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间在找户口本。 折腾得整座大院灯火通明,他打开了所有保险柜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才在张易源的卧房找到。 到张家大院一路顺畅,车停在门口, 保镖打开车门颔首, 喊了声少夫人。 闻冬鸡皮疙瘩一激,后颈发毛,靠近张星序,“小说照进现实了, 这称呼听起来好羞耻。” 没等张星序开口, 她对刚才喊自己的那个保镖说:“我有名字, 叫我闻冬就行。” 保镖把头低下去,也不知答没答应。 张星序说:“他们都这样。” 他一直讨厌少爷这个称呼, 却还是被喊了二十多年。 张星序带着她往院子里走。 前院很大,青石板铺地,松竹交错,长廊屋檐古韵十足,脚下是连水成片的锦鲤。整座院子宁静清逸、草木生辉,将中式园林风发挥到了极致。 穿过院子抵达前厅,有佣人站立等候。 闻冬的第一反应是人好多。 其次是好麻烦。 进门光是洗手换鞋都用了十分钟,脱大衣四个人站在她身后等。 闻冬向来有话直说,问出疑惑:“等会儿不会还要安检吧?” 张星序没忍住笑,为她披上柔软亲肤的羊绒披肩,牵手扣住,“安检就不用了,没那个设备。” 闻冬冲他皱皱鼻子,“你以前每天放学回来都要这么过一遍?” 张星序轻嗯,“所以大多数时间我都走后门。” 闻冬:“那你不带我走后门?” 张星序看她:“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为什么要走后门?” 闻冬一时语塞,找不到话反驳他。 好吧,他说得确实没错。 他俩光明正大,没什么见不得人。 这顿饭比闻冬想象中要轻松。 她本来都做好了来赴鸿门宴的准备,刚踏进入屋,付岚雪就一脸不耐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袖口挽起,露出一截戴着玉镯的手腕,手上还沾着水,看到张星序,皱眉催促:“怎么才来?快进去。” 这边相比前厅清冷太多,没有保镖和佣人,偌大的客厅稍显冷清。 张星序往厨房走,看到张易源在里面,“他在做什么?” “糖醋鱼。”付岚雪沾了满手鱼腥,神色厌烦,“鱼没死,从锅里跳出来了。” “周师傅人呢?” 张星序不解,家里放着私厨不用,这是做什么? “问你爸。”付岚雪头也没回去了后院的洗手池。 闻冬朝厨房方向瞧了眼,“他们在干嘛?做饭吗?” 张星序也疑惑。 他从小到大见父母进厨房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除了闻冬,他想不到其它理由。 最后换了条鱼端上餐桌,也不是什么糖醋鱼,而是一道清蒸黄花鱼。 闻冬逮着机会悄悄问张星序:“这是你做的?” 张星序摘下围裙,挑眉,“不然呢?” 餐桌不大不小,四个人刚好。 不知道是早上聊得不愉快还是刚才沾到一手腥,付岚雪脸色不太好,一直没怎么说话。 张易源反倒是那个脸上挂笑的人,但这笑是不是真心的闻冬就分不出来了。他道行太高,她压根看不透。不过假也假不到哪去,毕竟是官场生意人,背地就算再不喜欢面上也要过得去。 相比之下她倒觉得付岚雪这样直接摆脸色还挺好的? 起码不用猜。 在闻冬端着碗接过张易源第二次夹菜之后,她就放弃了揣摩他心思的想法,在桌下抬腿踢了踢张星序,暗暗使了个眼色。 张星序说:“爸你别夹了,她不爱吃熟黄瓜。” 闻冬:“……” 说好的心有灵犀呢? 张易源将公筷伸向宫保鸡丁。 张星序:“她花生过敏。” 张易源:“……” 付岚雪抬眼,视线扫过两人,落到丈夫身上,扯出抹笑,“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大概是没外人在场,张易源也没计较什么,让闻冬自己夹菜吃。 闻冬点头说好。 先前的些许紧张被这一茬儿冲淡不少。 闻冬没来过观花,并不了解这边的饮食习惯,吃到一半跟张星序说:“这跟咱们在家里吃饭一样。” 她随手点过几道菜,“你没觉得这几道菜感觉跟我画的教程一模一样。” 张星序一看还真是,于是转脸看向张易源。 张易源看付岚雪,付岚雪视线平移,掠过张星序落到闻冬身上,不动声色移开话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乍一听像在赶人。 闻冬盛汤动作一顿,“尽早吧?我还要回去上班。” 这次轮到夫妻二人双双沉默。 闻冬纳闷:“你们不用上班吗?” 开公司不比她一个打工的忙? 张易源问:“你做什么工作?” 闻冬头冒问号:“你们没调查过我吗?” 付岚雪看她,“你好像很喜欢反问。” 闻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们连我菜谱都找到了,还能不清楚这些?” 依旧是个反问。 并且在气势上丝毫未落下风。 “他们的意思是问你之后的职业打算。”张星序解释。 闻冬反应过来,“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辞职是吧?” 她看向他们,“不急,拿到年终奖再说。” 辛辛苦苦工作一年突然辞职,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她才不肯。 张易源不理解她的脑回路,只好问张星序:“你钱花哪去了?” 张星序坦诚:“买房。” 张易源:“房呢?” 张星序:“还在修。” “几栋楼?” “一百四十平。” 张易源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张星序放下筷子,“三室两厅,一百四十平,乐城月湖湾。” 张易源看付岚雪:“你冻他卡了?” 付岚雪淡淡瞥来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被影响了,跟着反问:“我很闲吗?” 张易源似乎没想到他会买这么小的房子,像在确定什么,“一百四十平,还没院子的池塘大?” 张星序说:“我们住够了。” 张易源静默几秒,“你待会儿来我书房。” 饭后张星序跟张易源进了书房,付岚雪要出门,闻冬百无聊赖地在后院消食喂锦鲤。 这顿饭吃得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就像游离在中间不上不下,怪得很。 后院花圃种满了茉莉花,修剪得规矩整齐。 这个季节的茉莉绿叶掉光,更别说花了,只剩发白的干枝。 闻冬喂完鱼拿出手机看时间,对面跑来一道人影,是张越铭。 远远看见她在这边,张越铭喊了声弟妹,“喂鱼呢?” 闻冬朝屋里走去,“你怎么来了?” 张越铭说:“来给你老公划账。” 闻冬:“……?” 张越铭:“怕他哪天饿死街头出去打工。” 闻冬感觉有被内涵到。 张越铭三两步跨上二楼。 没一会儿张星序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专辑,包含《1874》那张。 他放到闻冬手里,“本来还想带你看看我房间。刚才进去发现东西都被搬空了,专辑还是在杂物间里找到的。” 闻冬微愣,抬眼看他。 张星序挡住她的眼睛,“别这么看我。” 闻冬拉下他的手,“也好,反正你又不住这儿了。” 她旋即狡黠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好奇道:“你那家财万贯的爹给你划了多少?” “嗯……”张星序拖长尾音,揽过她往前厅走,“大概跟你想要的那个价值差不多?” 闻冬疑惑嗯声:“什么价值?” 张星序笑而不语,屈指轻弹她额头,“没什么,想不起来算了。” 两人当晚乘坐深夜航班回到乐城。 抵达时大雪弥漫,寒风凛冽肆虐。 路面积雪结冰,回程路上张星序开得很慢。 闻冬在飞机上休息了三个钟头,这会儿正编辑消息一个个发送。 屏幕光映在眼底,漾开笑意。 她没发朋友圈,只告诉了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自己领证了。 明天正好是周末,她索性拉了个群,问大家有没有空,她想和张星序一起请大家吃个饭。 这群人对好朋友领证了这种事就没有不积极的—— 田澄甚至让老赵提前请了年假赶过来。 李曼悦喜笑颜开,头一次见到张星序给了好脸色,说祝他俩百年好合,但还是惦记着半年后婚礼的主位。 余悠也来了。她说:“要不是我搬出去得及时,你俩还不知道在哪打转呢。” 外面大雪纷飞,包厢内气氛高涨,一杯接一杯致力要将张星序灌倒。 回家还是李曼悦安排司机送的。 张星序很少碰酒。 他酒量一般,两杯脸就红了。 上次田澄结婚他跟老赵喝了一次,直接睡了一下午。 闻冬轻叹,扶着他推开卧室房门,将他往床上一扔,起身去了厨房,按照记忆中他给自己煮的醒酒汤复刻了一份。 天寒地冻,客厅空调没开。 闻冬削完苹果手冻得不行,正要切块丢进锅里,张星序毫无征兆从后抱了上来,吓得她手一抖,水果刀掉进了垃圾桶。 他浑身滚烫,揽腰将她抱得很紧。 灼热的呼吸扫着颈间,闻冬动弹不得,无奈偏头,“你还想不想醒酒了?” 张星序大脑昏沉,低声呢喃:“不想。” 闻冬放下苹果转身看他,“喝那么多不难受吗?” 张星序托着她的手贴到脸上,冰凉驱散了热意。 他小幅度点头,睫毛无力下垂,将她抵在流理台抱住。 “感觉自己在做梦。”他说。 “嗯?” “我们结婚了。” “不是做梦。”闻冬轻拍他的背,“你刚才还拿结婚证给大家看来着,这么快就忘了?” “没忘。”张星序贪恋她的味道,亲昵地用鼻尖去蹭她,又没忍住亲了亲,把她撩得不行才说:“我去洗个澡。” 热源倏然抽离,闻冬来了气:“张星序你故意的!” 张星序低笑,一双醉眼万分深情,酒意侵染后的嗓音低沉,哄诱:“叫老公。” 闻冬推开他,径直把灶台的火关掉,赌气进了卧室。 没几分钟,浴室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吓得她以为张星序在里面摔了,哪想手刚碰上折叠门就被他拽了进去。 有些人放纵起来就忘了正事。 为了听那一句老公用尽各种手段。 第二天醒来,上班果然晚了。 闻冬破罐子破摔打算翻身继续睡,闭上眼却一片清明。 张星序在煮粥,诱人的香气细若游丝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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