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咬也无动于衷,在这方面尤其纵容。 用刚才的喷枪给她烤了一份焦糖布丁。 蒋宝缇吃完饭之后就睡着了,太累了。 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这个觉睡了有多久。 早上被鸟叫声吵醒。这个庄园身处在树林之中,是最贴近大自然的地方。蒋宝缇虽然被折腾的够呛,但她仍旧觉得很闲适。 这里的空气很好,环境也很好。 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 男人正埋在她怀里,像她平时对待他那样对待她。 “……哥哥。”她一开口,声音媚的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抬起头,神态十分从容:“怎么醒这么早,是我吵醒你了吗?” 嗯…… 但她还是摇头:“我睡饱了。” “眼睛红血丝很重。”他从她身上离开,重新靠回床头,将她揽在怀里,“再睡一会儿。” 她摇头,已经睡不着了。 她甚至不清楚从她坐上这辆越野车住进这里,再到现在,究竟过去了多久。 这几天一直在里面,她完全丧失了时间观念。 只知道饿了宗钧行会给她做饭,困了就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然后再不断重复。 甚至…… 他们偶尔还会去外面。车上,远处的帐篷,甚至是一棵树旁。 太疯狂了,真的。 蒋宝缇回想起这几天,都会被自己的表现给震惊到。 看来宗钧行说的果然没错,人类一旦回归到了野外,就会恢复最基本的野性。 他们和狮子有什么区别。 “我有点渴了。”她靠在他怀里,尽量忽略掉胸口的异样。 宗钧行起身去给她倒水,离开前替她将睡衣穿好。 柔软的上衣布料不小心碰到某处敏感脆弱的地方,她轻轻弯腰:“嗯……” 这样不堪入耳的声音令她再次将脸埋进被子里。 她似乎听到宗钧行很轻的笑了一声。 没过多久,他拿着温水过来,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想吃什么?” 他不希望有外人来打扰,所以这几天都是他在亲自下厨。 无论蒋宝缇提出想吃什么,他都能够立刻让人将食材用直升机空运进来,然后现场为她处理烹饪。 他越发像一位真正的daddy了,他很擅长照顾小孩。 细致周到,又有耐心。情绪还稳定。 真好。以前总是羡慕他未来的小孩,拥有这样一位强大且有担当的daddy。 现在她变成了他的小孩。 他的强大和担当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蒋宝缇见宗钧行仍旧穿着那件随时都能脱下来的睡袍,担心又会继续前几天的事情。 她顿时觉得腿软嗓子疼,胸口处也传来若隐若现的摩擦痛感。 她刚才看到了一下,沟渠中间都红了。 连只蟑螂都不敢杀的人,居然主动提出了要去狩猎。 “我们今天就去吧。” 她喝完了水,宗钧行将杯子拿走,放在一旁:“好。我待会打一通电话,让他们过来。” “还有其他人吗?”她不解的询问道。 宗钧行点头:“需要开车进入,这辆越野车不行。” “好吧。” 进来这么久,她只在这里看见过几只小鸟和迷路的松鼠。 蒋宝缇在宗钧行的帮助下换好衣服。 老实讲,蒋宝缇至今还记得宗钧行拿枪打穿gary肩膀的场面,她觉得那已经是她所认为最可怕的事情了。 可当她跟随宗钧行一起进入猎场,看到他举着猎枪,从容镇定地将正在奔跑的猎物射杀而死。 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瞬间被他那双冷血薄情的灰蓝色眼眸给吓到。 他在看那些猎物时,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冰冷且蔑视的。 或许从猎物被他锁定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不再是一条拥有生命的生灵。 而是一滩等待被剥皮的烂肉。 她甚至怀疑如果此时奔跑的是一个人…… 她拼命摇头,打断自己这样诡异的想法。是她对他的印象太过刻板了,他是个好人。 跟随在一旁的那几个人过去将那头倒地不起的驼鹿抗走。 宗钧行低头检查了一下猎枪,见身旁没了动静,他抬眸看向她。 蒋宝缇还在愣神发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抱她:“吓到了?” 她回过神来,摇头说没有。 “不要嘴硬。”他的语气变得缓和许多,仿佛刚才那个寡情冷血的狩猎者不是他,“如果害怕的话,我们可以去钓鱼。他们处理猎物的时候就不要看了。吃过红酒炖鹿肉吗?” 她摇头,她只吃过鹿排。 “我下午给你做。”他说。 蒋宝缇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你还会做这个?” 他笑了笑:“不会,但应该不难。” 宗钧行猎到的猎物不少,还有一头熊,但处理起来相对来说比较麻烦。 Tina晚上吃过一小块鹿肉后就不肯再吃。 宗钧行做的很好吃,他果然做什么都擅长。但蒋宝缇始终觉得,亲眼目睹了它从一个鲜活的生命到盘中餐的过程,未免太过残忍。 她不是圣母,只是…… 唉,她平时连厨房杀鸡都不敢看。 宗钧行当天晚上就让William将直升机开进来,将他们接走。 他询问过蒋宝缇,会不会因此而开始害怕她? 他觉得,或许带她过来是一个错误。他不希望Tina对他有任何惧怕或者抵触的情绪。 她可以适当的畏惧他,这样方便他对她进行管教。 因为她有些时候真的很不听话,非常叛逆。 蒋宝缇摇头,狩猎本来就是那样,本来就…… 她靠在他的怀里,不再开口。 宗钧行抱着她,声音温和:“下次不带你去猎场了。去打网球,或者高尔夫。” “嗯。”她闷声闷气地点头。 不过那段记忆很快就过去了,蒋宝缇的忘性本来就大。加上宗钧行的心理暗示,她早就将这件事抛掷脑后。 在俄罗斯待了一段时间,他偶尔因为工作忙而离家晚归,蒋宝缇会拉上家里的佣人坐在一起下棋打牌。 宗钧行回来的时候,见她坐在客厅里,拿着扑克牌双眼无神。 另外几位同样拿着扑克牌的佣人看见他回来,急忙站起身,态度恭敬卑微。 宗钧行平淡摇头,示意他们继续。 他绝非是一位会宽容对待佣人的管理者。他的严厉和权威确保了周围的一切能够按部就班的完成。 各司其职才能保证所有流程正常运行。 当然了,他也绝非是会温和对待‘狗’的主人。 所以在他身边工作的人,对他的恐惧和奴性大于一切。 不过最近他变得很温和,任何方面。 有了他的准允,那些佣人再次坐下。 宗钧行脱了外套,身上的深色西装马甲和白色衬衫令他看上去多出许多儒雅。 他在蒋宝缇身旁坐下。 属于人夫的衣冠楚楚与稳重,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正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出牌的蒋宝缇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她已经连续输了一整天,输到头晕眼花,面色发白。 ——唯独最后一局赢了。 但她知道,那还是靠宗钧行才能赢的。他站在自己身后,另外几个人根本不敢出牌。 晚上洗完澡睡觉时,她趴在他的胸口嚎啕大哭:“就算是让狗来打,打上一天它也能赢上一局!” 他抱着她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然后询问她:“我的事情差不多要忙完了,你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她哭累了,躺在他的胸上休息,软软的,她蹭了蹭。 她很喜欢婚后的宗钧行,虽然和婚前的他没有太具体的改变。 但带着活人气息的生活化性张力更加吸引人。 “先回一趟港岛可以吗,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他伸手抚摸她的后脑:“什么事情?” 蒋宝缇故作神秘:“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不想说,宗钧行也没有继续追问。 “好。” 蒋宝缇有时候也很好奇,宗钧行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让爹地又重新变回之前的处境。 他们订婚的消息刚传开时,家中的客人几乎是成茬成茬的来,甚至不少人向爹地投出了想要合作的橄榄枝。 ——绝大多数曾经都对这家即将衰败的企业表达过嗤之以鼻的轻蔑。 可婚礼结束没多久,这些主动示好的人就像是离群的鱼,统统散开了。 蒋宝缇想,爹地的算盘或许是打错了。宗钧行压根就不是那种会容许别人利用他来牟取利益的好人。 像他们这种出生在最有名望的贵族家中,从小接受的礼仪和外人的畏怯与膜拜仰望,都令他们镌刻在骨子里的傲慢不断滋生。 既拥有绅士的儒雅尊贵,同时又具备着一位合格上位者该有的算计与精明。 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够从他这里占得半分便宜。 蒋宝缇想,他一定非常厌恶爹地,但又因为对方是她的父亲,所以只能让一切保持原状。 这已经是他最温和最充满善意的处理方式了。 对此蒋宝缇没有说什么,她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会要求宗钧行帮她家里。 她做不到以德报怨。 而且能够保持原状已经很不错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大姐最近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爹地在遭受接连的重创后,也生出了退休的心思。 上次吃饭的时候她听母亲提过一嘴,爹地早就将财产分配处理好了。 蒋宝缇不指望自己能够分到多少财产,但至少不能比蒋宝珠的少。 虽然比她少的可能性会更大…… 这次返港,她没有回家,而是和宗钧行住在一起。 至于妈咪,她也早早就搬了出来。 是宗钧行安排的,在一处适合养病的小洋楼内,四周的环境与空气都非常好。 他甚至还将美国的医疗团队调了过来,负责照顾她。 蒋宝缇一开始提出过想将妈咪接来别墅。她想和妈咪住在一起。 但被宗钧行一票否决了,他在这方面的态度非常坚决,态度强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Tina,再认真考虑一下吧。” 好吧,虽然他说让她考虑,但她心里清楚,这是在给机会让她自己改口。 不过宗钧行最后的安排的确非常周到,至少让她不再担心妈咪在那个家里的处境。 她怕自己不在时,妈咪会被蒋宝珠的妈咪欺负。 回国后,蒋宝缇也就老实了前三天。 宗钧行终于清楚了她口中‘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 他坐在客厅等了四个小时,现在是凌晨一点,距离她承诺回家的时间超了三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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