这两人之间的隔阂还未消散。时间确实可以磨平沙砾,但平玺对姐姐的爱是真金般炽烈的,不怕火炼。即便他离哥哥还有遥远的距离,即便哥哥和姐姐已经……他也不会轻易地放弃。 李平玺很快转换了情绪:“姐,我在武汉宴订了座,点了你爱吃的菜!” 谢欺花确实不喜欢吃洋餐,总觉得没滋没味,她就馋那一口:“有没有泉水武昌鱼?跟师傅说要重麻重辣。” “说了。”李平玺自然地挽住她。 “姐,跟我来,我还有惊喜给你。” 谢欺花被他牵到外头,她一眼就看到那辆停泊在航站楼前的GT2 RS,流水线优雅而知性。她挺钟意的,随口夸了句这车不错,平玺摁响了车钥匙。 那庞然大物立即给予他回应。 “……嘿!”谢欺花眼睛都亮起来。 什么时候买的?平玺说是前段时间。 “不是快到六月份了吗?”他把钥匙交付给她,“我说过会给你买车的,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谢欺花眼角眉梢都快藏不住笑意,却仍旧抱怨:“唉!就知道浪费钱!” “姐,我说过,我的钱都给你花。” 李平玺又把她的手搭在车门把手上。 他的脸颊略微泛红: “你打开车门看看。” “……故弄玄虚。” 话当然是这么说。 车门打开,铺天盖地的白粉花瓣如层叠的海浪,将她的视野填满。洛神玫瑰裹挟着清澈欲滴的水露,散发淡而香馨的芬芳。门一开,几缕水红的卷瓣从车内飘出,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真浪漫。” 即便旁人,也为此爱情而驻足。 这位可怜的当事人却彷徨尴尬。 “平玺。”她艰涩地。 “我还以为你改好了。” 李平玺也愣了一瞬。 他以为她会高兴的。 “抱歉,姐姐……”平玺就是平玺,姐姐一指责,他还是下意识地道歉。 “算了。”谢欺花不想伤了和气,且平玺给她送那么贵重的礼物,她伸手也不能打笑脸人。她看向这辆奢华的座驾:“你的礼物很好,但这车就两座,你打算让你哥坐车棚顶上么?” “我自己的车在那边。这辆是专门给姐姐准备的,我和哥哥坐我那辆。” 蛮好。 她一个人开车也清闲。 谢欺花没多想。兄弟俩争风吃醋就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动手。要换别的男人给她送玫瑰花送豪车,李尽蓝肯定一枪把他崩了。也就是李平玺,这个蠢萌的尤物,谁都不忍心伤害他。 这车她开得舒坦,路德都好了不少。 她就是这么一个庸俗的人。 有钱就给全世界好脸色看。 她开得快,到地方时俩兄弟还没到,她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盒黄鹤楼。 唉,还是国内的烟抽得舒坦啊。正抿着烟发呆,平玺的车挪过来,他现在车技很不错了,能稳稳地侧方入库。 李平玺和李尽蓝从车上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谢欺花的错觉。 他们之间的气氛居然柔和了一些。 哟,瞧瞧,这不是聊得很融洽嘛。 两个风华正茂的男人,边讲话边并肩朝她走过来。谢欺花身心舒畅,赏心悦目地享受着,直到李尽蓝抽走她的烟才反应过来。刚要去抢,平玺却摁住她的肩膀,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 薄荷硬糖。 凉丝丝的。 “姐。”平玺说,“你该戒烟了。” 谢欺花仍旧不知所措地瞪着他们。 这两人背着她商量啥了? 怎么又一致对付起她了? 她不明所以地坐到餐桌前。李平玺给她舀一碗汤,李尽蓝给她布菜。虽然这两人从来都喜欢伺候姐姐,但被同时伺候的感觉还是让谢欺花怪异。 她终于把心中疑惑问出口: “你们俩在车上聊了什么?” 李尽蓝微微一笑:“回家再说。” 李平玺也颔首道:“先吃饭吧。” 不是。 等等。 这太怪了。 谢欺花就这么忐忑不安地吃完了晚饭,好吃是好吃,煎熬也是真煎熬,她能感觉到兄弟俩莫名的视线,不时投掷在她身上,这让她连饭后半杯酒都喝不下去。行了,赶紧回家回家! 到家之后。 她说:“总能说了吧!一路上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你们密谋杀了我?” “你先坐。”平玺把她摁在沙发上,“我刚才和哥哥商量好了一件事。” “什么事?”她狐疑地瞪李尽蓝。 平玺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谢欺花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什么。平玺的脸红了,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一些。没想到,她大惊失色,下一秒就甩了他一巴掌:“我去你妈的!什么大房二房?李平玺你疯了吧?” 不怪谢欺花第一遍没听明白,平玺说的是,姐姐,哥哥说他容得下我。 容得下是什么鬼?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平玺嗫嚅解释:“就是,哥哥给你当大房,我给你当……当二房!” 啥? 这是畜生话啊!! 她随即踹向李尽蓝。 “你疯了吧李尽蓝,教了你弟什么东西?这就是你说的可以搞定?我真是信了你的鬼邪!”她又转向李平玺:“不行!你疯了吧李平玺!别以为送了我一辆保时捷就可以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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