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刚搬进庄园后没多久,他也默许了她将极简风改成了她喜欢的风格。 就连窗帘都换成了厚重豪华带刺绣的天鹅绒。 虽然他对这些富丽堂皇的装修一定保持不屑一顾的态度。 至于宗钧行感兴趣的事情。别说感兴趣了,蒋宝缇压根就看不懂。 他们根本就没有共同话题。 一直都是宗钧行在向下兼容。 即使他从未试着去了解她的喜好,但他会在她诉说时安静倾听。 他的稳重在这方面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毫无疑问,宗钧行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想明白这些后,蒋宝缇承认在此之前,她只是觉得自己拥有社交的自由。宗钧行不应该再像之前那样用自己单方面定下的规矩来束缚她。 既然这样的话,公平起见,那她是不是也能给他定规矩? 但是现在,她突然生出一些幼稚任性的心态来。 她的确年纪太小,更何况是在宗钧行这样过于成熟的男性面前。她可以永远都当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说:“我们是夫妻,夫妻是平等的,你能为了工作夜不归宿,我当然也能。” 她偶尔的任性让宗钧行感到头疼。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并没有不许你外出,Tina.但我希望你能诚实。” 关于这件事的确是自己错了,蒋宝缇明白。但她今天就是想做一次坏孩子。 她主动趴在他的腿上,臀部往上拱了拱:“那你打吧,我保证一声不吭,你打死我算了。” 她这副倔强的样子要是能放在其他地方,宗钧行或许会十分欣慰,认为她终于有所成长了。 可她是在自己的错误上死不悔改,甚至还与他对着来。 她不过是确信他如今对自己的处罚除了打几下屁股之外,也舍不得做其他的。 好吧,蒋宝缇承认,她是有些恃宠而骄。 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嘛,她从小公主病就特别严重。之前是收敛了,因为宗钧行总是让她感到害怕。 现在不同了。 他才不舍得罚她呢。 臀部迟迟没有巴掌落下来,她甚至还悠闲地晃起了腿,笑的有些得意。 得意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宗钧行将她从自己的腿上抱下去,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不等蒋宝缇开口,他已经进了驾驶座。 她反应过来,下意识看了眼站在外面的William。 看来今天是由宗钧行自己开车。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将外套脱了,随手扔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单手解开衬衫上的袖扣,并将袖口往上卷。 他结实的小臂肌肉在暗淡的灯光下,被勾勒的越发深邃明显。 蒋宝缇老实规矩地坐在后排,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清他的侧脸。 她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上帝啊,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对于一位艺术家来说,能够碰到人生中的缪斯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并且对方还是自己深爱的人,是自己的丈夫。 虽然她离艺术家还隔着一条天堑。 宗钧行并没有再和她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开车回了环山别墅。 车刚停好,她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她的活泼让这个寂静的夜晚多出几分鲜活。 而身后那道从容不迫的脚步声,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成熟,稳重的。 月光下的身影同样有着极大的反差,纤细与健硕,娇小与高大。 活泼与内敛。 他手臂上搭着自己的外套,黑色西装马甲与深色衬衫让他此刻的冷峻被放大无数倍。 唯一违和的是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那双女士高跟鞋。 那是蒋宝缇的。 她此时穿着的白色运动鞋是在车里换上的。担心她脚会疼,所以宗钧行的车上时刻都备着一双舒适的运动鞋。 沉默了一路,蒋宝缇还以为回来之后宗钧行要好好和她算账了。 可他什么也没说,而是将她的高跟鞋摆放好之后,摘下手套回了自己的书房。 只留给她一句:“早点休息。” 出乎意料的发展后续,导致蒋宝缇眨了眨眼,愣在那里。 等她反应过来往二楼看时,宗钧行已经关上了书房门。 她再次眨眼。 所以现在是怎样的状态。宗钧行是生气,还是并不在意? 这样的疑惑使她在原地站了好久, 嗯……和他对抗的结果也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开心嘛。 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看到江云心在两个小时前给她发来的慰问信息。 询问她还活着吗。 蒋宝缇举起手机,对着摄像头拍了一张伸手比耶的鬼脸照,发给她。 ——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 江云心松了口气:——活着就好。我看当时那个阵仗,还以为你老公会生气。 想到宗钧行那个无动于衷的样子,蒋宝缇抿了抿唇,和江云心说:“他看上去并不在意,而且在我故意挑衅完之后,他反而更平静了。现在在书房工作,根本不受影响。” 江云心犹犹豫豫:“他是不是没有那么在意你?” 蒋宝缇一下就坐起来了:“为什么会这么说?” 江云心和她解释,说自己也只是一个猜测。 “你那么晚回去,还撒谎,他不生气就已经很不正常了,而且你刚才说他无动于衷。” 蒋宝缇立马反驳,语气有些激动:“他很在意我!” 江云心改口道:“那就是他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过也是,你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彻夜不归都正常,更何况只是晚了几个小时。” 后半句分明就是在安慰她。蒋宝缇当然能够听出来。 宗钧行今天的反应很不对劲。没有任何反应才是最大的反常。 他通常在这方面对她管教尤为严厉。否则她也不会认为他比爹地还要更像她的daddy。 难道真的像江云心说的那样,他不在意她了? 因为得到了就不在乎? 可他早就得到她了。 还是说,是结了婚的原因…… 蒋宝缇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最后直接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明明是为了惹他生气,最后反而自己难过上了。 宗钧行可以很轻易就看透她的想法,她却压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哪怕是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 所以现在是在用行为告诉她,她甚至比不上他的工作? 她承认,她今天是有些任性,包括在车上故意说的那些话。 可她只是觉得她应该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在这点上宗钧行不该干涉她。 不过她说的那些话确实有些过分了,并且,她不应该撒谎,承诺过的回家时间非但没有做到,还不接他的电话,甚至将手机关机了 看他当时那个神情,除了生气之外,更多的应该是担心 他总是不放心她,像父亲担心尚且年幼的孩子一样。 蒋宝缇在床上坐了起来,她思考了很久自己要不要去道歉。 “会不会太窝囊了?” “不行不行,好不容易硬气一回。” “这次如果先低头了,以后就别想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蒋宝缇,争气一点,当我求我了。” 蒋宝缇自言自语了一番之后,最后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穿上鞋子走出房间,站在书房外面敲门,说她想进去拿一本书。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她当作他是默许了。于是将门推开。 里面非常整洁,符合宗钧行这个高要求高标准的重度洁癖。 那么多排书架,上方的所有书都按照种类摆放好。 社科类、文学类、金融类、等等等等。 恐怕光是每天的打扫与整理都需要耗费很长时间。但只要想到与工作量呈正比的高额雇佣费,蒋宝缇瞬间觉得这很正常。 虽然宗钧行是位苛刻严厉的上司,但同时,他也是一位慷慨大方的上司。 她进去时,男人坐在办公椅上,面前那台电脑显示屏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她只能依稀看见他视线往下的那双没有波澜的灰蓝眼睛。 这让蒋宝缇有些挫败。自己在卧室内纠结,对方却完全无动于衷,神情如此平淡。 她的情绪又瞬间被不爽给取代。 在心里骂了句洋鬼子。 用的理由是进来拿书,当然不能空手离开。她装模作样的在书架前徘徊。 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我是因为失眠睡不着所以才想看会书的。” 她这句话的重点是‘失眠睡不着’ 放在从前,宗钧行一定会问她为什么失眠。 可是现在,他的声音平静到让人觉得寡淡。 “嗯。” 嗯!! 嗯!!!! 蒋宝缇随便拿了一本书,气冲冲地往外走。 故意走的很用力,每一步都非常响。 像一个小炮仗。 她将门打开的瞬间,身后终于传来动静,他淡声提醒道:“你拿的那本书是法语原版,旁边有译版。” 她根本就不想领他的情,哼了一声:“刚好我最近想学法语了。” “嗯。”他没有阻止,好学是好事,“不先将基础打牢,直接看书是没有太多帮助的。” 蒋宝缇能够听出来,他已经将话说的很委婉了。 她对法语一窍不通,别说依靠这本书来学习法语了,她甚至只能看懂里面的阿拉伯数字和标点符号。 “来我这里。”他又开口。 她站着没动,气性比刚才更大了。 “这不是命令,是请求,Tina.”他的语气变得温和。 蒋宝缇吃软不吃硬,耳根子也软。怨气瞬间消了一半。 虽然听话地过去了,但还是故意板着一张脸,是想让他知道,自己还在气头上。 至于为什么生气…… 好吧,严格意义上来讲,她没有生气的理由。 她在宗钧行的身旁坐下了,但是低着头不肯说话。宗钧行将她手里那本书拿走,翻了翻,又放在一旁。 “刚才听你说失眠了,是精神太亢奋睡不着,还是没有睡意?” 原来他都听见了,也不是不在意。 她不断拨弄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还是不肯吭声。 “你撒谎骗我,不接电话,现在反过来生我的气。”他替她将那枚被摘下的婚戒重新戴上,“Tina,这样对我不公平。” “我觉得你不在意我,如果你在意的话就不会什么也不说。你回来之后就一直把我自己关在书房里。”她低声诉说委屈。 原来是在怪他冷落了她。 “我只是利用这些时间思考了一下,我对你的管教是否太过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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